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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阴影中的猎犬(9)

      243年5月1日,西南域教国“安全区”辛格里城

    “切——这么机灵……”在做为指挥部的房间里,代号为“克莱因”的中年人非常夸张地惨叫一声,但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别管他了,全体回‘地穴’等命。如果那个光头没有骗我们的话,过两天时间,等总部的支援过来后有我们忙的……对了,我还要叫人去保护他!真是见鬼!还有几天我末章命运之书拓版的研讨会的警戒工作,明明有一整个中队的影子部队没事干,却会感觉完全不够用!”中年人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大声地抱怨着。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听他的抱怨。倒不如说如果真的有人回答了他的抱怨的话他反倒会被吓出一身冷汗。虽然不是代号“地穴”的辛格里地区总部,但是他所处的地方也是必要之恶圣堂在辛格里地区的安全屋之一。如果在这里有外人进入的话那么这个区域的负责人也活该去自尽了。

    不过目前摆在克莱因面前的依旧是人手不足的问题。必要之恶麾下的猎犬部队与影子部队现在还在辛格里城待命的总共有大约十个小队,单单从数目上看可谓是兵强马壮,但是这其中绝大多数都为了准备数日后的研讨会的安保工作而进行着紧锣密鼓的准备。事实上能够抽调的人手少得可怜,在得到埃尔维亚家的下任家主到来的消息之前他们的人手甚至紧张到了不得不把一个小队拆开来分散在西南域教国安全区的各个角落之中。而随着菲丽·埃尔维亚的到来,他们甚至放弃了部分区域的控制而不得选择了对部分区域重点防护的方式。

    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每一件都是不可能放弃的重要问题:埃尔维亚家下任家主;施泰尔山的新教份子;命运之书的研讨会;还有失踪的前使徒诺尔……似乎那个笨小子是沙克尔老大的儿子吧?好像他小时候还和自己见过面的来着?后来似乎是加入龙骑兵部队了?

    “诺尔就别管他了,我们要办的是公事,死了怪他运气不好——就算他是我儿子也一样。”——克莱因想起了最初得知自己儿子失踪的时候沙克尔的回答。作为一名从正规编制部队转入零号圣堂的“插班生”,沙克尔可谓是比整个零号圣堂中超过九成的人都更为清晰地合适这个位置。用上头的评价就是“他是天生的战士,为了战斗献出了自己的一切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地方可以容纳他这样的人,分别是血色十字军,守望者以及‘必要之恶’”。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家伙陪养出那样一个理想主义的儿子来啊——说起来我们真的是父子吗……对着莫名其妙地失去联系的上司,克莱因无奈地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分隔线——

    在最初辛格里城地下排水系统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场争论。

    因为在魔法战争时期大量使用初代战略魔法导致整个东南域灵脉残破不堪的原因,东南域方面极少会遇上雨水天气,花费大量资金修建不计其数的地下排水设施完全是一种可耻的浪费。这样的说法一直都阻碍着这个工程的继续——直到当时负责辛格里地区的枢机主教用一句“我们总得让前来朝圣的人们使用的公用厕所能够把污水排出去吧”结束了讨论。

    而在市政厅下方,介于城市排水设施与市政厅地下室之间的位置,保有一个并不在其中任何一方的建设计划内的地下隔间——这就是被必要之恶称作“地穴”的辛格里分部所在地。

    头顶是数米厚的土石,四周是烧灼而成的砖石所堆砌的地下结构。为了保证其安全,这座建筑不但将唯一的一个出口置于头顶的市政厅内部,而且通过不计其数的魔法用以加固隐藏。这是当之无愧的堡垒,即便是面对大魔法都具备着优秀的防御能力。

    但是现在这个堡垒被人突破了。面对这位敌人忽如其来的入侵,被叫做“沙克尔”的中年人不得不将指挥权交给了克莱因。

    “真不愧是你啊,汉克,竟然闯入了必要之恶的分部。本来以为你在苏菲尔那边受过伤过后会老实一段时间。”

    五分惊异,五分佩服地,中年人对门外曾与自己在同一支部队服役的战友说道。

    “在不善长正面战斗的暗杀者你的实力怎么也排得上前三吧,你这样的大人物如果死了的话,不知道你在阿萨辛的那些朋友们会不会伤心。”

    “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死了的话阿萨辛的那些家伙会高兴得跳起来。”

    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通向上方市镇厅的木门被头戴白骨面具的暗杀者推开。黑衣的暗杀者坦然地走了进来,从身后敞开的门扉处还可以看见门外那条螺旋形密道的墙上多了一个数个小时前还不存在的洞穴。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做这一切的过程,但是沙克尔估计这个家伙是直接挖了一条地道通往没有被魔法覆盖到的出入口位置。

    “既然在那边受气为什么还要呆在那边?”中年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拖了一张椅子坐下,“以你的功劳,退役后本来可以混个好差事的。”

    汉克沉默了一下,像中年人一样也拖了一张椅子坐下。

    “因为啊……除了杀人,我什么也不会了……试着学了很多东西,却都不行。我只有杀人这一个特长,连带徒弟都不会带……可是又因为忠诚问题不能像你一样加入必要之恶……所以我就只有当暗杀者了呢。”

    沉默了近两分钟,汉克才慢悠悠地说道。但话虽如此,声音中却没有一丝迷茫。

    “但是你的身手全都是教国教给你的。可是你现在却在用从教国学会的技能来对付你的祖国。”似乎是对于汉克的态度有所不满的原因,中年人的语气略微严肃了一点。

    “是的,从我还是个孤儿被教会收养的时候起,教国教会了我如何杀人,如何杀人,以及如何杀人——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教给我。”向着自己的老友,汉克缓缓地开口说道。“他们在造就了一个只会杀人的我过后,什么也不管,仅仅因为一句‘对教国的忠诚有待考察’就直接把我抛弃了——连退休工资都没有。为了活下来我只能用我的手艺来挣钱了。”

    “好吧,我们怎么说也是一起在北方的维克尔防线流过血的战友了,这种破事就不谈了。不过从刚刚看见你起,就想问了——”中年人缓缓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将手肘靠在膝盖上,“你的面具是怎么回事?是去找哪个贤者麻烦的过程中被教训了?”

    说着,中年人指了指汉克脸上那张白骨面具的右上角,在那张取大半个头盖骨几乎可以当头盔的白骨面具的右上方的颅骨有一块硬币大小的新缺口。

    “被我最中意的一个徒弟打的……那个家伙趁我在半空中的时候用一把线膛枪命中了我的头部。不过运气不错,弹头穿过面具花了不小力气,而且争取了一点时间,最后勉强让我用自己的颅骨弹开了。虽然魔力强行注入骨骼的感觉再也不想试第二次而且最后还因为脑震荡差点晕了过去,不过好在并没有被发现……”

    暗杀者一边说着,一边苦恼地双手抱胸,差点让自己的徒弟干掉,这种事实在有些丢面子。

    “实在不知道能培养出一个差点干掉你的徒弟的你究竟是擅长带人还是不擅长带人……”有点好笑地说了一句后,中年人收起了所有的表情,继续说下去,“现在我们俩说得已经足够多了,所以还是摊牌吧。我拖时间是为了等我的副官集结部队。现在整个辛格里三十四名影子部队与猎犬部队的人手已经守在了上面,为的就是捉住你。那么你呢?你这么配合地跟我一起拖延时间是为什么?”

    一瞬间,刚才友好的攀谈仿佛是做梦一般消逝的干干净净,空气中充满了无情的杀意所留下冰冷。几乎同时从两人身上爆发而出的魔力风暴一瞬间便将房间中仅有的书桌撕成了一地木屑。悬挂在两人之间的黄铜吊灯,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将房间仅有的一丝光明带走。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实上我的那个部下还不如你部下十分之一的本事耶——”从黑暗中传出了汉克四分羡慕,六分苦恼的声音。“明明只要挖挖地道时顺路埋下的炸药用燧石点燃就行了的……他竟然忙了这么久。”

    整整五秒钟,中年人没能理解汉克的意图,直到脚下的地面在沉闷的轰鸣声中以惊人的速度裂开时,他才终于明白汉克的意图——

    在这个房间的下面,是整个城市最大的治安盲点——下水道。

    两名来自北方军团的前白鸦猎兵心有灵犀地给对方设下了圈套,只不过这两个全套一个在他们头上,一个则在他们脚下而已。沙克尔的部下在头上等着汉克,而汉克的部下则在脚下等着沙克尔!

    想到这里,中年人全力向后跃去,试图逃脱可能崩塌的区域,然而,就在他刚刚跃起的瞬间,在地面龟裂产生的巨大燥音中,他的双耳捕捉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啪咔——”

    听到声音的瞬间,中年人就意识到声音的起源——那是在几秒钟前毁坏的黄铜吊灯刺穿地面的声音,早在几秒钟前就落在地面的黄铜吊灯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刺穿地面。虽然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中年人的直觉还是告诉他汉克的举动——那家伙用黄铜吊灯做为支点跳了起来。

    对于与自己共同战斗近十年的汉克,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汉克那神乎其神的听声辨位和惊人的弹跳能力。在北方与兽人的战斗中他可以一举跳过兽人村寨那三米高的围墙。而阿萨辛派中则有一种名为“鹰落”的暗杀方式,在对方没有或无法回避时,从高处跃下,利用重力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打击对方的姿态和平衡或者直接击杀。

    然而对中年人来说,跳跃中的自己此时正好处于回避不能的情况,而把握黑暗中自己的位置对于汉克的那甚至可以听清心跳的听声辨位能力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而三米高的天花板也恰好给了汉克第二次利用那惊人的弹跳力的机会。

    见鬼,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在心底咋舌的同时,用手握住了大衣里挂着的短刀,他没有汉克那种可怕的听声辨位能力,在此时一片黑暗中与盲人无异。而这种时候也只能靠自己的直觉了……这种直觉并不是空穴来风,它同样需要‘信息’来得出结论。黑暗中的战斗对于互相都熟悉对方的两人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们所需要面对的唯一一个难题就是如何捕捉住对方的身影。

    虽然在脑中想了这么多,但事实上所用的只是一个单词的时间而已。

    “瞬间。”

    回应那个单词的,是体内几乎燃烧起来的魔力流,它们像是拥有智慧的火焰一般带着灼热感汇聚于脊椎。最后一路向上,在一片爆炸般的耳鸣声中,世界,停止了。

    不,时间没有停止,只是被数十,甚至数百倍地放缓了,皮肤可以感觉到后跳过程中的风压,双耳也可以听见被告拉长了无数倍的地裂声。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唯一保持原速的只有他的意识。

    魔法所能干涉的只有包括魔力在内的“物质”,像“时间”这种存在于“物质”之外的事物是不可能影响的。因此作为可以被中年人植入体内的魔法模型,“瞬间”自然不可能做到令时间变慢。这是“奇迹”的范畴,远远超出了魔法的界限。从严格意义上说,是他的思维加快了,在这一瞬间他的思维正在以平常数十倍的速度运转。但即使是这样,这个耗尽了他体内“容量”的模型也只能带来短短一秒钟的极限状态。

    但此时此刻,一秒钟已经是足够了。虽然**远远无法跟上思维,但是在这一秒钟里,思维提升至极限的他可以用远超肢体反射的速度控制自己的身体。

    然后,感觉上一分钟,但是实际中却仅仅一秒钟不到的短暂时间,在被拉长到宛如尖叫一般连绵不绝的地裂声中,他的双耳终于捕捉住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一点不同的声音。那是空气被极度的物体划开的声音,名为“鹰落”的阿萨辛派夺命技巧。

    出鞘的短刀一点点地修改方向,空气的呼啸声一点点刺耳起来。“瞬间”的效果开始一点点衰弱。终于,在“瞬间”只剩下最后十秒钟的时候,手中的短刀挡住了对方的武器。

    “轰——”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半空中的中年人压回地上,已经开始倾斜的地面在这次致命的冲击下终于崩塌了。

    黑色的人影与残破的石块一同消失在下方汹涌的水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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