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少有的双赢

    “叛徒！可耻的叛徒！等着，老子要你们生不如死！”

    钱伟歇斯底里大发作，钱源牙齿咬得嘎嘎响，一身肥肉在颤抖。但是对叛变的现实毫无作用，可以想象，更多的墙头草会选择对冯先科点头哈腰，社会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钱家父子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无奈，丑话说树倒……老子还没倒呢，这些卑劣的家伙就迫不及待的跳槽了！就算冯先科上位了也咬不了我鸟毛，他玩得转玩不转还不知道哩！

    想是这样想，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撤不了你的职可以削你的权，委员可以换他的铁杆，人在矮檐下那能不低头？以下犯上那就是不想干了。他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要命的是凌部长也得不到确切消息，弄不懂莫承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书记如果不认可谢副书记的二选一，那就意味着亲自出马召见……还有这个机会吗？

    市委办公室来电话，说晚些时候谢副书记和莫部长将到南江区宣布任命，南江区委成员会议厅等待。电话没再说什么就挂了。钱伟一听差点就石化了。

    林书记不再召见，那么就意味着他认可了谢副书记的选择，最不希望来的终于来了。天啦，为什么没有常委会通过的消息呢？凌部长不可能不知道的啊！不一会儿，凌部长的消息传来了：常委正开会通过，会后宣布任命。跟以往不同呀，为什么？

    钱伟在办公室里假装镇定，目不斜视的看文件，不幸文件上的字车轮似的转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读不出来。脑子里呈现的都是市委常委会议情景，莫承智在抵毁自己，谢副书记微笑点头，曾市长抽着烟一脸漠然，林书记喝茶似听非听……张部长……

    冯先科也不轻松，谢副书记跟自己多聊了一会儿，其实谈的是招商资，南百集团项目有好些苛刻条件，当时是否胸有成竹，冒这样大的风险动力是什么？项目成功之后有什么计划和目标，并没有什么关照或者暗示。就连莫部长也拿不准林书记是什么意思。

    要说一心只为革命事业或者只为苍生百姓，而不想升官那是自欺欺人，犹其是做到了县太爷这个级别，正确地说应当是县尉吧，再进一步才算主政地方有所作为。

    孙中山说行易知难，那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大权在握者才那样说，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知易行难。手头没有权力，你的想法行动必须别人批准才能实施，而且随时可能被叫停或者修改，这还容易吗？如果主政一方，在你地盘之内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权力能够做的事实在太多，雄心勃勃者渴望它，心怀鬼胎者渴望它，即使心系国家眼望百姓也要渴望它，没有它你的抱负就决不能实现。

    等待是磨人痛苦的，等待宣判自己的命运就更加难耐和痛苦了，对钱伟和冯先科来说，这个宣布的时刻是渴望又害怕，渴望它早点到来，又希望它永远不要宣布。谁的心里都没有必胜把握，谁的肚里都心存侥幸。是胜出的狂喜还是落败的沮丧等着自己呢？

    无论那一个落败，企图维持现在的现状都不可能，那一个加上了权力光环都必定打破现在的平衡，此消彼长道理谁都明白。其实何止是钱伟和冯先科感觉心如汤煮？赌一把站队的两群人，那一个又不是心如汤煮啊！

    要来的终于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谢副书记和莫部长跚跚来迟出现在会议厅门口了。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两位领导就坐，反复两度流产的南江区委新书记就要宣布了，区委全体人员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他究竟是谁？

    谢副书记说了开场白，然后肯定冯先科副区长的工作成绩。钱派的人脸上立即布满寒霜，眼睛射出一束束热辣辣的光。新近‘起义’过来的几个压抑不住喜上眉梢，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迈出了关健的一步踏上了阳光大道，好象似锦前程在前等待着他们。

    谢副书记肯定冯副区长成绩后说：“市委认为这样冲锋在前成绩卓著、对改革开放坚定支持身体力行的干部，应当提拔到更加重要的领导岗位上来，承担更大的责任。”

    按照惯例，这时候是必须鼓掌的，不论你心中想什么。这时就发出了两种掌声，一种是欢欣热烈的掌声，一种是拖拖沓沓有气无力的掌声，混在一起很是别致。

    重要的领导岗位是什么谢书记却没说，不过在场的人都以为不必说也知道了。

    谢书记喝了口茶，继续说“冯副区长取得卓著成绩，跟党委坚强领导分不开，跟在座同志们的支持是分不开的。钱伟副书记在李青山书记患病期间，主持党委日常工作，小心谨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维护了南江区的稳定团结，为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创造了有利条件，发挥了积极主导作用。市委认为这样识大体顾大局的干部，也应该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上来。”

    开会的各位都听懵了，什么意思呀？究竟是谁拿接力棒嘛？一时拐不过弯来竟然忘了鼓掌，就连钱伟冯先科都是一脸迷茫，等到谢书记自己鼓起掌来才跟着噼噼啪啪。

    一把手只有一个，接力棒只有一根，这两位副处都应该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上来，什么意思呀？难道说这根接力棒还必须继续竞争吗？它的归属还没有尘埃落定？

    谢书记停了停喝口茶，扫了会场一眼咳嗽一声：“现在，请组织部莫部长宣布任命！”

    会场又响起掌声，这回的掌声就正常得多了。所有的参会者都屏气凝神、双眼发亮等待着这**时刻，心里猜测纷纷，一根棒两个人怎么分？这道算术题太难做啦！

    莫部长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从公文包里取出红头文件，中共榆林市委某字某号念起来，最后是：任命钱伟同志为中共南江区委书记，同时批准李青山书记离休。任命冯先科同志为南江区区长兼中共南江区委副书记。同时批准程家龙区长离休办理交接手续。

    现在参会的委员们这才明白，原来钱副书记和冯副区长，都同时升官，担任更重要的领导岗位。他们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没想到程区长已经是申请过离休的人了。

    钱伟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汹涌澎湃，仅仅流露一抹稳重的微笑，和冯先科一起恭送谢书记和莫部长，然后接受下属的热烈祝贺。这时候的笑才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

    冯先科当然也笑得开心，终究有一丝遗憾，升了正处当了区政府首脑，毕竟跟原来的期待有些不同。虽然跟钱伟是同级，一二把手之别还是显而易见的啊！

    表面上看两个拚搏的对手都胜利了，是少有的双赢，你那知道真正的搏斗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