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 第七十章 燕云镇
王通和婉儿离开中郡后,二人便沿着汉族异族边界向西南飞去。
不得不说,王通、婉儿二人长这么大,几乎于一直都是在万花山山中,这次“出差”才知道世界真的好大!
天高云淡,两人飞了三天了,前方依然是无边无际的,处处不见城镇人烟,或是荒漠,或是绵绵峻岭,或是茫茫草原!
正在两个人疲倦的时候,婉儿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座小镇,看小镇上院落房屋应该是一处繁华之地,婉儿招招手王通便飞到跟前,婉儿伸手一指道我们下去休息一下吧,反正大师兄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们回山,我们也不用赶的!王通无所谓点头道,也好!
婉儿带头,两人下去以后才发现,小镇确实好大,偏偏很是萧索,大街之上也少见行人走动,即便是行人出现也都是急急忙忙的,面带惶恐之色,大街之上还不时的有哭声传出。
婉儿一伸手便拉住一名过路男子,问那个男子道,这位大哥,为何此处如此萧索凄凉?
那人听得婉儿外乡口音,更是惶恐了,死命的挣脱后,也不说话,恰如受惊的兔子般的就跑了,一连问了几次,都是如此!
两人虽是好奇,但也无法可想,最后也就懒得问了。
恰是日头中午偏西时候,婉儿道,我们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虽是修真之人,几天不吃东西也无妨,但是吃东西也是人生乐趣,更何况没有美酒人应该怎么活,王兄你说呢?
王通笑了,一躬身道,宋兄请!
这时候才两个人才注意到小镇上居然少有饭馆开张!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进入店里,里面却空荡荡的,柜台前有一个掌柜子,慈眉善目,却面带愁容,见到两人进来,那掌柜子勉强的挤出笑容,交代伙计们照顾客人。
两人便随便找了个位置,随即点了几样精致小菜,要了两壶酒,两人便吃了起来。
婉儿喝酒一口一个甚是豪爽,王通在旁忍不住自己也拿起一个杯子,尝试着先是犹豫着倒了半杯,最后一狠心倒了一满杯。那北方的烈酒还没有入口那呛鼻的味道便扑面而来,王通闭上眼睛一下子全部灌入口中,然后便忍不住的大声咳嗽起来,只见他抚胸呻吟道这酒怎么这么烈!你怎么喝的?
婉儿在旁看到,便笑得前仰后合,她伸出手来擦了擦眼角说道,王兄,你啊,虽然话不多,但是智谋、修为都是上上之选,虽然不能说是天下奇才,但是也可以称之为极为罕见,没有想到居然会怕酒!
王通无奈笑道,我第一次喝这样的北方烈酒,你不至于这么笑话我吧?
婉儿横了王通一眼道,在我们的家乡不会喝酒的不能称之为男人的!
王通不以为杵,又是笑了笑,然后问道,我和你相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乡在那里?
婉儿面色便微微的黯淡下来道,王兄就不要问了,我说过,当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的。
王通也就不问了,两人便换了话题,聊得很是开心,正高兴处,婉儿一瞥眼见那店小二在两人远处来回数次,欲言又止。
婉儿便一伸手,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犹如老鹰抓小鸡般,那个伙计突然之间便被她抓在手里。那婉儿面上似笑非笑的问着那伙计道,你有事情吗?为何打扰我二人的兴致,我们会算换酒钱的?
那店小二只觉得抓住自己的这人虽是男士装扮,但是清秀异常,就像个柔弱的大姑娘,谁知此人手好比两只钢爪,自己竟然不能动摇分毫。这个伙计久经场面,再加上二人不似恶类,于是他脸上便满是笑意的摇手道,公子您误会了,我们东家甚是慈善,如果客官觉得盘缠不足,或者外面生活有困难,酒钱我们东家就不要了,另外还会奉送路费,怎么会催促您老人家算换酒钱呢?只是看着天色日头就要晚,小镇甚是萧索,怕二位误了投宿客栈的时机,所以想要提醒一下,又看到二位谈笑正欢,不知如何说话,所以徘徊。
婉儿听得有理便点头道那就好!且不放手,而是继续问道,我正想找人问这件事情,你来的正好,需答我!
恰在此时,忽听到有声音响起道,两位客官何须动怒,有什么事情问我就可以了,且请高抬贵手,放下这位伙计何如?
王通婉儿抬头便见过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刚才那个面有愁容的掌柜子。
婉儿便笑道,那多有得罪了!便放了那小二,那小二整理整理了衣服,面不改色微笑的立在那里。
老三,你去收拾吧!那老者看也不看那个伙计吩咐道。那小二便拱拱手去了。
那老者又一躬身道,两位公子好!小老儿姓赵。
王通婉儿齐声答礼道,赵掌柜您好!婉儿接着道,刚才多有得罪,万望您老海涵!
那赵掌柜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无妨!听二位的口音,两位公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士吧,不知来此何事?
婉儿便答道路过。
赵掌柜便喟然长叹!
王通、婉儿奇道,老人家,您为何要叹气?
听你们的口音应该是赵国人,那老人不答反问道,二位客官是不是想问此地为何如此的萧索凄凉?
王通点头道,正有此意。
赵掌先是看了看二人,那眼光虽是普通,却是深邃大有智慧,继而他点头说道,我们这里叫做燕云镇,也是附近方圆几百里最大的一座大镇……谈到这里,那赵掌柜面上又是露出了愁苦之色,却不说下去了。
王通婉儿对望了一眼,王通道,赵掌柜,有何事且请明说,说不定我二人能够尽些微薄之力!
那老者立刻大喜,改了副神情转身吩咐道,老三,告诉厨房,不居什么,检好的重新安排一桌,我陪二位公子说几句话。
后面自有人答应安排。那赵掌柜便张罗王通二人换座位。
王通摇头道,赵掌柜谢谢您的好意,只是大可不必如此,我们却先听听是何事情,然后再说。
那老者摇头道,非也!我观二位公子,神清气清,不是世俗之人,无论如何二位公子必有能益于这里的万千百姓。万望二位公子念及这里的万千无辜,如果能够相救,金银财宝世间的财物但凭二位公子开口,我阖镇上下数万口人家必为二位公子备齐!
王通、婉儿摇头道,我们也未必可以的,只是恰好路过,如是确有难事,就帮你们看看是否可以尽些心意,钱财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那老者更加高兴,却不着急说而是一叠声的催促后面的厨房,不一刻酒菜摆起,又是殷勤的礼让二人落座,然后那老者在酒席上就详细的说起此事。
那赵掌柜道,刚才我说过我们这里叫做燕云镇,老汉在这里活了六十年了,见惯了这里的荣辱兴衰,这里是是赵国、陇国、柔国三国交界处,但也不能说我们这里到底属于这三国的哪一国,兼却这些年三国大体相对平安,没有什么大的战争,对于老百姓来说只要没有战争,日子老百姓就能够过好。所以虽然世事纷纭,这里也有破败萧索之时,总的来说我们这里一直还是很繁华热闹,百姓还是很富足的。可是这半年来却是祸事突降,每当夜半后,每家必有一人无缘无故死去,死因不明,一直到现在,全镇死去了不下四五百人,起初大家害怕,于是有人搬家,可是没过几天那些家人又无缘无故的被送了回来,一家子人开膛破肚死相更惨,所以也就没有人敢走了,只能在这里等死!
婉儿点头道,怪不得我们来的时候看见行人如此的惶恐,又奇道,那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人见过?
也不知道,赵掌柜说道,但有经历过的人说,半夜时分,非云非雾,白乎乎的一样东西,进门以后晃一晃就消失了,然后此家必死一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所以你看我们市面上非常的萧索,因为到了黄昏时分,大家歇业打烊。
赵掌柜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仰头喝了一杯酒,突然一扫颓丧之色,对着婉儿二人洒然笑道,说起来,哪天说不定就要轮到我了,不过小老儿今年痴长六十岁,虽生在乱世,无儿无女,可也了无牵挂;且也算是薄有产业,世间的福也算是享到了;我这一辈子积福行善,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我是不怕的,所以我照常开业。
说到这里赵掌柜突然起身,对着王通、婉儿二人,一躬到底真挚的道,我阅人多矣,知道二位公子绝非常人,希望二位公子能够仗义援手,倘若不能的话,也没有关系,兼却这物也怪,对于过往的行旅也不伤害,所以二位公子可以休息一宿,然后赶紧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