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消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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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有丫环们见柴少宁和宋媞兰出屋,忙要过来侍候,被柴少宁制止,仍由宋媞兰扶着,进了旁边圣月的房间!
此时的圣月一身孝服躺在床上,如一朵洁白无暇的睡莲般美艳绝伦。见柴少宁进屋,圣月犹带泪痕的俏脸别转过来,冲柴少宁勉强一笑道:“柴郎醒了?”
柴少宁点点头,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缓缓走到妻子床边坐下道:“我知道月儿一向坚强,素来都是你安慰我,今天轮到我柴少宁安慰你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在你面前是多少弱小,既不能保护我的月儿周全,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抚慰你心中的痛苦?”
圣月伤得比柴少宁更重,要不是仝开宪贪图她的美色,只摧毁了她一身的功力,这时候怕早就没命了。但尽管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圣月仍是温柔地安慰柴少宁道:“柴郎已经做得很好,只是月儿以后再也不能陪柴郎一起练剑。柴郎英雄无敌,将来却不得不带着我这个废人一同闯荡江湖。命运把我托付给柴郎的一刻起,我就知道今生有依,只是对我的柴郎来说却有失公平!”
“不是的!”柴少宁强抑心中剧痛,柔声道:“我柴少宁感激上天没有把我的月儿带走,让我还能有机会疼你、爱你,报答你对我的深情厚义。命运对我已经厚赐很多,只是不该把痛苦加在你身上,如果可以,我柴少宁愿代你承担一切,不要让我的月儿再受到半点伤害!”
“我的好夫君!”圣月伸手轻抚上柴少宁脸颊,替爱郎把泪擦掉后道:“月儿能嫁给柴郎,今生知足了!”
旁边的宋媞兰也在柴少宁身边坐了下来,捧起圣月的手,把脸埋在那对洁白美丽的手掌中道:“月姐,我体内已经有了你的功力,今后兰儿有一半是属于月姐的。不管柴郎将来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月姐追随在他身后,相信咱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是啊!”柴少宁趁机发誓道:“我柴少宁若再愧对月姐和三妹,就——”
“嘘!”圣月一如从前般伸指压上柴少宁嘴唇,阻止他道:“你忘了文丽妹妹了么?还有,我把你的游龙剑送给了柔儿,她的心剑深奥无比,有游龙宝剑相辅,就可以弥补功力不足的缺陷,不过我要柴郎你一年后连人带剑给我收回来呢!”
宋媞兰见柴少宁神情尴尬,笑着对圣月道:“月姐啊,兰儿很不甘心如此便宜这头色狼呢!”
圣月微微一笑道:“月姐见过很多色狼,但没见过像柴郎这么有情有义的色狼,兰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宋媞兰撇撇嘴道:“有月姐替他撑腰,兰儿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说完嘻嘻一笑道:“不过我也确实越来越舍不得小柔儿了,还有那个像极了芷梅姐的苏文丽。”
圣月笑道:“你呀,看样子凶得很,其实心比谁都软呢。”
屋外雨骤风急,如川中局势般飘摇不定,但屋内的小儿女们却是真情流露,于伤悲之外找寻着人间最珍贵的情爱!
由于舍不得离开妻子,柴少宁吃过丫环们送来的饭菜后,就在圣月身边躺了下来。
宋媞兰只说苏文丽一夜未睡,其实她彻夜为柴少宁行功,也早倦到了极点,在圣月另一边躺下,夫妻三人很快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白飞羽带着耿秋文、方小芸、司马龙、欧阳倩来看柴少宁,三人这才被惊醒。
宋媞兰先扶起柴少宁在椅中坐好,然后过去为白飞羽等人开了门。
由于西荒侠隐身亡,耿秋文和方小芸也是悲伤难抑。这二人早在上午雨前就已经把恩师的尸体火化,骨灰收入木匣,只等柴少宁醒来,就要告别离开,返回西疆安葬恩师!
柴少宁理解耿秋文、方小芸的心情,也不强留。那二人在司马龙、欧阳倩的相送下出府而去,冒雨连夜送恩师的骨灰魂归故里!
由于雪念慈也受了伤,上官柔留下照顾二姐,因此没能来看柴少宁。
川中王一死,府中大乱,八个王妃哭作一团。白飞羽已派人快马传信,让玉龙王子早日返家为父出殡,在这其间由沈荣和楚继英协助圣月的母亲川中王妃主持府中事务,搭建灵堂,挂起白幡,请来僧道为川中王诵经超度,因此这二人也没能及时来看望柴少宁。
司马龙、欧阳倩出门送耿秋文和方小芸离府,屋中只剩了白飞羽、柴少宁、圣月和宋媞兰四个人。
白飞羽道:“月儿之所以能够幸存,全因仝开宪对她起了垂涎之心。只是我听说仝开宪练的铁掌铜魔功难近女色,怎么又会对月儿生出这种非分之想?”
圣月躺在床上,侧过脸来道:“姑丈有所不知,我曾听师父讲过,如果仝开宪能将幽冥炽世录三部归一,将不再受功法所限,可以尽亨男女间事,到时候再没人能破得了他的铁掌铜魔功!”说完看看宋媞兰道:“所以我才模仿师父临终前的行功方法,想把功力传给兰妹,让她能凭灵觉助柴郎除掉那个魔头。可惜我没有师父的悟性,误打误撞下只成功了一半!”
宋媞兰听圣月语气中充满遗憾,抓上她的手道:“月姐一半的内力已是非同小可,再加上我本身的功力,如果仝开宪敢再来犯,兰儿定叫他有来无回!”
柴少宁却是恨声道:“我想正是当初他向柳前辈夺取剑谱时见到月儿,对月儿的美色起了贪恋,所以才一直念念不忘。不过那个仝开宪和他的弟子潘卯生一样,即便不能接近女色,也不会放过他身边的美貌女子,海南王府中的侍女们不都让他给折磨死了么?”
白飞羽点头道:“难怪当年盛太子亲带御医去给海南王伯看病,也没能查出异常。因为当时大伯是实实在在得了怪病,而这怪病正是仝开宪一手泡制,要令海南王伯的相貌大变,为外人所不识,他才好掩人耳目,以假乱真!”
宋媞兰听得惊讶起来道:“伯父的意思是说不仅这次来的海南王是仝开宪假扮,就连在海南王府中的那个王爷,也压根就是仝开宪么?”
“正是如此!”白飞羽肯定道:“真的海南王早已经被仝开宪害死,他利用海南王的真病骗过盛太子和当今圣上,之后便把病入膏肓的海南王秘密除掉,再用功改变自己的形象,坐上了海南王的宝座。”
圣月同意白飞羽的猜测,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仝开宪才能如此方便地调兵谴将,为日后的谋反做好充分准备。他虐杀身边侍女,可能也是怕那些人常在大爷爷身边,会从他身上看出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揭穿他假王爷的身份!”
柴少宁听了道:“但他纵然可以决定这些可怜侍女的命运,又怎么能瞒得过海南王的儿子庆王子,还有那个终日随身保护海南王的快剑姚至远?”
“他根本没有瞒!”白飞羽眼中闪出怒意道:“一向以来,我都很疑惑那个对父皇忠心耿耿的大伯临老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现在想来,真正要造反的人应该是庆王子,只是他知道无法说服父亲,于是索性勾结仝开宪,干出这种弑父的滔天恶行。至于姚至远,一定也早被庆王子说服,或是受了仝开宪的好处。他习武成痴,我想那套烛影摇移身法或许就是令他变节的原因所在!”
柴少宁沉默了下去。姚至远以烛影摇移身法诱降鬼影和夜游神的事他曾经亲历,也许正因为姚至远也有过相同的经历,才知道鬼影和夜游神无法拒绝那种诱惑。武林中人为一套剑谱、一种神功杀人害命之事比比皆是,姚至远武功再高,也只是这群小人其中的一个罢了。以这些人的卑鄙自私,为习神功,干出卖主求荣之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众人正说着,司马龙、欧阳倩送走耿秋文和方小芸返了回来。这二人本想先安慰圣月一番,但见那女孩貌似柔弱,其实性格却十分坚强,懂得如何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两人反觉得不宜再提起伤心事,因此转问起柴少宁少林之行。
听到茶花姥姥简青虞成功炼制出可以迫出女性体内潜能的秘药时,众人更是起了担忧。
天下出名的几个魔头:铁风行、仝开宪、简青虞,已经全部遁入魔道,而正道顶尖三大高手游龙、飞凤、西荒侠隐则悉数身亡,真正是道消魔长。
际此川中王新丧之际,哭声伴着风雨声从漆黑的屋外不断传来,众人的心全都无根般悬浮了起来,对茫茫未知的未来起了担忧!
一晃十天时间过去,柴少宁和雪念慈的伤都已经基本复原。这天众人仍像往常一样先入灵堂祭过川中王,之后吃饭,安排僧道诵经,协助王妃料理府中事宜,接待官员拜祭。一路琐碎之事走下来,又到了日午时分。
白飞羽刚要安排下人们准备午膳,守门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道:“不好了,有大队人马突然出现在门外,张弓搭箭,包围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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