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眼,不忘
周男带着肖黎下来,看到我和我妈的时候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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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肖黎似乎有躲避我的意思。呵呵,她是怕我乱说话吧。
我才没那么闲呢,事到如今随便他们贱人配狗天长地久去。
“这么巧……”周男底气不足地跟我客套了一句。
我心里冷笑:你在我家楼下遇到我还跟我说这么巧?
“阿男回来了啊?这么长时间也不去妈那坐坐。你外婆还念叨着你呢。”我妈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谈吐十分得体,态度各种犀利。
把周男逼得跟个***似的,一句话都不敢正眼说。
周男怕我妈。呵呵,整个药科大的学生哪个不怕我们的宁大训导主任呢!
“宁老师……那个,我……”他看了眼我妈手里的皮箱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还应该有点风度:“我帮你们抬。”
“谢谢,”我妈看了他一眼:“怎么?这是要趁机打开箱子检查下我们有没有带走值钱的东西么?”
“宁老师您别这么说,我……”
“你放心,”我妈笑得不失风度,拉着我的手臂说:“你那家里,我觉得就我闺女最值钱了。今儿带走了,别的也不稀罕。”
这会儿周男的双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抬眼瞄了瞄站在一旁看戏的我:“罗绮,其实我……我也没说要你这么急着搬走。”
我不说话,心里却把他骂个底朝天——人都带回来了,我不搬走还给你们做饭啊!
“好了阿男,咱们上去吧。”肖黎可不是个擅长呈口舌之快的人,人家还得维持楚楚可怜的白莲婊形象呢。这会儿抱住周男的手臂,娇滴滴一声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回家放放空气,你不是说之前放了猫么?我过敏的。”
然后就听我妈悄悄跟我说。那是因为有些人觉得自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才会一见猫就过敏。
我对这狗屁不通的言论表示很赞成。于是一边帮她搭手往后备箱里装行李,一边有说有笑地探讨着今晚吃什么。
周男也不跟我们讨没趣了,搂着肖黎就往楼道里走。说实话,虽然呛人的过程是很爽的。但无法改变我依旧是个狼狈输家的事实。
尤其是。当我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他那么用心呵护着另一个女人……
这时,就听到哗啦一声,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劈头盖脸地淋了这对狗男女一头一身!
楼上倒下来什么了?丫谁这么没素质啊?我真想替他们打个抱不平,吼一声——干得漂亮!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周男骂脏话,他是个过于虚伪的男人,平时待人接物都是彬彬有礼的,要烂都烂心儿里。但在这种状况下,是个男人也免不了冲着楼上一边大骂一边竖中指。
然后就看到六楼的阳台上探出个男人的脑袋,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啊!乖乖一进门就尿了。我没端住猫砂盆!”
周男和肖黎一边抖着身上散发着猫骚气的沙子。一听是猫尿砂,这会儿估计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就听那男人挑高声音喊了一句:“呀!肖小姐你也在啊?真巧!这次换我在你‘上面’!”
上面!!!!
“你这混蛋!给我等着!”
周男虽然听不明白那男人的意思,但这一头猫尿已然燃起了他要上去打人的冲动。
然而肖黎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了。赶紧抓着周男,一脸息事宁人的样子:“哎呀算了算了,赶紧上去洗澡。”
贱人们走了,我眯着眼往楼上看。
只见那一脸坏笑的男人抱着乖乖,捏着它一只猫爪跟我灰灰呢!
我叹了口气,然后抬起手做个了飞吻的动作——我说我是给乖乖的,不是给你!
回家的路上,我妈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小绮,等养好身体,你有什么打算?”
我倚在车座上扮尸体,大脑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斗贱人的余温中。我说:“先休息一个礼拜,然后……我得出去工作了。”
“要么我跟你黄叔说说,让你也去学校做个行政文职?”
我摇头,说不用:“我有技术有本事。而且黄叔什么的……”
我知道黄健斌喜欢我妈,年轻时就跟我爸竞争,没争过。
后来他做了药科大的校长,我爸一直是系主任。大概是因为有我妈这一层关系,我爸觉得有点抬不起头,于是辞了学校的职位去他另一位老同学的公司打工了。
这个老同学叫唐家礼,正是堂堂中科药业的创始人。我爸辞职后就在中科做技术研发总监。我和周男刚毕业时去了那。
我说,要找黄叔的话,不如去找唐叔。
闭了闭眼,我深吸一口气:“妈,其实我……想回中科药业。”
007
我妈看了我一眼:“你想回去?真想好了?”
我笑了笑:“贱人到处都是,难道周男和肖黎在,我就不敢吃那碗饭了?”
谁说漂亮女人就不能当学霸了?我高中时就拿过奥林匹克化学竞赛的全国一等奖,上了药科大更是年年得奖学金。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周男辞职,现在早就混上经理级别了。
“等我身体恢复一些,我就去找唐叔说说。当初我要走他就很舍不得,这次回来……他应该也能挺高兴吧。”我闭上眼:“妈你慢点开,我睡一会儿。”
一周后,我跟周男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那天早上我特意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跟新婚似的。周男很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不颓废的样子其实还是很漂亮的吧。
签协议的时候,我落笔稳妥,毫不犹豫。甚至比当初结婚签字还干脆。
红色的小本本换成了蓝色。那一刻,我差点飚出了轻松的泪水。
周男问我要不要去吃个散伙饭,我笑笑说算了,早点回去陪肖黎肚子里的孩子吧。趁现在还有缘分……别等到将来后悔。
“对不起,罗绮。”
我说不用道歉,我不接受。要知道,我认识你整整七年,却从没像现在这么轻松过。
周男,因为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会离开了。
我甩开轻松的步子,钻进自己的车。放了一首欢快的音乐,没敢让任何人看到我的泪水。
只有我自己清楚,那泪水一点都不悲伤。人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庆幸我在二十七岁这一年拨开了漫天阴霾,而不是在七十二岁那年后悔一生。
关于财产,房子是周男家出的,不是我的我也不要。车有折损和贬值,加上一点存款最后他给了我不到七十万。
不算多也不少吧。这些年他薪水大多在我这保管,也没有很亏待我。
何况我觉得自己能离开他,就已经是最大的财富了。
我把这笔钱扔给我妈。我说妈你帮我留着,将来等我遇上真命天子,我就拿这笔钱给值得的男人好好花!
我妈说你还相信爱情啊?
我说当然,我才二十七岁,为了一个人渣就放弃全世界备胎么!亚私肠亡。
妈说我这点真像她,年轻时就是这么有自信。
“行了吧,你现在也是风姿绰约呢。估计再过两年,我爸的事一淡,咱家门口的大叔又要排成行了。”
妈拿平底锅捶了我一下:“滚!老娘的玩笑也敢开!”
回中科上班之前,我就已经跟唐家礼打过电话了。唐叔说他很乐意让我回来。
报道那天,我穿着新套装,特意做了发型,整个人看起来荣光焕发了不少。
“罗绮啊,我跟你爸爸可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了。真没想到……唉,他会走的这么早。”唐家礼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三年前起了一点啤酒肚。他像个长辈一样对我说:“本以为你也有了自己的归宿,你爸爸能放心了。唉,这小夫妻好好日子,怎么说散就——”
“唐总放心吧。我和周男……和平分手,各结新欢。公私分明,不会影响工作。”我牵着唇角的苦笑,把心酸咽下,把自信绽开。
就在这时,有秘书敲门进来:“唐总,苏先生到了。”
“哎呦,快让他进来。”唐家礼推开旁边的隔间,是一座隐秘又典雅的会客厅。一般只有非常重要的客人来访,才会被董事长亲自在这里接待。
我识趣地点点头:“唐总,那我先走了。”
“唉,没人的时候叫我唐叔就好。”唐家礼笑着说:“你先去人事那报个到,然后还归到研发一部。关经理他们都在,有些熟悉的人感觉会比较好。
我这儿有个重要客人,启苏集团的董事长,正谈着投资项目呢。”
我准备回公司之前也特地查了查中科集团近年来的发展状况,知道公司正为了我爸生前致力研究推广的‘健康之星’企划案寻找投资方呢。
其实,这也是我想回来上班的情结之一,毕竟这个项目里还有我父亲的心血。
不过要是说起现在的几家意向投资商,还是要数这个启苏集团最有实力。
我听说新任的执行董事叫苏北望。还不到三十岁便已成就为赫赫有名的商界新秀,常年游走在各大商报和排行榜左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走出唐家礼的办公室,我一眼就看到迎面身着深灰色职业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苏先生’。
啪嚓一声,我手里的档案表当场砸在地上。
“是你?”我震惊地看着他。
苏北望低下头,看看我。眼里竟是十二分疑惑:“女士,我……认识你么?”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说,这招肖黎已经用过了。你换点新鲜的行不行?”
008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好像我在说火星语一样!
“你认错人了。”他扶了下眼镜,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唉!你戴着个眼镜我就不认识你了么?苏——”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他的贴身助手拦住了。
后来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有失得体。
人家现在可是以高大上的投资股东身份过来谈大生意的,完全跟往楼下泼猫砂的熊孩子就不是一个频道的。假装不认识我也是人之常情吧?
切,这个衣冠禽兽,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戴个眼镜就斯文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既然肖黎是中科药业集团的渠道公关经理,那之前的行为——可不可能是为了拿下投资方启苏集团的老总,而故意上演的美人计?
唉,看来我还低看她了。这叫为公司献身,也是蛮拼的呢!
我走进久违的研发一部办公室,部门经理关成卿带着一众员工瞬间就把我围住了。
“罗姐你回来啦!太好了!”当年刚毕业的小实习生赵薇薇如今已经褪去了满脸的青春痘,听说去年也结婚了。一张叽叽喳喳的嘴倒是有过之无不及。
“罗姐,你的仪器设备箱都还在这儿!”it维护的小顾端出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咔嚓开启的一瞬间,里面形形色色的试管仪器就像内脏一样码放得整整齐齐。
就像见了自己尘封在岁月里的圣斗士铠甲,我的泪水差点冲出眼眶!
“小绮!”行政文员舒婷一个熊抱扑过来,抓着我的腰就把我原地转了两圈!
她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当初我要走的时候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跟追悼会似的:“小绮你终于借尸还魂回来了!”
滚你大爷的,我一巴掌把她推一边去了。
“罗绮,”经理关成卿跻身到最前面,冲我微微一笑:“欢迎你回来。”
关成卿倒是一点都没变,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轻便的眼镜框下,眼睛不大,目光却很柔和。
我看着他,走到稍微有点暧昧的近距离里仰起头微笑:“恩,以后,我们又是一家人了。”
伸手拂过熟悉的工作台,显微镜,仪表机器,安全指南。还有同事们送上来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鲜花,我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自我价值体现,我庆幸我又回来了。
医药行业与it行业差不多,新技术新研发的更新换代速度非常快。三年的空窗期的确让我需要花点功夫才能追上工作的节奏了。
所以吃过午饭后关成卿告诉我说——下周三开始正好是公司例行的季度培训深造。赶巧我回来了,就让我和两个新人代表研发一部去参加吧。
“你技术过硬,能力也不错,不用太着急。”关成卿安慰我。
“谢谢,我会先做点准备的。”我点头跟他客气着,却明显能感觉到关大暖男的神情黯然顿挫:“罗绮,回来咱们部门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别跟我见外。”
我不是见外,只有点尴尬。说起来,关成卿跟周男一样是我父亲带的学生,加七加八得也认识了有十来年呢。
他的父母跟我父亲是同学,生前在一家医药化工厂任职。后来出了事故,夫妻双双罹难,只留下他这个可怜的独生子。
因此我爸平时对他照顾有加,我也拿他当哥哥似的。而如今的他……已经是一岁孩子的父亲了。
物是人非岁月歌,人人都有了执着的事业和幸福的家庭。就我没出息地走弯路,又一个猛子扎回了原点……
第一天上班还算是轻松,手续办整齐后我接了韩的电话。说是想庆祝我重获新生,找了个很概念的川菜馆要带我去尝鲜。
“自己嘴馋非要拖上个我干嘛?”我揶揄她。
“少废话啦,你还记得上周我们去捉奸的事么?告诉你,我有个重大发现。”韩在那边喋喋不休。
我忍不住吐槽说,你那也叫捉奸啊?真是侮辱了捉奸这个行业。
再说,不就是发现那个苏先生是启苏集团的新任董事苏北望么?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现在就在隔壁跟我的老板谈判呢。
“啊?不是这个啦,”韩怔了一下,又打断我的话:“总之你先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也闹不明白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有免费的饭吃我当然开心了。收拾好东西,我打算去个洗手间就下班。
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两个小姑娘在那叽叽喳喳地议论——
以前的我最反感八卦了,每次都恨不得距离浑水越远越好呢。可是做家庭主妇的三年里,我几乎隔绝了社会活动。如今听起人家背后嚼舌根子的动静都比黄莺悦耳唉。
“看到了么?那个就是苏北望啊?好帅啊!你说咱们唐总这次能把启苏拿下么?”
“**不离十呢,不是通知了说下周一要开全司大会么?估计就要宣布了。”
“唉,你说苏家大少有女朋友了没啊?总给人感觉像冰山一样冷——”
“不懂了吧,现在流行禁欲型男!”
我躲在洗手间里,裤子脱了半天了都忘了该尿了!
就他还禁欲型男?你们是没看到肖黎蹭在他身上那**的样子啊!
穿个西装戴个斯文眼镜摆个面谈表情就能装霸道总裁了?这家伙是演技派吧。
我一边洗手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发现没有擦手纸了。看看四周没人,于是很女**丝地往外面甩了两下手。
然后就看到正好从对面男洗手间里出来的苏北望——整个眼镜上都是被我弹上去的水渍。
“啊!对……对不起……”
我下意识地道歉,却被眼前的男人狠狠瞪了一下。
“你是这里的药剂师?”他看了眼我胸前的挂牌。
“恩,我今天才来报道。”我看他独自一人没带随从,私以为这下好说话了:“真巧啊,我没想到你……不过刚才也是我不好,那么多人在场——”
其实在我看来,能被肖黎这种女人勾搭到床上去的男人也算不得什么好饼。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摘了眼镜后那一脸双重人格一样的笑容让我想想就觉得背脊泛寒。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救过我一命,还帮我好好教训了那对贱人。如今又与我安身立命的公司扯上了渊源,我总得拿出点诚意来表示下友好吧。
可是——他这失忆了一样的眼神,算什么鬼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北望用帕子擦了擦眼镜,一脸厌弃地看着我。
“算了,你要是不想提了我也就当忘了。我是中科的员工,以后还请苏总多多关照了。”我捋了一下长发,笑得很尴尬。呵呵,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谁还没点黑历史啊?
“罗女士,我想你是误会了。”苏北望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身为公司科研人员,洗完了手都不会找张纸巾擦擦干净。这样邋遢的生活习惯,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中科药业集团将拥有最严谨高效科学的研发团队和流水线!”
我:“……”
“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项目了。”他扶了下眼镜,转身就要走。
我直接被一个晴天大霹雳给劈傻了——人家肖黎卖身卖艺才换来的商机。我可倒好,一巴掌水珠就给甩没了?
看着那颀长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默默驱赶着心中的草泥马——他,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吧?抱着流产的我跑到医院都不曾嫌弃我的血沾他一身,只因为几个小水滴就……
我一边纳闷,一边把胸牌收起来准备下楼,迎面就看到周男过来了。
他看到我并没有特别惊讶。公司么,人多就是嘴杂,我要回来上班的事估计早就传到他那里了。
这中科集团的大楼有十八层,想遇到一个人其实也未必那么容易。
同样,如果想躲避也不会显得特别尴尬。
我不怕见到周男,但也绝不可能像对待普通同事那样丝毫不起涟漪。于是为了避免情绪受影响,我转身就走。
“罗绮!”他居然喊我。
“有事么?”我皱了下眉,不情愿地回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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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会回来中科上班……”周男游了下眼睛,一开口就是废话。
我心说:中科药业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吃饭我为啥不能来分羹?
皱了皱眉,我说你有话说话,没话我可就走了。
“周男你是不是有病。”我冷笑一声:“我罗绮在你眼里,就下作到这个程度么?我告诉你,我输在你手里,可未必输在肖黎手里。用这种伎俩来泄愤可不是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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