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出宫
“太子,时辰不早了,您要不要歇下了?”能够在深夜出现在太子身边,并且开口劝他休息的人,除了太子妃李氏就是侧妃慧心了。
不过李氏一向是端着太子妃的架子的,她最多会让身边的宫女端一碗宵夜过来,暗示太子休息。慧心却是向来不管人家会不会说她什么狐媚惑主之类的话的,该说就说,该劝就劝。
深夜的大殿里尽管灯火通明,依然让人感觉到有一丝丝凉意沁人。太子合上面前的奏折,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略带倦意地对慧心道:“嗯!确实是有点累了。父王常年这样忙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吃得消的!”
慧心心疼地将他扶起来,顺便替他揉揉有些酸麻的腿脚,道:“事情那么多,殿下也不可能一日就处理掉。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毕竟,您的身体也要好好保重!”
太子一把握住她替他捶腿的手,道:“好了,你也累了。今天青黛乖不乖?我们早些休息吧!”
慧心感觉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暖意,对着他嫣然一笑,道:“青黛很乖。早早就跟着乳母睡下了。说起来,小丫头已经有三四天没有见过殿下了呢!时间再长一点,说不定,小家伙都要不认识你啦!”
青黛公主现在已经快要一周岁了,正是最好玩的时候。之前太子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她,逗逗她。作为每天忙碌之余的一项娱乐。不过,最近太子事务繁忙,他去上朝的时候青黛还在睡觉,他处理完公务,青黛已经睡着了。所以,尽管他每天都尽量抽空去看看青黛,青黛却是确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听慧心这样说,太子两条英挺的眉毛向上略挑了挑,方才笑道:“呵呵!青黛还小,反正我每天都可以见到她就行了。不过,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陪我了。刚好,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你们盘龙郡的事情,要好好的问问你。”
他说着,便牵着慧心的手,两个人一道登上了慧心的掬欢楼。
“关于盐税的事情,那应该是由来已久了。好像我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慧心面对太子的疑义,努力回想自己在盘龙郡时学到的理家管账时的常识。
太子一边好好的“看”慧心,一边点头:“嗯,你记性不错!不过,怎么才几天功夫,你的腰就又细了好些?”
慧心这才惊觉太子的不轨行动,又羞又急:“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趁人不备?不行!这几天您太累了!”她伸手去推太子,却根本是人小力弱,娇怯怯的更加诱人。看着眼前娇嗔薄怒的女子娇喘微微,简直不是在拒绝,而是在变相的邀请。太子用唇堵住了她说着话的嘴唇。
天色微明,太子已经起身了。慧心翻了一个身,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背脊,就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精神奕奕的太子,她忍不住腹诽,明明他昨夜比她累的多了,为什么他的精神却比她好出来这么多?不过想到他昨夜的威猛,她还是有些忍不住脸红。
黎明的微光里,太子的身形挺拔高大,衬着他那一身威严整齐的太子袍服,更加显得他英姿飒爽。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她的,虽然不是她一个人的,但是她觉得只要在这一刻,他属于她一个人就够了。似乎察觉到慧心注视着他的目光,太子微微欠身,不无意外的看见了被窝里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笑,柔声道:“醒了?再睡一会吧!还早呢!昨晚你累坏了吧?”
听他提起昨晚,慧心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个坏人,他一定是故意的。
看到慧心羞红的双颊,太子心中一动,又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记,方才道:“好了好了,你再睡会吧!”
他说着站直了身体,转身迎着晨光大步走了出去,不再恋笺。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慢慢在自己的视线里,慧心的睡意全消,轻声唤了一声,便有宫女近前,服侍她洗漱更衣。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吩咐他们帮我准备一下马车。”因为有太子的宠爱,慧心偶尔显示了她的任性。
“侧妃,您果然要出去吗?太子妃吩咐最近最好不要出去,京城里也不是特别太平。”服侍慧心的宫女欲言又止。
“我出去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太子殿下。我这里有太子殿下给我的腰牌,你放心,不会让人注目的!”慧心取出贴身的一块玉制腰牌,在宫女面前一晃。那宫女不及细看,慧心已经把腰牌收了起来了。
“小姐,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可不能再任性了。京城可不比咱们盘龙郡!”贴身的玉珠在陪着慧心在京中兜了一圈之后,也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她家小姐惹祸的本事,如果她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傻丫头,我逛了这么一大圈,你都没有看出来吗?我这是帮你看嫁妆呢!”慧心说的半真办假。
玉珠的脸一下子就羞得红了。“小姐,你又拿我寻开心!我现在在宫里,不到二十五岁又怎么可以放出去?”
慧心点点头,笑了起来:“原来你还是有打算的。我还以你什么都没有想过呢!你放心,人选我已经帮你看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让太子为你做主,让你可以风风光光的嫁人。”
听见慧心这样说,尤其是说到风风光光的出嫁,玉珠的眼睛都不由红了。想来当初慧心是青县胡家的嫡长女,夫人王氏原本对她有着很深的期待。一直都希望她可以有个安稳的生活,风风光光的嫁人。所以,对她管的可以说不可谓不严。可是,谁知道天意弄人,原本最害怕拘束的人,居然进了规矩拘束最多的宫廷。而且,还是太子侧妃的位分。
这样的身份,说尴尬,说拘束,都是最多的,也难为慧心居然在这里面苦苦熬了这许久。现在,又来跟她提起要风风光光将她嫁人,怎么想,都感觉好像慧心是要过一过之前自己没有好好举行婚礼的瘾。
“怎么,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一直陪着我?”慧心见玉珠不答话,反而红了眼睛,不由奇怪。
“小姐,没有,我,是觉得您太委屈了。”玉珠说的一片真诚。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用细品,慧心也可以领会她话里的意思。
看着玉珠郑重其事的样子,她不由笑了起来:“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委屈?傻丫头,我可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委屈。只要你嫁的那个人是对的,不论如何,你都不会觉得自己委屈!哪有人可以把好事都占全的?你现在还没有遇见那个你喜欢的人,所以我说了再多你现在也不会懂。不过,现在宫中形势复杂,你可千万别再存了什么小心思,被那位看出来了,借机生事!”慧心对于玉珠说的话,既感觉到窝心,又生怕她眼里只有自己,犯了宫中的忌讳,反而折了自己。
玉珠听慧心说的郑重,又想起她生育青黛公主的时候的那些艰辛,连忙肃容道:“小姐放心,奴婢绝不会给小姐惹祸!”
自从慧心生下了青黛,太子妃生下了太子的嫡长子,两个人因为势均力敌的娘家势力和宫中的角力,暂时相安无事了一阵。最近随着太子的登基在即,太子妃身边的那些人,又有些跃跃欲试,意图在太子登基之前,把慧心的地位再压下去一些,以防止慧心太过于受宠,而再生下子嗣,会危及太子妃所生长子的地位。
对于这一点,慧心是极为不屑的。太子现在的状况凶险万分,她们不说尽量为太子分忧,却积极内斗,是嫌太子还不够忙乱吗?所以,她直接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不管太子妃是什么样的表态,她只管将自己对太子的关心和体贴明明白白的对着太子表现出来。
此刻,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深深地陷入了太子之前为她编织的情网,所以,在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的情况下,慧心已经决定,就算是万劫不复,她也要对那个人好。
太子对她的态度,也还是跟之前对她的态度没有两样。宠溺,信任。她不去想他在别的女人那里是怎样的态度,只假装他对她一定是不同的。所以,每次,和太子在一起,她都感受到了一种全心全意的快乐。
“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看着天色渐渐变暗,玉珠提醒仍然逛的不亦乐乎的慧心。
慧心看着外面的街市和自由往来的人潮,由不得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去恭亲王府,我要和明玉郡主见一面!”
于是二人乘着一顶青布小轿去了恭亲王府。当明玉郡主见到自称盘龙郡主表妹的慧心的时候,一个人都不由愣住了。这位太子侧妃,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这样也可以?
仿佛看出了她的震惊,慧心对着明玉郡主示意:“郡主可千万要帮我,我可不是因为贪玩才出宫的!”
听见她这样的辩解,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玉郡主都不由忍俊不禁了。“嗯嗯。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过来找我的吧?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很乐意为您效劳!”明玉郡主边笑着,边请慧心主仆进入自己的屋子。
此刻恭亲王府的庶务,王妃大部分都让明玉郡主主持,主要是为了锻炼一下这个女儿的意思。所以,慧心一上门,就可以得到明玉郡主的接待。
“其实也不要郡主做什么,只要太子妃将来问起来,你跟她说是你让我出来陪你玩一玩的就好!”慧心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明玉郡主难得遇见这样好玩的事情,也知道这个太子侧妃是太子哥哥心尖上的人。虽然她们平时相交不深,不过看在嫂子慎容的份上,她觉得自己还是愿意帮助眼前这个坦率无伪的女子的。所以她点点头,道:“好的!若是将来太子妃问起来,我会说是我约你出来见面的!”
慧心向她行了一个礼,道:“多谢郡主帮忙!郡主若是有空入宫,还请到掬欢楼一聚!我一定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她说着便又赶紧向明玉郡主辞行。
明玉郡主是知道宫中的规矩的,到了固定的时间就会锁上宫门,所以慧心是必须立刻离开了。因为担心慧心赶不及,她索性派家中的马车将慧心快速送进了宫中,也更进一步印证了她邀请慧心的话。
“太子侧妃好有闲情雅致。太子妃今日忙的焦头烂额,处理宫中事务,您居然还有闲心出去闲逛!”说话的是太子妃身边一个极为得脸的姑姑。她早就看慧心不顺眼,今日好不容易得知慧心居然没有跟太子妃报备,就私自出宫。以为终于找到了攻击慧心的借口,便趁着慧心到太子妃身边问安的机会发难了起来。
“我今日出宫也实在是情非得已!明玉郡主邀请了我好几次了,我都因为宫中有事推掉了。今日正好太子吩咐我出去有些事情,便顺便去明玉郡主那里走了一遭。”慧心说起胡话来照例是脸不红心不跳。
那个姑姑听她抬出太子,就知道今天的非难又泡汤了。这个太子侧妃,别的本事没有,一遇见什么事情,总是祭起太子这面大旗,方法简单,然而好用。谁不知道太子把她放在心尖上,样样袒护她?就算她现在不过是随口一说,将来太子也必定是会按着她的口风说的。而且今天太子侧妃回来的时候,确实是坐的恭亲王府的马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过她又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让慧心过关。很不情愿地问道:“不知道明玉郡主所为个事请您出宫?”慧心脸一板,怒道:“明玉郡主也是你管的?大胆刁奴!自己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