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068章:
西。”
琳琅听笑道:“我竟沾了宝姑娘的光。宝姑娘的生日也好,人都说无才可去补苍天,偏宝姑娘的生日是补天节,可见宝姑娘有补天之才呢!娘娘是正月初一新春,林姑娘则是花朝节,宝二爷是饯花节,三姑娘是清明节,二姑娘是立春,四姑娘是暮春,倒也奇怪。”
众人一笑,道:“往日没留意,倒有意思。”
琳琅又问凤姐道:“大姐可好些了?”
凤姐收起脸上的笑容,道:“病虽险,倒无妨,正养着,难为你惦记。”
宴罢点戏,皆是贾母素日所喜的热闹新鲜戏文,琳琅也不在意,只感叹宝钗体贴,吃的是老人家喜爱的甜烂之食,正感口干,鸳鸯回身扯着她去借口方便,到了屋里沏茶与她,冲淡嘴里甜腻之感。
琳琅吃完,长叹道:“你这样体贴,也不知道谁有福!”
鸳鸯瞪了她一眼,道:“你再说,我不给你茶吃了。”
琳琅笑道:“行,我不吃你的茶,赶明儿你吃我们家的茶,给我做兄弟媳妇去!”
时日越久,琳琅越觉得鸳鸯匹配得蒋玉菡。
鸳鸯恼羞成怒,扭身走了。
琳琅回到宴上,可巧一出戏才唱罢,别人也都未曾留意。
至晚上散时,琳琅告辞,可巧贾母极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正命人带进来,细问名字年龄,那小旦才十一岁,答道:“回老太太,我叫龄官。”
小丑葵官却才九岁。
大家叹息怜悯一回,贾母命人另拿肉果给她们,又每人赏了两串钱。
凤姐因走到龄官身边,笑道:“这个孩子扮上去活似一个人,你们再瞧不出来。”
宝钗一眼即明,心里知道,只是一笑,不肯说。宝玉极尊黛玉,虽然猜着了却不敢说,唯有史湘云接口道:“倒像林姐姐的模样儿。林姐姐家去二年了,也不来和我们顽!”
众人却都听到了这话,留神细看,面庞身段果然大有林黛玉之态,不禁都笑了说不错。
琳琅暗暗皱眉,把千金小姐比作戏子,绝非大家所能言语的事儿,凤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贾母等人就不知道这是玷辱黛玉?而众人只是笑,却并不反驳。不等她细想,便忙上前道:“今日随着老太太太太乐了一日,该告辞了。”
贾母便笑道:“闲了再来。”命人送她到二门。
琳琅回去也不过与杨海恩爱数夜,阖家团聚几日,杨海便出征了。
自杨海走后,琳琅颇觉无趣,便在山上绣万佛图,疏忽数月而过,进四月里方收针,送到忠顺王妃处,请她在四月初八佛诞日进给皇太后,余者便不在意了。
她品级太低,也没资格进宫朝贺进献。
这日正在家中听蒋玉菡诉说打听来的消息,还未怎地,便听他说庄林两家已经定亲了。
第85章 085章:得宣召琳琅初进宫
琳琅虽然知道庄林两家亲事十有八九必成,却没料到这么快,忙问端的。
蒋玉菡笑道:“姐姐消息也太晚了些。”
琳琅听了,嗔怒道:“还不是你?几个月前便叫你详加打探,谁承想你今儿个才来。”
蒋玉菡笑道:“我忙着呢,哪有功夫?从前姐姐还说那些省亲的人家未必买我那些南货,却不知年底我大赚了一笔呢,多少重锦香料都不够卖的,赚的银子我也给姐姐带来了。”
琳琅并不在意,道:“横竖你还要进货,且先用着罢。先跟我说说庄林两家结亲的事儿。”
蒋玉菡便道:“我留了一半做本钱。”
又道:“庄五爷为人品性,姐姐也常听说,我去打探,十足十的名副其实,姐姐倒不必为林姑娘担忧,况且林大人何等精明?早打发人进京细细打听了,根基、门第、人品、模样、家风都觉得相配,才应了这门亲事。”
琳琅一想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从前林如海便是没有仔细打听荣国府的家风便依贾母之信送黛玉姐弟进京,险些吃了亏,如今自然会打听清楚才做决定。虽然林如海乃读书科举晋身,出身清贵,但亦是官场老手,圆滑世故。
蒋玉菡又道:“庄家已经在准备聘礼,预备南下下聘了。”
琳琅一惊,问道:“什么时候?”
蒋玉菡想了想,道:“大约是月底,说是还有些聘礼尚未齐备,正忙乱着。我也打算那时候南下一趟,今年纸扎香料短缺,明年必是贵的,我要去南方贩些纸扎香料来。”
琳琅点点头,思量不语。
蒋玉菡回身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匣子来,打开,却是六锭五十两重的金元宝,推到琳琅跟前,道:“这是三百两。六百金本钱到南方,除却本钱,得了两倍的利润,去掉一半打点请客的钱,又买货进京,回来又得了两倍利润,留一半做本钱继续做生意,那一半去除各项花费工钱,这是姐姐该得的。”
琳琅暗暗惊骇,到底是做生意,果然是一本万利,才一年,便回了本,因见蒋玉菡不愁钱,便收了,又道:“闻得江南土地肥沃,你没想着在那里置办田庄?”
蒋玉菡奇道:“姐姐想买田置地?”
琳琅点头笑道:“从前囤积砖瓦木料时得的钱我一分没花,给你做生意的本钱,你又给我回了本,还是那么些。我想着,那些钱在手里也不过白放着,不如置办些田庄,多些进益,横竖又不必交税。原本是想着在关外买两处,可是咱们家又没人去关外。”
蒋玉菡寻思半晌,道:“姐姐不必急,等我回来再说。南方虽说是鱼米之乡,可地价儿也高,天高皇帝远,也没个妥当人给姐姐管着。倒是关外使得,乃是膏腴之地,姐姐先调理几个心腹手下,我明年去关外贩些皮子人参来卖,正好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若有,买下来,也有人料理了。”
琳琅悠然一叹。
蒋玉菡不解她何来此叹,便问道:“姐姐叹什么?”
琳琅自然不会告诉自己在愁他将来荣国府抄家之事,虽有谋划,奈何不知得花费银钱几何,自然是多多预备为上,故此笑道:“并没有什么。我在想,林姑娘定亲,我送什么好。”
蒋玉菡闻言放下心来,笑道:“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书画林姑娘都是不缺的,姐姐便是送了,也没什么新奇,怕还不及人家的精巧,倒不如姐姐绣两幅针线送去,真心实意的东西岂不比什么都好?”
琳琅笑道:“你是见那万佛图借忠顺王妃的手进上故有此语,姑苏那才是刺绣之乡呢!”
蒋玉菡笑道:“苏绣纵好,高手也多,我觉得还是姐姐绣得更好些。不然,为什么偏姐姐的绣图,接二连三进了上,还得了青睐?姐姐可还记得从前卖针线的绣庄?”
琳琅道:“怎么不记得?那时我还在荣国府里,常托人卖些针线攒钱,后来买地钱也不够,你去借了秦大哥的一些,才凑够银子买了一百五十亩地。”
蒋玉菡道:“我又遇到了那个掌柜的,追着我问姐姐的针线可还卖不卖,据说便是卖出去的针线,也都被大户人家采买走了。我说不卖,把他急得什么似的,一幅山水插屏芯子已经提到一千两银子了。呸,当初姐姐卖那么些,统共还没给二百两银子呢!”
琳琅笑道:“那时我年纪还小,又没名声,价钱自然低些。不过如今纵是一千两银子,我也不卖。”
蒋玉菡笑了,道:“正是,咱们如今也不缺钱,不过绣一两幅送人罢了。”
琳琅莞尔,蒋玉菡又说了一回庄秀素日事迹方去。
琳琅听着他说的庄秀,虽非十全十美,偶尔也是诗酒放诞,但较之纨绔却胜过多矣。
只是不知黛玉定亲的消息传到贾母耳中,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却说贾母数日后接到林如海的书信,犹未看完,撒手落在榻上,身子略歪了歪。
鸳鸯忙扶着贾母倚着靠枕,细细抚胸拍背,顺了气,拾起书信一看,一面惊叹于林如海的迅速,一面暗暗为黛玉欢喜,面上却丝毫不露,解劝道:“姑老爷给林姑娘定亲是喜事,将来林姑娘嫁进京城,老太太岂不是能常见到,总比仍在江南的好些。”
贾母垂泪道:“几次三番地好说歹说,别人家怎比得咱们家待玉儿好?只是略等几年大了在定亲,我身边有两个玉儿做伴,一辈子也就完了,谁承想姑老爷都没应,偏在这时呼喇吧喇地给玉儿定了亲,也没问问我的意思,我这张老脸啊,竟没了。”
鸳鸯笑道:“林姑娘不小了,史大姑娘比林姑娘小,也已经在相看人家了。”
贾母方拭了泪,皱眉道:“玉儿有亲爹做主,倒还好些,只是云儿自小没爹没娘,也不知能给她寻个什么人家,倘或一时不好,岂不是误了云儿的一生?”
鸳鸯忙笑道:“侯府里两位太太未必如此。况两位太太虽疼史大姑娘不及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到底也并没有刻薄,衣食起居姑娘们都是一样的。说亲,那样的门第在,必然不是极差的人家,到底侯爷府里也要颜面,若刻薄了史大姑娘,下剩几位姑娘也得不了好。”
贾母长叹不语。
鸳鸯也不敢说话,私心里倒是觉得庄秀更配得上黛玉,他在宝玉这个年纪已经出入各处场合,行事游刃有余,而且有了功名,宝玉现在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别说功名了,怕是四书还没读完,也就秦钟在时去了一趟家塾,至今未去。
忽听贾母道:“一会子打发人去接云儿来过两日,再收拾几件东西出来给玉儿添妆。姑老爷虽瞒着我早早给玉儿定亲,到底那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我哪里就不疼她了?”
鸳鸯满口应了,道:“添妆的东西还得老太太亲自做主。”
贾母点头道:“自然。这件事且不必说出去,倘或宝玉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得怎么样。”
鸳鸯踌躇了一下,道:“怕是瞒不住。满京城里消息传得迅速,庄家即将下聘,林家偏是咱们家的女婿家,咱们家娘娘才省了亲,正在风头浪尖上,如此一来,势必人尽皆知。”
贾母含泪道:“我如何不知这个理儿?只是宝玉前儿烫伤,又迷了神,中了邪,好容易得了神仙似的和尚道士来持念通灵宝玉,才好些,犹未大愈,正静养着,现今如何能叫他再受打击?素日他和玉儿兄妹最好,冷不防听说玉儿定亲,便是冷心绝情的人尚且伤感,何况他又是个极重情的,焉能不泣血而哭?”
鸳鸯点头一叹,道:“正是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贾母道:“只管告诉太太去,别人就罢了,想必太太知道了,必定为玉儿欢喜。”
邢夫人犹可,王夫人果然十分喜悦,心胸大快,笑道:“大姑娘大喜,竟是不曾想到,倒说到京城里来,门第人品也都是极相配的。金钏儿,给林姑娘添妆的礼,加厚三分。”
金钏儿笑道:“太太到底疼林姑娘呢!”
玉钏儿抿嘴一笑,道:“老太太说了,宝玉才好,叫太太不必声张。”
王夫人拈着佛珠的手一顿,随即笑道:“这个道理我如何不知?你们两个竟是管住自己的嘴,不许到处乱说,若叫我知道谁告诉了宝玉去,可仔细你们的皮!”
金玉钏两姐妹忙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