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感情糟蹋
褚桐打了个响指,江意唯,做得好,做得好!
江意唯一看褚桐的表情,立马反应过来,她有些尴尬,双手从男人身上收回去,刚要往后退,却发现他的一条手臂,竟不知何时悄然搂住了她的腰。
江意唯进退不得,殷少呈却是看不下去了,他起身朝着这边大步而来。
“呦,今儿什么日子,这么热闹啊。”
褚桐抬起头看眼,见他已经站定在桌前,“今儿当然是好日子了。”
“不知道是谁的好日子呢?”殷少呈轻笑,语气不阴不阳,透着古怪。
褚桐挽住简迟淮的手臂,目光落向对面的江意唯,“庆祝江意唯获得重生,殷少,要不要一起参加啊?”
重生?呵,殷少呈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明显,“怎么个重生法?”
江意唯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她自然不好插嘴,安先生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滚烫、有力,他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文尔雅的,可是此刻的这只手,却也透出了男人不小的占有欲。
褚桐听到殷少呈的反问,想也没想就说道,“摆脱渣男啊,够不够重生了?”
殷少呈的面色刷地发白,那小眼神、那神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江意唯垂着视线,简迟淮和安先生对望眼,两人谁都不搭话,褚桐高高扬起下颔,“殷少,要不要给你加个座位?”
“褚桐,你自诩是江意唯的闺蜜,你知道她最爱谁吗?”
“我知道啊。”
男人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善,“难道是他?”殷少呈朝安先生看了眼。
“不是安先生,也不是你,她最爱的当然是父母了,而最爱江意唯的人,也不是你。既不是她最爱的,也不是最爱她的,殷少呈,你到底属于哪一种角色呢?”
“我跟江意唯之前的事,难道你不了解吗?”
“我当然了解,”褚桐说到底,原先的挑衅逐渐转为愤怒,“江意唯这一路怎么跌跌撞撞过来的,我比你清楚,因为她受多大的伤,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褚桐激动了,简迟淮朝她看眼,忙开口制止,“自己的情绪控制不好了是不是?”
褚桐深吸口气,“在这真没劲,我要回家了,江江,走吧,让安先生送你。”
江意唯点下头,简迟淮拿起桌上的手机,见殷少呈还在这站着,他视线扫过他身侧落向远处,“身边带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不要对另一个女人好,你让后者如何看待你的‘情真意切’?”
“简迟淮,你够阴的!”
“这个词形容得挺贴切,我不讨厌。”简迟淮说完,拉着褚桐的手臂将她带起身,江意唯和安先生也准备要走了。江意唯抬头,朝殷少呈看了看,面无表情,“殷少,借过。”
他竟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真就往旁边让了步。眼看着几人大摇大摆离开。
来到外面的停车场,褚桐一把拉过江意唯,她压低嗓音道,“说不定殷少呈还会来纠缠,你当心。”
“你放心吧,今晚都这样了,他还能没皮没脸到这个份上?”
褚桐轻哼声,“那可说不定。”
江意唯自嘲地轻笑,“他是殷少呈,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他做不出那种事的。”
大堂经理已经安排好代驾,褚桐见男人走过来,她热情吩咐道,“安先生,时间这么早,你看江江这醉的,带她去喝杯咖啡醒醒酒吧?”
安先生自然是求之不得,“好,我们换个地方去坐会。”
简迟淮拉过娇妻,“我们也走吧,你今晚动静太大,当心回去后,肚子里的小东西收拾你。”
“不会啊,不管儿子还是女儿,他们都是我贴心的小棉袄。”
简迟淮带着褚桐来到停车场,他将车门打开,“我还没听过,喝咖啡还能醒酒的。”
“孤陋寡闻了吧?”褚桐小心翼翼往里坐,“殷少呈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你安排的?”
“我只是顺便,本来他们就快搭上了,我让她将殷少呈约在这吃顿晚饭而已。”
“干的太棒了,气死他!谁让他还想着害你。
“殷少呈有他在乎的人,而且表露的太明显,我都不用动其余的脑筋,一个江意唯就够他灌一壶的了。”
褚桐也觉得好笑,“他明知道我们这边有江意唯,他还一次次折腾,你说他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傻啊,不整点事,心里不痛快,可整了之后,每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迟淮总结的非常到位,他轻耸双肩,“我怀疑他脑子缺根筋。”
“他少长的那根筋,长到你脑子里去了吧?”
简迟淮坐在车内,也不开车,他含笑表示接受褚桐地崇拜,她见他没有发动引擎的意思,“干嘛还不回家?”
“我让司机过来接我们了。”
“你酒喝得不多吧?”
“不多也不能开车,”简迟淮将座椅调了个舒适的姿势,“有你和女儿在车上,以后,我只要沾了酒,就都不会开车。”
褚桐嘴角不自觉往上勾翘,“那不是有代驾吗?”
“不放心,家里的司机用了几年了,等会吧,应该马上就到。”
简迟淮都那样说了,褚桐自然是心甘情愿地等,而且等多久都没关系。
江意唯从咖啡馆出来,都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安先生将她送回住处,停车后替她将安全带解开,“我送你上楼。”
“不用啦,”江意唯指了指窗外,“说不定已经有一众狗仔跟着了,再拍到你送我回家,明天我又得上头条了。”
“你很介意,被拍到我们在一起吗?”
江意唯轻笑,摇了摇头,“不介意啊,但是,我不想总是变成别人饭后茶余谈笑的资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进去了啊,放心吧,这个小区安全得很。”
“那好,改天再约。”
江意唯同他挥了挥手,推开车门下去。她乘坐电梯来到所在楼层,电梯门叮的打开之际,江意唯垂着头往外走,这儿是一梯一户,开了门,她手往包里摸了许久,她有一串钥匙经常带着。脚忽然踢到样什么东西,她吓得往后退了步,抬头看去,就看到殷少呈蹲在门口。
她心有余悸,“你,你怎么会在这?”
殷少呈蹲在那没动,应该是来了好一会了,江意唯手指触碰到那串钥匙,却并没有将它拿出来,而是收回了手,“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今晚要住这?”
“那个男人送你回来的吧?你爸妈跟你住在一起,你不可能让他们见到他。”他了解她,所以笃定。
江意唯皱起眉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见?”她还真是高看殷少呈了,原来他真是个厚脸皮子。
“至少,你还没有到接受他的地步。”
“你想多了,”江意唯目光同殷少呈对上,“只是咖啡馆离这边比较近,我觉得累了,所以不想跑,我要休息了。”
殷少呈扶着墙壁,一点点站起来,江意唯走到门口,见他没有走的意思,“我不会让你进门的。”
“至少让我进去坐会吧,我腿麻的不行。”
“你还记得曾经有过一副相同的场景吗?”江意唯忽然转过身,视线紧紧锁住殷少呈,“我也是在你家门外等你,等回来的,却是你和郑念,记得吗?”
殷少呈沉默不语,江意唯任凭自己演技高超,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却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质问我和安先生的事?不能吧?”
殷少呈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目光在女人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几圈,这才开口,“简迟淮,他……他不怀好意,他把你当什么了?他是想借机拉拢那个男人。”
“他不需要拉拢任何人,是褚桐看不得我被你糟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
“我糟蹋你?”
江意唯靠着门板,也不进去,“感情糟蹋,还说不是吗?不过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殷少,方才那个女人呢?没想到你这么开放,还能公然在那样的地方玩亲亲,看不出来啊。”
殷少呈头顶阴云密布,“你脸上的笑,是什么意思?”
“谁规定,我还不能笑了?”江意唯朝他看了看,“算了,不说了,明天还要拍戏,我不能熬夜。”
“让我进去坐会。”殷少呈知道,只要他坚持,江意唯总会败下阵来。她捏紧手里的包,脸上表情已然有了变化,“你别这样,赶紧回去吧。”
“就坐一会会,十分钟,”殷少呈说完,站到江意唯背后,双手去推那扇关得严实的门,等于就将江意唯抱在了身前,他将她使劲往前挤,“快,开门,钥匙呢?”
他说话时,热气就喷灼在她耳侧,江意唯不适地轻耸肩膀,“你让开。”
殷少呈哪里肯,高大的身影将江意唯整个笼罩住,双手干脆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把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快,开门。”
“你走开!”
殷少呈去拿她的包,“钥匙呢?我来找!”
江意唯根本就不是殷少呈的对手,被他抵在他和门板之间,动弹不得,而在此时,电梯门忽然叮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年轻女人高喊一声,“意唯!”
殷少呈被这嗓音震得吓了一大跳,江意唯顺势推开他,看到助理快步过来,“意唯,今晚加了一场戏,导演正到处找你呢,赶紧跟我回剧组。”
“啊?现在吗?”江意唯整理下凌乱的发丝。
“是。”助理拉过她的手就要走。
殷少呈反应奇快,他挡住两人的去路,“骗谁呢?这大晚上的还加戏,哪个剧组,我倒是要问问。”
“简先生规定的,意唯是易搜旗下的艺人,当然要遵守。”
殷少呈胸腔内的火焰正在熊熊往上蹿,“我就知道是他,江意唯这么大的腕,难道还需要大半夜出去赶工?”
助理挡在江意唯跟前,“殷少,不好意思,真是简先生吩咐的,意唯要不过去的话,以后怕是难混了。”
助理拉过身后人的手,带着她来到电梯口,殷少呈今日接连被坏好事,一口气噎得上不去下不来,“江意唯,你不许去。”
“比起你,我更惹不起简迟淮。”江意唯头也不回道。
“简迟淮……他不就是报复我找人损害他名誉吗?他又没什么损失,可他给你找男人,还把你使唤来使唤去,他睚眦必报——”
江意唯站在电梯前,她回头朝他看看,“你明知道每回你跟他对着干,他回过头就来折腾我,你还偏偏要去撞枪口。殷少呈,你存心的吧?还有,你下次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先确保万无一失?你要做,就别让人怀疑到你身上啊。”
殷少呈嘴巴张了张,追上前步,同那名助理道,“你去告诉简迟淮,我以后跟他井水不犯河水,让他别再折腾了。”
“对不起,我们今晚确实还有事,殷少,您要真为了意唯好,您就让我们赶紧走。”
“没听懂我的意思吗?让简迟淮以后别干预我和江意唯的事,别添乱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电梯门打开后,助理带着江意唯进去,殷少呈眼瞅着电梯门合上,他气得用手指了指,“简迟淮,你大爷的!”
一看,就是故意的,兴许简迟淮早料好了他会过来。
江意唯和助理来到楼下,司机在外面等着,助理看眼时间,“把你送回别墅那边吧,今晚不用拍戏,简先生让我过来带你一趟,是骗殷少呈的。”
江意唯挑动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褚桐和简迟淮回到半岛豪门,褚桐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她哎呀一声,“你说殷少呈会不会到江江家里去等她?”
“你操心的事情真多,”简迟淮一手扶着她,见她换鞋都不肯专心,“看着脚底下。”
“你没看到殷少呈当时的那张脸吗?我觉得他要不过去纠缠一通,就不是殷少呈了。”褚桐换好鞋子进去,简迟淮将门关上,“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殷少呈似的。”
“干嘛,吃醋啊?”褚桐回头朝他轻笑,“我得给江江打个电话。”
她伸手在包里面掏手机,简迟淮过去按住她的手,“不用打。”
“但我不放心啊,她最容易心软了。”
简迟淮拿过手机。“我说不用打,就不用打。”
“为什么?”
“殷少呈没法纠缠江意唯,我让人过去将江意唯带走了。”
褚桐睁大双眼,“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总之,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你想不到的,我还是能想到,用不着在我面前手忙脚乱的,我都替你解决好了,不是最好吗?”简迟淮将她的手机放回包内,“走,上楼,给你泡个澡。”
褚桐上前一把抱住他,“老公,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由于中间隔着个大肚子,褚桐只能翘起小屁股,简迟淮朝她臀上轻拍下,“所以,不需要你总是瞎操心,看你忙来忙去又帮不上忙的样子,我头疼。”
简迟淮带着褚桐上楼,泡完澡躺在床上,褚桐上身就穿了个孕妇文胸,白皙的肚子和肩膀全都裸露出来。简迟淮坐在床沿,拿过一瓶乳液,挤出来的奶黄色乳液在掌心内晕开,他小心翼翼将手掌放到褚桐肚子上,然后轻轻按摩。
褚桐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八个多月了,肚子里的宝贝皮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一脚都能踢得她哇哇叫。“也不知道这防妊辰纹的,有没有用。”
“应该可以,你看看你的肚子,到现在还是白嫩白嫩的,应该是不会长了。”
褚桐右手落到肚子上,“上次我去体检,无意中看到有个孕妇做检查,把我吓死了,肚子就和西瓜似的。”
“变成西瓜也没事,口渴的时候还能掀起衣服看两眼,解渴。”
“简迟淮!”褚桐踢了踢两腿,“我都快愁死了,你还开玩笑,你看我怀个孕,丑了多少。”
“不丑,哪里丑?”简迟淮双手托住褚桐的肚子往上,“到时候宝贝一出来,你还是跟小姑娘似的,身形苗条,面容俏丽。”
褚桐摸着肚子,忽然侧了下身,“哎呦好痛。”
简迟淮看到褚桐右侧的肚皮上,高高凸了起来,不是宝贝的脚,就是她的手,明显到他一眼就能看到。简迟淮伸手触摸到那里,手指轻抚几下,“宝贝,跟爸爸握手,好样的。”
他手指不住抚摸,没过多久,肚子就平复了下去。褚桐按照原先的姿势躺好,简迟淮擦过手,然后替她将薄被盖上,“再忍忍,还有一个月就行了。”
“简迟淮,我好怀念跑新闻的日子,看我现在像个袋鼠,不,比袋鼠还惨,我走都走不动。”
跑新闻这种事,她是别想了,男人双手撑在她身侧,“想过在哪坐月子吗?”
“什么意思?”
“出国,还是就在这边?”
褚桐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在这儿了,简迟淮,你还崇洋媚外呢?国外哪里好?”
“是,没有自己这边好,月嫂我都请好了,就等你下货。”
“这么快?”
简迟淮弯下腰,将脸紧贴褚桐的肚子,不快了,还有一个多月,该准备的不都得准备起来了吗?
文海公司出游的这天,出动了好几辆大巴车,声势浩荡,热热闹闹的。
到达目的地,褚玥晴和同事们相继下车,又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然后登记入住。入住的岛位于西城最大的天然湖泊中央,站在最高的山顶上,烟雾缭绕,犹入仙境。
来到房间,推开窗子,窗外是一片金黄色,挂在树梢的桔子都成熟了,褚玥晴深吸口气,“真好,空气都有股潮湿的味道。”
“你知道吗?那帮大男人都扎营了,说是到了这儿,住酒店就是浪费。”
“是吗?”褚玥晴将头发绑在脑后,“大晚上能受得了吗?”
“大老板都来了。”
褚玥晴扭过头,“老板还参加这种活动?”
“是啊,头一遭呢,可把办公室那些小妞们勾得春心荡漾的。”
褚玥晴没再接话,她转身去将行李箱拿过来,然后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取出。
傅时添自然是住在最好的房间里头,他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草地上聚着大堆的人,有人在准备食材,有人在扎营,今晚有烧烤活动,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热闹十足。
男人目光定在某处,看到褚玥晴和同事们混在一起,正在切蔬菜,看来她挺容易融合进这样的环境中,也算没让他失望。傅时添轻翘起嘴角,这样算来,下个月就该是褚桐生产了吧?
只是,还没到时候,还需要等待。
傅时添收回视线,等到傍晚时分,楼下生起了篝火,烧烤的香味跃上三楼、四楼,男人这才关了窗户下去。
褚玥晴将茄子剖开,旁边的同事拍着蒜泥,不远处,另外几名同事窃窃私语,“你们说,大老板今天怎么会来?”
“想来就来了呗。”
“哪有那么简单,这种活动他从来不参加的好吗?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褚玥晴?”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那些水果,你们没看见啊?”
几人压着嗓音,说话声很轻,褚玥晴在远处根本听不到。
其中一人笑意盈盈放下手里的东西,“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
“看我的!”那名同事擦了擦手,起身朝着褚玥晴走去。褚玥晴将切好的蔬菜分盘放好,同事伸手轻拍她的肩膀,“玥晴。”
她回头看眼,“怎么啦?菜都切好啦?”
“没呢,那么一大堆,我刚从洗手间那边过来,老板让你过去趟。”
褚玥晴心里咯噔下,她和傅时添走得近,办公室的人一般不会知道啊,“老板,你别吓我。”
“真的,就在那片桔林,他让我喊你过去趟,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反正我看他进去时走挺快的。”
褚玥晴擦了下手,“好吧。”
也许傅时添真有事呢,褚玥晴抬起脚步,越过人群往里走,走到桔林跟前,她小心翼翼张望眼,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由害怕,但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