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是我不喜欢的词之一。所以我会把这样的难题交给别人。如果这样，不论结果是不是我想要的，我都能接受。不管有多么不想，也只能接受。只是祈祷上天能赐予一些恩赐，留一些意外的惊喜。

    有些事情去做了，事情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基本上不费摧毁之力，我们就瓦解了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这到底是这个国家的幸还是不幸？用了一个众所周知的老借口——皇帝驾崩，我们就轻而易举地将龙椅上的人换了一个。

    穿上龙袍的夏觞，也越来越有架势了。举手投足间，分明就是一代君王了。事情似乎是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而且是好的结果，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朝代变迁，动乱总是不可避免。

    “北宫夏”第一次上朝，我们都躲在角落，观察着那些大臣们的表现，也准备随时应付突发事件。大殿上，闹闹哄哄，许久不能安静下来。那些大臣们明显地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新帝继位的，一派则是以原来的国舅为首的反对派。

    如果这只是开始的话，那么当“北宫夏”坐上龙椅以后，我们看到的场景真可说是浓墨一笔。只听见“皇后驾到……”，紧接着是一身着一身正宫凤袍，带着凤冠的皇后。她高昂着头，一手被宫女搀着，仪态大方，这种气势还真是我学不来的。我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难道我想留在宫中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

    殿上的人都被皇后的大阵势吸引了，我转过头去看夏觞。他没有看着下面，而是朝我眨了眨眼。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等着看好戏吧！他这么说了，我也就安下心来，继续当着我的旁观者。

    “皇弟，看见皇嫂不见礼，这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这皇帝去了，皇后还能这么有气势，看不出丁点伤心，真不愧是一国之母。我真不知道该说她能适应生活呢？还是该说她凉薄？

    “皇嫂，如果换个地方，是该朕向皇嫂行礼。但这是在大殿上，后宫不得干政不知道皇兄以前是否说过呢？”看样子，夏觞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就把话推了回去。

    “一般来是这样的，但如果是有人谋害皇上，想要篡夺皇位，那本宫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听了她的话，原本安静下来的大殿又开始沸腾起来。这我们倒是没想到，她说这话不知道是随便一说，还是真有证据。

    “皇嫂这样说可是要有证据的，不然，朕该怎么处理，想必各位大臣也都是清楚的。”

    “证据？你说皇上病逝了，可本宫看到皇上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到现在都没再看到他，这你要怎么解释呢？”事情紧急，我们都还没办理他的丧事，也难怪她会怀疑了。

    “本来，朕为了遵循皇兄的遗愿，不想大肆宣扬这件事，但既然皇嫂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那么朕也没必要替皇兄保着你们了。”说着，还没等皇后有什么反应，夏觞就拍了拍手。“各位请安静，听朕一言。我皇兄的死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有人下了毒，这个凶手就是皇后和国舅。他们才是想要篡夺皇位。如果不是皇兄一再拜托，我肯定是不会接受这个重任的。”他说得是言辞恳切，悲痛欲绝，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实情，我也会被他感动的。

    “你竟然敢污蔑本宫！太医，传太医！”看着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最高兴的莫过于秦思慕了。看着伤害家人的罪魁祸首生气乃至颠覆，是最大的享受吧？

    “那就让太医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当时在场的除了太医以外，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也都是在的。大家都听听吧，到底实情是怎么样的！”夏觞不慌不忙。

    我的心一个咯噔，显然这事我是没合计过的，看着皇后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很不安。

    “臣等参加皇上!”这太医院里的太医大概是全到齐了，站在一起一大片。听他们的语气和毕恭毕敬的样子，我想想这事夏觞应该是处理好了的。

    “免礼！”

    “谢皇上恩典！”

    “你们来和大家说说，先皇驾崩的那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啊？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各位大臣，老臣也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了，服侍过两代帝王。先皇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我们查了很久才查出来他是中了慢性毒药，而这种毒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下。我们和先皇说了以后，他说让我们不要张扬，他会查清楚的，我们也只能遵旨。前两天，先皇突然毒性发作，就急召了我们和九王爷，告诉了我们实情，还让我们保守秘密，不要追究皇后和国舅，更是把皇位传给了九王爷，也就是当今圣上。臣敢拿性命保证所说的句句属实！”老太医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还能说谎一套一套的，真不知道秦思慕怎么买通他的，甚至是整个太医院。

    “是的，我们都可以作证！”全部的太医都跪了下来。

    “各位爱卿赶紧起来，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实情了。本来这件事朕是想一辈子瞒着的，但是现在……”夏觞的语气表情能有多不忍心就有多不忍心。我都快要替他拍手称赞了。

    “皇上圣明！既然国舅和这妖后谋害先皇，大逆不道，就该五马分尸，以儆效尤。”一个接着一个的大臣跪下请求处置这两个人。

    “可是朕已经答应了皇兄……”

    “皇上，为了国家安定，也只能对不起先皇了，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来人哪……把这两个人给我拉下去，立刻处死。”他闭了闭眼，说出了这句话。

    我在角落，他看得到的地方偷偷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一只手握紧了秦思慕的手。“即使不是亲手，也算是报仇了，是吗？”

    “谢谢你们！”秦思慕笑了。

    “其实你该谢的是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夏觞，他正在接受群臣的跪拜，皇者之气尽显。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我和北宫夏，我和木易梓一样，越来越远了吧？

    金光闪闪的大殿上，我们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偷窥者，其实也确实是的，我们是没有什么资格出现的，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即将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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