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金屋藏娇
得到她的回应,宇文骜吻得更加动情了,手指深深地插入她浓密的发丝中,身体与她贴合得更加紧密,而就在这最易擦枪走火的时候,宇文骜却突然一愣,坐了起來,有些懊恼地翻身而起。
他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学着放开她吗?他现在这样做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保不准之后会做出更为荒唐的事情來,拼命地压抑着汹涌奔腾的**,他背对着床长身而立,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冷淡地道:“你走吧,用身体求朕,你还不配。”
沈元熙还沉浸在适才他那激烈的吻带來的眩晕感中,却沒想他变脸变得如此之快,难不成这又是他戏耍她的一出戏,亏她在刚才还有一瞬间的错觉,从他的热情中竟然觉得他还爱着她,呵,是她太自恋了,一介帝王怎会长情,真可笑,她居然这么容易就沉浸到了他布下的陷阱中,他应该在心里狠狠地嘲笑她吧,因为刚才她动情的回应,让他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吧。
沈元熙失魂落魄地拼命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屈辱什么的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想快点逃离这里,比起他的嘲笑,他的不爱更让她难堪。
走之前,她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微扬着下巴,用独属于她沈元熙的骄傲表情看向他挺直的背影:“多谢皇上高抬贵手,不过这样一來,皇上还会答应我的要求吗?”
“朕不会食言,滚。”宇文骜暴喝一声,随手挥落了身旁的花瓶,弄出很大的声响。
对于她用身体來换晏祈父子的自由这件事,宇文骜始终耿耿于怀,即使她交换的对象是他,他也不能接受她如此自轻自贱,还有,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她肯为晏祈付出的这份心思。
沈元熙被那响声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青苍地看着他僵直的背影和流血的手指,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哀伤,他和她真的就到了这种地步,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上两句,就连平静地相处他们都做不到,不是不能,而是他们都不会,在彼此都有心结的情况下,有些事情确实回不到以前了。
“谢皇上隆恩,奴婢感激不尽。”说完,沈元熙跪了下來,端端正正地向他磕了一个头,转身提起裙摆就跑,然而才跑了两步,身后又传來一声暴喝:“站住。”
她猛地顿住脚步,却沒有回头,只听他颇为疲惫地道:“朕答应你的条件,但也不能这样便宜了你,你留下來,在护国寺的这三天,你做朕三天的丫鬟伺候朕,三天后,你便可以见到你想见到的人,从此,你们滚出云晋,我们永不相见。()”
就三天,三天之后,便真的是桥归桥路归路,他再不会强求什么。
而闻言,沈元熙死死地揪住了裙子,胸口一阵钝痛,他要真的放手了,她却沒有想象中松了一口气,而像是少了支撑,让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连站立的力气都沒有。
不知道是怎样开口说出那一个“好”字的,最后的这三天,不止他想拥有,她也想好好珍惜。
……
“怎么样了。”房子的另一侧,秋吟风蹙眉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贴身婢女。
“回娘娘话,皇上的屋子里一直沒有人出來过,直到今儿个早上,才有人进去侍候皇上沐浴更衣,为一会儿的祭拜大典做准备。”
“你确定你沒偷懒看错,真沒看到一个宫女离开。”秋吟风不太相信地又问了一遍,跪在地上的婢女摇了摇头,恭敬地道:“不会的,皇上这次带來的两个宫女奴婢都认识,并沒有娘娘所说的那个陌生的宫女。”
闻言,秋吟风一双秀眉蹙得更紧了,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安,她就觉得皇上和那个宫女之间的对话和相处方式有些怪,今儿个一证实,果然是有问題,那个小宫女面生得很,她还是第一次见,今儿她又查了一番,证明宫中确实沒有那个宫女,这样说來,是皇上在说谎了,那她不是宫女,她又是谁。
秋吟风心中警铃大作,她立刻召來了一个画师扮作太监,在宇文骜前去参加祭拜的时候去敲门,开门的果然是沈元熙,因为宇文骜只单独将她留在了屋子里。
“有什么事吗?”沈元熙知道自己的身份多有不便,藏在宇文骜屋子里怕被人发现,所以一直作宫女打扮,还把脸上画得乱七八糟,就是怕有人认出她是前朝的贵妃,即使这样,她还是小心翼翼。
门外是一个小太监,送來了皇帝的一套衣服交予她便离开了,沈元熙接了衣服,又躲回了屋子里,而就是这一眼,那小太监已经将她的容貌记在心里,回到秋吟风的住处,提笔将她画在了纸上。
秋吟风看着画纸上即使做了掩饰也姿色不俗的女子,不悦地用长长的指甲点了点画像上女子娇媚的脸孔,吩咐身边的人:“去,立马拿着这幅画像去找以前宫里的老人打探一下,务必弄清楚她的身份,本宫要详细的信息。”
……
祭拜大典开始,皇帝宇文骜在前,他的身后依次是神情庄严的刘雨晴和心不在焉的秋吟风,祭拜祝祷结束,便是百官依次祭拜的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趁着这个时机,秋吟风稍稍地靠近了刘雨晴,而后者警惕地瞥了她一眼,又继续保持着属于皇后的庄重姿态。
秋吟风对刘雨晴这无盐皇后处处的小心谨慎嗤之以鼻,但是这次的事情不得不依靠刘雨晴,所以她脸上还是带着温软的笑意,恭敬地道:“皇后娘娘,今日皇上看起來似乎不太精神。”
“是吗?本宫可沒觉得。”刘雨晴依言望了一眼不远处神情肃穆俊美无俦的宇文骜,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眷恋。
秋吟风对于她这副神态颇为轻鄙,但是她沒表现出來,只是装作不经意地道:“唉!昨儿个皇上龙体欠安,下了一盘棋就就喊累了,幸好身边还有一个美貌又机灵的小宫女伺候着,不然臣妾这心里可真是不安稳啊!”
闻言,刘雨晴颇为惊讶地道:“真的吗?皇上龙体不适,怎么沒有人向本宫汇报,一会儿可得宣太医來看看。”
对于刘雨晴自动忽略掉“美貌机灵的小宫女”这一点,秋吟风心里颇为不爽,不过好歹她也将自己的话听了一半去,一会儿她去皇帝的寝室,自然可以看到她想要让她看到的,想到这儿,秋吟风的唇角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扬。
祭拜完毕,便是用斋饭的时间,因为宇文骜惦记着沈元熙还在他的房间里,所以谎称累了便匆匆赶了回去。
进得门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清香传來,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一闻上去便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而他目光焦急地搜索着那个小女人的身影,心中竟然有点惶恐,怕他一回來她又不见了。
还好,此时那个小女人正坐在榻边的绣墩上支着头安静地看着书,那本书他记得,是他闲來无聊时让人收集的民间关于他的小段子,其中有褒有贬,还不乏有些夸张的传说,许是她看得太投入了,连他进來了都沒发现,他轻轻地走近她,往书上一瞧,发现她正看到他还是谦王时关于他身世的一段解密,这一段他记得,外面的说书人将他说得分外可怜,但其中大部分还是真实的,他心中一恼,一把抽掉了她手中的书,她惊了一下,赶紧站起垂首敛目的站在他面前。
宇文骜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头來,他便见着了她闪躲的眼神和红红的眼眶。
“哭过了。”他问,脸色不太好看。
她别开了头,倔倔地道:“哪有。”
“你是在可怜朕吗?”
“不敢,皇上九五之尊,江山尽有,美人无数,别人羡慕还來不及。”她语气依旧生硬,听得出她还在和他置气。
“呵,又在说谎,那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沈元熙眼神闪躲着想找一个说辞,一转眼间便见着了案上冒着袅袅白烟的香炉,她葱根般均匀修长的手指一指,理直气壮地道:“适才替皇上点香炉,给熏的。”
宇文骜目光在她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和微红的鼻头,唇角轻轻一勾,打算就此放过她,是以他转身坐在了软榻上,闭目轻嗅了一口淡雅的香气,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这是什么香,真好闻。”
“哦,这是我就着找到的材料自己简单配置的,加了点薄荷、荷叶和沉香,闻起來舒服些。”
宇文骜沉吟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喃:“以前还不知道你会这些。”
闻言,沈元熙的笑凝固在了嘴角,谁能听不出,他的话的潜意思是说她变了吗?而两人都不想去追究这种改变的根源,因为她跟着学医的晏祈久了,这些东西耳濡目染地就会了,所以他在介意吗。
“皇上,要喝茶吗?水烧好了,我去给你泡。”沈元熙牵强地找着借口逃离了开去,來到一门之隔的茶水间,炉子上的水正冒着袅袅白烟,将她的脸氤氲成朦胧的影像,她觉得她的眼睛都被雾气打湿了,不然怎么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