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转眼去看雨浠，“雨浠，如果你觉得有一天他不合适你，我还要你，妈可以养我，我也不介意替他慕浩东养儿子。”他直接出了门。在走过浩东身边的时候，他停下了步子，冲着浩东轻哼了一声：

    “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更不配有雨浠。一个男人，老婆刚满月，就被别的女人吵上门来，虽然最后的事可能与你没有关，但如果clisa那晚真的动了你，你拒绝得了么？还有那个阮馨馨，车上那一幕，倒是活色生香。我看不出来你有半点被强迫的意思，那时候，雨浠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了么？雨浠为什么去跳湖，原因呢？我提醒你一句，好东西不是必然是你的，没谁总给你留着，就你这态度，即使雨浠跟不回我，她也会被别人追走。雨浠，”

    他冲着厨房里面扬声说了一句：“看来，我今天没有福气吃你的午饭，希望将来会有机会。”然后，他大步流星地向客厅走过去，和妗姨打声招呼，拿起门口衣架上的大衣就往外走。

    妗姨抱着添添跟在后面：“韦俊，你吃完饭再走吧！”“不了，”韦俊扬声说：“你没闻出这里有硫磺的味道么？再不走，容易掐起来。”

    门砰的一声响。雨浠瞪着他，他也青着脸瞪着她，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然后，她转过身将洗好的菜放到菜盆里，旁若无人地去洗青瓜，西红柿，洗好把它们放到菜板上。嘴里没好声地说：“我也想接着韦俊的话问下去，你是从哪张床上下来的？善好后了么？别到时候，又有哪个女人跑来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认爹。”

    他的火气又蠢蠢欲动了，刚刚看见两个人那么温馨地站在厨房，紧紧挨着，一个洗菜一个淘米，一问一答，画面温馨的让他全身都泡在了醋里，随后又被韦俊抢白了一通，他就心里更加不痛快。

    看见她不帮他，摆明了态度站在韦俊那一边，他心里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我几天不回来，我是什么原因走的，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么？”她没看他，继续切菜，“你少强词夺理，如果想让我问，我还有一大堆的问题呢！你反倒振振有词了。”

    他憋着气瞅着她，胸口气息哽滞。想吵一顿，却又觉得自己理不直气不壮。不吵，又觉得心里的火没出去。妗姨抱着添添过来，看了看两人，了解地喊了一嗓子，“小东北，你来带添添，衣服等下再洗吧！我做饭。”

    雨浠放下刀，到水龙头下面冲冲手，擦干手，过来把添添接过去。嘴里说：“你从进门来的时候有没有看添添一眼？估计添添已经认不出来你了。”她抱着天天坐到沙发上，小东北从洗衣间里出来，把添添接了过去。

    浩东跟着过来，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clisa的事，你不是已经知道是误会了么？”

    她打开他的手，“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不是个傻瓜，说不准这事就是你在骗我，要不然就是clisa在骗你。冒认爹？以为是生活在古代呢！就一个滴血认亲，什么辙都没有。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她敢跑来和你说孩子是你的，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孩子真的是你的，第二个可能就是clisa是个白痴。你觉得clisa像白痴么？”

    进了卧室，他松开手回头看她，她也昂着头，迎视着他，然后，他就一把把她抱住，柔柔软软地说：“我想你了。”她推开他，心里又气又恼，“慕浩东，你少来这套，你不要动不动就用这招，能不能换点别的？”

    她的声音清晰而干脆，“你我都明白，如果clisa不是怀了身孕没动你，如果她真的动了你，你能拒绝得了么？不要说你和clisa有过那种关系，就是没有，一男一女，你们在酒吧那种地方，喝的烂醉如泥，你就一点心理不设防么？你不怕出了问题？你整夜不回来就不怕我找你么？在你心里，出去一整晚，就没有任何牵挂？没听到电话就没想着看一眼，看看我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是你没接到的，说明什么？说明你心里跟本就没有我。”

    他一愣，没有想到她说的这么条理通顺，一下子就将他的理直气壮打得七零八落。“喂，”他气急败坏了，因为她说的不无道理而心虚而懊恼了。“谁说我心里没有你？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喝多了么？”她没理他的辩白，声音越讲越气：“你出去一呆几天，你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初二，你让我一个人回去，你知道我妈他们怎么想？”

    他瞪着她，有些不自在了。“你又没给我打电话。”她瞅着他，难以置信地瞅着他，又气又恼又委屈，眼圈就红了，声调也跟着颤了。“没有人要求着你做女婿，这是你份内的事，需要我打电话去求你么？你走了这么多天，我没给你打电话，你怎么知道回来？”他一脸迷糊地：“不是你叫妗姨给我打电话的么？”

    雨浠一怔，随即就更气了，心里面窝着的委屈全部成倍地涌了上来。她去推他，眼泪就没出息地跑出来了。“你马上走，从此以后都不要回来，妗姨给你打电话，与我无关。”

    “好，好，好，”他心疼了，因为自己的这份嘴巴不饶人而内疚了。他回手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口气服软了。“我就是嘴硬，其实，我想你想的要疯了，我就是找不到台阶下。雨浠，你别生气了，你一点都不想我么？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想我呢！”

    雨浠一把推开他，眼泪就收不回去了。真的，每一次一挨他的身，她就意志薄弱，硬心肠快速被瓦解。但是，问题没有解决，窝在心里的那些坎一个都没有过去，都没有消失，只是在他的怀抱里被藏了起来。现在，那些坎又清晰了，又过不去了。

    她跺着脚伤心万状地喊：“我从来没有要求一定要嫁给你，我干嘛放着好好的男人不要非要你？你又花心又瑟情又不负责任又不尊重我们家人。我，我，”她一咬牙冲口而喊：“我要和你离婚。”

    他瞪着她，脸色青白不定了，那份小心眼又蠢蠢欲动了，又醋海生波了。“韦俊来了一会儿，你就被洗脑了？我看你现在是成心找我毛病，恨不得立即将我踢出门去，然后，名正言顺让韦俊来补这个缺，正好，这房子都是韦俊名下的，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他气的咬牙，“我成全你，”他转身往外走，大着嗓门喊了一嗓子，“明天九点，婚姻登记处等，看谁不去。”

    门砰然一合，震得地动山摇。雨浠跺了跺脚，眼泪狂飙，转回身，她扑向床，就哭了开来。

    夜晚像一个蹒跚步伐的老人，缓慢地向前过去。窗外的夜空中，春节的余音依然以烟花的形式远远的在天边绽放。雨浠翻来覆去都没有睡，转了个身，第一次觉得身后的空气那么寂寥而寒冷。

    大年初八，还是喜庆的日子，她却流了一床的眼泪。慕浩东，王八蛋，她嘴里恨恨地骂，为什么他犯了错还那么理直气壮？那么轻描淡写的几句就得让她原谅他？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她抹了把眼泪，从床上坐起来，把电话接通放到耳边。电话是尹琛打过来的。似乎有好久，大家都没有见面了，她几乎忘记了有这个人的存在。尹琛送过几束花给雨浠，被她几招太极的招数轻描淡写地搪塞了过去。对方也没再坚持，潇潇洒洒地说了一句，他有自知之明。那以后，雨浠怀孕生孩子，疲于一大堆的琐事，双方再也没有见过面。

    “雨浠，”尹琛言简意赅：“我现在在朝阳公园q吧驻唱，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多说，我只想通知你一下，上次在deamsnight见过的那个男人一个人在这喝酒，似乎没少喝，有两个小姐已经瞄上他了。我听刘颖说，他已经成了你老公是么？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雨浠立即从床上直跳了起来。又去喝酒？又要把自己喝多？喝多了这回上谁的床？她恨得咬牙切齿，本想继续睡觉，不理他，反正明天就去办离婚，他继续泡他的妞，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她气恼无比地重新躺下，重新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会儿，最后，到底放心不下，她还是掀被而起，嘴里忿忿地骂：“慕浩东，我这辈子就是欠你的。”

    穿好衣服，下了楼，看见妗姨的房间里已经熄灯，她省略了和妗姨打招呼，蹑手蹑脚地出了客厅。跑出小区门外，她站在路边打车。更深人静，北方的冬天，夜晚冷冷清清，连个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她趁这个功夫给尹琛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酒吧的详细地址。

    终于，有辆出租车从远方姗姗而来。她上了车，报了地址。好在，夜晚的北京城，交通出奇意料的顺。到了q吧的时候，某人还在那角落里自斟自饮呢！灯影阑珊，黄晕弥漫，那高高大大的背影，寥落地靠在那儿，瞬间绞起了她满眼的涩。

    雨浠慢慢走过去，和那正在台上唱歌的尹琛招了招手，径直向那人走过去。那座位上，真的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姐正嗲声嗲气地攀着浩东胳膊说：“哥，再请我喝一杯吧！”

    雨浠直接坐过去，看着那喝的红头涨脸的人半嗔半责地说：“王八蛋，偷跑这喝闷酒了，找打是不？”转眼，看着那两个小姐，她笑得极其夸张，“你们想喝什么？我请你们。”

    那两个小姐立即灰溜溜地跑了个踪迹皆无。

    转头，她瞪着浩东。浩东迷迷蒙蒙抬眼看她，意识有些困沌，瞳孔有些涣散，拿着酒杯的手端的洒洒泼泼，溢的到处都是。“你是谁啊！”他口舌打晃地问，脸色涨得跟猪肝。“你说我是谁？”雨浠没好气地说。

    浩东端杯要喝酒。雨浠劈手把他的酒杯夺过来。“你干嘛抢我的酒杯？”他伸手过来抢，“我知道你是秦雨浠，你明天就不是我老婆了，管不着我了。”雨浠一掀眉，“我今天还是你老婆吧！我今天可以管你吧！”

    浩东点头，头有千斤重，他点的晃晃荡荡。“好，”他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今天还可以管我。明天，明天你就跑到别人的怀抱里去了。”他砰的一声把额头拄到桌子上，他不断地辗转，“老婆，”他苦恼地喊：“我不想和你离婚，我不想离婚，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她的鼻子一阵发热，喉中涩涩地骂：“像你这种没出息的人，我才懒得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