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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爱,一辈子都爱

      月色如华,星光璀璨。这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装修的豪华而金碧辉煌。他揽着她躺在那张硕大而舒适的大床上,惬意无比地望着头顶那盏水晶吊灯,绵绵延延地低语:

    “以后不准自己跑出来了,你这么跑出来,把我吓死了。男人有时候在外面和你们女人不同,女人对过来搭讪的,可以柳眉一竖,杏眼圆睁,嘴里骂一句流氓滚蛋。男人对于过来搭讪的女孩,总要给对方留点面子。那种地方的女孩,再开放,再低贱,也希望被别人尊重。不要说是有了你,没有你之前,我对那里的女孩也不感兴趣。偶尔应酬一下给对方一个笑脸,不代表我一定想把她怎么着。你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去伤自己,不管我心不心疼,你也不怕让人笑话。”

    她把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胸口,摆弄着他浴袍的衣襟。嘴里不服气地反驳。“我和韦俊出去,你生气吃醋,你抱着一个女的,我回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觉得舒服么?那你以后和别人上床,回头我也说,你弄干净了没有?注意安全,别搞回一身病来。这样你舒服么?”

    “你别走极端。”他哽了一下,想了想,老实地回答。“那我也不舒服。”更紧地揽住她的腰,“以后别这么惩罚我了?我从切断手指那天开始,我从来没想过任何一个女的,我没觉得谁比你好过。”

    她不应声,静静地听着,托起他的手,摸索着他的那截尾指,心疼地问:“现在还会木么?”

    他扬起手看了看,“有时候会觉得木,没那么灵敏,但是,和差点失去你相比,我心口更痛。”他盯着那手指的疤,哑声说:“所以,别再吓我了。如果你以后再敢了无音讯,我就一刀把它剁下来,直接把它扔进马桶,顺水冲下去,你想接都没地儿找去。如果你不想活了,那我也不活了,如果你忍心让添添成为孤儿,那你拒想不开。”

    “你少威胁我。”她去挠他的胸口。他捉住她的手,俯眼看着他眼皮底下的人,“我不是吓唬你,我说的出做的到,不信你试试。”她没接话,咬紧嘴唇,脱出手,搂着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他托起她的下巴,去咬她的鼻子,“听不听话?”她把头靠住他,嘴里轻轻应声:“嗯,听话。”

    他的嘴唇往下移,牢牢贴住她的,一阵细密地亲,他的声音更紧涩了,更急促了,更灼热了。“嗯,”他哼哼,“我温度还没有退,给我降降火吧!”她的身体在他怀中蠕动,身子不由自主地贴牢了他,手指顺着他的后颈探进他的领口里,摸索着里面的肉,搅得他一阵性起。

    “我不,我嫌你太热,烫死人了。”她说。“口不对心。”他用舌尖舔着她的嘴角,狠命地舔唆,翻身把她牢牢扣在身子底下,直把她压了一个结实,“想我没?”他的气息更热了,呼吸更形急促了,声音绷得更紧张了,手更不老实了。“说实话。”

    “嗯。”她老老实实应。“想了。”

    “哪想了?”他继续在她唇边舔,手继续到处摸,由浅入深,由轻到重。“哪都想。”她坦白承认。“乖,”他剥开她的衣领,点点亲她的锁骨,低声说,“帮我把裤子脱了,我没力气了。”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怎么龙精虎猛的?”她哼。“不是,”他嘴唇上移,唆着她的舌尖,不放松地绕来绕去,他的气息低低媚媚地扣着她的唇齿。“因为见到你,我就腿麻心麻哪都麻了。老婆,”他柔情蜜意地说:“你给我脱不一样。”

    夜晚华丽丽的过去,上海又成了一个盛满梦想与爱的地方。记忆像磨盘,随着旋转,每一处地方每一段经历每一个摩擦后的愈合都被牢牢地填充进去。随着时间,逐渐磨成粉,砺成灰,融进血液与钢骨,铸其一生。

    仿佛一年前的那次云南之行,经历生与死的轮回,这次的上海又成为了慕浩东和秦雨浠记忆中最美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他们的感情更深,彼此的了解更透,虽不是生与死的交换,却是心与心的厮磨。

    有三天的时间,他们留在上海没有返回北京。浩东说:“我要好好陪你在这里呆两天,我连蜜月都没有陪你度过,跟了我,你真的委屈了。”雨浠的话和最初的一样,小女人般的忸怩和柔情。“不委屈,只要你爱我,怎么样都不委屈。”“爱,一辈子都爱。”

    他们先后去逛了上海的外滩,南京路,城隍庙,又去了新天地,田子坊,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他们就像是新婚,就像是一对初恋的男女,对每一处的风景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不是那些地方有多好,是因为身边的人存在,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

    经历了这次的丢失,浩东更加珍惜了,他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走到哪都拉着身边人的手,只有这么拉着,才踏实,才觉得自在。韦俊的话一直言犹在耳,他不能把爱用来做粉饰,他要真正的了解她,关心她,把她捧在手心里。

    走累了,他不等她要求,就直接把她放到背上,她就像一个备受宠爱的蝎主,高高地骑在马背上,快活地笑,“慕浩东,”她低低地附在他的耳边呢喃:“我爱你。”“嗯。”他应着,“别老说这些忽悠我,以后不准自己跑出来才是真的,想去哪了,我陪你。”“嗯。”她乖乖地点头。-

    这三天里,在上海上演的是一段缠绵,在北京也同样发生了许多事。颜紫一时之气拍下浩东的照片,无非是想给雨浠看,出口自己多年压着的那股恶气。雨浠和韦俊离婚,嫁给浩东,她无法理解,因此也就更恨了。如果韦俊对于你不是个宝贝,当初你为什么要把他抢走?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三天的时间,她就被揪出了水面。

    颜紫的被曝光,着实让各方人都震惊了一把。首先震撼的是韦俊。颜紫上次偷走雨浠的设计,韦俊没有去追究颜紫,他实在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纠缠。那是一个偏执的人,多少年前的友谊,他对她的谦谦有礼被她误解为是爱慕,最后,他公开追究雨浠,她就把这份恨转嫁到了雨浠的身上。

    他不止一次找到她,苦口婆心地劝解,对方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一次又一次整蛊作怪其实无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这次,她的目的达到了,韦俊真的去找了她。当他们坐下来,两两相对的时候,颜紫的目光仍然是热切的,带着深意的。韦俊在那一刻知道自己来错了。他没做更多的停留,用一种他生平从未对别人用过的冷漠声调对她做了最后的通牒。

    韦俊这边的反应相较于丁伟那边简直就文明多了。颜紫同样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的这单事激怒的不是别人反倒是自己的枕边人。丁伟是蔡晨最得力的手下,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有蔡晨的地方一定有丁伟,多少年的打拼,他的名字跟着蔡晨一样的响亮。

    颜紫出的这事,令丁伟的名声大损。不仅让他被蔡晨痛骂了一顿,他把的马子为了争风吃醋办的龌龊事,瞬间也传遍了半个京城,这让他恼羞成怒,简直无比丢脸。他不仅狠狠地暴打了一顿颜紫,几乎是立即就跟她分道扬镳,划清了界限。

    在蔡晨丁伟这号人的世界里,名声,哥们义气都比女人重要。颜紫对于丁伟无非就是在泡妞的名单中多个冷冰冰的符合,数字而已。于是,颜紫的两单事在丁伟与她划清界限的第二天就被黑名单上了网。一时间,设计圈里,人声鼎沸,把个星月闹得沸沸扬扬,颜紫第二天就被踢出了局,无了音讯。

    北京发生的这些事被魏军传给了浩东。浩东把这些事传给了雨浠。雨浠什么都没说,有种莫名的怅惘,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颜紫被修理,她并没感觉到有多么的痛快。

    三天后,浩东和雨浠手拉手返回北京。浩东还要继续留在上海,雨浠挺不住了,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嘀咕:“我想添添,我想两个妈妈,想两个爸,想妗姨了。”“瞧你这点出息。”浩东去掐她的脸,“就这点心里承受能力,还学人离家出走呢?有本事你给我扛住了。谁都别想,狠下心肠。”

    雨浠就整个挂在他的身上,两腿盘着他的腰,手指玩着他的耳朵,丝丝缕缕地靠近,嘴里期期艾艾地说:“我也想你,就是你在我身边,在我面前,我还是一样想你。”

    浩东得意非凡地笑,扛不住了,把头埋到她的衣领里,狠命地啄。“臭东西,每次都是你抢在我前面说出我要说的话。你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就是你在我面前,我也想你,想死了。”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下了高速,他们谁也没有惊动谁,打了辆出租就往通州的地方赶。早之前,顾梦莲在电话里就骂开了。“你个死丫头,看我回来不收拾你,你敢学别人出走,人间蒸发,你还反了天了。”

    雨浠多一句话也不说,只在这边甜甜蜜蜜地叫那么一声:“妈。”顾梦莲下半截声音立即变低了,变酸了,变软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走之前连个纸条都不留,害得我好几天都没睡好,赶快给我滚回来。”

    车子下了高速,往通州的方向开过去。两个人手裹着手,相互偎依,谁也没说话。从飞机上,或者是更早,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姿势就没变过。

    不时,她仰头看他,他低头俯眼看她。他们一样什么都没说。但是,那种感觉却胜过千言万语,温暖的全身都麻。他的下巴在她眼皮上摩擦,她不时地伸手摸着上面斑驳的胡茬,手指掠过他的嘴唇被他轻巧地含住。牙齿不时地磕着她的手指,暖暖的热潮顺着那手指漫的全身都是。

    时间在幸福中向前滑动,车子飞快向前急驰,属于他们的空间静谧而温馨。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从后面呼啸而来。他们彼此凝视,谁都没有注意外面的世界,他们之外的一切人与事都与他们无关。

    但是,突然间,车子一个趔趄,随着前面司机的一个惊呼,一种扑天而来的热浪迅速向他们盖过来。两人在分秒之间惊悟过来,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们的车子被一种排山倒海的力量抛向高速路两边的护栏。

    一切发生的突然,留给人的反应时间只有几秒钟。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浩东什么都没多想,没多做,他的心脏狂跳,本能的反应是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随着高速路两边的护栏被撞毁,车子翻了几个,跌下高速路护栏外面的洼地。浩东最后的意识是,在车子经过几个轮回的颠簸中,他一直把雨浠的头团团护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浩东终于睁开了眼,好像走了一段很长的路,路面崎岖不平,从来没有过的颠簸,无数玻璃的碎屑像从天洒下的雨,丝丝缕缕地当头罩下,带着那尖锐的刺痛。

    浩东觉得他是被痛醒的,头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痛,头上更痛,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头,头上缠着纱布。

    房间里一片银白,凭着房间里的摆设,那满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和走廊外面那声嘶力竭的哭声,几乎是立即,浩东就知道自己正躺在医院里。他皱起眉,困困沌沌地开始回忆那莫名其妙的撞击,那冲天而来的热浪,那车子翻出护栏外的那个惊魂的瞬间。他的心脏蓦然缩了一下,立即瞪圆了眼睛,想起怀里的那个人了。

    他脸色一变,环顾四壁,挣扎着要起来。立即,他看见韦俊正背对着他这边,直直地站在窗口向外面看。还没等他说话,似乎听到了床上的人的声响,韦俊转过头来了。

    在韦俊转过头的那个瞬间,浩东的心蓦然咯噔了一下。韦俊的脸色很苍白,很沉痛,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的苍白,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沉痛。

    他条件反射地四下看看,房间里除了韦俊竟然没有一个人,他把四下环顾的目光收回来集中到韦俊的脸上。他没立即说话,近乎警觉地研究着他的脸色,突然间,他莫名地害怕了,脊背竟然开始发凉了。

    好半晌,他才困难地声音微颤地问了一句:“韦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用舌尖润着嘴唇,艰涩地继续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雨浠呢?”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轻松,“她没什么事吧!”

    韦俊没说话,慢慢走近床头,直伫在那儿,皱着眉头脸色青白不定地看着他。他的神色更沉痛了,眼珠通红布满血丝,瞳仁的周围一片潮湿。

    浩东紧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只有几秒钟的等待,他的心脏蓦然提了起来,直接顶到了喉咙口的地方,“怎么了?”他硬邦邦地问,努力想在唇边绽开一个笑容。“韦俊,你怎么不说话呢?雨浠怎么了?她没什么事吧!”

    韦俊冲他摇头,慢慢摇头,“她不在了。”他痛声说:“她被你压在身体底下,连口气都透不出来。”浩东的脸色蓦然白了,他死死地盯着韦俊,“什么不在了?”他的声音打起了寒战,连着嘴唇都颤抖了。“去哪不在了?”

    “她不在了,”韦俊冲出了口,跟着眼泪就飞了出来,他冲他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你这个傻瓜,你没听明白么?她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她死了,离开我们了。”<!-- 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