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金戈铁马1
太多的血淋淋,宫翡雪已经不忍再看,她闭上了眼睛,心中翻滚着一阵难受的胃酸。再睁眼时,刚刚才连滚带爬,逃之夭夭的所有武林中人都被尽数地抓了回来,绑缚得如同粽子一样,丢成一堆。
“禀三公主,所有的凶徒一网成擒,都被抓住了。下官会将这些人押回京城交由刑部审案定夺,再斩首示众。以祭宫家七十二个亡魂的冤死。”
突然,一个凶徒怒声叫道:“宫家七十二条人命可不是老子杀的,关老子什么事?要杀就杀,要剐便剐,老子不过是来抢秘笈的。如今却连武功都废了,还要背上冤屈么?”
“闭嘴!”一声怒喝,这个人被当场砍了。人头落地之际,人人惊惧,余人见状,都没有力气说话了,也不敢多嘴。
如此一场血腥的杀戮!突然强烈地让宫翡雪想到楚天誉在西北的两国交战之中,那又会是一个怎样的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楚天誉!楚天誉!她的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闭上眼睛之时,只觉得这血雨腥风的世界当真是太可怕了!她想念小誉的怀抱。此时此刻,好想投进小誉温暖的怀抱之中,不用再对着眼前如此残忍的一幕。于是,思潮起伏,恨不能奔赴西北去了。楚天誉他好吗?他还好吗?他会不会受伤?楚天誉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突然,她转身,一把将南宫天宇和闵雪儿的手拉着,一直将他们拉回到宫家大厅之中。
闵雪儿有点不满宫翡雪的神经质,不悦地说道:“骆翡雪,你没见南宫天宇的手臂受了伤么?拉那么大力,他会痛的。”
宫翡雪放开了南宫天宇,却又去看他伤处,有些慌乱地问道:“受了伤?是的,伤得重不重?让我瞧瞧。”
南宫天宇被她拉着就觉很是舒服了,她虽无意,他却有情。见她那么紧张,哪知道她其实是心中在想着小誉,还以为她是为自己紧张的,心中很是欢喜,俊眸顿时氤氲上一层暖意,道:“你别听她小题大作,不过是擦破点皮,不碍事。三公主有什么吩咐?”她望着三公主的目光温柔如水,说话更加是柔得发颤。哪象对闵雪儿那般?闵雪儿瞧在眼里,冷冰冰的,默不作声,脸却扭开了。
“真的没事?”宫翡雪见他的手都被包扎好了。
“真的没事。”为了让她放心,南宫天宇还摆动了一下他的臂膀。事实上他的伤只是擦破点皮,闵雪儿却将他的手臂包扎起来,包得象重伤一样,都让他脸红了。
“那好,我想求你们俩个一起到西北去,为我保护一个人。”宫翡雪见他没伤到,也就放心了。
“楚天誉?”不单是南宫天宇立即说出楚天誉的名字,就连闵雪儿也一样回过头来跟南宫天宇异口同声。
“嗯。”
“他需要保护吗?他已经有千军万马了。”南宫天宇心里那个不是滋味的样子,都表现在他俊雅微红的脸上了。
没想到闵雪儿却立即爽快地回道:“好!我答应。其实,本宫对你的铸炮已觉有些闷了,也帮不上忙。正想到西北去瞧瞧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真正铁血男儿。如果有人怕死不敢去,本宫一个人去就得了。楚将军值得本宫为他做一次护卫。”如此甚好,南宫天宇和她一起到西北的话,南宫天宇就不用对着骆翡雪。
南宫天宇早就想到西北战场去了,但他想的是上战场去立战马功劳,一腔热血杀敌报国。而宫翡雪却要他去保护楚天誉,心里当然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了。可这会儿被闵雪儿有意地歪曲成他怕死,他瞪了闵雪儿一眼,就差没骂她个臭丫头了。可是,这个臭丫头刚刚那天山雪月掌眨眼之间便收拾了那么多的武林中人,简直就是一个女魔头。他瞧瞧自己的手臂,被她包成了一个重伤病人似的,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形色好生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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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却正是烽火狼烟时。号角声“呜呜”地吹起,千骑骠马,人仰马翻,沙尘滚滚,杀声震天介四起。士兵们举起刀剑长茅,大叫着:“冲啊!杀啊!”,战马嘶鸣,冲入双方敌阵,杀!杀一个你死我活!杀一片血溅沙场!杀一个马革裹尸!两军对垒,旌旗飘扬,肉搏红枪,倒下的人不计其数,那一个才叫做血战沙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们已经在大燕国和漠辽国的交界雁荡山开战数次,双方各死伤了两至三万的士兵,暂时胜负难分。但士气,却越战越勇,俱都是杀红了眼,热血沸腾。为了保家卫国,也为了死去的战士,家人,兄弟----每一场战鼓擂响,人人都是冲锋陷阵,杀了个天昏地暗,铁血豪情,壮志凌云。然,终归是有人死的死,伤的伤,满目山河尽染鲜血,一杯黄土草葬烈士尸骨。
这大燕国和漠辽国的交界处叫雁荡山。此地以平原黄沙居多,丘陵山坡丛林甚少,所以也难设什么陷阱,实施什么诡计。因为漠辽国首先在边境扎营安塞,楚天誉带兵赶到时,漠辽国连续地发动了数次的进攻,于伧促之中应战,便双方来了个实打实。于战术上,双方似乎都出尽了精英。而且,漠辽国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显然是有备而来,精心策划,布局过了的。因此上双方还只是一探对主虚实而已。这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可说是才刚刚吹响了前奏。
夜幕来临前,双方击鼓,鸣金收兵,便又是一场血战过后的平静之夜。
漠辽国的煹火帐营之内,十几个将才人物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在大摆宴席,举杯碰饮。这次带兵出征的领头羊是年轻的漠辽国王子耶律金戈,他才二十一岁,却是箫王后唯一最宠爱的儿子。他仰头干了一杯,扭头却是眼神凌厉地问向坐在他旁边金发碧眼的西朗国王子雅雅巴赫道:“巴赫殿下,你们所说的大炮什么时候才能运到?我们漠辽国已经死了三万多将士,再这样硬碰硬地攻打下去,我们漠辽国并没有胜算。光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李渊将军就已经很难对付,还来了一个简直就是战神一样的将才楚天誉。我们布置了这么久,他们是仓促出兵应战,还每加一战,他们就赢面更多。这次,我们实质是打了一个败仗。”
巴赫王子笑眯了眼道:“怎么?才打了这么区区几下,死了那么两三万人,耶律金戈王子就被吓破胆了吗?我们西朗国的大炮肯定是会运到。现在大燕国也还没有出动大炮,说不定他们大燕国根本就没有大炮。只要我们的大炮一到,包准把他们大燕国打得落花流水!何况,你们漠辽国死了两三万人,他们大燕国还不是一样死了两三万吗?那个楚天誉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呵呵!”耶律金戈王子嘴角轻勾,带着讥讽道,“本王怎么听说,雅雅巴赫王子殿下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棋艺就输在那么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下了呢?”耶律金戈王子眸光流转,似是带上了几分笑意,当然,那是讥笑。
巴赫王子要经过翻译才听得懂,但听懂后也不禁摸了摸鼻子,嘿嘿声回道:“棋艺嘛,嘿嘿!那是纸上谈兵罢了。本王现在便要在实践中真真正正地打败他!打到他溃不成军为止。”
耶律金戈更加冷哼出了声道:“那你们西朗国直接出兵攻打啊!为何只在我漠辽国说大话?”哼!这次出兵,并非是耶律王子有心而为之,而是西朗国和可汗大王之间有了什么协议,才派他领兵出征。死了两三万将士,他心痛啊!这个西朗国的王子还敢在这里指手画脚,说他要实战打赢大燕国的楚天誉。
“这个嘛,那是你们可汗大王本就有入侵大燕国之心,我们西朗国就不跟你们抢了。反正,我们西朗国也答应了为你们漠辽国提供大炮了。你们最后还是稳赢的。”嘿嘿,他心中想着稳赢的是他西朗国才对。光是把大炮卖给漠辽国就已经不知换取了多少的肥羊!要是大燕国最后也出动不了大炮的话,那他西朗国可就要坐山观虎斗之后还顺便来个坐收鱼翁之利了。到时候,如果大燕国求和求救的话,就可以让他们乖乖地献上三公主到西朗国去和亲。
耶律金戈王子又岂有不知道西朗国的狼子野心?但是他们要是不出兵的话,首先就有可能被西朗国的炮火轰炸。可汗老了,宁愿选择妥协,那也无可厚非。可是这西朗国的巴赫王子一副鱼人之脸就是让他瞧着就不爽!超级不爽!所以很想戳他的痛处,捅他的伤疤,仰天痛饮了一杯,耶律王子嘻嘻一笑道:“本王子听闻,巴赫王子曾在大燕国的花灯诗会上当众向大燕国的三公主求婚,却被三公主当场拒婚,是也不是?”
其他将领一听,本来因为巴赫王子总要翻译而懒得多说话,只饮酒吃肉的,这时却有人放下酒杯,吐出嘴里的肉说道:“那还有假?我们漠辽国的使者回来说得绘声绘色。那大燕国的三公主啊!听说真是美如天仙下凡,才情横溢,倾世罕有。撩起各国王子的争夺了呢。不知比起我们大辽国的阿依芙公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