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马老师
“他的父亲早年得了癌症就去世了,家里欠了一大笔的债,还有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祖母,只靠他妈妈一个人种地,哪里能够供他上学?小男孩为了不给妈妈添加负担,故意在学校捣蛋,这才被他妈妈带回家。”
“虽然后来学校决定给予减免学杂费的优惠政策,还给他们捐了三千多块钱的捐款,但每学期还是最少得花上千块钱才行。不得已,小男孩只得辍学。”马老师摇头叹息,头上的银发似乎又平添了一些。萧尧看着他,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做一个有责任的老师需要承担这么多的心理负担,他的每一个学生都好比自己的孩子,孩子们的好坏,怎么不牵动他的神经?
“那那个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萧尧问道。
“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年没去过学校了。”马老师摇头道,“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师母她现在怕是该醒了,先走了,萧尧,今天能看到你,老师很高兴。”
萧尧挽留他再坐会,马老师却只是笑笑,没说话。
茶馆老板把蒸好的包子打包好给了马老师,马老师朝萧尧微微点了点头,走了。
包子看着马老师的背影在萧尧身边迟疑地说道:“萧哥,我怎么觉着马老师好像受了什么打击?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萧尧微微颔首,这时候茶馆老板接过话茬叹道:“可不是嘛,马老师家这些年来遭受了不少的打击,一家人过的真叫一个辛酸啊,要不是马老师一个人撑着,哎……这日子怕是早过不下去了。”
萧尧心里猛地一抽,问道:“马老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茶馆老板一边用擀面杖擀面,一边说道:“好像就在三年前吧,马老师的儿子马生阳和镇长的女儿在上大学的时候谈上了恋爱,两个人都是京南大学的同学,之间的感情特别深。关键就在于镇长一家人瞧不上马老师家的家境,在两个人毕业回乡的时候横刀打断了两个人的关系,硬是把那个女孩子给嫁给了其他人,那女孩子倒也有骨气,在结婚的当天割腕自杀,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整个人却成了植物人,至今都躺在病床上,马生阳得知女孩自杀的消息,一下子没想通就跳了河自杀,救上来后整个人变得傻乎乎的,马师娘禁不住打击,落了个大病,差一点离开人世,救好了之后已经半身不遂,动都不能动一下黑暗国术。”
说到这里,茶馆老板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来马老师就被开除了,你想想看,发生这么大的事,镇长怎么还能放过马老师呢?不过开除了倒也好,因为家里的人都要老师来照顾。”
“想不到这几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萧尧感叹道。
“你家不也一样不幸,被赶出村子。”茶馆老板说道。
“和马老师家比起来,我们家的遭遇算是轻的了。”萧尧说道,“对了,马老师经常来买包子吗?”
“那不一定。”茶馆老师说道,“马老师家就那样的情况,哪还吃的起包子,一个星期最多一次吧,也就买两个,平时两个包子要收一块五,我只收他五毛钱。”
萧尧点了点头,本打算掏钱给茶馆老板让他每天都送些包子给马老师,后来仔细一想,与其这样倒不如上门去帮忙来的实在,马老师的儿子之所以痴傻掉,那得的是心病,如果能够让马生阳见到那个女孩子,说不定他的病就会好过来。
吃完早饭,萧尧带着张力一齐朝着马老师家的方向而去,长东村是一个人口众多的村子,村子里面的小巷道弯曲连绵,要不是本村人,在里面走着走着就得迷了路,而萧尧虽然长在长东村,至今长东村的有些地方都没有去过。
走在大街上,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跟着就是铃铛摇动的声音,只见对面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拿着一面开路旌旗,上面写着“舞狮盛会”,在后面则是一个高个子手捧着一只足有两三米多高的斗香,尔后是一辆三轮车,上面架着一头被褪了毛已经被烫死的整猪,最后面则是各种大鼓大锣小鼓小锣,林超丹手捧着狮子头走在最前面,陈永龙则捧着狮子的下半身跟在后面,两人显得威风凛凛,走在哪胸口都挺的直直的。相反的,他们身后的其他人捧着的狮子就没他们那么耀眼夺目了。而且林超丹他们捧的狮子也是最大的一头狮子,浑身金黄,皮毛显然都是新的,甚是夺人眼球。
这一路走过来,那些路两边的看官们议论纷纷,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意,一些胆大的小孩子则追在后面,把林超丹陈永龙的左右两侧围绕的严严实实,两人倒也不生气,尽情地享受着这些小屁孩们崇敬无比的眼神。
显然“舞狮盛会”现在正在去敬菩萨的路上,和其他小会用猪头去敬菩萨不同,舞狮盛会用的都是整猪,显得无比的阔气,就是那斗香都比别人要高上一米半米。至于所放的礼花,更是上百响以上。
萧尧以前也在舞狮子会呆过两年,所以深知舞狮在长东村村民眼中的意义所在。
庙会主题是游街,看多了就会腻,而舞狮子舞龙却是实打实地技术活,因此尤为地吸睛。
看到对面而来的萧尧,林超丹脸上蹙高起了笑脸来,在靠近萧尧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我爸正在家里等你。”说完就走。
萧尧一把拽住要出拳头的张力,继续往前走。舞狮子盛会里面的大多数人都认识萧尧,有的跟萧尧打起了招呼,萧尧一一含笑以对,同时还掏出烟来分烟。
“萧哥,干吗拉着我,看到那小子得意的笑我就觉得闹心!”张力闷闷地盯着林超丹的背影哼道。
萧尧笑道:“看人不爽,不是咱们揍人的理由。另外别忘了,这里不是江滨镇。林超丹的老子林长桂是这里的村长,势力大的很。”
“我会怕一个什么狗屁村长?”张力翻白眼无语地道。
萧尧的记忆不错,虽然马老师家他从未去过,但大概方位还是记得的,来到马老师家的时候,他家院子的门没关,萧尧朝里面喊了一声,“马老师,在家吗?”
只听得到他家院子前面的河畔边上传来了马老师的声音,“谁啊?”
萧尧大步跨进去,走到河边,“马老师,是我萧尧复仇亡妃。”
马老师正在河边的船上拧一捆葱上岸,见来人竟然是萧尧,当下把葱放在码头上,“萧尧,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来看看马老师您,顺道看看师母和生阳哥。”萧尧笑道。
马老师表情一滞,知道萧尧应该已经知道他家的情况了,不由叹道:“你师母她卧病在床,起床都难,生阳他也傻了,没什么好看的。”
萧尧走到河边,单手抓着草绳一拧将葱轻松地拧了起来,“马老师,这葱放哪?”
马老师没有拒绝萧尧的帮忙,指着厨房的方向说道:“放在厨房里面吧。”
萧尧朝河边站着的张力包子他们喊道:“哥几个,过来帮帮忙把船上的葱全部拧到厨房里面去。”
张力三人点点头,一下子纵下了河边,三个人都是壮男,船上的二十多捆大葱很快就被全部运上岸。
“马老师,现在是冬天,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萧尧关心道。
马老师点点头,露着欣慰的笑脸道:“是啊,现在葱价是九毛一斤,我得趁着这段时间多弄些,等开春了,三毛钱一斤都悬。”看着地上这些和着烂泥的大葱,马老师宛若看到自己含辛茹苦辛勤养大的孩子一样,眼神里面充满了一种对于未来的希望和期盼。
时间就宛若一把无情的刻刀,在有些人身上刻出了辉煌的色彩和烙印,而却在另外一部分人身上刻出了累累的伤痕和无尽的忧愁。
萧尧转眼朝身后那记忆当中一直没有改变过模样的房子看了一眼,说道:“马老师,师娘的病去医院瞧过吗?”
“瞧过了,但都没用。”马老师苦笑道,“花了不少的钱,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越治越疼,最后连床都下不了了,后来你师母说咱们就别折腾了,省点钱留给孩子以后老了上敬老院吧,你生阳哥自从受了韩玲自杀的打击之后就傻掉了,除了吃喝拉撒还有些知觉外,基本上丧失了劳动能力,这辈子怕是完了。”
“生阳哥得的这是心病,假如看到那个韩玲的话,我想他应该会好转过来吧。”萧尧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韩镇长一家人把韩玲守护的严严实实的,根本不让我们靠近,另外又让林长桂派人盯着我们,一旦我们出了村,就有人会跟韩镇长汇报,所以想见韩玲一面,困难重重啊。”马老师摇头叹道,“现在我基本上已经放弃了,这恐怕就是你生阳哥的命吧。”
萧尧说道:“马老师,还记得您在小学的时候跟我们说的一句话吗?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不去争取,就永远得不到你所想要的。”
马老师激动道:“想不到你还记得!”说到这里,马老师又叹了一口气,颓丧道:“我以为这辈子我教了那么多的学生,就只有夏雨晴那小丫头会记得我,真是想不到,当时我那么讨厌的一个学生竟然会登门关心我,萧尧,老师当时对你那么坏,你难道不记恨老师吗?”
“当然不会。”萧尧摇头笑道,“在我这一生,一共有三个老师,一个是我的亲生父亲,另外一个是我现在的父亲,而马老师您便是第三个,您当时所说的那些话,其实我脑海里面大都都能记得,只是当时我的心一直都没有放在学习上面,我想为我的亲生父亲报仇,所以我更多的时间更愿意锻炼身体,做一个强壮的人。”
“你现在的父亲难道不是你的生父吗?”马老师诧异道。
“不是,他其实是我的养父而已,我的身份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萧尧平淡地说道地府二号首长。
“原来如此。”马老师恍然大悟,眼窝子里面忽然迸出了泪花,“萧尧,老师真是对不起,当时没有调查清楚情况就那么怪你,原来你那么小就背负了那样沉重的负担,哎……”
“马老师,您不需要道歉,真的,要怪就怪我当时太好胜了,性格也孤僻,另外当时确实调皮捣蛋,没有那种学习的天赋,要是再给我活一次的话,我估计还会是那个样子。”萧尧笑着道,“对了马老师,我学过气功,要不让我帮师母按摩按摩,说不定会有效果。”
“行,那就试试看。”马老师擦干泪花,含笑着点点头道,心里多了些许安慰,也许萧尧根本帮不了他什么忙,但他有这一份心,这就足够了,他教了那么多的学生,不少都成才了,却几乎没人记的起他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淡忘了。
马老师的家虽然破落,北墙的窗户甚至没有玻璃,堂屋的地上铺着青砖,里面放着一张方桌,一张老式的漆都快要掉光了的条台桌,另外还有几张长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家具,只有墙上贴着的一些毛爷爷时代留下来的宣传海报之类的东西。
东侧的卧室是马老师和妻子睡的房间,西侧的卧室则是马生阳的房间。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了一股尿骚/味,马老师朝萧尧尴尬地看了一眼,却看到萧尧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心里顿时再次感动无比。马老师的妻子在里面道:“老马,是不是雨晴来了?”
马老师道:“雨晴没来,是我另外一个学生萧尧来看望咱们来了。”虽然没带什么礼物,但有这份心就足够让他感动万分的了。
“是吗?”马老师妻子也是一愣,就在这时候总算看到了进门而来的萧尧,当下有些害臊道,“老马,快带孩子出去,这里面味道不好闻。”
“师母,没事的。”萧尧笑道。
马老师尴尬说道:“平时就我一个人照顾你师母,你师母全身疼痛,动都动补了,有时候我在田里时间长了,你师娘内急忍不住就只能尿在床上,夏天还好,能够洗洗刷刷,冬天的时候天寒地冻的,洗了一时半会都干不了,只能忍着。”
“马老师,我能理解,没事。”萧尧微微笑道,他走到床边微微蹲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不过才五十来岁左右却已白发苍苍的女人道,“师母,我学过一些气功,才听说你卧病在床,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您和马老师,顺便帮帮你,说不定可以帮你治好身上的病。”
马老师妻子微微叹道:“兴泰市的大医院都去过好几次了,越治病越重,越治身上越疼,孩子,你能有这份心,师娘很开心。”
马老师来到床边,低声道:“让萧尧给你试试吧,说不定会有用呢。”
“嗯,老马,你扶我起来吧。”马老师妻子微微颔首道。
马老师就要去扶他妻子,萧尧忙道:“马老师,不需要扶,师母,你只消给我一只手就可以了。”
“行。”马老师点点头,掀开被子,将妻子的手从里面拉了出来。这是一只干燥枯瘦掌心长满了老茧的手,似乎华夏国的普通农民的掌心都是这副模样,萧尧并不嫌弃,轻轻握住师母的手腕,瞬间一波能量点就顺着萧尧的掌心传入到了马老师妻子的手腕当中。只听得到马老师妻子一声呻吟,马老师忙问:“怎么了?”
马老师妻子臊着脸道:“老马,奇怪了,刚刚小萧握住我手腕的时候,特别的舒服。”
“是吗?”马老师一愣,转眼看着笑道,“萧尧,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萧尧也不知道病理,只能胡说八道道:“师母身上的病灶可能是由寒气入侵而引起的,我刚刚握住师母的时候打通了一部分的寒气,所以师母自然会感觉到舒服。”
“竟然这样总裁的小情人!”马老师喜不自禁,“这么说的话,你师母的病可以治的好?”
“我也不太确信,我尽量吧。”萧尧说道,然后专心地将能量点一点一点地全部输入到马老师妻子的身体内,潜意识告诉萧尧治疗好师母的病其实只需要三万能量点,不过萧尧怕一下子就治好了有些太惊世骇俗了,所以只输入了五千的能量点到师母的身体当中。饶是这样,师母的气色还是开始一点一点恢复,等到萧尧松开她手腕的时候,她竟然能够自由活动手脚,甚至能够从床上坐起来了!
这让在一旁看着的马老师喜难自禁,他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萧尧的面前,萧尧忙弯腰把马老师从地上扶了起来,“马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马老师泣不成声,“萧尧,你……你可真是救了你马老师的命啊!”
马师母也同样哭哭啼啼,难以相信自己这辈子竟然还能从床上坐起来,夫妻二人激动地泣不成声。
过了好是半晌,终于在萧尧的安慰下停止了哭声,萧尧这才笑着道:“马老师,师母的病可能还需要巩固好几个疗程,另外还要再配一些温补的药,等过会我去配些药让人送过来,你熬好了喂给师母喝。明天我再来给师母做气功治疗,如果恢复的快的话,一个星期就能痊愈。”
马氏夫妇连连点头,激动的半天说不话出来,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满面的皆是喜悦的色彩,萧尧心里也由衷地为二人感到高兴,他这样做算是改变了马老师一家人的未来了吧,不过一想到马生阳,萧尧顿时就想到自己的任务可能还没有完全结束,因为马老师的儿子现在还处在痴傻的状态,如果不恢复正常,他们二人的日子依然会照样如昔。
对于萧尧拥有一双妙手回春之手,张力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不觉得奇怪,倒是看到马老师夫妇哭成那样心里也不太好受。
等二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萧尧这才问道:“马老师,带我去看看生阳哥吧。”
师母脸上一喜,道:“小萧,你也可以治生阳的病吗?”
萧尧摇摇头,说道:“这个可能不行,因为生阳哥的病是心病,心病需要由心药去医治,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帮帮生阳哥的忙。”
“我们知道,萧尧,你能够帮忙我和你师母就已经很开心了,而且生阳的问题最主要的还在韩玲那小丫头那。”马生阳叹了口气道,“来,我带你去看他。”
“老马,扶我下床吧。”
师母要下床,所以马老师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从床上下了地,师母的脚碰到地上,先是一颤儿,不过还是站住了,师母朝马老师点了点头,“老马,看,我都能站起来了,小萧的医术可真不是那些大医院的医生能够比得上的!倒是老马,以前可从没听你提起过小萧嘛。”
马老师尴尬道:“以前萧尧成绩不好,又是调皮蛋儿,要不是今早上在茶馆遇到萧尧他主要喊我,我都快把他给忘了。”
萧尧调皮一笑,说道:“师母,我小学的时候可是很调皮的,还跟马老师打过架,没让马老师费心。”
“成绩好成绩好,你看看你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有几个来看你的?什么林超丹,什么陈永龙,什么马昌华,你天天在我耳边说,瞧瞧人家称了枝头上的凤凰了,有把你记在心里过吗?”师母数落道,尔后叹了一口气,“倒是成绩不好的学生还有可能会记住你,雨晴那丫头成绩就不好,可是心里一直惦挂着你,知道咱们家落难,每个月都要抽空来咱们家一次帮忙,天底下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去啊。还有小萧,你以前对人家不好……”
“好好,我知错了还不行吗?”马老师当即投降道,这也是他之所以心寒的原因,他在长东村的学生不少,教了二十多年书,当初的一些学生如今都有了出息,可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在出息了之后却从未看望过他,就拿村长的儿子林超丹,他在小学的时候自己在他身上操了多少的心?可是就这样一个华夏大学本硕博连读的高材生,却连自己的恩师都不知道来看望,甚至在路上见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愿意打异界之流氓邪尊。
而萧尧,却是他所执教生涯当中属于坏孩子的一列,知道自己有了困难,二话不说就上门帮忙,将心比心,马老师当即发现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是不是该改变一下了。
马老师拿出钥匙打开了西侧卧室的门,房门打开,里面却清爽许多,里面虽然没有装潢,但里面却很清幽,整个房间里面几乎都与书离不开关系,充满了书卷的香味。就在一处墙角的角落里面,放着一只盖着盖子的马桶,那应该是马生阳方便的地方。
在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头发已经很长,胡渣子长了一脸,他就那样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甚至连外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萧尧走到床边,轻声地喊了一句,“生阳哥。”马生阳并没有回答,一动不动,眼角撇都没有撇一下。
马老师叹道:“没用的,任谁喊他都没有用,除了喂他吃东西的时候他知道吃,另外知道自己上厕所,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萧尧点点头,弯腰扣住马生阳的手腕,发现他的身体还算健康,只是因为不运动骨头变得有些脆了,萧尧用能量点把他恢复了身体,但精神还是不见好转,他于是说道:“生阳哥,我是萧尧,还记得当初是你教会我游泳的吗?”对方依然还是没有反应,萧尧于是又道:“我带你去看韩玲,怎么样?”
听到韩玲的名字,马生阳的眼睛忽然从散神变得集中起来,他猛地盯着面前的萧尧,忽然看到他不是韩玲,当即抱着脑袋失声尖叫!萧尧和张力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马老师说:“一提到她的名字生阳就会变成这样,最少要尖叫五分钟才会平静下来。”说着他走到儿子身边安慰起了儿子。
萧尧点点头,说道:“现在看来生阳哥得的还是心病,只能让心药来治,否则谁也不可能救的了他。马老师,你家里有电话吗?”
“早拆了。”马老师苦笑道。
萧尧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马老师,道:“马老师,我这手机你暂时先用着,回头我给你买一台新的手机,这几天有庙会,另外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等我办完了事回头就到镇子上帮你去找那个韩玲。”
马老师夫妇喜不自禁,不过而后马老师又担忧了起来,“林长桂让人盯着我们夫妻,就是防着我们去镇上找韩玲,这该怎么办啊?”
“这事由我来办,马老师,这几天你们就耐心地看看庙会吧,我会帮忙的。”萧尧说道。
“叔叔阿姨,我来了。”一帮人正聊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师母眼睛一亮,“是雨晴来了!”她激动无比,忙着跑出了卧室,而外面的女人一手牵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不点,另外一只手拧着大包小包地走了进来,看到从卧室里面走出来的师母,女人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姨,你能走路了?”
师母点点头,垂泪道:“是是,你姨能走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夏雨晴失声喊道,与师母抱在一块儿泪流满面。
马老师也走了出来,看到夏雨晴又带了许多东西过来,道:“丫头,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不是让你别买了嘛,你日子也不好过,别乱花钱。”跟着他就看到夏雨晴旁边站着的小男孩,眼睛一亮,“丫头,这就是豆豆吧?”
夏雨晴点点头,笑道:“是啊叔,你俩不是一直想看看豆豆嘛,这一次正好豆豆到我那去玩,所以我就把他一起过来让你们看看。”说着,夏雨晴朝一边的儿子道:“豆豆,叫爷爷奶奶。”
小男孩小手指含在嘴里,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马老师夫妇乐的合不拢嘴韩少的勾心娇妻。
夏雨晴这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她看了一眼萧尧,却被萧尧壮硕的身躯吓的本能地撇过脸去,萧尧的长相确实不被人待见,属于那种容易吓着小孩和小女人的一类男人。
萧尧擦了擦鼻子,朝马老师夫妇说道:“马老师,那我们先走了,一会我让人把药送过来,你熬了给师母喝,我明天再来给师母瞧病。”
师母见人要走,忙道:“小萧,吃过饭再走吧?”
萧尧笑道:“等生阳哥的病好了再请我吃饭也不迟,我就去啦。”说着,他大步跑了出去。
夏雨晴一路看着萧尧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院子里,这才小声地问道:“姨,你身上的病是他治好的吗?”
师母点点头,“是啊,就是小萧治好的,想不到你叔手上竟然还教过这么一个学生。”
“我怎么觉得他看上去有些面熟呢?”夏雨晴迟疑地道。
马老师笑道:“丫头,你忘啦,当初你三年级的时候,那个欺负你的五年级学生就是他。”忆起往事,对于萧尧的记忆马老师也开始浓了起来。
夏雨晴呀的叫了一声,跟着嘴巴鼓起来哼道:“原来他就是那个臭男生啊。”
马老师呵呵笑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眨眼之间你们都这么大了。哎……对了雨晴,你跟他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夏雨晴摇了摇头,“还能怎么样啊,他照样吃喝嫖赌,反正婚都离了,他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吧,谁让他有个好老子呢。”
“豆豆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他吧?”师母道,“多可爱一孩子啊,跟了他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夏雨晴哎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家根本不可能愿意让豆豆交给我抚养的,怎么说都流的是他们陈家的血,豆豆跟着我好是好,但现在教育成本这么高,我估计能供他小学毕业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说着她垂眼看了一眼儿子豆豆,其实这一次豆豆是被她偷偷带出来的,他们根本就不愿意自己多看豆豆一眼,生怕豆豆被自己给抢走了。想到以后母子分离,再也不能见一面的场景,夏雨晴浑身就忍不住都打哆嗦,想哭。可却没人可以帮的了她的忙。
“你就没打算再找个人嫁了?”师母问道。
“哎,再说吧,反正现在对爱情什么的我已经看腻了。”夏雨晴叹道。马老师夫妇面面相觑,没再说什么。
三人正聊着天,张力跑了过来,手里拎了一大摞的东西,有吃的喝的,张力把东西往三人面前一放,然后从一个袋子里面拎了一袋子东西出来,说这就是药,然后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马老师拧起那些袋子看了一眼,这里面的东西怕是够他们吃上个把个月的了,当下心里又一次感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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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桂的家住在长东村的最东头,虽不是村子里面最豪华的别墅,但绝对在中上游之上。赶到林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萧尧四个人刚刚走到林家大门口的时候,从院子的一角里面顿时蹿出了一条全身通黑的大狼狗出来,四肢扑着往前,奋力地对着门外的萧尧四人吠叫着。
萧尧四个人都微微被吓了一跳,而这时候院子里面走过来了一个小老头,他看了一眼萧尧,问道:“你哪个啊?”
“我是来找村子的,他昨天让林超丹通知我们家今天派人过来谈事,所以我就来了。”萧尧说道,他自然认得这个小老头,是林长桂的丈人,林超丹的外公,平时仗着自己的女婿在村子里面走路几乎不用正脸看人极品宝鉴。
“哦,你是萧家的吧。”小老头看来也知道这事,鼻腔里面微微哼了一声,然后把门开了下来。大狼狗顿时迎面扑了过来,小老头有意要看萧尧的笑话,也没拉狼狗,径自转身走了。
狼狗脖子上虽然绑着铁链子,但势力范围包括大门口。
张力三人朝萧尧看了一眼,三人上前去对着狼狗就是一声爆喝,狼狗没料到这三人竟然会突然发难,再看看那三人的眼神,就跟三头老虎似的,当即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再叫了。
在面对这些恶犬的时候,你要是逃的话,可能就会被追的更加厉害,当你冷静下来,用眼睛直视那些恶犬的眼睛,而且眼神比它们还要凶狠的时候,它们就会本能地退缩,最后不战而败。
小老头显然没想到他们家的狼狗竟然会这么没出息,被人家那么一吼就吓破了胆,等到萧尧等人进了院门之后,他连忙就把这条狼犬给牵了下去,然后把养在地下室的藏獒给牵了出来。关键时刻还是藏獒靠谱一些。
爬上台阶,走进一楼的客厅,此时正有几个村干部坐在里面,看到萧尧,一些人都没认出来,因而也没人跟萧尧这几个搭腔。
萧尧也没理这些人,走到一张沙发前面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掏出烟来丢了几支给张力他们,四个人就这么地坐在客厅里面吞云吐雾。
等萧尧把一支烟抽完的时候,村长林长桂终于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不速之客,当即愣了一下,忽然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萧家的那个萧尧?”
和绝大多数当官的一样,林长桂大腹便便,油光满面,光彩照人,一张方正大脸显得颇富正义感,这位当初的下乡知青官位虽不大,但在长东村做土皇帝绝对也不算混的差。
萧尧站了起来,倒没明目张胆地跟林长桂对着干,至少现在还没有必要,他看着林长桂说道:“不知道林村长让我们家派代表过来到底商量什么事。”
林长桂呵呵一笑,走到客厅里面从茶几上端起一只茶杯喝了口茶,这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一件事。”
“林村长尽管说就是了。”萧尧道。
“事情是这样的。”林长桂笑道,“我儿子在京城市有几个新闻界的朋友,想拍咱们长东村的庙会和人文风貌,我一琢磨,那好啊,能上电视那不等于给咱们长东村宣传嘛。既然要拍庙会,那自然就少不了舞狮子和舞龙,咱们村的踩高跷舞龙队,那是全省都出名的,现在就差这舞狮子了。超丹和永龙组成一个队倒是可以胜任,但只有一只狮子,其他舞狮子的人都是些陪衬,所以我就想啊,能不能让你和那个张孟得上,你们俩的舞狮子技巧倒也不差。到时候你们四个人在一起组成两只狮子,来个狮子登高夺球的表演,还怕吸引不了人的眼球?”
“林村长,您不会忘了吧,咱们萧家已经被踢出舞狮子队了。”萧尧阴阳怪气地说道。对于林长桂提出的这件事萧尧倒还是真没有料到,他本来以为林长桂会扯到做媒的事情上去,不过转念一想,这里这么多人,林长桂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当着人前去提那些让他丢脸的事呢。
林长桂呵呵一笑,正气凛然的脸上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出来,反而看上去格外的亲切体贴,有一种格外平易近人的意思。他笑着道:“小萧啊,原来在你心里一直还在在意这件事啊,这说起来真倒真是我的不是,不过我这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们萧家和其他几户人家都是近几十年才来到这里的,按照政策是不享受这里的土地权限的,如果男女双方有一方是长东村的村民,就可以按照政策留在这里,但可惜的是你们的户籍都不在这里,所以我们也是不得已。至于庙会嘛,更是非本村村民不得参加表演,这是老早就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