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终视曲-视角·意外之人
“喂,你们诊所有没有来过一个红头发的人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昨晚到现在,有一个红头发的人被送进来吗?”
“该死……喂十束先生吗?很抱歉xxxx这里也没有消息。”
“喂混蛋啊!如果让我发现你这里确实有人你却没说…”
“啊啊啊伊乡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不好意思啊,只是我们有一个朋友被人打伤了我们很担心而已……是真的没有一个红发碧眸的人来过吗?21岁的……”
“balabala……”
“balabalabala……”
“不行啊草薙哥…”看着终端一条一条发过来的【xxxx没有消息】的字样,十束禁不住揉了揉开始作痛的额头苦笑道,脑子里就像是有什么细细的虫子在逃窜一样,是神经性延续的疼痛,“完全没消息的……样子呢。”
此时是12月8日下午15:46分。
以12月8日00:00分开始算起,不死原弥拓已生死不明了半天还多。
每一家医院哪怕是小型诊所都有派人去问。
觉得不死原可能会出没或者躲藏的地方也都有去搜寻。
不死原与十束所住的房子也一直有人在等候。
——但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还能找到吗?
十束不禁在在内心发出这样的质疑。
如果是平常他自然不会发出这样的疑惑,失踪半天的时间而已,虽然弥拓的性子并不会让人安心,但实力还是摆在那里的,可……
——红色。
夺目的、刺眼的、充斥在整个天台的红色。
破碎的、银白的、凋零枯萎为碎末的红色。
唐突又再一次的冲进十束多多良的闹中,刹那间又让他感到一阵不稳的晕眩。
那种……夺命一般的红色,并不是温暖的红色,完全……就算无论怎样的安慰说服自己,却也完全无法向任何积极向上的方面有一丝遐想。
“多多良。”
安稳住他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焦躁的心情的人,是吠舞罗里最小的孩子——栉名安娜。
看着女孩站在他面前,伸出那小小白皙的手触摸他头发……安慰他的样子,十束恍惚间就好像看到了那个三年前穿着一身蓝色洋装,在挣扎发抖恐惧又最终坚定做出决定的女孩。
“多多良,弥拓还活着。”
那双清澈的红色眼睛直直的凝视着十束,再一次极为缓慢一字一顿的重复,就像是只要她这样做,就能抹消眼前之人此时的不安一样网游之大禁咒师。
“弥拓他,还活着。”
“……啊,承小安娜的吉言呢。”弯了弯嘴角,十束握住覆在他头上的小手,眉眼柔和,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疲倦,“我也是这样相信着……人呢,在遇到现在这种……困阻的时候吧,仍然能去做出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努力,努力着、相信着、坚持着……这样就够了,我认为我现在的状态只是不太好,但也还没有差劲到让小安娜你来安慰我的地步呢。”
十束反过去伸出手揉了揉安娜的一头长发,触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光滑,比起女孩要大的许多的右手正好在半空挡住栉名安娜的视线,使得安娜无法看清他那浅棕色的眼眸里此刻晦暗不清的眼神,低声自语,带着呢喃,十束声音轻微的说:“小学弟他……也不是那种会选择乖乖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的性格……所以,一定会找到他的。”
次日。
12月9日,晚上19:12分。
十束多多良的终端再一次响了。
有气无力的趴在吧台的桌子上,眼眶下是重重的眼袋,眼球中带着充血的血丝,将近40个小时没有睡眠神经时刻都保持紧张焦虑的状态,让此时的十束非常疲倦……即使king直接一拳把他打昏,中途也不过是睡了两个小时,就接着在噩梦中再次醒来,然后难以入睡。
终端已经在这两天里响过了无数次,每次都带着一丝期盼与警戒自己“不要抱太大期望”的想法按下接听,每次从终端对面传来的也都是那低沉喑哑惭愧的声调,对他沙哑的说:…抱歉啊,还是没有消息。
“喂…”趴在吧台上把终端凑到耳边,十束无力的问,“怎么样,有消息了…”
“——小鬼他在我这边。”
…唉?
动作完全慢了半拍,像是身体失去控制似的,十束极为缓慢呆愣的把凑在耳边的终端拉到眼前……浅棕色的瞳孔里映入的,无疑是正显示着在通话的屏幕上,标注着【礼祐】的字样。
他失控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向后摔倒发出巨大的声响。
大多数人都出去找人了,此时的homa只有身为王与参谋的周防尊及草薙出云,还有并不擅长战斗暴力的十束多多良与栉名安娜。
看到十束的反应,其他四人的视线顿时聚集了过来,草薙出云正拿着中性笔在地图上画着x的右手一顿,能让十束反应这么大的……
脑中瞬间产生了最合理的联想,这两天毫无任何消息的状况,让大多数人都越来越无力的开始去接受那个最不愿去想的事实,但是现在……指尖一划,草薙失控的在已经批了密密麻麻的x的地图上拉出长长的一笔。
安娜直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小跑到十束的身边,屏气凝神的盯着那正传出声音的话筒。
礼祐的声音没有以往总是戏谑的欢脱,平板的有些诡异。
“前两天一直在抢救……没脱离危险期,我忘记通知你们了。”对方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着,“现在……还没死。”礼祐用着这样的用词,“在9街4-6,左边砖红色公寓的二层,右边数第三间房子……想来的话,就来吧。”
然后,直接挂断,十束刚刚张开的嘴生硬的僵住,想要问出口的很多话,却一句也没有说。
1小时后。
周防尊与栉名安娜留在homa,十束与草薙来到了镇目町9街4-6,是一栋居民住宅的8层高楼,每层有10个住房职业超级英雄。
两人从右侧的楼梯上楼,走到二层,从右边数第三间房子。
十束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咚咚、咚咚。
“你好,我是十束多……”话只说了一半,面前的门就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细缝。
——一个……少女?
十束与草薙两人都有些愣神。
看起来模样与十束差不多大,棕色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更显得干净利索,与发色相同的双眸此时正直直的凝视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而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感觉,无疑是……熟识?
“十束君!”棕发的少女露出明显开心的神色,似是看到了十束那明显不解迟疑的表情,她及时打开门侧开身,双手自然交叠弯腰,让两人走进,“那个……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中岛朝奈!……7年前黑陨的时候…”
“…啊!是你!”稍稍迟疑后,数不清的回忆瞬间涌上十束的心头。
棕发少女对红毛的少年认真表白,但少年却对此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口齿不清各的尴尬拒绝。
她死死拖住那个……那个谁的裤脚,被揍的鼻青脸肿一脸狼狈。
在弥拓最后出院的几天,认真的对他们弯腰道歉,灿烂的笑着说要与哥哥一起努力,开始崭新的人生。
“中岛你……”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十束迅速从回忆中脱身,急促的问,“对了,弥拓他…”
“这边。”一个喑哑熟悉的声线,却不是所熟识的声调,自然的插了进来。
十束和草薙两人回头,这个房屋的整体样貌大致印入了两人的视线里。
进入屋内,迎面的是一段小走廊,左右分别有两间并不对称错开位置的房间,布置的很随意走廊尽头是餐厅,再向前则是阳台,黯淡的月光照入明亮的室内。
而礼祐此刻正靠在走廊尽头的右侧,他的旁边就是卧室。
他表情淡漠的站在门侧,用食指敲了敲木质的房门,声音清脆而响亮:“这边。”他又一次重复,“小鬼他还没醒,你们轻点。”礼祐此刻说话的声音是如此平板,跟他平日给人的那种总是玩世不恭戏谑惬意的印象截然相反……却,让人不寒而栗。
十束和草薙闻言连鞋子也忘记脱下,匆匆的就奔向卧室,这段路程……有一种很长很长的错觉。
明明只有几米,只是几步,可还是觉得好漫长。
越走近卧室,那股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的味道也嗅入鼻尖。
心中猛的一紧,像是在肺部戳了一个大洞,无论他怎么努力拼命的呼吸气体,也完全无法得到一丝对于窒息的舒缓。
十束大步走进了门内,草薙却步伐一顿,留在了门外。
他看着礼祐。
这个……男人,站姿随意的靠在门槛,下垂的头与自然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眸,神色晦暗不清,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耳边的碎发。
草薙伸出手指了指阳台:“去那边聊聊?”
“…也好……”他莫名沉默了两秒,同意道,“喂女人,你也过来正德五十年。”礼祐朝仍然站在门边的中岛朝奈说道,然后看向草薙,“不是我救了那个小鬼……我也是半途被她哥叫来的,在那之前的事情,你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好。”
三人一起走到阳台,草薙很明显的看出面前的女孩有些紧张,主动扬唇勾出一个习惯性的职业微笑,打开话题。
“朝奈,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他自然而然的拉近两人的距离,“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呢,虽然说7年前我对你的印象其实也不算很深……嘛,这种说法可真是失礼的感觉啊,抱歉。”他语气懒散的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在看到少女有些拘束的点头后,也并不再多话,“不说这些,能把你知道的事情经过说一下吗?”
中岛朝奈理所当然的点头,身体不自然的一抖,然后在持续轻微的痉挛,脸上的表情被隐隐的恐惧害怕所沾满……短暂的沉默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不稳的开始叙述。
“12月7日晚上,将近12月8日00:00时,我从比良坂大厦下面经过……我目前是在24小时的餐饮店打工,那时候刚刚下班在回家的路上。”
“大约在走到比良坂大厦三分之二的路程时……天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很湿……滴在我的脸上,我奇怪的伸出手去摸,以为是下雨了,但是……却是红色的。”她像是潜意识的用左手去触摸脸颊,又迅速如触电般一颤松开,双手颤抖不安的交叠在一起,握成拳头,继续哑着嗓子陈述,“并不是多管闲事或者勇敢,只是第一反应……大家都是吧,第一反应,我抬头向上看去。”
“——我以为我遇到了跳楼自杀的人,并不是单纯的液体在由空中滴落,虽然凌晨的路边,灯光并不明亮,但一个人形的黑影还是非常明显的。”
“…等等。”听到这里,草薙若有所思的打断了中岛朝奈,问她,“方便问一下你是从大厦的哪边走的吗?”
中岛略带不解的回答:“我是从南边走的……有问题吗?”
“……不,请继续。”
怪不得…
草薙皱着眉想,脚板开始不安的一下一下踏着阳台的地板,发出快速的嗒嗒声。
十束是站在比良坂大厦的正面,也就是正好截然相反的北边,而从中岛朝奈说的时间段……该死,他们几乎就是与不死原那个家伙擦肩而过了!
“看到那个黑影后……正常人,至少我那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赶紧跑开——糟糕!快跑!快离开!——如果那个家伙正好压到我就糟糕了!”有些羞愧的捏紧上衣的下摆,中岛朝奈呼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惊恐的捂住脸后退……比良坂大厦那么高,我怕下一秒我看到的就是一摊血肉模糊表情扭曲的肉泥,在我面前衰落,血液溅出老远,溅到我的身上……但是,那个黑影在距离地面大约一米的时候,却好像……不,就是在半空停滞了一下,然后摔了下来,并不算重,他本身就浑身是血了,地面被染上了一层。”
“我想……我可能是目睹了一起麻烦的事件。”中岛朝奈挽着耳边的长发苦笑着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趴到阳台的栏杆边,仰头望着今夜昏暗无星的夜空,“停住了?怎么会?停在半空了?这是人类的能力吗?!怎么可能!完全不正常!浑身都是血?好红!好红!明显是被人追杀吧!”
“——跑吧、赶紧溜走吧、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这样一个小市民的、你以为你是谁吗?被命运选中的人吗?主角而不是配角炮灰吗?那种每日都会看得津津有味的少女漫、少年漫中的场景,才不会好运的降临到你的头上呢!!”
已经……混乱了。
草薙看着眼前这个神情狰狞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胡言乱语、毫无任何逻辑可言的女孩想着我的贴身校花。
按理说,现在他真正在意与焦急的应该是当时的情况,而不是听着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无措如同发泄的倾吐着她的心声。
可是……
“冷静一下。”他强硬的握住少女的肩膀,强迫朝奈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已经污浊混乱掉、充斥着激动与恐惧的棕色眸子,“已经没事了,无论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毕竟是救了不死原那个家伙不是吗,我、十束、尊……吠舞罗的所有成员都会感谢你,真的……谢谢你,你做的很好,朝奈,你很棒。”
——对着这样表情的女性,他完全无法说出什么“请不要夹杂太多私人感情,先把事情完全描述一下吧”这种话啊……在不死原弥拓已经确定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
“…谢谢,抱歉,我失礼了。”大约过了三秒,中岛朝奈才从全身不停颤抖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发抖的轻轻拍开草薙握住她肩膀的双手,深吸一口气,用着自嘲的语气继续说,“不过……我很没用吧,很自私,很没用对不对?那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我正颤抖腿软想要逃走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很微弱、气若游丝——从那个自高楼衰落的身影发出。”
“那个声音说——‘快跑……快点离开这里…’。”
“不死原那家伙……说的吗?”草薙沉着声问。
“啊。”中岛朝奈的笑容更是苦涩,“那时候一种名为羞愧的感情强烈澎湃的席卷了我的全身,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理所当然的同时,更是感到耻辱……对我自己的耻辱。”
“那个浑身是血的黑影停顿了一下,然后蹒跚着站了起来。”
“——他的腿应该是受伤了。”中岛朝奈说,伸出手捂在自己的身上,做出肢体语言的示范,“他两只手,一只捂着大腿,一只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就向前迈步。”
“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只是侧脸,而且7年来也一直没有见面有过交流……但是,还是觉得很熟悉。”
“——耻辱、羞愧、熟悉的感觉、红发……我的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影子。”说到这里,中岛朝奈嘴角的笑容真切柔和了几分,“几年前那个肯相信我、收留我、救了我、被揍的一身伤的蠢材——不死原弥拓。”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天上留下血液、黑影跳楼、停滞在半空、浑身是血、让我快逃、一个人支撑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前迈步,这种微妙的熟悉……甚至在我的脑中还没有浮现出‘不死原弥拓’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朝他跑了过去,然后——啊,对了,这个人好像弥拓!——这个时候我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只是站到他的身侧,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就让我不禁犯呕。”说着明显语气厌恶嫌弃的话,但此时中岛朝奈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痛苦和悲伤。
“刚才距离他大约有2、3米的距离,看的还不是非常真切,但是跑到弥拓身边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的感觉吧,真的是那种仿佛他浑身的血液都翻了个面,从体内翻到了外界,他整个人都是被血浸泡的……我搭上他的胳膊,黏黏答答的感觉非常……恶心,和疼痛。”
中岛朝奈似乎因为什么原因想要笑,但却笑不出来,又想哭,泪水开始聚集,最终凝固住的是一种哭和笑交杂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
…呜咽。
中岛朝奈此时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与哭腔。
“看到我扶住他,他却有气无力的把我挥到一边,有些凶巴巴语气:‘离我远点,不想惹上麻烦就赶紧…滚。’”
“我……我没有理他东方之幻想乡。”少女抽了两下鼻子继续说,“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强硬的扶着他的胳膊,快步向前走着……我从来不知道弥拓原来骂人能这么难听……”她狼狈的捂住自己的嘴,呜咽着说,“…不,应该说我印象中那个14岁的少年,绝对不会对女孩子这么凶巴巴的,我扶着他快步走到前面不远处一条小巷,然后拐了进去,我轻声问他:‘你是不死原弥拓吧?’”
“他一愣,然后转头看向我……我刚才因为一直在一侧没有……看到。”说到这里,那在眼眶里已经堆积多时的泪水,顿时像动了什么开关一样从眼角涌了出来,中岛朝奈控制不住的用双手捂住脸,嗓子像是破锣般的沙哑。
“…没有了……”她在流泪,就像受伤的是她自己一样,压抑着哭腔,大哭无声,捂住脸悲伤喃喃着跪坐到地上,痛苦的闭上那双棕色的眸子,哽咽着说,断断续续,仿佛是失去了说话的功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完整的句子,“他的左眼……一直是闭着的,他转过头来我才看到,弥拓的左半边脸全都是血,狰狞的皱着扭曲着……没有…没有………他没有……”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草薙出云此时有些愣神,一直含在嘴边没有点燃的烟蒂掉落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停滞,就像他的主人此刻的思想一样,草薙出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极为糟糕的联想……
与此同时,沉重的脚步从室内传来。
嗒、嗒、嗒、嗒。
这声音,就像是踏在人的心脏上一样,每一下都莫名的让心跳漏掉一拍,沉重的下压着。
草薙下意识的随着声源向那边看去。
他看到十束在站在餐厅中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向他们走来,垂着头,零碎的刘海挡着他的双眼和上半边脸,草薙无法看清十束此刻的表情,却觉得无比压抑。
“礼祐。”这声音沙哑的像是在凝聚又压制着无数愤懑悲伤又平淡的情绪,没有逃避,十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双眼锐利的看向靠在阳台边望着天外夜空的礼祐,直白简洁的问,“弥拓的眼睛……是受伤了还是…”
一片寂静。
还用说吗?
看着坐在地上听了十束的话后哭的更加剧烈狼狈,死死捂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的少女……答案,很明显了吧。
…该死!
草薙不知道他此刻除了这样咒骂几句还能做什么。
良久,礼祐终于把他一直仰头望着头顶昏暗夜空的视线转过注视在脸色难看的十束身上,嘴角轻扬。
“呵…”这声笑不带感情。
他步伐轻松的走过去,笑意满面却不见眼底,那深蓝近黑的眼眸里充满着如匕首般锐利森寒的冷意与……恶意。
“看不见了哦~”他用着这般轻扬的语气做出了肯定,“正好被子弹射中,眼球完全扭成一团,变成了是泥酱、是碎肉、处理的时候还费了好大劲呢……恩,瞎掉了。”
说完他又叹息着耸耸肩,用着你太不知足的安慰语气:“不过,至少还活着嘛,比起生命这种东西……瞎掉一只眼,不算什么大事对不对?”
…恼火……吧。
臭小鬼身上唯一的可取之处。
那双经常让他赞叹垂涎的,像是燃烧着的翡翠一样的漂亮的眸子。
——毁掉了。
毁掉了一半逍遥在西游。
再也看不见了。
那天晚上,12月8日,00:24分,他的终端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挑起眉饶有趣味的按下了接通,近日来的日子实在太无聊,或许这个陌生的号码能带给他什么不一样的乐趣,把这一潭死水的无趣的生活打破。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上的性.欲能得到一时的满足,但是精神却仍然觉得空虚不满。
…要不然,再去找黑王的麻烦好了?
“别闹。”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礼祐把身旁趴在他身上的男孩推到一边,把钱甩到对方身上示意男孩离开,看到对方拿着钱弯腰对他道谢关门离去后,礼祐才按下接通,“请问是哪位?大半夜打电话可真……”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终端对面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可刚说了一半就被另一个少女的声音打断。
“…是礼祐吗?我是中岛信野,当年黑陨的时候……”
黑陨…?啊……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吧,当年和那个臭小鬼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
传来的声音突然变得凌乱而嘈杂,然后接着便换了个声音,带着焦急的哭腔:“礼祐……是礼祐吧?你很厉害对吧!”
他不紧不慢用着玩味的语气回应道:“我是礼祐哦……至于是不是很厉害…”
——他又没有说完,再一次被尖细的女声打断了。
“你认识弥拓吧!”从话筒对面传来了一个应该不可能会出现的名字,“你认识不死原弥拓对不对?……就是7年前被你揍得半死的那个!不过弥拓后来住院你不是经常去看他?你和他关系应该不错对不对?!!”对面的声音堪称毫无理智可言的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因为提到臭小鬼的名字,他此刻或许还在脑中勾勒着一个女孩凄惨趴在地上痛苦无措的哀嚎的样子吧。
“——他快死了!”
…唉?
但话筒对面的声音并不会因为他的呆愣而有所停顿。
“…求你快来!求求你……求求你快来!我能联系到的只有你一个,我能想到会对这种场面有帮助的只有你一个了…!!…求求你礼祐君,要钱的话之后多少我都会努力给你!求你快来……弥拓他……他快死了!!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快死了啊——!!”
少女那凄厉的嘶吼声,彷如梦魇,直直的刺入礼祐的心中。
“…地址。”礼祐听到他的声音无比的冷静,脸颊与肩膀夹住终端,动作利索的拿起床头的衣服开始穿戴,有条不絮的问着,“你现在的地址,臭小鬼现在的大体情况……哪里有伤,什么样的伤口,出血量……之类的,把你现在能看到、会描述的,全部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1、瞎了独眼龙,不过没死,恩
2、没想到是中岛朝奈这个妹子吧w……这叫因果还是什么当初做了善事现在一定会回报?
3、礼祐写的好爽一本满足q//q…【字母字母你还在不在上一章没看到你你还好吗qaq!
4、朝奈妹子视角叙述写的好爽,接下来还有中岛朝奈和礼祐两人视角以不重复的形式讲述这件事,当然还有压他哭醒了后自己说一点…
5、…滚去睡了对不起好困留言回复啥的下午一开电脑就立即来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