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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章

      薛蟠这些日子,也是满脑子不解色妃来袭:美男哪里逃。

    老十离开前半个月,薛蟠简直就和出了笼子的小鸟一般欢脱,斗鸡走狗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更兼睡可睡到自然醒,虽没数钱数到手抽筋,但那是薛大爷不屑数,而不是没得数——君不闻,薛家那可是珍珠如土金如铁?别说数铜钱,就是数金子,也不是三两人花个三两日就能数得清的首席前夫,请上钩。

    按理说,如此自由自在的日子,说是快乐似神仙也不为过。一开始也确实是如此,薛大爷刚回归自由时,也竟惊觉自由的空气如此美好,哪怕没有美人儿师傅养眼佐餐,也足够让他感动到默默泪流——所以薛大爷就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偏生儿要放着如此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非得上赶着认师傅找揉虐呢?

    只看美人儿的话,也不是不拜师傅就看不了的啊?

    不明白啊不明白。

    更让薛蟠想不明白的是,对于自由的空气,他不过呼吸了那么十四天半,在第十五天的下半天,他就开始无聊了。不管是纯名词的睡觉还是作为动词的“睡觉”,无论陪睡暖床的是美貌丫头还是清俊小厮,又或者是呼朋唤友出去斗鸡走狗还是欺男霸女,这日子,怎么就怎么过怎么觉得不得劲呢?

    浑身的骨头似乎都酸痛起来了,比最初给师傅操练得浑身上下坐也疼、睡也疼的时候还难受,心里更是毛毛虫爬过似的,做什么都不对劲,什么都不做更是烦躁不已。

    无聊啊无聊!

    又过了两天半,到了第十八天早上时,薛蟠已经连浑身皮肉都在痒了。

    ——混蛋,爷居然开始怀念师傅的拳头了?

    ——这算啥事儿啊啥事儿?爷才不是受虐狂呢!

    作为一个十二三岁就开始混迹花丛的家伙,薛蟠那是个见识广博的,那种特殊的□好薛大爷也是听说过的,年少轻狂时还很是试过两回,不过薛大爷虽不算什么正经懂得怜香惜玉的风流人物,脾气发起来的时候也是不管多有脸多宠爱的丫头小厮嬷嬷管事,都一般儿照打不误,却不是个在房事上头爱凌虐取乐的。不在房事上头讨好谁那是他们不配——都不过玩物罢了——可刻意凌虐什么的……薛大爷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挺自信的,犯不着暴力施虐,他照样能让那些丫头小幺儿哀哭求饶的。

    至于受虐什么的。更不必说,薛大爷在遇上老十前,绝壁是个被蚊子叮两口,他娘都能呼天抢地紧张不已的活宝贝,说来比起贾府的凤凰蛋还更受溺爱——毕竟凤凰蛋还有个黑面老爹不是?可薛大爷除了有个只能拐弯抹角地劝着薛太太多管管他的妹妹之外,还有谁对着薛太太操心他的管教问题?

    可自从遇上老十……

    唉!那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这变化吧,就像某位圣祖爷人生茶几上的器具摆设,薛大爷原还为他妈妈不知为何竟不再絮絮叨叨大惊小怪了而暗喜,虽说这在美人儿师傅手下的日子也各种不符合薛大爷纨绔享乐风的汗流浃背,但这箭也射得、马也随意骑得,再也不需要特意挑选什么看着威武健壮,其实温顺得火烧尾巴都不知道掀蹄子不说,竟连见着大虫都不知道逃跑嘶鸣的马儿了,对于在寡母的过分溺爱下各种烦躁中二的薛大爷来说,那真是就算痛,也是快乐着的。

    可谁知道,才那么小两年,不止妈妈从原本自己被蚊子叮一下,都起码要打骂一通丫头、再请大夫好生开几服外敷的好药、并亲自做好些个驱蚊防虫的香囊,变成现今就算见着自己从冯家回来时,那虽不至于灰头土脸却也常常鼻青脸肿的模样,都能虽心疼也咬牙忍着。就连自个儿,明明是个犯起懒来能在被窝里赖几天,除了出去看看妈妈妹妹之外,要么和丫头小厮厮混要么蒙头大睡也不觉得烦的;明明在师傅手下的日子,也没少怀念原先那无忧无虑无压迫的轻松小日子的……可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清闲几天,就浑身不自在了呢?

    薛蟠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可他一贯是个随心所欲的,就是有了老十管教,也还是本性难移。既然以前觉得闲散惫懒好,就闲散惫懒着,那现在既然觉得还是活动活动筋骨的好,薛大爷也犯不着和自己死犟着。

    因此薛家太太就又欣慰又心疼的发现,在考场里头熬了好些天,出来时都憔悴得没了人样的宝贝儿子,不过休养了小半月,又开始弯弓射箭背兵书了!薛太太那颗慈母心啊,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有心和儿子说咱不考了,反正武监生也捐了,考场也进过一回了,日后只管安安稳稳当他的薛家大爷就是。可薛蟠背起弓骑上马的眼神如此明亮,比起前几天在床上病怏怏的,连和甄家几个少爷出去都没精神玩乐了,原先还挺宠着的几个丫头小厮也都没了兴致……

    又有宝钗在一旁劝着,什么哥哥也没个兄弟,自己到底只是个妹妹日后总有看顾不到的地方啦;什么虽说妈妈身体健壮精神头足,但哥哥身体更好,妈妈只怕也难看顾哥哥一世啦;什么虽说是皇商、又是薛家家主,到底有个正经科考出身更好,起码日后再有冯来福那等刁奴诬赖,哥哥至少在证据确凿前可以见官不拜不受刑罚啦……

    这其他也罢了,薛蟠当日公堂上挨的那顿板子,绝对是薛太太心口的痛,尤其是于天青的态度,也让她明白到靠着王贾两家也不是就能让薛家横行金陵的;而薛蟠除了宝钗,也没得个兄弟扶持,也是薛太太多年来最深沉的忧虑之一,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说的可不只是真的战阵,商场也是如战场的,更何况打虎什么的,薛蟠不也在往日走惯、也从没听说有什么猛兽出没的金陵城郊,就遇过一回么?若有个亲兄长护着,或者起码有个亲弟弟互相看顾,薛太太是绝不会让他去吃那样的苦头的,可偏偏没有!

    薛家倒是有八房,说来嫡系的也有三房,可嫡系也不见得都是同父同母,元嫡之子是嫡系,续弦之子也是嫡系,就是良妾扶正所出的,也还是嫡系呢!薛太太再天真,也没真当当日丈夫偶然去后,那七房族老叔伯说要代她蟠儿暂管薛家,就真是暂管、真是好意!若非她背后还有王贾两家在,这薛家的家主之位皇商资格,还不知道归了谁呢!

    这也是为何,薛太太早几年,除了正常的人情往来,还总寻着理由给京中送礼的缘故。

    谁不知道这薛家家财都是蟠儿的?谁不知道这近年各地庄子铺子都大不如前,每往外头流一点、她蟠儿能享用的就少一点?

    薛太太对王家亲哥哥那儿也罢了,兄妹两个相依多年,那真是再掏心掏肺都不为过的;可庶兄那儿竟也舍得应付一二,就是记嫡的妹妹那儿……再是因亲娘早逝而天真无知,薛太太自己为□为人母也若许年,哪里真会一点都想不透,她当年最先定亲贾家、可最终嫁入的却是薛家,反而是她那个就是记了嫡也瞒不了正经勋贵人家的妹妹嫁入国公府邸的缘故?

    可有什么办法呢?蟠儿是个诗书不爱武功不济,连庄子铺子都管不上手的,若哪天自己去了,再有那七房相逼的事儿……除了仰仗王贾两家,还能靠谁?

    薛太太原先也无奈得很。

    虽造成薛蟠原先那等五体不勤不着四六模样的,也很有她一份儿“功劳”,但那都是建立在薛太太坚信就算记嫡的妹妹靠不住,这嫡亲的哥哥总能护住外甥的前提下的,但自从公堂那一顿打之后……

    难得薛蟠又自个儿起了上进的心!

    薛太太再是心疼,又还能怎么着?

    忍了。

    就是大年初的,薛蟠就说要进京,薛太太也没说什么反正你又不需春闱之类的,也没对引得薛蟠也动了念头的谢氏有任何脸色,只骂了薛蟠一顿孽障,又说他给冯家添麻烦了之类的,听得宝钗这个打小儿就最是稳重的,也忍不住好几次低头掩饰抽动的唇角——她还真是第一次发现,自家妈妈也有这么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时候,原还埋怨谢家姐姐怎么非得正月初里头就上京呢,结果一转头……

    不过宝钗闭着眼也知道,她妈妈这么快的转变,只可能因为一件事。果然薛太太骂了一通薛蟠,接下来语风一转,就转到抱怨薛蟠愣是不听话,说什么要抢在小师娘前头快马上京,硬是连素日用惯的丫头嬷嬷都不愿意带了之类的上头,谢氏听得会意一笑:

    “薛大爷是好意,妾身尽知。只是妾身这一路从金陵到京都,不说千里迢迢,也是山长水远的,虽有管事长随,到底有不足处。薛太太若是放心,我便央您一事:且让薛大爷护送妾身一回!另我身边儿两个信得过的老嬷嬷都留在扬州那儿照看舍弟了,虽有几个丫头,到底不便,少不得一并麻烦了薛太太……至于薛大爷那儿,这进了京再快马往我家大爷那儿去,也是一样的。”

    这话说得,就是宝钗也要叹一声周到,薛太太更是暗暗叹息,难怪这女子嫁得那样人家,娘家又遭了那样变故,却硬是能熬得个带着嫁妆和离出来,就是后头找的冯渊,开始都说不过一介纨绔败家子,结果眼看着就是新科进士了……

    若当年自己有此等心智机变,也不至于……

    只再一转头,看到小小年纪就已经看出稳重雍容的宝钗,再想想那个即使最荒唐的时候也还是十分孝顺的儿子,薛太太淡淡一笑,也懒得再去想若是如何、否则如何。

    好歹薛老爷生前,虽有几个通房私宠,却从没给她弄出个庶子庶女来。

    人生在世,贪痴者嗔,知足者乐,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莫发现自个儿的文好像从来不只是写爱情。敬水是倾向于父子亲情,也许十九会更多的写母爱?我相信无论是贾母对贾敏甚至黛玉,还是王氏对贾珠宝玉元春等,都是有“爱”的。

    薛姨妈对薛蟠更不必说,只是爱的结果,不一定真让爱的人好了罢了。

    大概是和莫自己的性格有关,莫从来不认为爱情就是全部。只是这么写的话,难免会啰嗦了点,但绝对不是有意水文的……嗯,争取三十万字完结吧,那样定制就只要一本了o(n_n)o~

    反正新文的构思已经有了,只是还没时间码罢了,只要这篇完结立刻可以开,依然是包子主题,不过是年下攻、还可能np神马的……希望没有触到亲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