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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章

      转眼间,春闱就近了邪狂三少。

    老十虽不觉得贾琏这么个小呆子能考出个什么来,但他也不是个非得独断专横的,既然贾琏已经勤奋到连到他府里头练武的日子,下午都必定要先温习一个时辰功课后,方才练半个时辰骑射的,老十也难得体贴他——

    最重要的是老十觉得,反正就贾琏这资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勤练武学也不过就那么着,勤能补拙什么的也是要有底线的;刚好又听贾政说他那个比贾琏略大几个月的儿子贾珠也要参加此次春闱……

    对老十来说,兄弟基本等于冤家,除了难得投缘的一两个,其他绝对的输人不输阵重生之官场鬼才!

    因此眼见离春闱只半月余的时候,老十推己及人,想着他自个儿读书也算聪明会活用,偏因道理虽学得懂、可那些古板教条的“子曰诗云”却每常一百二十遍也总背不住,遇上皇阿玛检查,但凡能事先打听到的,老十总得悲催地面对被八哥老九一起戴着考前突击。这个“被习惯”甚至延续到之前院试时,老十也很是突击了十来天书。好在后来秋闱春闱都不需再考类似于填空默写这类早被老十暗嗤为“读死书、死读书”的无聊测试,老十自己总算轻松了,可作为一个考文考的举子,还是个考举人时名次仅在孙山之上的家伙,为了防止他连题目出自哪部经典都不知,老十很好心地扮演起之前总是他八哥老九的那个角色——压着贾琏考前突击死记硬背了!

    于是小琏儿就觉得自己那什么为了逃避顾叔父大哥哥的魔鬼训练计划、跑去和祖父承诺自己一定用心文科举业的决定简直蠢透了!傻不拉几去逛什么青楼玩儿什么红袖挑衅什么马小四的,结果惹上这么个更要命的冯叔父——更蠢的是自己还上赶着学武功求揉虐!

    这学武功也罢了,自个儿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哪怕再被大哥哥压榨一百次,也绝对要涎着脸儿去祖父那毁约,可谁知,这个冯叔父,自己文采也就一般般,平日里教导自己的也是骑射武功,可偏偏还要压着自己继续科举——更要命的是,还不让转科啊!

    贾琏想说咱不考文科了,考武科行么?却被老十那挑剔的轻蔑的毫不掩饰的眼神打击得蔫蔫儿的。可怜竟真是一物克一物,贾琏对着贾家那么些人,从贾代善到他大哥哥,甚至连贾母都能哄得好好的,就是王氏,针对大房的时候,除非真个必要,也总不会针对他……可就这么个八面玲珑的家伙,对上老十这个收拾起他来毫不手软、偏生他又直觉不舍得远离的家伙,也只好悲剧了。

    待到走进考场时,贾琏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如出生天。

    比起周围一圈儿要么直白要么掩饰在从容淡定下的各种程度的紧张振奋,贾琏愉悦欢脱得简直让一干考官差役们侧目。

    可贾琏什么也顾不上,炼狱结束的滋味实在好,就算明知道接下来的九天,必须待在一个小号舍里吃喝拉撒睡,供水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小便壶也是一天一夜才能有人来收一次……

    对于这个就是被老十操练得几乎全身瘫软也一定要先沐浴过才休息进食、便溺什么的更是在秋闱之前从未沾染过的家伙来说,在经历了半个月因为什么“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臭规矩,背书的同时,就是练不了骑射也必须蹲半个时辰马步才能休息半个时辰,就是如此还要被老十鄙视“一遍书只需要背上一二十遍、马步还只蹲半个时辰就能休息半个时辰,结果还能累成这样,真是弱爆了”什么的……

    贾琏果断觉得,还是到脏乱差小监狱里关个九天更划算吧!

    而且一想到万一今年过不了,三年后如果只为冯世叔还在京里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从精神到肉身的炼狱压迫……

    秋闱时还敢在进考场前一天傻乐傻乐地听小幺儿唱小曲、被祖父抓包了还敢大言不惭什么“劳逸结合”的贾琏,果断在老十大发慈悲让他考前休养的三天里,也乖乖儿在自个儿的小院里,战战兢兢勤勤恳恳地背书,虽然没在背书的同时蹲马步,也没再按着老十的意思背个什么十遍二十遍的,只他这个态度,就让原本对他此次春闱委实不抱希望的贾代善贾政等都升起一丝忐忑——同进士如夫人,原本琏儿那只在孙山之上的成绩和平日里晃悠悠的闲懒,是连同进士都不需要担心的,可现在这么一用功,万一真中个同进士出来,那不是坑爹吗?

    倒是贾赦老神在在地附和贾母的话:“同进士就不是进士啦?那什么如夫人不如夫人的,不过是连同进士都考不上的笨蛋,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再说了,我们家的孩儿哪里需要靠科举晋身?别说琏儿已经是举子了,就算不是,捐个官儿什么的也不是难事。”说着还转头看向贾珠:“只不过琏儿那臭小子我懒得理会他,反正有瑚儿在,总不至于饿死他,倒是珠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贾珠一回,看到他不像三年前那样,还没进考场就熬得脸色发青眼底青黑唇无血色的,略微放下心,却还是继续往下说:“珠儿的身体可不比那臭小子,怎么,要不要伯父给你运作一下?省得去那号舍里跟些寒酸书生一块儿憋……”

    话没说完,就被贾代善拿寿星拐狠敲了一下脑袋:“混蛋!自个儿不学好还教坏子侄!我就说琏儿多好一孩子,怎么就吊儿郎当的,果然是你这个当父亲的持身不正……”

    贾代善巴拉巴拉教训了一大堆,贾母贾政王氏张氏等都急着劝慰开解,贾珠尤其不好意思,跪着扶住祖父又要敲下的拐杖:“祖父息怒,伯父也是好意心疼孩儿,只是孩儿还想试试……”

    贾赦只笑嘻嘻对东边儿小佛堂的方向拱了拱手,贾代善气得险些翻白眼,却不好再说什么——这句“我们家的孩儿哪里需要靠科举晋身”那是先太夫人的经典语录,虽说自从贾政三岁后再没说过,但因着这个都能当爷爷了还不忘记气自己的臭小子,几乎三天就要说上一次……

    贾代善想起亡母,也只得悻悻放下拐杖,虚扶了贾珠起来,却赌气一天多不肯离贾赦这个臭小子,贾赦也不在意,虽说贾琏难得用功不好打扰,却还有个小迎春小贾琮,别看这两个在贾母跟前,那是捆起来都比不上二房一个宝玉,哄贾代善却是绰绰有余了。

    今儿贾琏出门,贾代善对上贾赦虽仍没什么好声气,话却已经多了不少,可见贾琏哄祖父的天赋,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家学渊源了。

    不管怎么说,总之就是贾琏在悲摧的十八天之后,怀抱着家人终于达成的“即使同进士也很好”的美好祝愿,欢脱雀跃地进了考场

    虽然进的过程略微有点小波折——若非贾珠虽然呆了点弱了点,却稳重温和,还很照顾堂弟的始终牵着他一起排队,顺便承担了提醒贾琏出示文书考篮备查、并向考官差役们解释等等等等的业务,贾琏多半连考场都进不了。

    不管怎么说,贾琏总算顺顺利利地进了考场,而薛蟠也护送着他家小师娘,顺顺利利地进京了。

    当然,虽说一路和谢氏相处愉快,谢氏也确实是薛蟠进来欣赏的那种美人,不过薛蟠虽每寻着机会就爱借谢氏的容貌风姿养养眼,却还是乖乖儿地始终恭敬对待,并且一到了京郊,吩咐接待的老管事务必恭恭敬敬妥妥当当地将谢氏送到冯家后,就上马飞奔——他居然还真没忘记当初说要先一步和师傅通报说小师娘就要进京了的事儿。

    只是不巧,薛蟠先是在路上和个女娃娃冲撞了一下——

    亏得那小女娃虽看着纤弱,骑术却好,薛蟠近来的反应也勉强过关,两人一左一右惊险错开,到没真酿出什么交通事故来。而薛蟠自从公堂上挨过那一回打,性子好了不只一点半点,薛家里头服侍的奴才,已经足有两年半,除了某几个被终于看懂账本的薛蟠抓到贪墨、和一个要死不死仗势欺人却正好欺到穆太太娘家远亲头上的奴才被处置了之外,没有额外消耗率了,这对着外人,薛蟠只有更加小心的。

    这儿是京城,虽说离舅舅近了,可据说还有好些舅舅搞不掂的大人物,薛蟠在启程前就被薛太太念叨了好多回,早下定决心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了。

    何况这女娃虽年纪小了点,那双狐狸眼却实在妩媚风流,偏生眉眼间又带着几分肆意英气,正好也中了薛蟠近期的萌点。

    因此虽没真的冲撞到,而且说来两个人也都冲得太快了,也不全是薛蟠的错,但薛蟠还是乖乖儿下了马,先作了揖道歉,又捡起女娃掉落的一个小荷包还了回去。女娃挑着眉看他,虽说作揖的姿势不怎么标准,看过来的眼神又直勾勾的不太规矩,却只是单纯的欣赏——女娃最讨厌的那种对美色的欣赏,不过看在这家伙呆愣愣的傻样有些神似故人的份上,女娃倒也没计较,只是抬了抬下巴,点了点那个小荷包:“烧了!”

    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薛蟠也是莫名的眼熟,果然乖乖摸出马鞍下头的小包袱里装着的火折子将那荷包烧了,看那女娃笑弯了一对狐狸眼,薛蟠挠了挠头,奇怪,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这么可爱一女娃娃竟和师傅有点像?

    想不明白,薛蟠也就不想了,看那女娃好像没什么伤,便只是憨憨一笑:“我是薛蟠,如果回头你发现有什么伤,就到京中薛家商号留个信儿,我一定会负责的……”

    说着还想着要不要连舅舅家的地址也留一个,却不妨那原先还算和气的女娃忽然脸色一变,瞪了他一眼,又嫌弃地哼了一声,抹了抹手上的鞭子,薛蟠看到那个动作反射性一避,却不知为何那鞭子堪堪甩出来又收了回去,然后就是一阵沙尘飞起,等到薛蟠停下呛咳,那个女娃已经骑着马跑得没影儿了。

    薛蟠满头雾水,自己刚刚有做什么刺激那女娃的事儿吗?好像没有吧?虽说险些儿冲撞了,可也态度良好地道歉了啊?那女娃一开始也没生气,怎么自己为防她年幼体弱有什么不妥,特意留下名姓地址时,反而翻脸了?

    难道她家和薛家商号争过生意吃过亏?还是京里的奴才也有背着自己仗势欺人的?还是……

    薛蟠满头雾水胡乱猜测,却第一时间排除了“该不会是自己名字得罪她了”这个可能,却不知道,他还真是,因为名字得罪她了。

    因为他叫薛蟠,而那个女娃,很不巧的,就是两地生枯木的夏金桂。

    九爷馅儿的夏大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果断还是十九cp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