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335 预谋行动
对从來沒有进过军营的学员來说,也许第一天,就有人因为引体向上只能做上十个,还有人在做匍匐前进时,足足用了两倍时间才完成任务,拖后腿现象严重,被科夫曼教官毫不犹豫的踢出了训练营。
但是这些训练,对在狼牙军部队,接受了八年变态训练的來说林栋却连热身都不算。
知道林栋这位“神之子”的特殊身份,在见识了他远超初级训练营考核要求的军事素质后,科夫曼索性对林栋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任由他每天把更多时间,都投入到对各种“圣战”宣传手册的研究当中。
只是看到自己年仅十五岁的儿子安德罗,就像是个跟屁虫似的,每天跟在林栋身后,科夫曼的脸上,偶尔也会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沒有说。
其实就连林栋都奇怪,他的身上早就沒有零食了,为什么安德罗会这么喜欢缠着自己,就算他在研究亲自编写的各种“圣战”宣传书籍时,安德罗都能搬个小凳子,双手支着下巴,对着他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难道……
就是因为别人都留着乱糟糟的大胡子,整个训练营里,只有他和科夫曼教官,每天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所以才因此显得与众不同。
林栋每天都在努力阅读着來自全世界十八个国家,四十多个伊斯兰激进组织,群策群力汇聚在一起地“圣战”宣传资料,他通过cdd,听亲自做的演讲录音。
只要和“圣战”有关,林栋都会把它们反复播放,反复学习,而每天到了中午和晚间,大家一起讨论心得的时候,林栋更永远是言最多,提问最多的一个。
他就像是一块海绵,用惊人的速度,吸收身边的一切,沒过多久,再提到“美国人,俄罗斯人,犹太人”这三条必须动圣战进行肃静的毒蛇时,林栋已经可以谈得头头是道。
说到学习的精神,说到吸收知识的热情,林栋绝对是整间训练营中最出色一位。
反正自己打入阿富汗恐怖份子训练营,也不需要做什么破坏工作,更不需要执行可能暴露身份的秘密行动,林栋就这样大模大样地学习,任由时间一天天在忙碌与充实中飞逝,任由安德罗这个奇怪的幸伙,每天搬着小板凳跑到他身边,以惊人的耐心,陪着他一坐就是半天。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将近二十天,一直到了某一天地晚上,当林栋在看似不经意中,从八个人挤在一起地通铺上爬起來,一边舒展着腰肢,一边透过宿舍地窗户向训练营外面地沙漠里眺望时,惊讶地神色,突然从林栋地脸上一闪而过。
他竟然在远方视线可以触及地区域,隐隐看到了一片有别于月光反射地淡淡晶莹,这种柔和光线,产生地原因,來自于沙粒中地石英被太阳照射后,到了晚上,慢慢绽放出來地光芒。
这是一种沙漠里常见地自然现象,沙粒里含有太多石英地区域,在天气最暑热地时候,也很容易产生海市蜃楼这种自然景观,但是当这片晶莹竟然隐隐拼成了一个看似随机地图案时。
林栋明白,已经有狼牙军部队地同伴潜伏到这个训练营附近,而且对方知道他地存在,正在用这种狼牙军部队地专用通讯方法之一,让他想办法和对方碰面。
林栋轻轻推开了宿舍地门,他早已经把这扇门研究透了,知道用多大地力量,用什么样地角度,用什么样地速度把它推开,才不会出“吱啦”一声,在夜间会显得过于刺耳,甚至有些惊人动魄起來地门轴转动声。
手表上地时针,已经指向当天凌晨两点三十分,在黑暗地苍穹笼罩下,这片阿富汗北部地大沙漠,已经陷入了甜甜地沉睡,面对这一片空旷地世界,两名值勤地基地组织成员。
已经耐不住夜晚地寂寞,站到了一起,在小声地交谈着什么?当微风掠过被阳光曝晒了一天,现在终于散尽热量地沙砾表面,出一片沙沙地声响,更为这片最原始地世界,平添了几分悠然而与深远。
呼吸着这幽冷中带着舒爽地夜风,林栋一脸尿急地模样,走向了训练营黑暗地角落,在确定沒有任何人注意他后,他轻描淡写地越过了训练营只有一人多高地围墙,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墙角黑暗地阴影里。
在那片石英散出來的柔和晶莹光芒指引下,林栋走到了一个沙坡的背面,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轮皎洁的圆月,最后抽出买买提送给他的佩刀,以它为信号镜,对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四点钟方向,连续做了三长两短,五次信号投射。
十几秒钟后,相同的信号,从黑暗中回复过來,林栋再沒有迟疑,迅速向光线投射的方向潜行过去。
当林栋终于和对方碰面后,他的脸上再次扬起了一丝讶色,但是很快就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这支成员编制为十一人,不远千里渗透进入阿富汗的狼牙军部队,三名领队竟然是李冰、战歌和王成。
虽然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年满十八岁,但是毕竟从來沒有过跨境作战的经验,冯科教官把他们三个人派出來,一方面是有让他们参加低危险等级的任务。
增加团队配合的意思,另外一方面,当然是希望林栋和李冰之间,可以在面对危险时,下意识的彼此依靠,消除他们之间,从一进入狼牙军部队精英训练基地,就积下的仇怨。
李冰和第一火力支援小组,就静静趴在他们左侧地一个沙岳上,他身上披着一层伪装布,而他手中拿的,赫然是一枝有效射程高达一千二百米的狙击步枪,一旦恐怖份子训练营现他们的行踪,仅仅是李冰一个人,在潜伏地点暴光之前,就足以让对方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至于王成,他现在的体能,已经可以背负起火力最强悍的格林特六连装单兵火神炮,更可以同时携带五千子弹,但是为了减轻负重,他手里拎的是一挺班用轻机枪。
第二火力支援小组,选择的火力支撑点,赫然可以成火力替补,不但能对训练营里的恐怖份子实施高强度交叉火力打击,到了必要地时候,更可以梯次撤退。
看着这一幕,林栋必须在心里承认,三年时间过去了,李冰、王成、战哥这三个人,在能力方面也得到了足够成长,已经具备了一支特种作战小组,必备的默契与信任。
也是因为有李冰和王成两个人监视四周,林栋和王成,才敢蹲在沙丘的阴影后面放心交谈。
李冰沒有和林栋废话,他低声道:“任务结束,立刻跟我们撤离,汽车就停在四公里外!”
早已经学会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林栋,沒有任何犹豫,他跟着李冰调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轻轻一挑眉头,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
借着月光,看着李冰脸上的表情,林栋隐隐明白,冯科突然中断他走到这种程度,几乎不会再有危险的潜伏任务,更直接派出以李冰为地特种作战小组,把他强行带走,外界肯定出现了什么巨大变化。
“四天前,基地组织,又在美国搞了一场恐怖袭击行动!”
李冰知道林栋的性格,如果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林栋根本不会老老实实跟着他们撤出,他低声道:“这一次搞得过火了,他派人劫持了四架客机,其中有一架以美国国会大厦的飞机,因为机组人员和乘客拼死反抗失去控制而坠毁,现在已经证实,机上四十五人,全部阵亡!”
“另外两架飞机,连续撞击到美国世贸大楼上,南大楼被撞击后,燃烧了五十六分钟后,最终在九点五十九分倒塌,北座大楼燃烧了一百零二分后,于上午十点五十八分倒塌,北楼倒塌时。
碎片严重毁坏了世界贸易中心七号大楼,而这座大楼结构完整性又被大火破坏,在当天下午五点二十分倒塌。
三座大楼里的人员死伤数量现在还沒有统计出來,但是根据预测,大概会超过三千人,而两架撞到世贸大楼上的客机,一架乘客九十二人,一架乘客六十五人,全部阵亡”
“最后一架客机,目标是美国五角大楼,在撞中五角大楼其中一角后,机上人员六十四人,全部阵亡!”
李冰说出一个数据,林栋的眼角就轻轻跳上一下,竟然一手策划了一场如此惊天动地的恐怖袭击事件,竟然一口气,就“消灭”了三千多名美国无辜平民,也难怪李冰在说到四架客机上,被劫持无辜枉死,甚至是死无全尸的乘客时,用的不是遇难,而是直接使用了军人才有资格获得的名词……阵亡。
“四天前!”林栋地双眼一凛,现在是两千零一年的九月十五号,那么四天前,就是九月十一号,九一一是美国的报警电话,基地组织,选择在九月十一号,对美国动恐怖袭击,这其中更透露出太多挑的意味。
在恐怖份子训练营,林栋他们沒有电话,沒有电视,不能收听广播,如果不是和李冰会合,他甚至不知道,在外界竟然生了这样一场足以让世界格局,都生变化的惊天大案。
林栋脱口问道:“基地组织,有沒有站出來,宣称对此事恐怖袭击事件负责!”
看到李冰竟然在摇头,就连林栋的身体都微微一凝。
“如果有恐怖组织,对美国实施了恐怖袭击,却沒有人站出來,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美国fbi情报系统就会全部张开,搜索一切可能成为证据地情报,再由美国总统身边的智囊团进行判断。
一旦智囊团对某个恐怖组织的怀度超过了百分之五十那美国就可能会向该恐怖组织所在的国家直接宣战!”
就在这个要命地时候,冯科教官说过的话,如此清晰的在林栋的耳边响起,林栋低声道:“那阿富汗塔利班政权是如何回复美国的!”
“塔利班政府地最高领导人奥马尔在接受‘’采访时,已经当众说了,美国即使再强大一倍,也不可能战胜塔利班政权,他还建议美国应该更改对外政策,因为只要真主和塔利班同在,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他们!”
李冰低声回复道:“奥尔巴还透露,他不会把交出來,他甚至说,美国不敢攻打阿富汗,否则地话,他们就会前苏联一样,陷入到战争地泥沼中自取其辱,他更当众建议美国,在指责别人之前,最好先自我反醒,看看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听到这里,林栋终于忍不住脱口道:“看來这一次美国真的要对阿富汗开战了!”
林栋用力点头,塔利巴政府最高领导人,奥尔巴到了这份上,还说大模大样地说着美国不敢攻打他们的话,不是自欺其人,就是脑袋进水地自大过度。
先不说以美国地军力,的确有自傲的本钱,就连他们自己都坦承,他们有充足的国力和军队,同时在世界上打两场局部战争。
换句话來说,在彼此不拼上老命的情况下,美国可以同时和****开战,而国内经济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拥有如此压倒性的军事优势,他们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区区阿富汗。
如果沒有美国等军事强国的暗中支援,把各种武器弹药和药品,源源不断的输入到阿富汗,使他们的游击队越战越强,以阿富汗这样一个国家,又怎么可能把苏联拖进战争地沼泽中。
现在把事情做绝了,包括俄罗斯在内,又有哪一个国家,还会再向他们输入武器和各种战略资源,帮助他们抵挡美国的“侵略”。
最重要的是,三千以上的无辜平民死在9111恐怖袭击当中,这样巨大的危险,这份浓得再也无法化开的血与泪,那不断燃烧的世贸大楼,都成为美国公民心中,一份挥之入去的阴影。
如果美国政府,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不肯出兵,如果美国政府不能血债
为死难讨回一个公道,仅仅是国内人民怒愤的呼声就足以形成一道能够将现任执政党彻底淹沒的惊天骇浪。
除非奥尔巴地态度突然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当众表现出足够的配合,愿意交出基地组织领导人,并和基地组织从此断绝关系,否则的话,美国进攻阿富汗的反恐战争,已经势不可免。
难怪冯科会直接下令,让李冰把林栋带回国。
“汽车那边谁在接应我们!”
林栋绝对不相信,冯科沒有派出一个重量级教官压阵,就敢让李冰他们这样一批缺乏实战经验地学员渗透进入已经注定成为世界焦点的阿富汗。
“是薛宁波教官!”
还沒有回答,已经带领第二火力支援小组追到他们身边地王成,已经大踏步走过來,他重重拍了林栋肩膀一下,低声道:“兄弟,节哀,等我们回去了,再一起想办法为教官报仇!”
林栋猛然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龙王的话什么意思,他也不愿意去猜想,但是迎着王成那双微微红地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林栋的双手,他地全腿,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轻轻颤抖起來。
林栋怕了,他真的怕了:“为教官报仇”,王成的这句话,说明了什么?他们又要为谁报仇,。
“李冰,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死了,,老实告诉我,除了九一一事件,究竟还生了什么?!”
就连林栋都沒有现,他的声音在不停的轻颤着,带透出了一股说不出來的哭意,他真的希望,王成刚才说的话只是在和他开玩笑,他真的希望,刚才他只是听错了,他真地希望,李冰会一脸轻松的告诉他,狼牙军部队一切都好,什么都沒有生。
但是林栋很快就绝望了,因为李冰在月光下的脸色竟然是那样的白,一片雪一样的苍白。
“朱建军教官……在四天前,阵亡!”
听到李冰的回答,林栋彻底愣了,彻底痴了,彻底傻了,他傻傻的望着李冰,足足看了半分钟,才用梦一样的声音,道:“假的吧!!”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华川,我呢?什么都学,样样都懂,样样稀松,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老鼠,所以现在已经三十大几了,依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看起來自在洒脱,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急的光棍一条!”
当然应该是假的,林栋绝对不会相信,那个在八年前,带着一脸洒脱而不驯的笑容,站在小礼堂地讲台上,用上面一番话做出自我介绍,在轻描淡写之间,就获得所有人好感的男人,竟然会阵亡。
“华川教官可是獠牙啊!狼牙军部队基地,到现在只出现了两颗的獠牙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炽热的,惶恐的眼泪,已经疯狂的从林栋自以为已经坚强得再也不会哭泣的双眼中奔涌出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绝不能失控的放声哭叫,所以他只能用双手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他绝望的哭泣声,仍然那样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华川教官,他,他,他,他那么强,他还沒有亲眼看到奥运会在我们的国家召开,他还沒有在脱下军装后,去寻找自己新的人生呢?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的……走了,!”
“在四天前,也就是和袭击美国世贸大楼的同一天,华川教官他们得到情报,东突恐怖份子三号头目阿米拉力,会带领接受过生化武器培训的组织成员,通过阿富汗边境潜回中国,对乌鲁木齐市进行化学武器袭击!”
李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敢面对林栋那一双写满太多绝望与悲伤的眼睛,但是他仍然低声道:“在雪山训练营的华川教官,带领一批正在接受雪山训练的学员,联合一个武警中队。
伏击东突恐怖份子,结果沒有想到对方早有预谋,已经在后方地冰大板,预设了埋伏圈,当华川教官他们现情况不对时,他们已经陷入一个根本无法得到空降支援的雪谷当中,恐怖份子更用炸药引了雪崩,将援军阻隔在雪谷外面!”
在得不到支援的兵家绝地,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而己方大多士兵,都是沒有实战经验的武警部队军人,而狼牙军部队地这人,也是一批还沒有正式毕业,同样缺乏实战经验的学员……在这种情况下,华川教官再厉害,他毕竟还是一个人。
就是在一阵意识模糊中,李冰地话,还是那样尖锐,又是那样清晰的传进了林栋地耳朵:“战斗整整打了六个小时,整个中队的武警部队官兵,除了他们最高指挥官赵明,全部阵亡。
可是我们狼牙军部队地兄弟,却在林子枫的带领下,从正面突出重围,据说……朱建军教官,在战场上,单枪匹马就射杀了整整一百个敌人,他……无愧于獠牙之……”
李冰再也说不下去了,在狼牙军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崇拜朱建军教官的力量,喜欢他的处事风格的学员,又何止林栋一个,。
“林子枫,他怎么样了!”
又是一个林栋熟悉的名字。
“他沒有死,他带领十五名兄弟,冲出重围,延着冰大板一路撤进了俄罗斯,但是在俄罗斯境内,他们等到的不是俄罗斯军队,而是蓄势已久的车臣恐怖份子,为了救回林子枫,朱建军教官已经宣布脱离狼牙军部队,以个身份,进入俄罗斯!”
接替李冰回答下去的,是最后跟上來的李冰:“无论袭击美国世贸大楼的行动,东突组织试图在冰大板,全歼中队的反常大规模军事行动,还是车臣恐怖份子无懈可击的配合,我看都是他们事先早有预谋的一次大规模,大范围的军事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