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审时度势,掌家大权不可放
众人纷纷退了退步子给大夫让出道,那大夫见着了趟在躺椅上的书容,半抿着嘴笑了:“三姑娘,我们这见面的次数是不是也太多了点?”大夫边说边把诊箱往一旁的案上搁,书容冲他笑笑,说:“我也不想这么勤着与大夫见面,偏生自己不争气,麻烦大夫了!”
崇礼在旁着急道:“赶紧的先瞧瞧吧,还怕没说话的时候?”
那大夫便往小杌子上坐了,微俯了身细细查看了书容的手腕,最后道:“先上药,再打石膏,这半月里头姑娘都不要随意动,要大好,非得一个月不成。”
这结果众人都是料到的,遂也没谁说什么,保绶从袖袍里掏出个瓷质小圆盒,与大夫道:“这是上好的治疗骨折的膏药,麻烦大夫用上这个。”
大夫接过膏药打开瞧了瞧,这大夫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一瞧便瞧出了大事情,这膏药融合的材料精贵难寻,怕只有皇家太医院才造得出,遂颇有深意的将保绶望一眼,又笑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起身去拿诊箱。
淳妈妈见那大夫起身,便赶紧的过去帮手,丁香遂也凑了过去帮忙,书容躺在那里,将自己两手上架子通通挂脖子吃什么都得别人喂的凄惨模样想一通,不由慎得慌,一慎得慌两只眼睛就乱扫,扫到忙碌的大夫身上,又扫到保绶身上,保绶双手负在后头望着书容安慰的笑笑,这一笑可真是给足了书容力量,书容竟觉得一点也不慎了,遂也朝他笑笑,旁边崇礼将两人各瞅一眼,最后啥也没说,只将嘴角扬了扬。
大夫在淳妈妈与丁香的帮忙下很快把书容的两只手都上了膏药,又绑好绷带挂在了书容的脖子上,书容觉得此时若是有块穿衣镜,她一定是不敢往镜子里瞧上一眼的,因为定然是极丑,于是这么极丑的自己都不想看的模样,书容也不情愿被保绶看,遂在一切都打点好后与崇礼道:“我没事了,二哥陪五爷四处去走走吧,我如今这个样子,不好与你们玩。”书容说完往保绶面上瞟一眼,因保绶也在望着她听她说话,于是书容这么一瞟便瞟成个对视,面上又是暮的一红,保绶望着她那小脸儿,兀自笑了笑,又与崇礼道:“那我们便走吧,叫三姑娘好好休息养伤,我们明日再来看她。”
崇礼道好,嘱咐书容好好休息,又叮嘱淳妈妈与丁香好好照顾书容,然后便与保绶走了,书容望着保绶的背影,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这样的感觉,真真的是久违了。
大夫收拾好诊箱,过来与书容告辞,书容忙收拾好心神望着大夫微微笑,大夫道:“明日我再来给三姑娘换药,方才那位爷给的膏药是个甚好的东西,涂上那个,三姑娘这手不出半月就能痊愈。”
书容欢喜,笑着与大夫致谢,大夫笑两声说是他应当的,书容又叫丁香取银子来把诊金一次性付给了他,他笑着收下作揖走了。
待该走的都走了,书容便坐到一旁细细的想着今日这事,今日画容害得自己如此模样,这笔账该怎么算,书容才开始想,淳妈妈便坐了过来问书容:“姑娘今日怎就摔了,哪里会这么不小心,该不会是......”
书容望着淳妈妈点点头,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淳妈妈听后恨恨的拍着桌子骂人:“这四姑娘怎长了这么副蛇蝎心肠!这事儿一定得告诉四爷!”
淳妈妈一语点破梦中人啊,书容望着淳妈妈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借着今日之事,叫你们永劫不复了,否则我今日这苦,岂不是白受了?
至晚上,廉正回来没在饭桌上见着书容,便问书容哪里去了,崇礼道书容两手骨折了,廉正当下就丢下一桌人,匆匆过书容这边来,彼时书容正在丁香的伺候下张着嘴吃饭呢,廉正跨进来一瞧,双眼就红了。
书容见着了阿玛赶紧的起了身,笑着过来将廉正请去坐,廉正望着书容缠得满满的绷带,心里一阵一阵的痛,问书容这是怎么回事,书容笑着安慰廉正她没什么大事,只是摔了一跤把手摔断了,涂了五爷给的膏药,过几日就会好的,书容只字未提画容,淳妈妈却在旁抹着眼泪道:“四爷啊,我们姑娘向来性子好,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她也不说,三姑娘这事儿,她只说了个皮毛呢,三姑娘这么大人了,哪里是说摔就能摔的?”
廉正点点头,示意淳妈妈继续说下去,淳妈妈道:“今日老爷使人过来告知五爷来了,姑娘便往上房去,怎知在路上踩上了香蕉皮,这府里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不上心过?别说香蕉皮了,就是片瓜子壳也不曾有过呀,更凑巧的是,姑娘一摔倒,四姑娘便从旁边笑着拍着手走了来,还趁着我们姑娘手不便,追着要打我们姑娘,四爷您瞧,这是怎么回事,别怪老奴多嘴,这事儿明晃晃的就是四姑娘有意的!”
书容坐在一旁听着,面上始终微微笑,廉正望眼书容,叹息一声,问:“还疼不疼?”
书容笑着说一点点,又道:“这事儿我倒不愿意相信是四妹所为,毕竟都是阿玛的女儿,四妹若真那般,那倒真叫阿玛寒心,且四妹做事向来是个不动脑筋的,怎么昨日就知道我那个时候要往上房去?还事先在路上扔了香蕉皮?”
廉正冷着脸道:“昨日五爷来府,你额娘也陪在一旁,我命人来知会你一声,她自然知道。”
书容听后嘴角扬了扬,不再说话,廉正坐在那里冷着脸沉默了一阵子,最后道:“你如今这样,家务事是不好打理的,不妨家里的事情就暂且叫清雪来打理,待你伤好了,再全权叫到你手里来。”
廉正不再把叶赫氏考虑进来是书容意料之中的事,可叫松佳氏代理,这就大大出乎书容意料了,“阿玛,松佳姨娘怎么说也是个姨娘,且进府才这么些日子,交给她打理,下人们怕是不服!”
廉正叹息一声:“那还有什么法子呢?崇礼他姨娘如今挺着个大肚子,你又是伤成这样,不叫她打理叫谁?”
廉正提都不提叶赫氏这个正妻,还把事情交给一个姨娘打理,这甩在叶赫氏脸色的一巴掌当真是响亮得很,书容真替她的失败可怜。
这事儿上也确实是无人可选,可叫松佳氏代理,又实实在在是不合规矩,且这么些日子处下来,这松佳氏虽然处处得体毫无越矩之事,但却真真的是个聪明人,加之她一来便被阿玛宠着,表面上虽淡定得很,言辞里却多多少少透着些许欣喜与骄傲,若再将管家大权交到她手里...须知人基本都是容易骄纵的,一骄纵就容易自不量力,一自不量力就容易胡作非为,若再出个叶赫氏,呵呵,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于是书容思来想去的,觉得这掌家大权还是得抓在自己手里才行,遂与廉正道:“还是我来吧,我虽然手不能动,但发号施令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有往日方便而已,额娘不管事女儿代劳尚且说得过去,可姨娘管家,这若是传出去了,阿玛可就得遭人笑话了。”
淳妈妈自打听到廉正说要松佳氏管家便一直拧着眉,这下连忙附和书容道:“姑娘说的在理,天底下哪里有姨娘管家的理,别说四奶奶还好生生的在那里呢,就是没有正室的人家,也轮不上姨娘来管家呀,四爷放心,有奴婢帮着姑娘呢,定然不会叫姑娘累了去。”
廉正叹声气点点头,说那就这样,书容笑笑,想起自己过几月便要往直隶去,这家里总得要个正经的当家人,遂问廉正道:“女儿若是去了直隶,这个家又该谁来管?”
廉正又叹息一声,道:“我已托人给你二哥说媒,等你嫂子进了门,便不愁这些。”
书容笑笑,没再多话,廉正再嘱咐书容几句便去了松佳氏那里。
待廉正走了,淳妈妈就在旁哼哼两声,愤愤道:“这个松佳姨娘怕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才进府多少日子,竟把四爷迷成这样,如今四爷心里,还有没有夫人的位子?”
书容冷冷的笑两声,无话。
第二日早,书容在丁香与淳妈妈的合力收拾下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洗好脸漱好口吃完饭,然后躺到了院子里晒太阳,妈妈来回事也都在院子里处理了,经了这么一事,再没什么眼色的下人也把这府里的风向看明白了,即便书容手上有伤,四爷也不发话叫叶赫氏重新掌家,足可见叶赫氏是崛起无望了,于是一个个都对书容诚惶诚恐服服帖帖的,就连往日里唯叶赫氏马首是瞻的几个管事妈妈们,也都恭恭敬敬的来给书容表态,言明她们的立场,说她们势必忠心耿耿的给书容办事,书容觉得他们这一门见风使舵的本事学得相当的好,不过她要的只是能做事的,只要他们一心一意,她便也可以既往不咎,于是上上下下一派活络亲热,皆大欢喜。
打发了几个管事妈妈,书容便闭着眼休息,丁香去屋里拿了床薄毯来给书容盖了,然后就去干活,淳妈妈那鞋底实在是个艰难的工程,零零散散的纳了一两月了,尚且才纳了一半,淳妈妈便打算去屋里取了来,边干活计边守着书容,不过当淳妈妈拿着鞋底出来时淳妈妈便又极识趣的退了回去,因为此番五爷正坐到了书容旁边,与书容说着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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