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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冷

      墨银一副见鬼的表情瞪着她,“你爹就是这么教你,让一个男人大半夜的留在你房里?”

    “我爹才没有教我,我只是好多天没看到你了,你让我好好看看你。”蝶舞笑嘻嘻地说道,略显苍白的面上难掩喜悦之色。

    两人一进了屋,蝶舞就欢欣不已地去给他倒茶,墨银接过冷声道,“还不把你衣服换了。”

    “哦。”小丫头连忙跑到里屋去把湿衣换下,一换好就立马跑出来。

    “早点睡,我让厨房煮点姜汤过来。”墨银搁下茶杯,起身便要走。

    “你……你别走啊!”蝶舞又气又急,却不知该如何让这个人留下来。

    墨银皱着眉回头望了望她,语带警告地道,“再有今晚这样的事,我立即让人把你送回南疆去。”

    “你……你就是个臭石头。”蝶舞委屈不已,却又渐渐觉得自己腹痛如绞,难受地蹲下身去。

    墨银走了几步,没听到那丫头的吵闹,狐疑地回头望了望,看到她整个人蹲在那里缩成一团,又心生不忍地折了回去,“又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本就苍白脸,不过一会儿功夫已是冷汗淋漓。

    墨银皱了皱眉,弯腰将人抱上床放着,道“我让大夫过来。”

    “不准找大夫。”蝶舞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乞求道。

    “不找大夫,怎么给你诊治?”墨银说着,拉开她的手就要走。

    “你混蛋,哪个女人来月事找大夫的。”蝶舞又羞又恼地骂道。

    月事?

    墨银愣了愣,随即一张脸胀得通红,想来是这丫头这两天沾凉水受了寒,才会痛得这么厉害。

    “那怎么办?”

    “不知道。”蝶舞捂着肚子缩成一团,有气无力地说道。

    墨银烦燥挠了挠头,说道,“去我那边,有温泉会暖和一点。”

    “不想动。”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一会儿功夫就蔫蔫的,精气神全没了。

    墨银拿着毯子将人一裹抱起往自己所居的院落去,巡夜的侍卫见了纷纷瞪大了眼睛,他们总管大人半夜把人小姑娘往自己房里带,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墨银冷冷瞪了一眼,进门直接将人放到了泉室,说道,“进去泡泡驱寒。”

    蝶舞懒得说话,自己下了池子,温热的泉水包围着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

    墨银有些不放心,在池子边坐了一会儿,见她面上有了几分血色方才问道,“好些没有?”

    蝶舞轻轻点了点头,不经意一抬眼便看到烛光下男子深邃柔和的眉目,一如她初见时的模样,就是那样一眼难忘,她便苦苦追了两年。

    “明天一早我让绸缎庄的人过来,换洗衣服什么的,她们会给你准备。”说着,狠狠瞪了你一眼,“全是你自己闹的,活该!”

    蝶舞听了却没有顶嘴,只是问道,“我总是让你生气吗?”

    “你说呢?”墨银索性坐在了池边,瞪了她一眼。

    他在王府那么多年,什么风浪阵势没见过,偏偏摆不平一个黄毛小丫头,说什么都油盐不进。

    蝶舞在他这里一留便是三天,自己倒没注意,苑内已经流言四起了,就连一向不怎么问事的单喜听到了风声,一早撞上他便问,“墨总管,准备何时办喜事?”

    “什么喜事?”墨银有些莫名其妙。

    “你把人姑娘都在你屋里留了三天了,也总该有个交待。”单喜说着,脸上满是笑意,“你跟着王爷多年,如今你和泷一也该成个家了,咱家瞧着那小姑娘倒是不错的,前些日老主子见了也说挺好的,这宸苑也许久不曾有喜事了,你们早些定下来,办得热闹点。”

    墨银越听面色越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人家小姑娘追了你两年,你现在把人留房里三天,名声全让你坏了,你还想撒手不管?”单喜反问道。

    宸亲王和世子甚少回来,老主子在这里虽过得安然,但人老了难免孤寂了些,前些日撞上那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两人倒是聊得挺开心的,若是那丫头留在这里宸苑,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墨银烦燥地挠了挠头,自己当时只是不忍心看到她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哪想到会闹出这样的流言来。

    “单公公是最近日子太清闲,想起给人做月老了?”墨银语气不善地道。

    单喜一见情形不对,便也没在多说,只是道,“那小姑娘真不错,别错过了。”

    人往往都是这样当局者迷,当年的老主子是,后来的宸亲王是,有的人兜兜转转还能聚首,有的人也许一个转身之后就是天人永隔了,若是当时坚持不放手,也许又会是另一番局面。

    墨银瞅着单喜离开,心里便窝了一肚子火,他只不过好心帮了她一把,倒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

    蝶舞在江南这边倒是过得顺风顺水,可是被她忽悠着去了岐州的泷一却没有那么好过了,他本是想教训一下呼和,威胁他离开,不许再纠缠沁儿。

    哪知对方,抵死不愿答应他的要求,于是交起手来,一时没了轻重,若不是白二爷和诸葛无尘及时出手制止,险些误伤人命。

    一时间,原本他所听到的十恶不赦的呼和王子倒成了众人和沁儿关切的对象,他千里来寻,却成了众矢之的,受尽白眼。

    西楚,岐州。

    泷一出手的剑一向都是杀人剑,虽未伤及对方性命,但伤势也不轻,请来的大夫束手无策,魏景和樊离方才进宫请了昭宁到楚宅帮忙诊治,这才让人保住了性命。

    他们折腾了一天才安顿好呼和,泷一也在雨中中站了一天,他以为时隔两年自己见她能够一如往昔心静如水,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人倒下时,她望着自己冷淡的目光。

    沁儿知道呼和的伤势已无大碍,立即悄然取了伞出门,果然看到还等在外面的男人,走近把伞递向他道,“你走吧!”

    “蝶舞姑娘说,你要和那个人成亲。”泷一问道,微皱着的眉宇透露了他的紧张。

    “是,等他伤好便要回去准备婚礼了。”沁儿平静地说道,只是握着伞柄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两年前,她那么等他,他也不肯跟她走。

    如今,若不是蝶舞拿了什么话激他,他是断然不会来岐州,且还对舒和出手的。

    “你若是不愿嫁给他,便可以不嫁。”泷一说道。

    这一句话,对一向寡言少语的他来说,是多么难得。

    沁儿笑了笑,说道,“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年纪不小了,总是要嫁人的。”

    泷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沁儿抿了抿唇,抬头望着他,说道,“没什么事就回江南去吧。”

    说罢,把伞塞到他手里,便转身走开。

    “沁儿!”泷一握剑的手拉住她。

    沁儿背影一震,相识七年以来,他这样唤她的名字的次数当真是寥寥无几。

    “还有何事?”她红了眼眶,背对着问道。

    “你……变了很多。”泷一说道。

    他没有想到,两年之后的她已经变成了这样,再不是以前那个总是欢笑着的沁公主。

    “人总是会变的。”沁儿回道。

    “是……因为我?”他问得有些艰难。

    沁儿是不善说谎的人,所以她沉默了没有回答。

    只是她的沉默,已经给了他回答。

    “对不起。”泷一说道。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回去吧。”她拿开他的手,快步进了楚宅大门,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里,脸上一片冰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泷一还是站在原地,手还僵硬地伸在那里,雨水淋得有些冰冷。

    他不想让她难过伤心的,可是似乎他已经伤了她的心了。

    玉溪远远看到沁儿一个人蹲在长廊一动不动,快步走了过去才看到她一身淋得湿湿的,眼睛红红的满是泪水的痕迹,心疼的伸手抚了抚她脸颊沾着的湿发,安抚道,“好了,他现在不是找你来了。”

    “玉溪姐姐。”沁儿倾身抱住蹲在自己面前的玉溪,放声大哭,“他来了,可是……我已经等得心冷了。”

    “我知道,我知道。”玉溪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从她认识沁儿开始,大约这是她是第一次为了楚荞以外的人哭成这个样子。

    半晌,玉溪见她止住了哭泣,连忙扶起她道,“好了,看你这一身潮的,赶紧回房去换身衣服,小心再着了风寒,皇上那伤还没好,呼和现在也伤了,你再病着了,我们可照顾不过来。”

    玉溪刚沁儿送回了房,想着她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嘱咐她休息一下,便找了伞一出府果然便看到还未离开的泷一,想到方才沁儿哭得作心的模样,一时间口气便有些冷淡,“天还下着雨,你先在城中找个地方落脚吧,有什么事等过几日再跟她详谈。”

    如今这关头,断然是不可能让他也住进楚宅的。

    “沁儿她……”泷一有些不放心地顺道。

    “没什么,只是哭了一场罢了。”玉溪淡声打断他的话。

    泷一眸光一震,深深地沉默了下去,那个从总是喜笑颜开的小姑娘竟然因为自己哭泣落泪,这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的。

    “好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先住下吧,沁儿那里我会好好跟她说,你若再让她这般难过伤心,就早早回了江南去,永远也别再来。”玉溪一向是性子柔婉的,想到好端端一个姑娘因为这男人变成了那个,一时有些气愤。

    “多谢了。”泷一深深颔首答谢道。

    玉溪看到他离开了,方才撑着伞回了府,樊离见府中没她便也寻了出来。

    “人走了?”樊离接过他手中的雨伞问道。

    “不有,我让他先在城中先住下了。”玉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