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方向盘足足有三四秒，法兰克才再度启动将车子开到正道上去。

    他额上已经起了惫，舌在齿间徘徊，半晌才佯装轻松的笑说道：“你这孩子开的玩笑是越来越……”

    “我不是开玩笑，f叔叔你很清楚。”

    傅珊珊却不给他自做台阶的机会，立刻就截断了他的话。

    法兰克知道这一回是逃脱不掉，只想着，得先要弄清楚她知道了多少才能再做打算。

    因此顺了傅珊珊道：“珊珊，你要不介意，先到我家里去，有什么事，我们再好好说一说。”

    傅珊珊没有拒绝，法兰克便迫不及待的将车子往他西郊北面的房子开过去。

    法兰克是个不婚主义者，偌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平日里有钟点工打扫，这个时间段钟点工已经下班。他把车停好，把傅珊珊请到内厅。

    一列的纯欧式设计，傅珊珊从前也有过来，只是向来不大注意。现在才发现法兰尼其实是个机会享受的人，整片的酒柜，各式雪茄相应放着，圆盘飞镖，骨牌盅骰子。以及面前那一大片落地玻璃窗上吊起的可收缩式荧光屏。

    法兰克给她倒了杯酒，在傅珊珊对面坐下来。

    高脚木椅，还是仿照的上世纪英伦酒吧的样式。傅珊珊将两只脚收上去放在踏脚上，顺手拿起法兰克递来的一杯酒。

    放在眼皮子底下看，晶莹剔透的色泽，是上好的红酒。傅珊珊却把杯子还到法兰克跟前：“我要bandy。”

    “珊珊。”

    “如果你这里没有，我们可以去酒吧。”

    法兰克无奈，把自己没动的杯子和她调换：“你慢点喝。”

    岂料傅珊珊拿起就是一口，仰脖子灌了下去，法兰克立刻站起来要阻止，那玻璃杯已经见了底。

    极冲的酒味涌上来，傅珊珊未曾喝过这样烈的酒，呛咳了几声，脑袋就混沌沌起来。

    她一只脚站起来，半醒半醉之间，嘻嘻笑着向法兰克靠过去：“f叔叔，你告诉我，莫启伩是不是和齐悦有一腿？他养我，是不是就只因为我是齐悦的女儿？他宠我，也是因为我是她女儿，这么多年，他心里就只有一个齐悦对不对？”

    “难怪他对我时近时远，总是隔着云，隔着雾，他一定是借着我在怀念她，可我又不是她。他心底一定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那样，那样……”

    她打起酒嗝，忽然一个趔趄趴倒在台子上。

    法兰克怕她磕着碰到，左右护着她，傅珊珊却把手挥着，伏在桌面上双肩耸动起来。

    再出声，嗓子里已带了哭腔。

    她哽咽道：“他是再不能忍受了，我是郭耀的女儿，所以他终于忍受不了，迫不及待要把我赶出去！我那样迁就他，他也不肯再要我了！只是因为我原本该姓郭！可这不是我能选的，要能选，我情愿不出生！不出生就好了！f叔叔，我没得选，为什么我没得选？”

    她哭得厉害，一声声声嘶力竭起来，法兰克看她这样，一则是不忍，一则也有暗松口气。了解她对莫启伩的打算并未真正知道，他这吊挂的心也算放了一半。

    傅珊珊酒量不算太好，红酒还能喝上些，一杯bandy，她又是那样尽兴的一饮而尽，酒劲儿很快上来。哭闹了一阵她睡过去，法兰克便把她抱到楼上客房去睡了，自己转身下来。

    正好门口进来匆匆赶来的查天明。<!-- 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