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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黯然销魂,泪眼相看。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急急地赶路,掀起一阵尘土飞扬。山路两旁的树木飞一般地被抛在了马车的背后。这时候正是夕阳西下之黄昏时候,谁要这么急切地赶路?是不是被人追杀?马车的两旁还跟着十几二十个精装汉子,个个狠厉精壮,不用猜也知道都是一些武林高手。

    突然,一阵马蹄声狂乱地传来,显然的正是在追赶着这辆马车而来,来的还是一大队人马,骠骑精兵,悍然威武。而骑在马上,又驰骋在最前面的竟是当今大燕国才刚刚登基为皇的新帝楚天誉。他此刻穿着龙袍,更显得英姿勃勃,威风凛然,俊美无铸。只是,他眸中的阴霾却象漫天都是乌云盖顶一样,杀气腾腾,那份无形的怒涛仿佛是要杀尽天下人也不能解恨似的……

    很快地,风尘滚滚之中,楚天誉带来的骠骑精兵拦截了护着马车前行的二十几个精壮汉子。

    “花子轩,留下三公主!你自己滚回你的花鲜国去!”楚天誉浑厚的声音如暴龙一般响彻云霄。

    坐在马车内的花子轩眸中沁出了杀人的阴鹭。楚天誉这厮出尔反尔,明明是他将三公主推向他的,这时候竟然又带兵追来,想要回三公主?门都没有!况且,他要她回去做什么?做哥哥妹妹一家亲吗?他是不是疯了?亏得他连夜赶路,怕只怕夜才梦多。可这厮还是反悔追来了,象什么话?他那狠毒的母后都已经将雪儿伤得够彻底了,他又来做什么?

    将沉睡中的宫翡雪轻轻地放好,花子轩手中的纸扇撩开车帘,只一眼,见到了穿上龙袍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楚天誉,他便有了一瞬间晃神的感觉。这厮端的是威武啊!做了皇上就更有气场了。他轻轻地一勾唇角道:“皇上,你是来向你的皇妹辞行的么?她睡着了,你能不打扰她的话,最好就别废话了!你母后已先你一步来过,将你的圣诣传达得很是清楚明白。本殿下也很感谢你将三公主指给我,和我花鲜国和亲。”

    楚天誉一听,咬得牙都碎了!他何时下过这狗屁圣诣了?他后悔了!出尔反尔也好,被天下人取笑也罢,不做皇帝也行,有悖人伦天理又如何?他就算是拿到了天下也象失去了最珍贵的宝贝一样,连心都空了。原来这天下再大也填不满他心中因为失去雪儿所空出来的黑洞,皇权再威风也不能让他有一丁点儿的快乐。他只要他的雪儿,管她是不是妹妹,他都要她在他的身边,绝不能容许她到别人的身边去,绝不能!

    他错了!他以为他能让雪儿到花子轩的身边去,他以为只要雪儿安好,他就能是晴天。他以为他能忍痛割爱,他以为那是为了雪儿好。但是他发现他不能!他情愿抱着她一起下地狱,也不要让她离开他,到别人的身边去。

    所以,他风尘扑扑,追赶着花子轩的马车而来,要拦下他,夺回雪儿。他不想多说一句废话地直逼着花子轩道:“花子轩,把雪儿好好地交出来,朕放你安全离开。”

    “如果我说不呢?”花子轩也火了,简真是火得头顶冒烟了。

    “不?那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你绝对出不了大燕国境!”

    “那就试试看吧!”花子轩怒目放下车帘。

    两方人马立时冲撞,马声嘶鸣,刀剑相交,登时乱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因为楚天誉带来的人比花子轩多,所以略胜一筹,占了上风。

    花子轩再也忍不住地从桥中掠出,挥剑刺向楚天誉,两人即时斗在一起,花子轩一边打一边怒不可竭道:“楚天誉,你还是个男子汉吗?明明是你将三公主指给我的,你又来搅什么混水?你要让三公主回去做你妹妹吗?”

    楚天誉一个字也不答,只象疯子一样挥剑砍向花子轩,招招至命,毫不手软。

    被点了穴道的宫翡雪便在这个时候幽幽地醒转,她的穴道自然解开了,听到外面一片打斗声,呆了一呆,想要伸手掀开桥帘时,只听得花子轩大声地质问楚天誉道:“楚天誉,你是不是疯了?三公主要是跟你回去,她要怎么面对大燕国的子民?你楚天誉虽然做了皇帝,就算能只手-遮天,但能堵得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么?但她要是跟本殿下回花鲜国,本殿下可以给她幸福,真正的幸福!”

    楚天誉只是挥剑砍向花子轩,阴狠暴怒地说道:“我已经是大燕国的皇上,谁敢多口,我就杀谁!我先杀了你!”

    “楚天誉,你醒醒吧!她是你亲妹妹!”花子轩虽然知道自己多说话对自己不利,但他想提醒楚天誉,激得他更加狂乱。

    这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斗了好一会儿,仍然是难分难解,不分胜负。楚天誉一身龙袍随剑舞起,暴怒激狂,招招要至花子轩于死地。

    而花子轩当然也不会相让手软,红色的衣衫飘荡着,他的剑尖更想一剑挑了楚天誉。早知道楚天誉会出尔反尔,他就不该这么张扬地坐着马车,带着十几个护卫同行。而应当易容改装,悄悄行事。

    就在这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宫翡雪从桥子内掀帘走了出来,叫了一声:“小誉!”

    楚天誉乍然听到宫翡雪的声音,心中一个激荡,手上的剑竟然就迟缓了一下,被花子轩的剑尖挑中了左边的手臂,顿时有鲜血溅出。

    “花子轩!你敢刺伤小誉,我杀了你!”宫翡雪突然被楚天誉手臂上的血惊吓到了,脚尖一踏桥木,挥起鞭子如粉蝶般掠向那两个人飞去,而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了花子轩。

    花子轩在见到宫翡雪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向他时,一颗心登时便凉了个透彻,好象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落脚,那一个是透心凉啊!呆若木鸡之中,被楚天誉一剑砍来,眼看就要当头劈下,他非死不可了。

    没想到的是,千钧一发之际,宫翡雪的鞭子竟又改为卷向楚天誉的剑,将楚天誉的剑卷绕住,向上一拉,楚天誉的剑脱手飞出。

    于是,两个男人都有些呆了!花子轩的眼中由冰冷沁入了一丝暖意,叫道:“雪儿!你是来帮我的,是吗?”

    雪儿对着他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是来帮你的。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到花鲜国去的,我有话要跟小誉说。”说完,她转向了楚天誉。

    “雪儿!对不起!”楚天誉冲到雪儿的面前,一把将雪儿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雪儿!”花子轩不死心地叫了一声。

    “我们走吧,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雪儿在他的怀抱中有些颤抖,但还是轻轻地说出了心中的话,对花子轩的叫唤仿若未闻。

    “好,我们走!”楚天誉抱起宫翡雪,放到一匹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一跃,上了马,然后一夹马肚子,扬长而去。

    花子轩静静地伫立着,听着楚天誉打马“驾”的一声,人和马去得远了,他还在风中石化着,丝发都乱了。

    他们,要兄妹在一起吗?还在打斗的人见主子走了,自然也就撤退了,但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追他们的皇上?

    楚天誉搂着宫翡雪只管打马驰骋着,逛奔了一段长长的路程,谁也不想说话,也不想叫停。不知道究境走了多久,连马儿都累了,那速度便开始渐渐地慢了下来。

    黄昏早就过去,月亮不知不觉地升上了树梢,楚天誉问道:“雪儿,你饿了么?我们去吃点东西。”因为他瞧见前面有一间面馆在亮着灯笼。

    “好!”她其实不饿,因为她感觉不到饥饿,但她想到小誉可能饿了。于是,他们在面馆里坐下,叫来两碗面。那面摊老板见到楚天誉穿着龙袍,大吃一惊,躲在一旁吓得发抖,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跪拜。

    而楚天誉和宫翡雪只是四目相望着,痴痴地望着对方,望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便都端起了面条,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但那两碗面条里,却都同时落下了两人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抽抽泣泣,止也止不住。

    然而两人还是都将面条吃完了,吃完了之后,两人同时伸出手去,为对方抹着眼泪,可那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抹了还掉,如泉水般涌出……

    “雪儿!我们走吧!”楚天誉走过去扶着宫翡雪,又重新上了马。这一次,马儿慢腾腾地走着。

    雪儿问道:“小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带你离开,说要带你远走高飞,隐名埋姓的时候。”楚天誉回答。

    “那时候你就一个人受苦了?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

    “池珍太后,也就是我现在的母后,那天追了来,我把你打晕了,但她仍然让你吃了一种药。那药也不知是有什么毒性,她说没有毒,可我信不过她。”

    “所以,你就跟她回去,直到做了皇帝。那天让我到西山去,是你让花子轩知道我的行程,打算把我让给他吗?”

    “我,不知怎样做了,雪儿,我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不知道对或错,不知道该不该做,不知道做了好不好,我……恨死了我自己,为什么我不能给雪儿幸福!为什么我要是雪儿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