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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十四年后外(四)

      生下来便被立为太子的无知一直以为自己是父皇与母后的心头肉,尤其是母后,从有记忆时起,无论他做了什么事,她从没有责备过他,也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对他几乎是到了纵容的地步。在她的庇护之下,他的童年无忧无虑,无法无天。

    十岁那年,只因为幼弟的一句冲撞,他将容贵妃年仅五岁的皇子一刀捅死。他虽然嚣张跋扈惯了,但也明白这回死的必竟是皇子,父皇与母后定不会轻饶了他,谁知母后在见到痛不欲生的容贵妃抱着死不瞑目、气绝身亡的五皇子时只是冷笑一声淡淡道:“无知是太子,将来就是未来的皇帝,五皇子虽贵为皇子,但也是帝王的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不过时间提前些罢了。”

    无知已经忘了当时以贤德端庄著称的容贵妃当庭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只记得自己心中的震惊与感动。虽然母后性子冷淡了些,若既若离了些,但那一刻,他笃定母后是深爱着自己的,并为此欣喜不已。

    父皇对外宣称五皇子病死,完全不顾容贵妃的丧子之痛,以养病为由将已经疯癫状态的容贵妃遣回了娘家,二个月后突然宣召容贵妃时任辅国将军的父亲容国公回京,并以通敌卖国的罪名打入天牢,秋后处斩了容国公、容贵妃以及容家三个儿子在内的一百二十四口。

    当时举国震惊,邻国蠢蠢欲动,父皇顶着极大的压力,却没有责备过无知一句,无知明白,父皇这么做仅仅是怕容家寻仇,对自己不利。

    至此以后,宫中二十一位皇子,十位公主,见着太子无知,皆像老鼠见了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他没有朋友,可那算得了什么,有父皇爱着,母后宠着,无知理所当然地承受着所有这一切更加地肆无忌惮,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他也许会一直活在父皇为他营造的幸福假像里。

    与所有的帝王一样,父皇从没有停下过开边的脚步,处死容国公的那年冬天,邻国借机攻下边陲三镇,父皇将计就计亲率三十万大军,兵分三路直取敌国。母后的长兄,也是无知的舅舅左相赵元敬监国,二舅舅赵元衡统领御林军。

    父皇出征的一月后,无知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天是母后的寿诞,因战事当前,母后只宴请了命妇进宫朝贺。贪玩的无知追赶着父皇赐给他的鹦鹉渐渐远离了众人的视线,他不知为何鹦鹉竟引着他往空旷的御花园而去,也不明白身边的宫女何时只剩下了一位,更不知道后花园为何见不到一名侍卫,他只知道化身为宫女的容贵妃如厉鬼一般死死掐住他的脖颈,任他用匕首狂捅容贵妃的身体,她却始终没有放开束缚他的双手,拖着他一头扎入刺骨的荷花池,入水的刹那,他余光惊讶地瞥见池塘假山后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位是他满面鄙夷的舅舅赵元衡,另一位则是他自以为爱他至深的母后!

    他忘不了母后眼中的冷若冰霜,仿若他只是路人一般,眼看着自己在冰冷的池水中苦苦挣扎而无动于衷,他痛得心脏猛缩,仿佛被人生生用刀子剜出了心脏,被容贵妃拖入池底且浑然不知。抱应,他杀了容贵妃的儿子,母后却亲眼望着他死!

    活了十年,他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当他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父皇如释负重的眼神,望着明显消瘦的父皇,无知放声痛哭,他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他还有父皇。

    父皇从未相信过母后,此次千里奔袭而归,只为救他性命。当无知在冷宫中见到母后时,他只认真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母后只是恬淡地笑着轻抚着稍稍隆起的腹部,“我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无知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前那个飞扬跋扈懵懂无知的无知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寡言残忍狡猾的太子。

    无知问过父皇他是谁的孩子,父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我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她是谁?”

    父皇慈爱地抚着他的头,“无知,无知,你什么都不知道,活在父皇的庇护之下不好吗?”

    无知从此再没有问过父皇一句关于他生母的事,并肯请父皇将母后放出重掌六宫,他对母后说,“您还是孩儿的母后。”

    母后笑着将无知生母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虽然知道她的话必有偏颇,但想想这些年来,父皇纵然后宫三千却始终郁郁寡欢,再加上祖母对自己的极度不喜,生母在他的心中俨然是抛夫弃子另攀高枝的代名词。

    父皇打掉了母后肚子里的孩子,母后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云淡风清,对待无知也一如往昔。

    那天,那个女人苏醒的消息传来,正在早朝的父皇整整在朝堂之上呆坐了半个时辰之久,他从没见父皇如此模样,更加觉得从那时开始,父皇完全变了一个人,在他眼中无知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渴望。

    那天晚上母后一边为无知绾着头发一边对他说,“提着你生母的人头来给母后,我们三口就能回到从前。”

    无知缓缓地扭过头将母后的双手拢在手心,目光灼灼笑容知煦:“好。”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年。

    这两年无知几乎没见过父皇,他知道父皇干了些什么,只不过从未得手,想也不奇怪,必竟他的对手是汉中大陆最强悍的男人。年前,折腾了两年的父皇终于病倒了,母后衣不解带地服侍在榻前,他以为母后会对父皇下毒手,以解她失子之痛,但他错了,至此,他才明白,母后对父皇的爱没有底限,没有原则,为了他,她至死方休。

    无知冷眼旁观,心中明了,比起那个有缘无份的女人,母后才是最适合父皇的人。母后说得不错,那个女人死了,父皇也许会难过一时,但父皇也许能回到从前。

    可他错了,错得离谱,且不说父皇的心思他不懂,父皇的一切他更是看不透,父皇从没拥有过从前,更何谈以后?

    趁着父皇病倒无暇他顾,十四岁的无知带着从喧在他身旁的枭游与二十名死士直奔中兴国都荣城而去。此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欢颜的项上人头,还有心底里他一直否认的那一丝期盼。

    摄政王宗必行对欢颜到底有多喜爱无知不知道,他只知道宗必行将欢颜保护得滴水不露。摄政王府如铜墙铁壁一般,连只鸟儿也飞不进去,到了荣城近半个月,无知一无所获。

    他本可以从听命于父皇的毒云宫在荣城的暗桩打探消息,但此举无异于惊动了父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去找毒云宫,好在老天终于给了无知机会,母后的暗卫给他传来消息,让他接近回家探亲的七桃儿。

    无知从喧在父皇的师傅姜九宫身边修习武功,根骨奇佳的他三年便学会了易骨术,他杀了七桃儿,易成她的模样跟在欢颜身边,那一天,他终于见到了他的生母……

    欢颜与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一天,晨光透过窗棂打在欢颜素净的脸庞,她翻炒着锅中的食材,抬起头对着刚踏入厨房的“七桃儿”露出亲切的笑容:“回来了桃儿。”

    鬼使神差地,“七桃儿”喃喃地接话道:“我回来了。”

    就在那一刹那,无知心底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另外一个念头,也许将她带回父皇的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经脉重整的痛楚忽然拉回无知飘远的思绪,被银针固定的经脉回归原位,方才强行令血液逆行冲断的经脉在重整的过程中渐渐地恢复如初。练易骨术痛苦异常,极易走火入魔而变成废人,若没有坚若磐石的心与超常的忍耐力根本无法成就。太子本无需练这种武功,但经历了那件事以后,性情大变的无知却非常热衷此道。

    练易骨术的人纵使经脉尽断,也会在短时间内完好如初,这就是无知刚才明知道令血液逆行的后果,却毫无忌惮地肆意为之。

    无知缓缓地睁开双眸,半垂的眼帘下便是欢颜一张不可思议的脸,她长发曳地,一身棉裙上皆是划破的口子,巴掌大的脸上脏污不堪,黑白分明的大眼圆睁。他看了看欢颜血痕遍布的手指与她身后的两座新坟,又见到身边聚在一处的碎石,冰冷的眼神有了些许温度。

    欢颜似是瞬间反应过来,双手撑地,起身便跑,刚跑出一步,一颗石子打在她的膝窝,顿时便扑倒在地。

    “再跑便废了你这条腿。”

    欢颜颤抖地扭过身子,看着眼前支起上半身、阴森森地盯着自己满身血污的少年,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被他杀死的那些暗卫的残肢断体,恐惧冲垮了她的理智,她不管不顾扭身再次起身,可她双手刚撑起上半身,脚踝便被一只冰冷的大掌抓住再次摔倒在地。欢颜一声尖叫,随后被往后猛地一拖,一拉,整个人便被拖进了无知怀里。

    无知扯锥颜满头的秀发强迫她抬起头直视着自己,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下颚,毫无温度的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欢颜双手紧紧地扳着无知的手臂,一张脸面无人色,连大气都不敢喘。无知掐住她下颚的手下滑到她的脖颈,她的脸瞬间一片惨白,泪水终于滚滚而落:“求……求你,不要杀我……”

    胸口有些闷,无知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抬起手,欢颜吓得肩膀一缩,眼泪掉得更凶,而他只是轻轻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痕,猛然间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欢颜以为她会死,疯了一般扑打无知,无知不知欢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个不留神左脸被扇了一巴掌,顿时无名火起,一把扯下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膝死命地压住她乱踢的双腿。

    欢颜整个人被压在无知身下,绝望地哭叫:“就算你受命于人要取我性命,但看在我刚才不忍见你暴尸荒野为你筑坟的面子上,就不能饶我一命吗?”

    无知将欢颜的双膝紧紧捆住,才一手撑在她头部左侧,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期盼的泪眼冷冷道:“不能。”

    说罢竟哧拉一声扯破自己的上衣,露出健壮的腰身,而后俯下身,一把抬起欢颜的左脚。

    “不要!”欢颜失声尖叫。

    ------题外话------

    shaoxiaolin谢谢你。

    1740590040我爱你。

    清泪滴无人惜,我惜你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