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罗桂龙早已离开，偌大的longking就剩下莫天娜一人。茶几上，放着秘书刚刚送来的一套淡紫色的雪纺连衣裙。

    莫天娜紧闭着双眸，她的脸色苍白，显得很疲倦。费尽心机走到这一步得到的仅仅是一句“爱你的和你爱的”想到这，莫天娜的嘴角翘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她有资格说“爱”吗，从她姓莫的那天起，她就没有了资格。她的“爱”是有条件的，在“爱”的前面是“身家”。没错，罗桂龙深深地吸引着她，但倘若他不是拥有今天的一切，她也会把他弃如蔽履。就像……就像……莫天娜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影子，秀美、内敛，很少有这么端正的男孩子，更重要的，他一直不离不弃地追着她。只可惜……

    莫天娜为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换好了罗桂龙为她准备的那条淡紫色的雪纺连衣裙，很合身，飘逸的裙摆使得她丰满的腰肢纤细了起来。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莫天娜知道，罗桂龙一定会兑现承诺把莫氏的股份转到莫齐睿的名下。如此一来，她这个莫氏的掌门人也就成了一个摆设。莫氏，现在已经是罗桂龙嘴边的肉，想吃，随时都可以。

    罗桂龙本想一举摧毁莫氏，但莫天娜眼中流露的那一份真情竟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从来，他没有让自己的感情左右过自己的决定，尤其在商业运做的时候，这是大忌。但他今天还是犯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罗桂龙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吃惊。是那三天吗？疯狂、决绝、纵情纵欲的三天，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人性，失去了感情，灵与魂不复存在，肉与欲原始的占有。也许，那三天正悄悄地改变着他，让他犹疑，让他踟躇，让他不再自信。想到面对小西，他竟感到一丝战栗，小西，能原谅这一切吗？他不知道。

    热带的阵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半个小时的功夫，天就亮开了，经过雨水的清洗，天更蓝了，轻盈而透明，宛若洗尽铅华的少女，显露出她原本的纯净，未染尘埃的清纯与美丽，在这一刻，尽情绽放。

    莫天娜坐在longking的贵宾厅里，洁白而圆润的手中把玩着一只绘着富贵牡丹图的咖啡杯，那牡丹庸懒地伸展着她那硕大华美的花瓣，自由地翻卷着，它有着足够的资本来傲视所有注视着它的人，它知道自己的身价，它也知道能够把它把玩在手中的人的身价，他们是一体的，都有着令他们恣意妄为的“身家”。

    樊潇那单薄瘦小的身子出现在了贵宾厅里。他接到了莫天娜的电话马不停蹄地奔了过来。天哪，那听筒里娇滴滴的声音到现在还在他的心尖缠绕，撩拨得他浑身如火烧般灼热难熬。

    “潇，你怎么才来呀？”莫天娜娇俏的声音滑过樊潇的耳际。

    樊潇这才看见猫在角落里的莫天娜。他真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他听到莫天娜竟喊他“潇”。

    他迈开大步走向了莫天娜。怎么会那么的不一样，同样的步子，一个走起来气宇轩昂，风度翩翩。这一个，却迈着和他的身材并不相配的步伐，使得他的身体有些失衡，简直就像舞台上蹩脚的小丑，耍宝都耍不到位。随着那身子扫来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猥琐，带着些许的欲求，探视着她裙下的一切。莫天娜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搅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喉咙往外涌。

    莫天娜微笑着，眨着半眯着的蓝眸。涌到唇边的那一切竟硬生生地被她咽了下去。

    她挺了挺自己丰腴的双锋，她知道，这双目光正在那里贪婪地吮吸着。

    这是她没有选择的选择。人生决定命运，命运同样也决定人生。这个人是她的命运也是她今后的人生。

    莫天娜，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连傻女人都不会做的选择？

    看着两人搂抱着离开的背影，罗桂龙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还是该惋惜。为什么，就不能珍惜自己的眼前人呢？

    是啊，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