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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苦到哀伤

      风萧凌嘲讽的笑道“如此说来,我该感恩戴德,跪谢天恩网游之天下无双!”

    “临走前,我要见凡儿一面,你帮我安排。舒骺豞匫”风萧凌的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当是景竹必须要做到。

    景竹无奈的说道“王爷这可是为难我了,出宫前,我特地替王爷求了,可皇上说等你凯旋,莫凡儿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13865864

    “是妻是妾,本王不会在乎,凡儿当然也不会在乎,你若不帮我,我自己去就是了。”话落,风萧凌起身便作势要往门外走,幸被景竹拉住。

    “王爷觉得双拳能敌几手?恐怕到了明早,王爷也未必能踏出相府一步校园全能高手。”景竹说的自信满满,对于府内的守卫,自恃有十足的把握。

    为来如了。“怎么着,你威胁本王吗?”风萧凌冷笑,回身端坐在景竹的面前。

    景竹避其怒火规劝道“王爷是何许人也,景竹哪敢在您面前造次,我只是想劝王爷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坏了大事。”

    景竹见他不语,继续说道“王爷应该清楚皇上的性情,向来说一不二,皇上既然可以成全您和上官沁,那自然是忘了过去的事,更何况,现在无名与墨兰都在照顾着她,你还有何不放心?至于其他,我也不多说了,王爷要如何做,自己决定吧!”

    上官沁!

    在听到这三个字时,阴沉的眸底,惊起一层丈高的波澜,随即又恢复平静,其实他也知道此事瞒不了一辈子,既然皇兄已放下,他自然也不会在耿耿于怀。

    “好,本王可以不去,但至少让本王写封信给她”一来算是报个平安,二来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他会在她生产之前赶回来,与她一起看着孩子出世。

    景竹应道“这点小小的要求一定会为王爷办到。”

    翌日,相府内外挂满白色灯笼,府门前扎好的纸人齐刷刷的立在两侧,而上好的紫檀棺木就摆在院子中间。

    景竹腰系孝带,手持圣旨,高声宣读道“废王风萧凌,生前虽大败于陵西邖关,但感念其戎马半生,功劳无数,特恢复亲王衔,入安陵。”

    景竹收起圣旨,轻拍棺木,大声道“起--陵”

    号角起,两名戴孝的侍卫将一件新制的王爷服装盖于棺上,景竹抱起篆刻着西陵王的牌位走到棺木前,“王爷,别说兄弟不讲究,本相也算是念着多年情分,亲自送你下葬。”

    一名小厮跟在景竹的身侧,扬洒着手中的纸钱,一脸哭丧的盯着景竹,“等你壮烈牺牲的时候,兄弟也会亲自埋你入土。”

    十车陪葬,纸人无数,一行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皇陵五百米外的安陵。

    待安陵的千斤门石落下,风萧凌褪去一身丧服,对着身后的景竹说道“古往今来,像本王这样为自己送葬的怕是头一遭,不过感觉还不错,算是提前预演。”

    景竹调侃道“呵,看来王爷很喜欢这黑漆漆的地下,百年后,王爷就要长眠于此了。”

    景竹轻轻转动墙角石壁上的莲台,轰隆一声,一道石门被打开,漆黑的石门内隐约可听到滴水的声音。

    “坐北朝南,石门靠西,看来这里出去便是城外的三里冠的水渠”风萧凌凭着感觉辨别石门内小路通往的方向。

    景竹赞赏的笑道“王爷的耳朵还真不是一般的灵,这里出去的确是城外的水渠,走水路,半个月我们就可以到达陵西,这也是皇上为什么将您葬在这里的原因”

    两人点燃早已备好的火把,沿着潮湿的地道一路向前走,直到看见前方的光亮才熄灭手中的火把。走出黑暗,两人便见一条商船停靠在岸边。

    风萧凌飞身上船,看着河面漂着的碎冰,不由的感概道“皇兄做事果真考虑周详”‘怕是老早就防着陵西的动静了’,他在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景竹负手立在风萧凌的身侧,景竹解释道“皇上考虑事情向来周详,不过这条河破冰并非为了防着陵西,只是想着周围渔民的生计。”

    “如何都好,本王现在只想着陵西别出什么大事就好”风萧凌并不在意皇上是否有心无心,毕竟他是君。

    凛冽的海风呼啸,吹的桅杆吱吱作响,风萧凌抬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转身走下船舱。

    冰冷的寒风停止呼啸,寂静的夜里渐渐飘起雪花。

    上官沁苍白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略带几分憔悴,而无名和她身边的两名侍卫,一直守在榻前。

    “你说夫人已经昏睡了两日了,她不会一直这么沉睡不醒吧。”略高的侍卫一直在无名的眼前晃来晃去,满心的烦躁。

    “我们现在该担心的不是夫人何时醒,而是醒来之后她知道孩子没了是否能承受住这个打击。”无名按着疼痛的额头,心中的烦躁完全不比两人少。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榻前小声嘀咕着,完全没注意到床上那双素白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颤抖的睫毛挂上滴滴晶莹。

    ‘孩子没了?’

    晴天霹雳般的四个字在上官沁的心间猛然炸开,心如擂鼓。

    颤动的睫毛微微张开,扁平的小腹,痛如火烧的xia体,一时间所有的思绪都回到那日,颤抖的嘴唇轻启,气弱的吐出四个字,“凌王,走好!”

    泪,如泉涌!

    她抬手紧紧的捂着心口,剜心的疼,让她如虾子般弓起身子,咬着毫无血色的双唇,鲜红的血色蜿蜒的顺着嘴角淌下,迷蒙的泪眼无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好似那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夫,夫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三人猛然回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身的冷汗。

    无名捏着她的脸颊,焦急的喊道“夫人,松口,别再咬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她染血的牙齿滴滴淌下,直到她的脸颊被捏的青紫,她才疲累的送开口,红肿的下唇斑斑血迹,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她眼底黯然的绝望,深深的扎进每个人的心底,她伸手紧紧的拉住无名的衣袖,声声无助的哀鸣。

    她指着自己发疼的心口,神思恍惚的说道“无名,它病了,病的好疼,帮帮我,帮帮我…。”

    无名拍着她的背,掩下心底剧烈的震动,声音轻柔的说道“哭出来,大声的哭出来,哭出来就不会痛了”

    泪,瞬间决堤!

    灼人的泪,顺着眼睑不停的淌下,白皙的双手紧紧的捂着心口,半张的双唇连呼出的气息都泛着疼,她窝在床边喃喃自语,“为什么还是疼,无名,我哭了,为什么还是疼…”

    无名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却被人一掌推开,冰冷而无情的魔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既然不想疼,那就学会遗忘,学会恨,只有无情,只有恨,才可以让你变的更强大。”

    冰冷的双眸似魔咒一般,深深的印在她的脑中,“恨吧,只有恨才可以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呈几何时,他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那时,他无情,所以说的异常轻松,如今,他的心被眼前的人所牵引,再说时,竟发现原来心痛是那般磨人,那般苦涩。

    她伏在床边,伸手紧紧的拉着风萧然的衣角,瞪着血红的双眸痛苦的说道“我恨,我恨上官琳,我恨你,我恨所有拆散我和凌的人,我恨,我要好好活着,看你们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wb8y。

    风萧然紧闭酸涩的双眸,抬手拂开扯着他衣角的纤纤素手,“没错,你只有好好的活着才能看到我的下场,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报杀儿杀夫之仇,只要你好好活着,朕,便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

    来时无风,去时无影,可他隐隐作痛的心却没有这般潇洒。

    整整七日,上官沁躺在床上,一日比一日听话,却也一日比一日安静,往日如辉的明眸,渐渐变的黯然而深邃,让人猜不着,摸不透。

    皑皑白雪中,一抹艳红的身影独立雪中,像是染血的梅花,妖冶而冷艳。

    无名走到她的身后,关心道“怎么下床了?”

    自从在陵西见过风萧然以后,再也不曾见过她一身火红,如今再穿,不似从前,似乎多了一种神秘的问道。

    她望着空荡荡的墙头,想起那年她在院内踏雪,而风萧凌就站在墙头上看着她笑,可她走了一上午也没等到那个笑如朝阳,爱她入骨的男人。

    哀伤到坚强的眸子,透着一股子的坚定信念,她若不亲手掀开他的棺木,她到死也不会相信凌就这样离她而去“无名,我想他了,我要去看看他”

    无名担忧的看着她,自从那日风萧然走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性子阴沉,话少到可怜“可你的身体还没好”

    她带着几分愠怒的重复道“我说我要去”

    无名无耐的摇头道“好,我去叫人准备马车。”

    刚走两步,无名似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她一身红艳,开口道“夫人,换身衣服吧”

    上官沁摸着冰冷的围墙,浅笑道“他说喜欢看我穿一身红衣,那样的我和他像极了一个人,既然是一个人,那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