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雪之国——”凌音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固然对这个地方有感情，但是——“这样的人们和背叛了神明有什么区别——”

    “人类都是这样。”不远处的鸑鷟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妖之国尚且知道要自我努力，那么，雪之国的人们，就只会不停地向神明祈求自己得以庇护，一旦神明无法回应他们的呼唤，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奔向别处——”

    “你给我闭嘴。”赵可可一鞭子甩过去，差点就让鸑鷟和她的战斗又一次升级——

    “你现在——也这样想吗？”没有去管鸑鷟，赵可可的目光转向凌音，顿时就让鸑鷟攥着拳——这只雌兽！！！

    凌音微微一怔，并没有反驳——

    “这一世，我投身为妖怪——但是——多少明白——”赵可可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喜欢白龙，甚至是很爱，但是——你能让这里的人们怎么办呢？对于不能回应自己祈祷的神明，他们会如何选择——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是不是——现在都挺自私的——”凌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守护的神女是她，但是

    “不管是人爱上神，还是神爱上人，都可以说是自私吧。但是——无私，又有谁做得到呢？”赵可可拍拍她的肩：“如果众生平等，那么那样的神或者人，才是真正的悲哀吧。不管怎么说，我们只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赵可可这一说，凌音顿时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诚然，她和白龙都是自私的，那又怎么样？他们只能做做得到的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些人们如果真的到了黑龙那边——那她，必定毫不犹豫地予以抹杀！

    “说的真好。”鸑鷟冷笑着：“其实是在为自私寻找自己的借口吧。”不过轻轻一跃，他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妖娆的容颜此刻带上了嘲讽的色彩——

    “自私又如何？我并不是在寻找借口，我只是——在寻找战斗的理由——”凌音站定，吸了口气说道：“我自私，那又如何？只做想做的事情，那又如何？我守护这里的最大理由——只是我爱白龙。”

    鸑鷟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有些变化，紧攥的拳头松开：“到底是蝼蚁思想。”

    “切，蝼蚁和你达成平手啊！”赵可可嘻嘻的嘲讽着他，顿时让他又要炸毛！

    “鸑鷟，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帮我。”凌音微微一笑：“不知道可否有这个荣幸做朋友？”

    一席话就把他刚刚的怒火浇了下去——

    他无法说面前的少女的笑容有半分的虚伪，因为那笑意和善意是直达到眼底深处的，那是和那些蝼蚁有着本质区别的真实——真实到——想要摧毁——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还有一边不停地说着干嘛要和这种兽做朋友的青鸾，他突然笑了，颠倒众生的妖孽般的笑容：“倒还是有趣，不过，你和白龙还欠我东西，别忘了。”

    “当然。”凌音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的赵可可，白皙的手握住鸑鷟有些冰凉的手，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鸑鷟已经离开，赵可可和凌音初步制定好了计划，凌音准备离开的时候——

    “凌音。”背后传来有些颤抖的声音，

    “聂远臣？”她看着聂远臣站在不远处，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虽然他是她视作老师一般的人物，但是——他的告白被她那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她还是有些歉意。

    聂远臣飞快地跃到她身边：“你回来了？”

    “嗯。看来，你的伤口是——好得差不多了？”她终于换上一抹微笑，不管怎么样，不能逃避。

    聂远臣停在她的面前，并没有做出突然拥抱的那种脱节行为。他就守礼地站在她的面前，两人之间有着一道不宽不短的距离，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啊——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聂远臣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来此处，是想要——和你一起——”

    “我要去净化怨灵，很危险。”凌音皱眉，如果聂远臣是人类之躯，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拖后腿——但是这话——

    “我明白你的想法。”聂远臣说道，手已经抽出了剑：“我只是想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我首先，是这个国家的平远将军。”

    “可是怨灵这种非人类的东西——”凌音话音还没落，四周的黑雾就已经盯上了她们，红芒一闪，雷电闪过，被净化了血雷到处，怨灵纷纷飞灰湮灭——但是很快就有更多的怨灵过来，赵可可手握蔷薇盛开的雪白鞭子，虽然净化力没有凌音的效果，但是战斗力可是有着和鸑鷟匹敌的水平——

    “别怪我说的直接，你去了，真的打算给我们拖后腿吗？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赵可可解决掉一只袭过来的怨灵：“如果你有个什么万一，你是想要凌音再去一次冥府为你拿曼陀罗华吗？！”赵可可的话语冰冷无情，凌音刚想说什么，却被聂远臣的话语打断了

    聂远臣的眸色晦暗不明：“我只是想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为救百姓而尽力——在你们的后面——维护神的信仰力——”

    “切，谁信啊？你和雪翼白龙天神还是情敌咧~”赵可可此刻完全没有了刚刚义正言辞维护人类的话语，根本就是聂远臣赐婚一事彻底激怒了她，让她对他根本没有好感，加上这次凌音去冥府还是为了那蠢货拿曼陀罗华，所以，好感度更是到达了负点——

    “好了，可可！”凌音终于听不下去，走到聂远臣面前：“这次——我们两人都有些勉强，根本无法保证你的生命——”

    “无妨。”

    一派淡定如昔的模样，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对雪翼白龙天神的信仰做什么事情——我懂得分寸。”

    “你不是那种人。”凌音只是微微一笑，就抹去了刚刚他的担忧：“那就拜托你帮忙了——”

    “你还真信他啊！”

    “可可，有人帮我们做事，不收是什么道理？”快速地解决掉身边的怨灵，凌音留给聂远臣的，是一个信任的笑容，也就是那个笑容，让即使过了十几年的聂远臣，也忘记不了——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