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交易(为j12891加更一千共七千)
就开始见到宁卿的时候,听他提到自己夫人,便是一种恭敬之意。如今看来,也绝不是寻常那样的夫妻关系。既然他不能休了自己,那自己这样的身份,休了他总是可以。哪有什么地方,是夫妻强制要过一辈子的道理。
听了薛冷玉这话,宁卿的脸色竟是一变。微垂了眼帘:“公主对宁卿,有什么不满?”
“没有没有。”薛冷玉见他竟是有些惶恐凄然的神色,连忙道:“我没有对你不满……只是你知道的,我们虽然有夫妻之名,可是并没有感情,而我也早有了心上人。而宁卿你……我既然没办法喜欢上你,你还那么年轻,也没有理由这么耗上一辈子啊,难道你不想再找个真正相爱的姑娘。”
薛冷玉只能暗暗猜测,做了公主的夫婿,再纳妾室,只怕他绝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权利。
宁卿道:“宁卿此生,只有公主一人,绝无二心。”
真受不了一个男人自己面前如此柔顺,薛冷玉抱了枕头怀里,想要好好的跟他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宁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是个有能力的男人,我想,以你自身的本事,即使不依附公主的身份,也应该能出人头地才对。”
宁卿皱眉道:“公主以为,宁卿是为了这权势地位?”
这话说的就太**裸了,薛冷玉有些尴尬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还年轻,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你没有理由便这么死心塌地的非要跟这我啊?”
宁卿的表情瞬间郑重起来,想着薛冷玉并不知道这个过往,又稍微柔和了一些:“宁家先祖曾受皇室大恩,许下重誓,宁家世代皆须效忠皇室,守卫淳于家的后人。宁卿七岁成为公主夫侍,也曾祖先灵位前誓,绝不背叛。”
“这不是背叛啊。”薛冷玉苦笑,也就这人性纯朴的年代,才有这样死脑筋的老实人。会世代的去遵守一个什么誓言。这要是她自己,就是自己不好意思出尔反尔,如今有人给了台阶,那还不乐滋滋的把身上的担子都卸了。
“不能守护公主,这便是背叛。”宁卿低了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薛冷玉听宁卿如此坚持,不由的也不痛快:“那怎么办?本来我还想,虽然我对做公主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好歹也是这身子的来处,能帮的忙,我也愿意帮些。可按你这样说,我回了国,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宁卿一愣:“冷玉,难道你不担心你的国家,一旦女皇地位受胁,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国家势必要陷入混乱。何况,女皇毕竟是你的生母啊,她从未放弃的找了你十几年。”
薛冷玉撇了撇嘴,洞彻的道:“要不是因为我有这特殊的用处,你们会找我十几年?”
别傻了,薛冷玉又不小孩子,哪里还会以为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单纯的感情。何况是皇家之。
宁卿面色一沉,有些尴尬。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薛冷玉有着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再受宠的王子公主,也许找个几年也就罢了。要说十几年投下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遍布各个国家的去找,只怕是不大可能。
薛冷玉见宁卿不说话,知道自己说的不假,便干脆有些没心没肺道:“宁卿,我对你说的幕渊,你说的女王,都没有一点影响,你让我把这当做自己的家来守护,实是不太可能。我只能不妨碍自己生活的情况下,力去帮些忙,可你要我为此放弃自己的爱情,这我做不到。”
她薛冷玉,虽然不是个狠心的人,可也从来没有救苦救难的慈悲心肠。若是自己心愿都不能保,其他事情便不需多谈。
宁卿想了想,明白薛冷玉大的纠结还是殊离,便道:“公主意的,便是因为殊公子?”
“不错。”薛冷玉道:“我是与他许了终身走的,不过十天半月,回去便带了个夫婿,这样事情,莫说他不能接受,便是我也接受不了。”
宁卿道:“其实殊公子和宁卿,并无矛盾?”
薛冷玉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她身边这位子,只有一个,宁卿占了,殊离便无处可去,这还没有矛盾。
宁卿道:“公主可能不太明白幕渊的国体,幕渊皇族男女皆可为王,幕渊国情,也是如此。男子若有权势,可纳三妻四妾。女子,也是一般。”
薛冷玉睁大了眼:“就是说,我可以有好多好多的夫婿?”
宁卿点头:“便是如此。”
薛冷玉讪笑:“别闹了……”
宁卿表情认真:“宁卿对公主所言,不敢有半句虚假。”
看着宁卿那认真的样子,薛冷玉终究是收了笑意,也板起了脸:“宁卿,我不能说责怪你,你是那样环境长大的,自然觉得理所当然。可我不一样,我的意识里,相爱的两个人一起,便该都是一心一意,只有对方。我不能接受我的相公有别的女人,我自己,自然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找几个老公,一三五,二四,周日公休?这要是认识殊离之前,薛冷玉可能还跃跃欲试的欣喜一番美男环抱,可是如今心有所属,她真不敢想象,殊离那样冷清的男人,要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掐死她的心都会有了。
宁卿看了薛冷玉半响,见她全不似过往的随意,那脸上认真的没有半点转圜,便桌边坐了,道:“我也明白,如此这样,是难为公主了。宁卿也不敢强求公主接受,只希望公主再给宁卿三个月的时间,待到祭祀仪式结束,公主再休宁卿。”
这么一个俊雅的男人,求着自己留下。薛冷玉真是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得抚了额头叹息。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该是怎么样难熬啊。而这样温柔的男人,三个月的小心翼翼,温和体,真怕是到了后,她不再忍心。
见薛冷玉仍面有难色,宁卿叹了口气:“冷玉,殊离此时,人莫国天牢。”
再没有想到宁卿会忽然提到殊离,薛冷玉愣了一下,随即心一紧,几步走到床边,紧张的几乎忘形,一把抓了宁卿的手:“你说殊离这么了?”
宁卿也就任由她握着,淡淡道:“殊离此时,正莫国天牢。”
“他怎么了?”薛冷玉急道:“展大哥跟我说的,他没事啊。”
展风颂虽然恢复了记忆,成了这样一个冷酷的帝王。可是薛冷玉却觉得,不管怎么样,他是不屑欺骗自己的。所以即便到现,她也笃定的觉得既然展风颂说他没事,那么他必然没事。
宁卿想了想,道:“牵强些说,也是无事。至少目前,并没有生命危险。”
薛冷玉越听越是着急:“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宁卿道:“这事情,我也是后来才命人打听出来的。那ri你失踪以后,殊离便宫里收到了你的消息,李炎说你他手上,他那人,我一向以为是沉的住气的,或许是关心则乱,没有多久,便居然一个人去闯了炎王府。”
“他去炎王府救我?”薛冷玉心里紧张,手上用力:“我明明没有被李炎抓去,他还散布出这样的消息,那岂不是故意设的陷阱?”
“不错。”宁卿道:“虽然这间具体出了些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不过后来打探来的消息,便是说殊离因为冲撞了皇室,所以被关进天牢。因为李沐力保,所以才没有人敢下手要他性命。”
薛冷玉听的心里一紧一暖,眼眶微红:“这个傻瓜。”
看着薛冷玉那样紧张心痛的情绪表露无疑,宁卿心里竟是有些羡慕,微微叹了道:“我也愿为公主赴汤蹈火,死而后已。却不知那时,能否得公主一哭。”
他不愿说出来,三个月后,一旦祭祀完成,薛冷玉那一纸休书,也便是他生命终结。他宁家先祖为了表示世代效忠之心,家长子都需先祖灵前下重誓,此生以守护淳于家族长子为己任,一旦违背,不论什么原因,都只有一死。
薛冷玉不知道宁卿心苦涩,却也听得他这话里,有无限伤感,不禁勉强笑了一笑:“别动不动把死放嘴边,我不喜欢。”
宁卿也就笑了笑:“公主不喜欢,以后我便不这么说了。”
他又有什么立场要求薛冷玉。一个离开幕渊十几年的女子,现要她抛弃自己的爱人而去拯救另一群感觉与她并没有什么联系的人,确实是强人所难。
宁卿太顺从,薛冷玉便是对他给自己带来的身份困扰心里不满,却也强硬不起来,这话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想着他说的殊离现仍牢,不禁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莫国?”
她是昏迷一路过来的,所以两国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宁卿想了想:“若从此处直去某国,大概要三四天时间。回幕渊,要七日。”
薛冷玉心里一紧:“你是要带我回幕渊?”
因为自己是从莫国来的,也是莫国认识的宁卿,所以下意识里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这也是要回莫国。却没有多想,宁卿是从幕渊千里迢迢来寻自己的,如今寻到了,自然是回幕渊去。
宁卿坦然:“我自然是希望公主能随我回幕渊,不过我想,公主必然不愿。”
宁卿倒是真的懂事。薛冷玉道:“你知道就好。姑且不说我答应不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也得先回了莫国,等到殊离平安无事了,再去理你们的事情。”
宁卿道:“恕我直言,却不知公主此时回了莫国,又能为殊离做些什么?”
薛冷玉一愣,却是被宁卿这话问的无法回答。
殊离若是因为自己而冲撞李炎被关进了天牢,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殊离是李沐亲信,也是因为李沐力保才得以保住性命,可想而知,连李沐都不能将他救出天牢,自己又能做什么?
见薛冷玉被问住,脸上为难,宁卿也不忍她伤心,便道:“公主,我想和你谈个交易。”
“跟我谈交易?”薛冷玉见宁卿那脸色依然温和,却严肃了起来,不禁也整了心情。
宁卿点了点头:“我助公主救出殊离,公主只需应承我,顺利完成三个月之后的祭祀。这之后,公主是要休了我,甚至是要离开幕渊,和殊离去过自由自的日子,这都无妨。宁卿,也不会再说半个不字。”
薛冷玉斜睨了宁卿一眼,他果然将自己看的透彻。知道自己不愿意过那繁琐拘束的日子,用这样的条件来和自己做交易,当真是有些you惑。这事情对自己也并无什么不利的地方。
见薛冷玉陷入沉思,宁卿也不打扰,一时下人送了被褥过来,他便自桌边铺了,再关了门坐回桌边。
“怎么了?”宁卿道:“我知道公主是个有着自主思想的人,不会受什么劝说左右。如今公主意的事情,虽然不是只有宁卿才能做到。可是如今公主能靠之人,也只有宁卿。而我,也只有求着公主。”
薛冷玉想了又想,知道这事情要是让殊离知道了,心里必然不悦,可是眼下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殊离为了自己进了天牢,他也许心甘情愿没有怨言,可是自己又如何忍心舍得。无奈只得道:“便是我答应了你,你有什么办法救出殊离?他是李炎身边亲信,就算你去劫狱,他也未必会跟你离开。”
便是自己去相逼,这样做来也是无趣。
宁卿见薛冷玉动心,笑道:“救出殊离,我也只是辅助。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公主您。”
越听越糊涂,薛冷玉道:“那你又说是你能救出他?”
宁卿道:“能救出殊离的,是公主您的身份。如今三国鼎立,各国之间即相互提防,也难免的想互相拉拢。殊离莫国,也不过是李沐身边的一个亲信,如今又身陷牢,并不算什么举足轻重的人,公主只要回了幕渊,向女皇去说,便说是您外的时候见了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子,想要纳宫,这样也就行了。”
薛冷玉听的哭笑不得:“你要我向女皇去讨殊离做……做……”
这算是什么?做妃子?
“没错。”宁卿道:“祭祀大典越近,公主您幕渊的地位可说是越崇高,无人可及,便是女皇也不得不让你三分。只要你一口咬定了,只有救出殊离才愿意出席大典,女皇也就只能答应你。至于这间怎么操作,女皇自会去想办法和莫国国君商讨,那些事情,就无需公主费心了。而殊离忠心,即是莫国皇帝命令,他便没有理由不从。”
宁卿这话,说的让薛冷玉不得不动心,可是仔细想了想,以殊离的性子,却怎么可能愿意去别的国家做什么夫侍。这事情要是将他们之间换过来也就罢了,自己可能还没有那么排斥。可殊离毕竟是个男人,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何况这三个月里,自己还有宁卿这个名正言顺的夫。
见薛冷玉又沉默,知她担心疏离不愿。宁卿不由道:“冷玉,你这样担心,处处为他着想。若是他为了什么面子这样的东西而拒了你的心意,自己又没有能力自保,不要说是护你周全,这样男人,恕宁卿,替公主不值。”
“你别这么说他。”薛冷玉听了难免不悦:“我还以为忠心二字,你远比我能理解。你我之间并无感情,若是此时,你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你会怎么办?情意自古便难以选择,殊离能为了我去闯冲撞李炎,其实,这已经很难得了。”
将心比心,殊离为了她已经抛弃了很多自己的原则。而自己却不一定能做到。这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便是展风颂,说是愿意为了她舍弃江山,可若自己真的动了心,又如何能够舍得他放弃自己浴血拼来的基业。
若没有这相互的体谅和理解,这漫长的一生该怎么样互相扶持。
见薛冷玉不悦,宁卿便没有再说殊离有什么不是,也自然知道,说他的不是,便是自己肺腑之言,也会引得薛冷玉不悦,便只是道:“冷玉,我的提议,你不妨仔细考虑,这事情,对你并无一点影响。至于殊公子方面,你只要和他细细说了,他应该能够理解你的一片苦心。我的身份,也会自和殊公子说的明白,不会让公主难做的。”
这一串串事情来的太快太急,薛冷玉不由伸手眉间揉着。
宁卿见薛冷玉为难,笑了一笑:“时候不早,公主不如先安寝。明日我们先启程,还有一日的路程才到三国交界的地方,那时候,公主再给我答复不迟。”
薛冷玉不禁道:“若是我不答应你,你要如何?”
她不信宁卿会这么放开自己辛苦找了这些日子的结果,而不是像展风颂那样将她绑回去了事。至少,将她绑了回去,他就可以交差了。后面的事情,说白了,是薛冷玉母子之间的事情。
宁卿看了薛冷玉笑道:“若是公主执意不回,宁卿自会一路将公主妥善安全送回莫国,随后再回幕渊向女皇请罪。公主请放心,若非公主肯,宁卿是不会透露公主半点行踪的。”
薛冷玉有些不相信这话,直直的看了宁卿半天,直看得宁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薛冷玉摇了摇头:“你这话,我不信。”
宁卿不由笑了:“为什么不信?难道公主希望宁卿将您强行带回幕渊?”
“我自然不希望。”薛冷玉道:“可那不是你的希望吗?”
“那自然是我希望的。”宁卿道:“可公主不愿意的事情,宁卿绝不敢勉强。”
薛冷玉心里一紧:“找不到我,你回去会如何?”
“找不到公主,再过三个月的祭祀,只怕幕渊就会大乱,幕渊也许江山易主,再起战乱。”宁卿静静道:“宁卿立过重誓,自然是和淳于家共存亡。只是以后不能守护公主,还请公主珍重,公主这身份,好谁也不要告诉,哪怕是殊离。”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公主不妨殊离,只是有些时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着宁卿那平静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薛冷玉心竟是有些淡淡的悲哀。
“你们怎么都这么傻。”薛冷玉不禁怨道:“殊离这样,你也这样,什么誓言不誓言的,难道真的比自己性命重要?宁卿……你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好,那幕渊的国势如何,我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我们毕竟是朋友一场,我不想见你死,不想见你因为我死。”
便是无关感情,可看着宁卿这样一个温和的男子,坦然去赴一场死一生的约,却又让她如何忍心。何况他说来,这一切事情,本该是薛冷玉分内的。是她这身子,为了国家和家族应该做的。
听得出薛冷玉这话是出自真心。宁卿心涌起一丝感动,却道:“公主洒脱,这一点宁卿佩服。只是这样心境,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宁卿自出生便知要以性命守护淳于家族,守护公主。如今这样情况,让我只顾自己,抽身而退,这一点,恕宁卿做不到。”
说的真含蓄,还不是想着自己冷血吗?薛冷玉撇了撇嘴,知道自己毕竟是和幕渊那淳于家族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心才能全无牵挂。而宁卿这样的人,便是和殊离一般,如果此时李沐身处危难,让他只顾自己袖手旁观,只怕对他来说,苟且偷生,也是生不如死。
宁卿看薛冷玉并没有一丝一毫对幕渊的关切,心里苦涩,不过知她前事全忘,那些责怪之语又如何能说的出口。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良久,宁卿终究道:“公主,早些休息。不论如何,明日我们要一早离开这里,展风颂必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虽然他也不会伤害公主,可公主他身边,必不自由。”
而这些日子里,以宁卿对薛冷玉的理解,自由对她来说,似乎是高于一切的事情。莫说展风颂,便是殊离,只怕也不能代替。
薛冷玉此时心各种想法混乱复杂,揪做一团,哪里能睡的着。可是听宁卿说到休息,这才想起这天就快亮了,再不抓紧小睡一会,明日必定辛苦。便也就应了。
走回床边,薛冷玉也不脱衣服,便这么尚了床,放下床边帐子平躺下去。
被褥上,有着淡淡的几乎不可闻的香气,像是宁卿平日里用的,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只有从小的皇家贵族,才能培养出如此优雅隽秀的男人。虽然秀气却丝毫不显脂粉气,薛冷玉一路紧环着他的腰行来,只觉那肩背平日看上去不甚宽厚,可伏上面,隔着衣衫的触感竟是丝毫不觉瘦弱,可以想象衣服下肌理强健,不会输于谁。
抖开锦被将自己裹上,薛冷玉心对宁卿,不知怎么的竟是没有多少戒心。
薛冷玉躺好没有动静之后,方能听见宁卿自椅上起身,也没有脱衣服的声音,便掀开被子卧了下去。随即烛火熄灭,只有淡淡月光透了进来。薛冷玉扭头望去,隔着帷幔看的并不真切,却从他的呼吸声,知道他也睡不着。
自己这一天知道了太多事情而心乱如麻,可宁卿又何尝不是。再是有着誓死的决定,这心里,还是不平静的。
听着宁卿有意放的缓和轻柔的呼吸,薛冷玉心竟是有些许不忍,忍不住开口唤道:“宁卿。”
宁卿很快道:“公主,我?”
“我知道你。”薛冷玉苦笑:“我再说一遍,你能还是喊我冷玉吗?”
如今不喊彩儿了,却一口一个公主。这身份忽然的变化,还是实让薛冷玉一下子接受不了。
宁卿便道:“冷玉,有什么事情。”
薛冷玉侧过身子,虽然看不真切,却还是对着他的影子道:“我想了一下……我现不能答应你,不过,我也不拒绝你。”
听薛冷玉这话似是有所转圜,宁卿心一喜,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冷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冷玉想了想,道:“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要先回莫国见一见殊离再做决定。你先前说的话,我想了想。确实不虚,如今我回莫国,确实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可是他现的处境,我也不能便听你说,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近生了太多事情,眼见为实,我不想再轻信任何人。”
宁卿静静听着,淡淡道:“谨慎一些,自然不错。”
只要薛冷玉不是想也不想的一口否决,这便已经是宁卿意料之外的惊喜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如何看不出来,公主之尊的权势地位,并不是她所向往的,反之,平日的言谈之,薛冷玉对她从未接触过的皇宫生活,皇族之间的种种,竟是说不出的排斥和轻视。只怕是她看来,这一入宫门,便是火深火热一般。
“你理解就好。”薛冷玉道:“你若愿意,便和我一起回莫国,等我见了殊离,看了情势,再给你答复。只是现,现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
若是只有这法子能救殊离出狱,若是举手之劳便可解幕渊之困,那么应了宁卿的要求,也不是完全不可。
薛冷玉虽万不想掺和进这政治是非,可她毕竟是占着这薛冷玉的身子,这身子让她重生,也不能见死不救由得她的家族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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