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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5 结局:稳稳地幸福

      “蹭吃蹭喝?”

    居沅轻轻地念这一句,微微垂下头。舒虺璩丣

    唐太太说话倒是一如既往惊人的坦率,起身,背起瑜伽毯,扯散发髻后,如瀑的发丝遮了一脸,方才回过头看她:“其实也不止这些,也许会碰到些故人,比如那时候暗恋无果的学长。”

    眼前闪过年少时图书馆外散发着盛夏气息的树叶,指缝间似乎还有图书册里熟悉的樟脑丸味,和记忆中那帮她捡起掉落书本的少年,一切都恍然昨日,却又那么决绝的永不复返。

    这个场景只一闪即逝,很快眼前闪现出一双嘲弄的眼,总是明澈却又欢快的瞧着她嫘。

    居沅愣了愣,条件反射的掏出手机,这阵子任凭她如何的短信轰炸胡搅蛮缠,程牧行依然没有半分回应,不过今天她倒是可以冲到他办公大楼直接和他对质,她想。

    想到这里,她立刻元气满满、神采奕奕的看一眼唐太太:“哦,我倒没有过不靠谱的暗恋,你有?”

    眼前人咧了咧红唇,亲笑一声,唇角处便隐现出一个忧伤的小括号:“暗恋这种小事,谁会没有呢?污”

    居沅打开练习室的灯,室内一片橙黄融融暖暖,跳跃在她发丝上,摊开瑜伽垫,席地而坐后,她顺嘴八卦:“绩优生,高富帅?

    “这是当然,传奇的就像多田薰的少女漫,他根本就没对我做什么,我就奋不顾身了,现在想来,那些年似乎一直是我紧追着他不放。”

    居沅理所当然的顺嘴问下去:“所以你后来进化成了更好的自己?”

    “那倒不是,不过他让我重生了。至少发现我还是有人爱的。”

    “重生?”

    居沅皱了皱眉,也许是她的敏感,重生这个词其实也没有较怪异的地方。

    “这么一回味起来,似乎确实没什么意思,算了,我也不去了,没准他已经是个又秃又有肚腩的中年抠脚大汉。”

    居沅淡晒一声,唐太太不过只比自己稍长的年纪,即使往上数,也不会超过30岁,显然是夸张了。

    白皙修长的指掠过头发,唐太太抬了抬手腕:“话说,居沅,上次拍卖会上那块手表你不喜欢么?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

    她一双手可以称得上是莹白如玉,唯一的瑕疵倒是右手的无名指,仔细看过去,会发现有一小块红斑。

    居沅不自然的笑笑,不自觉间抚上手腕:“其实我很少有戴手表的习惯,那次只不过是因为竞价差不多结束了,多少得拍下一样…”

    略顿了顿,她想起那天明明唐太太和她竞价的是同一款,想来她也是喜欢的。

    “跟我想的差不多,那个时候我想拍,只不过是因为和我在美国时拥有的一只很像。不过那只主人本就不该是我,算是我强抢回来的。所以…”

    唐太太撇撇唇,神气很郁闷:“所以,既然原本就不是我的,留念想也没用。”

    她伸出手来,将居沅从地上拉起来。

    她们出去时,整个体育文化宫已经陷入一片黑暗。道旁是一径儿稀疏的花枝,却偏偏有一对男女在纠缠不清。

    月光下,只映衬着一双清丽的脸,颊边带泪,楚楚动人,身侧人在小声抚慰着,显然是不希望将事情闹大。

    居然又是许柔和唐胜寒。

    居沅怔了怔,下意识的瞧了瞧身侧唐太太的脸,她的表情很镇定,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只无力的冲着居沅笑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即是私事,居沅便没有偷听壁角的道理,忙晃了晃车钥匙,面色俱是掩饰不住的尴尬:“那我先走了。”

    居沅穿着薄底芭蕾鞋,脚步又快又急,冷不丁踩着了鹅卵石甬道上的一颗的石子,疼的钻心,却也将那厢的视线吸引过来。

    不可避免的低咒自己关键时刻掉料子的毛病,再抬头时,却看到唐太太已拿出大房气场,火力全开的走到两人面前,兜头扇了唐胜寒一记耳光。

    声响骇了她一跳,却也惊住了方才在拉扯的两人,唐胜寒几乎是哀求的看着身侧人,嘴唇微微颤抖:“anna,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我是为了你….”

    “你为了我?!”唐太太声色俱厉,冷漠的看着他:“我从没让你这么做过,你是为了你的私心!我从没想让你为难程牧行他们!”

    居沅怔住了,细细瞧着月下那对越发狼狈的男女,许柔此前的百般纠缠,那次拍卖会上刻意出现在她眼前的照片,目光落在唐胜寒肩时,凝了凝神,顿时心生警惕:“难道说,此前的关系离间,都是你所为?可究竟是为什么?!你回答我?!还有你,唐太太!”

    她自认为安分守己,每天如履薄冰,可却不曾想,原来身后竟然会有这么多双意味不明的眼睛的注视。

    空气弥漫着无形的压迫感,居沅强硬和咄咄逼人的的态度让三人均缄口不言,四周只余下许柔啜泣声。

    这真是奇怪的很,他们的动机,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居沅一步步后退,渐渐远离三人的视线,直到小跑到车内一颗砰砰跳的心才安定下来,发动汽车后,她猛踩了脚油门,一阵阵晚风吹过来,她只低声轻喃着:“程牧行,程牧行。”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程牧行会怎样做?

    于她而言,程牧行可是世界上最有办法的人,似乎没有什么是他无法抵达和无法做到的,她在底特律时候,是他救了她,免于强bao,她撒娇任性闹别扭,使小性子,离家出走,是他三番五次将她寻回,那次在大马士革暴动,是他在催泪瓦斯呛烟中将她寻回。她归国时,是他给了她庇护。

    眼泪早已被风干,她是天底下最最白目的人,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愣是折腾了那么久,将一秒就可以确定的事情附加了1000多个日月。

    现在想来,她的所有的不可理喻,仅仅是仗着他爱她。

    居沅摊开自己的双手,细细看掌心的纹路,她可以什么都没有,可是没法没有他。

    她抹了把脸,双手不听使唤的从包中掏出手机,拨向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几声嘟嘟声后,那端人迅速的接听了电话,居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整理好情绪问:“亲爱的,你能不能听我说句话?”那端的声线依旧优雅中透着冷酷:“不能火炼星空。”

    居沅苦笑一声,这才像他,对任何不需要的事物从来直截了当。

    到底是脸皮没有预料到的厚,她捏着手机,隔着无线电波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停顿了几秒后,那端的声线忽然变得柔和而飘渺,好像心情很好似的,带着玩味儿的轻笑着问她:“沈居沅,你到底想说什么?”

    居沅迫不及待的回应他:“我爱你!”

    这三个字说完后,她只觉得面红耳赤,却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

    “好吧,那就算是你怕形单影只的后知后觉,可沈居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要的是什么呢?我们结婚三年,我倾尽一切,也许我对你的爱,只是强加给你弃如敝屣的附属品。”

    电话那端的人像是已经倾尽耐心,只有深深的疲倦和厌倦。

    他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她想要辩解时,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

    居沅指尖颤了颤,电话险些从手中扔出去,记忆中的他,总是戏谑的,耐心的,却从未像这一刻起,如此的心灰意冷意兴阑珊。

    勉强压抑住酸涩的眼眶,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镇定些:“我想要你爱我。”

    居沅低低的重复一遍:“程牧行,我只想要你重新爱我。”

    短暂的沉默后,再无回应的收了线。

    居沅合上手机时,双脚踏上单元楼前的台阶,彼时正是万家灯火时间,空气中飘着蔬菜和肉类小炒的味道,再抬起头时,她主卧的窗台前却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归人,更没人为她点灯。她突然很想知道,在无数个她找理由加班不按时回来的日子里,程牧行是怎样度过的,会否像她一般,边看着墙上的挂壁钟数着时间,便按捺着想要跟她打电话的急切?

    她努力的嚷自己不要回想,多想一分便会令自己后悔一分。

    打开门,换上鞋,给喵喵直叫的mia重新换上水和猫粮,这阵子她和这只势利眼的大脸盘猫相处的到还算是融洽,它倒是很快便接受了程牧行抛弃它的事实。

    抱着mia一起蜷进被窝里时,恰逢一阵阵倦意袭来。在合上双眼的刹那,她对自己说:“我明天就能想出让他回心转意的方法。”

    可真到了第二天时,她却又被事情绊住了。

    纸媒上铺天盖地的全是落实化工前董事长罗今灼去世的消息,逝世原因属自然死亡,死于昨天下午三点,且无任何病痛。

    宣读遗嘱时,对家产分夺毫无异意,全系罗佩琼一人,只是死前坚决要与情人合葬,倒是惹来不少热议。

    关于罗今灼的葬礼,她自是不会受到任何邀请,想来她和父亲沈唯正的名字也必然不会出现在罗家族谱上。

    这样正好,反正她关于任何财产和认祖归宗的行为均不在乎,生前,他罹患阿兹海默时,极少有人去探望他,倒是死后,相干的不相干的,纷纷撰文想要插一脚,活脱脱将老人的故事编出一篇家庭伦理剧。

    那天出殡时,阳光晴好,她在山脚下,一手抱着mia,一手抵额,安坐在车内,蹙着眉看着那口棺材深埋于n市依山傍水的最高山峰上,而后慢慢的垂下眼睑,看着那悼念的一群群人仪式结束后作鸟兽散,黑压压从山头上爬下来,心头突然腾升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今她的父亲也不孤单了。

    只是居沅远远的驱着车往回赶时,身后有一辆车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终于快到高速时,她停下车,关上车门,皱着眉定定的瞧着身后停下越野车,将墨镜摘下的唐太太。

    眼前人笑了笑,嗓音不复从前的沙哑,反倒是清丽和充满磁性的,唤了她一声:“居沅。”

    只这一声,便将她深深扯入那些前尘往事里。

    居沅下意识的掩住口,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是,,,岑,,,”

    她哽住喉咙,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1000多个日月里,居沅总以为…既然没有了音讯,她也只能以为…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来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不远处的喧嚣声刹那间全部被隔开,眼前人人工精心雕琢的面容,浅淡若水的表情,哪有半分从来贵气逼人,姿色慑人的岑朵安的影子?

    见居沅依旧怔在那里,她反倒是一脸难以逐磨的平静:“其实无需惊讶,我无非是圣诞节那夜驾车不顺撞树了,醒悟后突然想改头换面,换个地方生存了而已。对了,如果有时间,我会和你细谈。”

    这么多年一直堵在她胸口的顽石,却被岑朵安如此轻描淡写掠过,咧淡的就好像在谈论今天晴到多云的天气。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居沅后知后觉的提醒她:“你不跟罗佩琼到个别?”

    身侧人身形一滞,将头低了低,声音倏然间黯淡下去,只轻轻道:“我真是恨透了我这张脸,只是个普通的人,并不是她掌间的棋子和筹码,也许,如若当初,不是她以我婚姻为筹码,左右斡旋获利,或许我今时就不会是这样,只想着自尊心受辱,却如何也没有勇气承认顾景何并非爱我的事实。也许有一天,我愿和她相见,但却不是今天。另外还有,我要替我的丈夫唐胜寒处于无根据的报复行为而道歉。其他的事情有时间我会和你细谈。”

    说完后,岑朵安钻进车子,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般,像一阵风似的,漾起漫天的灰尘,她走了,仿若从没来过。

    炙热阳光下,只剩下居沅一人看着远去送殡的队伍。

    然后,居沅低下头来,重新拨了一次程牧行的电话。

    可电话那端除了机械的女士提醒对方已关机外,便再无回应。

    还真是小看了她的毅力,她重新拨给程牧行的秘书,好半天后,小秘书终于支支吾吾的告诉她,程牧行在住院!除了一颗星咯噔一声,她无法再形容此刻的感觉,她想起了那些她曾粗神经忽略的他的药片,被他谎称为vc的药片。

    终于电话拨通后,主治医生絮絮叨叨一阵,很明确的告诉他,程牧行只是因为最近身体不适而引起的小毛病,其重要程度只类似于痔疮开刀。

    这话让居沅听得心惊胆战,一颗星骤然收缩下去,声音倒是越发得委顿和虚弱:“真的吗?我只知道康复科永远康复着不可能康复的病人,应该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她果断表示,所有的器官,只要她能捐,都会捐给他,

    许是她说的太过于血腥,主治医生急急忙忙丢下句:“相信我。”丢给她一个程牧行现目前的地址,便急急收了线。

    居沅一手抱着mia,一手拿着车钥匙,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忐忑,即使他不想见她怎么办?那她好歹还有mia做后盾,他应该不会不要mia的,当然这只是一般猜测情况。

    沿着主治医师给到的地址,那是临近她和他中学的普通居民红砖小楼,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穿出去,直直的射入到瑙红色的砖缝里,她一排排的房子走过去,终于在一栋前,颤抖着推开眼前的门。

    见到来人,法国泡桐树笼子里翠绿色的鹦鹉便收着翅膀叫着:“有人来,有人来!”

    大树下,藤椅上她这些天念叨了无数遍的人一身白色衬衫,依旧顽固的闭着眼,怀里的mia旋即从她手中跳了出去,四肢并用的只冲着他好一顿蹂躏。

    居沅鼻子一酸,颤抖的伸出指来,细细描摹着眼前人的眼角眉梢,嘴里轻念着:“kent,亲爱的,快张开眼,看我一眼,就一眼。”

    居沅软语哀求,眼前人依旧无动于衷。

    终于,她忍不住道:“你究竟要怎样?”

    依旧是闭着眼,程牧行舌头舔了舔薄唇,俊颜上到徐徐漾开一层笑意:“说你爱我。”

    这次,居沅倚靠在他身上,终于响亮认真而无比欢快的回答他:“我爱你!”

    “嘘,别吵着mia,我知道。”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缓缓睁开,薄唇凑到她额角,轻轻的印上一吻,程牧行终是又喃喃重复到:“我一直都知道。”

    全文完!

    ps:写这篇文时,我正处于人生一个重要的抉择路口——毕业季,谢谢你们每一个人,愿意陪我度过这段苦逼又充满乐趣的日子!

    行文至此,我终于要跟妹纸们说:终于结文啦!

    此篇文有诸多的不足,但还是谢谢各位妹纸们的厚爱以及包容。

    我们几个月之后再见!当然会不定期更新番外~~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