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奇迹的概率
时间未能在容颜间瞧见岁月之沧桑,可心中已留下痕迹;恍然失神间,思绪中不禁频频反问着:一经多年,是否安好?
“姨母!”
一声稚嫩的呼唤,打断了秦佳佳的游离之思;回首望上那唤上自己的来人,秦佳佳不觉间笑盈于唇,伸手将眼前那铺怀而来的孩子揽如怀中。g
“若若几天没见,又长水灵了。”
轻柔地抚着这个名叫若若的女孩之脸庞,眉眼之间透着熟悉的轮廓,亲切之感顿时弥散于心,莫名的疼爱之意又重了几分。溺爱地神色无意流转至紧随而至之人身上,慕容清哲正牵着另一个小男孩走进了店子,秦佳佳才觉察到日子真飞转的好快,转眼间慕容清哲这双儿女已经快4岁大了。
“恩恩,快到姨母这来,我好好瞧瞧。”
怀抱间腾出一只宠溺地手,秦佳佳将慕容清哲手边的小男孩一道圈进了自己的怀抱,颜笑更胜先前开怀。眼前这对宝贝儿,现下可是苏家和慕容家的心头肉;女孩叫慕容念若,男孩叫慕容念恩,是一胞同出的兄妹。和眼前这对乖巧的小不点嬉闹着,秦佳佳不禁有点艳羡到跟前抿笑静看的慕容清哲,纾怀一番:你小子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大功德,一步到位,如今膝下儿女成好。
“我老婆呢?”
看了一会他们姨侄之间的嬉闹,闲适下来的慕容清哲顿时想起了什么,骤然地轻问上一句;秦佳佳微微分出神思来,随口答上发问的慕容清哲。
“卖了。”
无意的一句调侃,不减当年秦佳佳那“秦氏幽默”半点风采,依旧是记忆里那个大大咧咧的她。静待着他们之间一番口舌,只是如今和秦佳佳对阵的,不再是一旁诧愣的慕容清哲,而是此时怀里的小侄女。
“姑母,玩笑开不得,我爸如今可经不住你逗!我妈咪他紧张着呢!六年之痒。”
怀中的慕容念若悠然地冒出这么一句,倒是把场上的两个大人给僵住了,什么是六年之痒?细细想来,这哪是个4岁孩子能领悟的事情。错愕转而开怀,秦佳佳搂着他们这对鬼灵精,硬是笑得翻前仰后的。他们的确是痒了,心痒痒的,一把年纪了,还跟对年轻小情侣般成天腻着。
“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呢?瞧你这姨母当得越发没样子了,他们两个小不点真是有样学样。”
声音悠扬传来,这番热闹情景不觉间又多上一个人分享;二楼上的苏浅从旋梯上探出头来,瞧了瞧楼下热闹的一干人等,定不下心思前来插上一句。放下手上忙活了一下午的工作,苏浅支起清丽的身形,面带盈盈之色从楼上走了下来;双手一摊,先前还在秦佳佳怀里黏着的一对儿金童女玉,转眼间就扑进了苏浅臂腕之中。苏浅也是疲倦一扫而空,亲昵地询问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若若,今天在幼稚园有没有乖乖的?恩恩呢,今天在幼稚园过得好不好?”
揽着怀中的一双儿女,左亲亲额头,又摸摸小脸,那融洽像是掉进蜂蜜罐子般甜。两兄妹立像是启动的小喇叭,在苏浅耳根子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聒噪起来,有点分不清他们言语间在表达些什么;不过,苏浅面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柔和,她就喜欢家人之间这样无隙的亲密。
不甘寂寞地慕容清哲此时也凑进来,慈爱将女儿抱入怀里,抿笑侧听着他们这对宝贝之间的趣事。一旁笑观着的秦佳佳,默着声响瞧着慕容清哲这家子一派其乐融融之和,也是感概良多在心间。
六年时光里,真的发生许多事情,甚至有些事情堪称奇迹,不管是他们的,还是自己的。
生活信不信奇迹?也许奇迹的发生,犹如走在大街上被陨石砸中的概率那般;可此时心境的秦佳佳知道,慕容清哲和苏浅的这双儿女,不就是个奇迹的存在吗?秦佳佳觉得,有三个无声的奇迹已经降临在他们身上,改变了他们平淡的生活。
第一个奇迹,秦佳佳觉得当属眼前这对可爱的侄儿、侄女的到来。
在生儿育女这事情上,原本已经被宣判死刑的苏浅,如何去逆转这难违的天意?一个老中医的偏方,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不想却为他们的爱情迎来了一个枯木逢春;别觉得是一种巧合,一路走来,其中甘苦自知。为了眼前这双活蹦乱跳的儿女,两年时间里,慕容清哲日日双手在滚烫地石子翻拨,为苏浅推拿散瘀活宫,十指早早地结下了厚厚地的老茧;而苏浅为了产下这双儿女,其间又吃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谁有说的清呢?
一番苦难过后,秦佳佳渐渐体会到:生活并没有放弃他们,只是在变相的考验着他们,直到能承接住这莫大的恩惠与奇迹;在挺过诸多磨难之后,无疑是为这花好月圆又增上一抹锦上添花,证明着他们的爱情走得如此坚定。
信不信人有轮回转世之说?有点迷信的味道在挑唆,可秦佳佳瞧着眼前欢声笑语着的小侄女,她真心拿捏不准了。不管是否存在,至少秦佳佳能确定,慕容念若的来到是这六年里的第二个奇迹,消除慕容清哲和苏浅心中愧疚的奇迹。
有人说,女儿的前身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或许在别人说来可能是一个笑话,可当慕容清哲第一次抱上这刚出生的小侄女儿,凝看了怀中的孩子许久,怜爱地唤出了一声:若若。那时撼动心扉的一声呼唤,秦佳佳知道,笑话也有可能不是妄言。似乎心有灵犀,苏浅并不介意慕容清哲这忘情的一声呼唤,在圈逗壮间的孩子之际,轻声地念出了一个名字:慕容念若。谁能料到,这个名字将陪伴着他们刚出世的女儿一生,也述说着他们心中难舍的牵挂,记挂着那个韶华之年逝去的女子,李若若。
心中的亏欠,转化成父母的疼爱,去偿还他们欠下的一段不了情。若真有因果轮回,慕容念若,就是李若若另一种形态的存在。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秦佳佳朦胧不真的思绪,拿去手机定睛一瞧,对方还能有谁?自然是秦佳佳家里那个小祖宗。刚一接通电话,对面就铺天盖地传来呼救声。
“妈!老爷又在学校门口堵我,逼我去学武术,没法子活了!求求你大发慈悲,跟爸说一声,劝劝老爷放过我这小青苗!我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子!”
“苏佳诺,你个臭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你老爷逮着你练个武就叫苦连天的?当初是谁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夸自己是天纵奇才,怎么这会儿成废材了?”
“老爷根本没把我当人看!完全是一人肉沙包折腾,我受不了啦,妈呀!!”
苏佳诺在电话里突然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揪得秦佳佳一颗心飞得老高,电话对面就换了个声音。
“孙媳妇,你别心软q诺这小子就跟当年他爸一样,皮得紧,我们苏家的苗子,自然要管好了!放心,他不会缺胳膊少腿的,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就这样,我挂了!!皮小子,你敢跑!”
电话在一声喝斥中掐断了,秦佳佳听得一愣一愣的,俨然电话那头这对祖孙是耗上了,秦佳佳真心想不通到底他们是犯什么冲了?忘了解释一下,谁是苏佳诺?自然是当年秦佳佳带在身边的那个小正太儿子,秦诺是也。转眼六年匆匆过去,秦诺如今十二岁大了,不由地让秦佳佳感叹时光如梭。
“你们家的小桀骜,又和老爷皮了?他们祖孙俩真是会折腾。”
在一旁听了个大概的慕容清哲,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表示无奈;秦佳佳也是无从解释他们祖孙这闹腾是为了什么,一个刚懂点人情世故的小毛孩子,一个80多岁的迟暮老人,一老一少,各自都像是乐此不疲似的。至于秦诺为什么会变成苏佳诺,秦佳佳嘴角不由地荡漾一丝暖笑,这其中的变故对秦佳佳而言,算得上是这六年中的第三个奇迹了。
生命中,总有些人,不早不迟的出现在你的人生里;而他的出现,无疑是你以往世界翻天覆地的颠覆。
六年前,将近三十岁的秦佳佳,在苏浅一干人的怂恿下,再次推上相亲舞台,这漫漫征途无疑是身心饱受摧残。在没遇上他之前,秦佳佳一直坚信的认为,自己的姻缘之花,早就在花骨朵时被生生掐断了,还能在这青春的末尾年华,期待开出什么花团锦簇?
事实证明,人不一定在最好的年华遇上最好的人,而是在最恰当的时候遇上最合适的人。而不早不晚,秦佳佳在这趟青春的末班车中,遇到了她人生最惊艳的一个人。回想起来,秦佳佳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老长的梦。
基于数月以来的相亲经验,秦佳佳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来面对这相亲中可能出现的每一朵奇葩。脑海里还盘旋着上一位奇葩留下的段子:秦秀,我为人比较保守,喜欢中规中矩的女人。冒昧的问一句,秦秀是处女吗?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当时秦佳佳的感觉,无疑是对这无脑男口中的一道九天神雷给劈中了,处女?!愣了好半天才稍稍回过神来,秦佳佳真后悔自己来时怎么不穿一身学生服,好装个清纯之类的,配合她接下来的话:不好意思,我从幼稚园毕业好久了,记不清了自己还有没有这功能;若你觉得不保险,非要找个处女的话,那里好像比较多。一想到这羞耻,秦佳佳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这次相亲,她故意一番浓妆艳抹,做出一副风骚露骨的样子,免得又被某某奇葩问上这样白目的问题。
回想到这里,硬是一口闷气没咽过,秦佳佳七窍生烟地抄起桌上的水杯,顶着那烈焰红唇狠劲地灌了一口,一眼地晦气扫过,不巧对方此时落座下一个人,直直地受了秦佳佳这无妄地一剂白眼。只是白眼过后定睛一瞧,秦佳佳差点没将还未吞咽完的白水喷上来人一脸。
“你怎么会坐这里来了?”
“你说呢,相亲呗。”
此言一出,秦佳佳果然喷了。
“大表哥,你是在和我说笑吧?你什么身份的人,怎么会有闲心找我逗趣,玩笑开过了。”
客气之间掩不住秦佳佳的慌乱之色,对方倒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风度翩翩地将桌上干净的餐巾递给秦佳佳,柔笑如阳,缓声回答道秦佳佳。
“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吗?你不是也说了,我不像是那种没事找抽闲的人。”
秦佳佳想唬弄过去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半响扯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似玩笑的话,并未如对方口吻中那淡定般恣意,反而像无数架轰炸机在秦佳佳脑海里狂轰乱炸。出门忘吃药了,连你也来参和戏弄我?秦佳佳渐渐地也气上头来,没多管彼此有什么瓜葛,言语间不觉有了勒令之味。
“苏觉,我哪里惹你不痛快了,不带你这样戏弄的。再胡诌,我翻脸了!”
苏觉,苏浅大伯父的儿子,苏浅的堂哥,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神色自若地和自己扯男女之间的那档子烂事。秦佳佳是个什么样的现状,不用多加挑明,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对方些底细;和我这个带着7岁大儿子的人相亲,你有勇气说出口,我都没脸拖累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单身男!除了戏弄,秦佳佳真找不到苏觉坐在这里的理由。
“你没哪里惹到我,反而是我想沾惹你,可以了吗?说实话,我挺喜欢你这种直脾气,有生气的女人。秦佳佳,大家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你我都是成年人,舍近求远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吧。反正你也是被逼的没得选,个人感觉我不比你之前那些相亲的男士差,要不我们试着相处看看?”
面对这侃侃而谈地苏觉,秦佳佳倏然感到,起伏这么多年的人生,第一次遇上让自己哑口无言,哭笑不得的人。秦佳佳那时觉着,这老天爷也是个奇葩,让她这么个大龄剩女还有祸害大好男儿的机会!!
可缘,就是这般妙不可言,不经意间的缘分牵连,造就了人生中一段段斑斓之色,留下一个个美好的记忆。
遇见幸福的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而我们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他身边的你,或是你身边的她,都因为缘聚在一起。
只要你的他,她的你,觉是今生佳梦人,那就足够了。
番外篇完。
ps:秦佳佳和苏觉,会有什么样的一段爱情故事在等待他们呢?敬请期待月慢缺新作《觉是今生佳梦人》。<!-- 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