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移情别恋、【曾子瑛】:为情叛友
太后
十九岁那一年,我生了一对双生子,在宫里的地位又涨了几分,皇上对我越加的疼爱,可以说是宠冠后宫,但是我心里并不是很满意。
如果可以,我不想嫁到帝王家。
以我大熙国五大家族之一的燕家嫡子的身份,随便嫁给哪一个家族,那都是当家主父,哪里像现在,处处被皇后压着不说,还得应付他随时而来的设计。表面上看着光鲜,却很辛苦,整日里不得放松。这种日子,并不是我想要的。
她要是真爱我,怎么让皇后处处压着我?她要是真爱我,怎么让我处于后宫危险的境地当中?她要是真爱我,就不会今日里在我面前说后宫里这个男人哪里好,明日里说那个男人哪里好了。她以为我大度,可以将不能在别处说的话拿到我这里来说。我的确是大度,可是她的行为却太无情。
皇室之所以会要我为妃,不过是因为我的名字,一个历史上几乎像神一样的人的名字。本来以我的身份,可以为后,但是又因为这个名字的不确定性,我只能为妃。万一我真能成为第五流云一样的人物,那燕氏的权势就太过鼎盛,所以要用皇后一族来压着我们燕氏。我之所以受宠,也只是因为这个名字而已。
所以皇上虽然喜欢我,却不爱,更不敢对我交心。我觉得有些可笑,我不过一个男子,怎么可能怎为第五流云那般的人物?
这样又过了四年,秋日里皇上北巡边城遇刺,我为救她掉落河里,昏迷不醒。
其实我并不爱她,要说喜欢吧,也不敢,我怕一旦动心会慢慢的爱上。不,应该说我爱过,只是开始爱的时候就冷了心,不敢再爱了。帝王都是没有心的,若爱上一个没有心的女人,那将是致命的打击。
虽如此,感情还是有的,我救她,是因为她是一国之皇,熙国的子民需要她,我只是在为熙国里万万民众而救。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临近边城海上的一座小岛上。
我那时并不知道,在岛上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也不知道,会发生改变我命运的事情,我的爱恨,皆因此起。
救了我的,是一个大孩子,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舒服。
其实像她这样大年龄的人,已经到了婚龄,只是对于我这个二十三岁的已婚婿男来说,她就是一个孩子。
我问起她是怎么救了我,她一脸红晕,有些羞涩,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话儿,这样真实而自然的表情逗笑了我。在深宫里,人人都一幅虚假的嘴脸,连我也学了三分,很久都没有见过如此的人了。我是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她并不是如此,只有在我面前时,才会显得慌乱。
她面对我时那样单纯而又青涩,被我几句话就问了出来。原来她是看我掉到了河里,就带了块木板跳下河来救我。
皇船经过时,周围至少两里都没有船只,她怎么可能看到我掉到河里,这回答一听就有问题。我没有再问,或许她有什么目的,不管怎么样,是她救了我。
我身上受了伤,她找来草药给捣碎让我覆在伤口上,我才知道,原来她懂医。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她摘了些野果给我吃,中午的时候我脑子发热,她很着急,说伤口发了炎,去岛深处找草药,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
身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了,我知身子被她看去了大半,很是羞怒,她垂着头站在我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幅很害怕的样子。她也是为了救我,我叹了口气,知不该怪她。
岛上有一些树木,我说伐了树做了木筏回去,她说海流是飘向了西方,乘木筏只会越走越远,而这小岛四周水流湍急,暗中又有漩涡,要等上至少一个月才可以。除非有大船才可掌控方向,可是我们没有大船。我不信,她向我讲了很多,所引的证据无法让我反驳,我才知道,原来这水流里也有知识。
她每日里为我准备吃的东西,野菜野果,有时也会去抓些鱼回来,或是进岛里森林深处打点小动物。吃完了饭,她像是怕我闷着,就高兴的给我讲很多事情。她应该走过很多地方,各地的传闻轶事都清楚,很多事情都让我大开眼界,我觉得好像全熙国都被她走遍了。
过了十日,我身上的伤好了很多,可以走动,就沿小岛转了一圈。那是一座无人的小岛,也就七八里长,五六里宽,走的慢最多一个时辰也能从东走到西。
她做了小木筏和小船,也一直在准备肉干,我说我们来的时候也就在水上漂流了两日,不用准备的太多,她说怕万一遇到海上风暴,将船吹远了,有备无患。
这时,距离我们来这座岛上,已经过了一个月,除了肩上的骨头裂开还没好全外,其它的伤都好了。她的故事很多,总也讲不完似的,可我总有听烦的时候,她就给我讲医,讲每一种草药的功效与特性,慢慢的听着,就当打发时间,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记了很多。她说我很有学医的天赋,只是可惜了。
我知她说的是我的身份,就算学成了也无用,因为没有机会去救人。
我反到是不服,用心的学了起来,总会有用得到的地方。我那时并没有注意到,我竟是与一个孩子较起了劝儿来。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不知不觉间就又过了一个月,这座岛上的四周就被我们转遍了,只岛中心没有去过。
她说里边阴气太重,不要我过去,我又不信鬼神,自是不相信她的说法,就趁着快傍晚她去抓鱼时偷跑了进去,结果遇到了蛇,惊吓之下被咬了一口。我看得出来蛇是有毒的,但不是毒性重的那一种,这些日子也跟舒服学了些医,忙拿衣上的宫绦在伤口上方扎住,将毒血吸了出来,又找了解蛇毒的草药覆在伤口上,嚼了一些下肚,才回去了。
我怕她像个小老婆一样唠叨我,心性又是个好强的,就没有给她说,回去后见她还没回来,放了点心。她抓了些鱼回来做饭,其实自我回来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身体发热,神思有些恍惚。她做好饭看我神色有异,就着急的问我怎么了,然后就过来把脉,我以为毒没解,有些害怕,就如实说了。
她把了一会儿脉,忽而面色潮红,说不要紧,明日就好了,然后扔下我就跑了。
我有些奇怪她的反应,等她一走,只觉四周静寂。天色有些暗下来,这两个月以来,每日里都是她陪着我,忽一日不在,很不习惯,我害怕晚上的寂静,就跑去找她,让她帮我解毒。
我身体明明不舒服,她却说我好着,莫不是怪我自己跑进了,生我的气?
我找到她时她在发怔,我一碰她衣衫,她就受惊了一般推开我,我脑子有些迷糊,干脆抱住她的胳膊让她帮我解毒。
她当时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一张丰润的红唇压下来,糊里糊涂的与她行了鱼水之欢。
等第二日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忽而双泪横流。她满面惶恐的看着我,惊颤的跪在我面前不停的道歉,求我不要哭,我扑上去打了她一顿,蜷缩在兽皮的被子里压抑的哭。
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旁边的一个小溪里洗澡,看见满身的痕迹,想起自己被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给糟蹋了,又是哭了一场。
哭过后,我就不再流眼泪,男人总要学着坚强,自己不心疼自己,谁心疼?我不可能因着这事就一头撞死在树上。
我恨她趁人之危,不再与她说话,不吃她弄的食物,不喝她接的露水。等我自己去海里抓鱼的时候差点溺水而亡,被她救起。我自己捉了鸟蛋来烤,却发现连火都不会生。我自己去接露水,平日里她在太阳初中起时就能接上满满一大果皮,够两个人喝一天,可我一早上下来只接了两小口。
然后我才发现,我所学的东西拿到这里什么用处都没有,要不是有她,我早已死在了这座荒岛上。
逼不得己,我只得接受她的水和食物。
过了三日,有一艘大船来到岛上,正是皇上派来寻我的人,她在林里摘果子没有被人发现,我跟着一群人回到熙国。
上船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她隐在林木深处,身子瘦弱的随时像会倒地,我才发现,短短五日内,她瘦了一圈。
我转过头去,她在岛上生也好死也好,我不再欠她的了。
临进船舱时,我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身影已经很小很小,隐约看到她直直的摔到在地。
宫里的人都以为我死了,只有敏儿和雅儿不愿意相信,皇上被她们两哭闹的只好派人去找,边城找不到就去海上找,所有人都认定就算找了我也活不过来,没有人想到我会活着回来。
皇上很惊喜,当日就宿在了固云宫里,第二日招来太医为我把脉,我隔着细纱看到她眉尖跳动,感受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愕,心里忽而惊慌。
从小岛回到宫里路上也有半个多月,我的精血好像还没有来,我以为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会不会是……
我惊的只觉脸上的血色抽去,浑身泛凉。该不会是有了吧?
这些日子,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先做好应付的准备?
幸好贺太医说没有事,我暂时安了心,想着真有了,不到一个月,她怕也把不出来。
过几日,我的精血还是没有来,皇宫里有人专门记录妃子这种事情的日子,皇后不知怎么知道了,带着人来找岔,言语间说我不守夫道,暗示众人我失了清白。皇上听到风声赶来,将皇后和一众人斥了一顿,说我只是身体虚,水土不服。
我换个地方住,月事就不准,皇上是知道的,可是这次,我担心不是这个原因。
又过了半个月,我月事还没有来,以前最多也是晚上个二十天,我知道怕真是有了,月事不得不做假了。
只是还没等我做假,皇上已经带着两位太医来了。
一把脉之下,太医说一切正常,猜测可能是有喜了,不过才十多天,要再等半个多月才能发现。
两个人都这样说,我不由惊异,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无论怎样,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心里有预感,这个孩子并不是皇上的。
心惊胆颤的过了半个多月,太医又来把脉,说是有了,刚一个月。
这日子怎么算,都是皇上的,她很高兴。
可我知道,那两个太医都撒了谎。
但是,她了没有必要撒谎啊。我很奇怪,又担心她们说的是真的,只好再等等看。又过了一个多月,我已经开始有了轻微的害喜,平常一般人都是三个月才开始有反应,这才两个多月,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心底将那个无耻的女人骂了千八百儿遍,咒她女儿将来被男人jian。
如果我知道我这句话将来会应验,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心底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救了皇上一命,我受到的宠爱盛极一时,又怀有身孕,风头更是无人能及,头一次将皇后狠狠的压了下去。
也因此招来嫉恨,有人在我的饭菜里做了手脚。
我知道加的是小产的药,还是吃了下去。
我感觉皇上越来越喜欢我,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也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她长的像那个无耻的女人,将来不止是我的命保不住,还会连累女儿的前程和儿子的婚姻,如果这件事暴露了,我活不了,舒服她也要被抄九族。
步妍发现了我的异常,招来了太医,孩子没有流掉。
皇上震怒,彻查下知道是皇后所为,因此事削了皇后的位份,将我扶上了后位。
我燕家也不比皇后爹家势弱,朝臣没有人说什么。
步妍整日里护着我,生怕别人做什么,我将孩子不是皇上的事对他说了,他吃了一惊,也明白了这个孩子不能留。还没等我们做什么,我在宫里就被太监推了一下,上次动了胎气,这次摔倒了就见了红,皇上气的让人将那太监仗毙,让太医每日里早晚来给我请平安脉。
贺太医过了两日后,早上请脉时隔着急帘子对我说:“她病了,一直昏迷不醒。”
我初听有些莫名,遽然间就明白,她说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舒服?!
她一个贱民,虽然舒家在熙国里有很多商铺,可是祖宅还是在谦国,怎么与熙国皇宫里的一个太医有牵扯?!
这么说,贺太医知道这个孩子,其实不是皇上的?因为她们相认,所以开始时她才帮我遮掩。我不担心她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至少最近她不会。她真要想说,早就说给皇上知道了。
第二日早上,她又来说:“舒家在岛上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昏迷着,身前一片嘴里吐出的血迹。”
我听到后很意外,有些不能相信一个人会因为伤心而病成那样。
这些日子我回想起来,才发现她爱我,只是她掩饰的很好,我以为她是生性羞涩才会脸红。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在岛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将她的窘迫当成了天性,而非见到心爱之人的反应。
然后,她每一日里来为我请脉的时候都说上一句或几句。
她说,舒服恋慕了我八年。
她说,就只是因为九岁时的那一次相识,她见我得了风寒,从此下功苦学医术,说是以备万一,将来恐我生了什么病。
她说,她是舒家家主的嫡长女,将来要继承家业,事务繁忙,经常晚上只得两三个时辰休息才能挤出时间来学医。
她说,我成亲那一日,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整整三日不出门,家人撞门而入时,她已经晕死在了房间里。
她说,舒服在她面前整整跪了一年,她才同意入宫做太医,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上我一把。
她说,她花了能买下一座城池的钱才在宫里安插好了眼线,以保我平安。说敏儿和雅儿五个月时我被人下堕胎药,发现的那个太监就是她安插的人手,说如果没有她,我的两个孩子根本不会生下来。
她说,雅儿两岁时我被皇后设计,说我与侍卫通jian,是她的人通风报信,我才得已脱身。
她说,去年我被人下毒时,解药是她从谦国真氏家族里偷了解毒丹,我才得以活命。可是她身受重伤,在床上昏了三个月才醒过来。
她说,皇上只是宠我而不喜欢我,说她冷眼看着我被后宫里的人设计,说没有舒服,我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她说了很多很多,全都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不记得我十五岁时什么时候见过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背后不求回报的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从来不知道,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我。我不敢相信这件事,我成亲的时候,她才是个十一岁的大孩子,雅儿五个月的时候,她才十二岁!
十二岁,就有那样的智谋心计,到底是她太过聪明,还是对我太过用心?
我以为,发现有人给我下堕胎药的那个太监不过是为了讨好我。
我以为,通风报信的人是我爹家安排在宫里的人。
我以为,那解药只是贺太医自制的。
我以为,那些没被我发现的诡计被我躲过去,是我运气好……
可是我想了再想,身边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对我衷心。
最后一次,贺太医厉声说,就算我不喜欢,也不该主动去害她的孩子。她说,就当是我偿她十几次救过我父女的十几条命!
我被感动的哭了,可是我也很愤怒,我又没有求着她来救,难道就因为她救了我就该对我做那种事情吗?难怪就因为她救过我和孩子,我就应该给她生孩子吗?
这是什么道理!
贺太医最后叹惜着说,舒服正年轻,血气方刚,做出冲动之事虽然可恶,到底还是情有可原。她说,她不信舒服会主动做出那种事,她说,我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才会控制不住。
然后她劝我,看在舒服救了我那么多次命的份上,请我原谅她。
她向我讨要一件随身的手帕或是荷包,她说八年前我们相遇的那一次,我留了一条手帕给她,只要沾了我气息的东西,她就能感受到,这样才能救醒她。
原来她说了那么多,其实只是想要一条手帕而已。我没有应,知道我的事情后将舒服咒骂了无数遍的步妍却是擅自做主,哭着拿了我的手帕给了贺太医。
贺太医走后,步妍哭着说:“从来没有听过那么痴情的人。”
丽妃第二日里来看望我,他这个人进宫三年多,不是多受宠,也从来没有失宠。他是少数的既不和我做对又不帮着前皇后针对我的妃子,只是皇上北巡前,我被人合起来陷害,是一向不多事的他不怕死的出来做证才保了我平安。我对他很有好感,只是皇宫里人心叵测,谁知他救我是不是为了将我打入更深的地狱?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那样的人,所以我不敢对他交心。
他让我遣退宫男,拿了一个紫木的令牌给我,说是蚁人门的门主令。
蚁人门没有听过,门主令为什么要给我?
我怀疑的接过来,他才向我讲起了蚁人门的事情来。
我震惊的发现,在皇宫里,足足有四五百多人是蚁人门的眼线,连皇上身边那个五十多岁最信任亲近的老太监,竟也是蚁人门的人!
这得有多大的势力,才能将触手深入到皇宫内部!?
丽妃说,要不是欠了她人情,要不是为了我,他才不会嫁到宫里来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他说,为了将他这个四品之官的不够入宫资格的嫡子弄到宫里来保护我,舒服赔上了她唯一的亲叔叔的一条命!
我又震又惊。
向来贱民地位低下,我不知道舒服一个贱民是怎么能请动那些个比她身份还高上一两阶的人来给她帮忙,可是舒家与蚁人门皆是几百年的历史,这么些年一步步的布置下来,我也想的通了。
丽妃走后,我缄默了许久,步妍叹气说:“生不逢时啊!”
我一震,我嫁人的时候,她还是个大孩子,等她长大了的时候,我已经是孩子她爹。
可是,就算生逢时又如何?她再怎么本事,毕竟也只是一个贱民,连平民都不是,身份相差太大,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有了蚁人门的门主令和丽妃的解说,我才知道皇宫每一座宫殿里都有人蚁人门的人驻守。就算有人被调走,有丛林那个太监总管,总会把自己的人补上。
有了这样一支人手,相当于在皇宫里布置了无数双的眼睛,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避免了很多麻烦。
我才知道,我遭受那么多的陷害,不只是因为我受宠,而是因为有着皇上无意中的默许。
这是在捧杀!
她还是忌惮于“流云”两字,怕燕家成为第二个第五家,让皇权受到严重的威胁。可是先皇又担心我嫁到别家为其它家族带去利益,所以才为皇上聘了我,不做后,只为妃。毕竟第五流云是女人,而我却是男儿家。
我心凉,皇上将我推到后位上,只是想麻痹燕家,好彻底的端了燕家永除后患吗?
我有些恨起了青塘老人为我起的这个名字。为名所累,只因着这样一个名字,它就左右了我的一生。
我吃惊于舒服的感情和付出,也察觉出了皇上对燕氏一族起了杀心,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生下这个孩子,如果此事以后被人揭发,会连累燕家。
她爱我便可以侮辱我了么?她爱我我就要生下她的孩子吗?她爱我我就要为了一个无名无份的人将自己的亲人置于危险之中吗?
现在让这个孩子死,总比长大了后被人发现了再死好很多。
可是皇上怕再发生有人陷害我的事,派了身边的四个稍通医理的宫男来护着我,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一拖就到了孩子四个月的时候,太医说,是双生子。
双生子。
第一胎是双生子,第二胎怎么可能还是双生子,我不相信。
这样的事情太过巧合了。
皇上听了后很高兴,吩咐固云宫里的人,要是皇子有闪失,全部杖毙。
我知道她素来说一不二,一时拿这个孩子没了办法。
我可以不顾宫里所有人的死活,却不能不顾步妍。
又过了一个月多,仲妃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事,对皇上说我肚子里的骨血不纯,被他身边侍候的人反咬了一口说他陷害我,皇上并未信仲妃的话。
再几日,仲妃下毒害我,被皇上误食,所幸并不严重。蚁人门在宫里的人虽多,不可能事事俱到,所以并没有发现仲妃的意图。
后宫里与朝堂上的人就说我想弑君,好让自己的女儿坐上皇位,然后自己掌权。
这次她信了,她竟是信了!
对的她不信,错的她反是信了!
我很为燕家担心,舒服传言说,只要我死了,此事也就一了百了,敏儿是她的亲生孩子,不会有什么事。随着她传言而来的,是送来的一包假死的药。
我竟然考虑起了她的话来,还没等考虑清楚,步妍就替我做了主,偷偷将药放在我的汤里让我吃了。
我当日就“病”倒了,太医都查不出来问题。
走到了这一步,我想着,真要走了也没什么。原本就对这皇宫不喜欢。我以为我恨那个毁了我清白的女人,可是步妍说,我爱她。他说我若真恨了,以我皇后的身份,处置起一个贱民的家族来,也不难。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连随便找个什么事情警告刁难一番都不曾。
他一向最知我心意,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早在小岛上的时候,我就动了心。只是我太过理智,才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了我整整六岁的女人!
她还写的信说,舒家数百年来也积累了很多的人脉,不会出现意外,让我放心。我挣扎忧虑,最终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活一回,要与她走,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人依然在固云宫里。
她让步妍对我说,她不和我走了。
我竟然就这样被她给耍了!
我堂堂大熙国燕家的嫡子,竟然就这样被一个贱民给耍了!
在我下定决心,要抛弃妻子、抛弃女儿与她一起走的时候,她竟然对我说:不和我一起走了!
这算什么,她这算是什么!
在这时,本来中毒很轻的皇上突然驾崩。大皇女早夭,前皇后顺氏之女为二皇女,大雅儿这个三皇女两岁,如果他的孩子做了皇上,我这个皇后会被废,前皇后会成为太后,那么我和我的女儿也没有活路可言,燕家也会受到打击。
熙国五大家族,以璟城为点,东北方的北州邴氏、正北方的含州燕氏、西北方的相州桑氏、东南方的广州柳氏、西南方的山州顺氏,虽实力有所差距,却相差不大。
雅儿虽为三皇女,可是我现今是皇后,她与二皇女有相等的机会。燕家的势力和实力与前皇后爹家顺氏相当,桑氏一向与燕氏通婚,站在了雅儿这一边,而柳氏一向与顺氏通婚,自然为一体,如此,就看北州邴氏一族站在哪一方。
为保性命,我无暇愤怒伤感,更不敢再想着打掉孩子。我身子本就有一点虚,要是因此身子虚弱的一病不起,谁来为雅儿奔走,应付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