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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栓子娘和和苏林氏的心思

      顾氏把一行人迎进了西跨院的小客厅。大家相互高兴的寒暄后,就有那平常与顾氏相交颇好的虎子娘不无羡慕的夸赞道:“轩子娘,这下你可总算该放宽心了!你看你家的几个孩子都给你争气!这样的体面,咱满湾里,也就你家和济林家才有!你们可算是给咱湾里争了大体面了!”

    因刚刚从明博和明睿口中,苏林氏知道自家儿子也中了秀才。这会子听了虎子娘夸奖和赞叹,心里也高兴的跟着与有荣焉。面色也似比之前更有了光彩。

    但苏林氏向来比较低调,因为没了丈夫,是个寡妇,平常除了到相近的虎子家和栓子家,就是到傅明静家坐坐。

    但自从傅家境况越来越好,一家人又搬到了东小湾。苏林氏来往傅家这才少了。

    这会子听到人家赞叹,又是相交好的,心里得意,嘴上却仍谦虚道:“虎子娘说的是哪里?我家济林怎么能跟博哥和睿哥相比呢!博哥和睿哥可是兄弟两都考上了。睿哥还是廪生呢!可比我家济林强多了。”

    顾氏一听,虽然知道苏林氏这是夸奖自家儿子,但却不好真这样听着而不说什么。遂笑着道:“哪里的话?你看你们说的,咱们的几个孩子不还都是一样。哪里就分比得上比不上的?现在也不过是考上了秀才罢了,以后还有举人、进士。这些才是难头。”

    众人一听,觉得顾氏这话说的敞亮不造作。心里对傅家的好感又多了些。

    苏林氏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狭隘了。虽然她本意是为了避嫌这样说的。但却也有恭维和刻意贬低自己儿子,捧高别人家的儿子之意。同时也间接的让那些眼红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傅家身上。

    苏林氏听顾氏平平淡淡的话,既不顺着她的话头捧高自家,也没有贬低他们。一时间不由的有些愧然,虽然她并没有真想说傅家的不好。

    但因刚才那番话,苏林氏到底有些内疚。遂也顺着顾氏的话头笑着应道:“谁说不是呢?到是我看的少了。还是轩子娘说的对,以后要考的才是难头。

    ”

    众人一听纷纷附和。栓子娘方才也有些看出来了济林娘苏林氏说的话有些不妥当。本来几人平常就交好,她可不想因此弄僵了。

    想到平常的交好,再想到两家的儿子,眼看着越来越有出息,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大造化。

    何况栓子娘心里清楚,自家不必虎子娘跟顾氏的情份,她们家虽然也跟傅家交好,但却比不上虎子家来的亲近。

    栓子娘除了是真心想平素交好的几人都能跟以往好好的外。其实也有一些私心。她私下想着,若能凭着以往的情份一直交好,对自家那小子以后也是好的。

    想到这些,栓子娘遂也忙打圆弧道:“轩子娘和济林娘说的是。不过你们两家才是让我们羡慕的。你看,你们一个儿子考上了秀才,一个一门出了双秀才,可是咱们湾里从多久都没有遇到过的奇事呢!比我们家那小子强太多了。我们家栓子,要是能像你们家明博明睿和济林那样好好读书,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栓子娘后面的话,虽然也是存着有意捧高傅家和苏林氏。但后面的话却说的是详情。

    栓子娘再想到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不爱读书又不爱好好学样手艺,只爱跟着那些闲手闲脚的人瞎混,栓子娘就一阵头疼。不过好在自家儿子比较听的进傅家老大老二的话。

    虽然栓子娘想到自家不听话的儿子,还能听的进傅家老大和老二的话,也算是好的。

    但想到自家儿子却不听自己的话,反而把别人家孩子的话当成圣旨。她心里怎么想怎么也有些不忿和别扭。

    只是她并不傻,拒心里很不舒服,却也知道自家儿子倘若跟着傅家儿子能学好,她也就满足了。

    这边众人说着话,那边前院就有人来问,苏济林家的人是不是在这边?顾氏见自家丈夫和儿子,陪着一个报喜的年轻小吏走了过来。忙和众人见了礼。

    那小吏见都是女眷,一时间就有些不好意思。忙在门边站定了,推辞了并不愿进去喝茶。只开口又问了一遍道:“听说在此,哪个是苏济林家的?”

    苏林氏乍听这小吏提到自家儿子的名字,一时有些愣愣的忘了回答,只看着问话的小吏显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旁边站着的平常跟苏林氏交好的栓子娘,看不过眼,见那小吏有些尴尬的样子,急忙对了那小吏笑了笑,暗地里扯了扯苏林氏的胳膊,示意是叫她的。

    苏林氏这才醒悟过来,忙冲着旁边门边站着的小吏不知所措的恭声应道:“大人,民妇就是苏济林的娘!”说着又有些不放心的抬起头看着小吏有些懦懦的道:“大人找我们家济林有啥事?”

    那小吏听苏林氏称呼了自家为“大人”,心里本来也很是受用。但见苏林氏表现一副懦懦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喜。

    再加上,这小吏方才已仔细的观察了这苏林氏穿着打扮实在含酸。衣服料子是粗麻布不说,还都打了不少补丁。虽然看着不打眼,却仍是看的出来这家人过得穷酸。

    再看到,这苏林氏满头只包了蓝头巾的打扮,怎么看就怎么穷酸。

    想到这些,这小吏就有些不愿意再跟着苏林氏去苏家报喜了。因为他心里已经料到就算去了苏济林家,也讨不到好。更不会有喜钱。就是真有也可能也少的可怜。

    考虑到这些,那小吏心里已经有了注意。这报喜的三个人里就他权利最大。他说什么跟着过来的衙役也只有听的份儿。更何况这村妇家这么贫穷,就是不去讨赏钱,也没什么。

    这小吏虽然已经有了主意,但考虑到这村妇虽然穷的上不得台面。但好在人家儿子争气考上了秀才。遂也不再做为难的道:“苏济林的娘,你家儿子考上了秀才。”

    苏林氏虽然有些隐隐猜测到,是关于自家儿子中了的消息。但却一直不敢相信。有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苏林氏本来不知道自家儿子济林也中了秀才,毕竟儿子没回来,自家也没个男人支持,能出去扫听消息。

    她只好从一些有参加童生试的湾邻口中,和那教书先生口中打听儿子什么时候能考完。这才有了每天必要到湾里村头相看一回,这才放心回去。

    只是今日本在家中相坐,打算给自家儿子济林纳一双厚帮鞋。

    正在思忖着,一会儿再去村头看看儿子回来没有?就听到虎子娘跑过来问她儿子济林回来没?知不知道济林考试考的怎么样?并说听方才从小东湾过来的老张家说,轩子家考试的老大和老二都回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家济林咋还没回来呢?

    苏林氏一听虎子娘这样讲,立马就坐不住了,忙把手里纳了一半的厚帮鞋搁在了簸箕中,神情惶惶的忙拉着虎子娘的手就要问个详细。

    虎子娘见苏林氏实在忧心惶急的样子,心里担心,也看不过去,遂拉了一起过来看的栓子娘,就打算几人一起过来,问问明博和明睿看到济林了没有?知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

    等一行人到了傅家,这才发现傅家来了许多人,又看到报喜的衙役小吏敲着喜锣声已经到了傅家门口。

    几人这才知道傅家两个大儿子争气,一举中了双秀才。

    苏林氏知道这个消息,见此,心里更是担心。忙趁空问了明博和明睿,这才知道自家的儿子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并且儿子也中了秀才,是第五十六名。

    而傅家的两个孩子,老大明博是六十六名,老二明睿是第十名,并获得了廪生的资格。

    苏林氏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高兴不已。但却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刚刚,听那报喜的衙役和小吏说,接下来要报喜的是他们家济林。这一刻,她才敢相信了。

    虽有些恍惚犹自不敢相信般,直到此刻,听那报喜的小吏说报喜的就是她们家,她儿子真中了秀才。苏林氏这才有些醒悟过来是真的。忙激动的追问道:“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家儿子济林真的考中了秀才!”

    那小吏一听苏林氏的追问就有些表现的不耐烦,但仍是点头“嗯”了一声道:“是!你家儿子苏济林考中了第五十六的秀才。”

    苏林氏一听果真如之前明博和明睿说的那样,自家儿子考中了秀才,还是第五十六名。她心里的激动和兴奋之情自然是不能自己。

    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挨动喜悦,就到那小吏接下的话,心里的激动喜悦顿时就少了一半儿。

    那小吏见苏林氏如此高兴,这才道:“嗯h然你在这里,也就省得我们再去你家跑一趟了。一会儿我让我那同行把喜报教给你。勿要多想!”

    苏林氏一听,忙呐呐的追问那打算要走的小吏道:“不是!大,大人!这报喜不是要去我家报吗?怎,怎么…”

    那小吏这会子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见苏林氏不情愿的样子,心里顿时很不高兴起来。一时间脸色非常不好看。

    傅盛江忙客气的跟那小吏说着客气话。一边和顾氏忙使了眼色。顾氏一时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苏林氏。

    毕竟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只有风风光光的去自家,并当着众相亲面报喜才是最有体面的。

    顾氏不好相劝,别人也不好相劝。因这种事聪明些的都不好说。但栓子娘想着自家平常跟苏林氏交好,也不想就闹僵了,得罪了这个小吏。

    毕竟小吏不大,那也是官呢!要是得罪了,别说苏济林以后困难,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傅家。

    想到这些,栓子娘忙在苏林氏耳朵边,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什么。苏林氏这才眼眶有些发红的对着小吏点头强装作笑了笑告罪。答应要随小吏去拿喜报。

    傅盛江很是理解苏林氏的心里,遂忙递了一块碎银角子给那小吏,说着不少好话。那小吏心里才舒服了不少。遂答应亲自去苏林氏家报喜。

    苏林氏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喜悦不已。她不是傻人,知道能让本来还气冲冲的小吏能那么快改变注意。并答应去她家报喜,肯定是傅家人帮她的。

    其实她方才仔细一想,心里也就知道了那小吏为什么刚来时喜滋滋的,在看到她并打量了之后就说省的在跑一趟,直接拿喜报给她。

    这些不过是看到她穿衣打扮,看出她们家穷苦。知道拿不到喜钱。遂才懒得跑这一趟。

    想明白了这些,苏林氏心里也没有方才那么难受了。虽然仍是心酸不已。但比方才的无力屈辱感觉要好了很多。

    何况她能完成她家死去多年丈夫的心愿,儿子又考上了秀才,她也算对得起苏家的祖宗和死去多年的丈夫,她怎么会不激动开心呢!

    苏林氏忙对着顾氏行了大礼致谢。她本身虽是村里妇人,但平常与那些庄户家的村妇不同。因她丈夫曾经也是秀才,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懂得不少。

    顾氏自然不愿受这大礼,忙扶起来苏林氏。众人这才都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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