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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鸾凤篇』入鸾府(7)

      “夫人,鸾管家来了。”桃玉自身后的一声轻唤,将凤鸳自怔愣中唤了回来。

    凤鸳掩过脸上的凄苦,才转过身。鸾远堂恭敬地垂头在一旁,问:“不知夫人叫远堂来是所谓何事?”

    凤鸳见他恭敬又拘谨,她淡然一笑,做起手势,一旁的桃玉依旧替她解说:“我只是闲来想起,便找你聊上几句,并没有什么事。”

    鸾远堂微微颔首,不答话。

    凤鸳说:“今早的时候,我瞧见爹面色不好,他的病可是又严重了?”

    鸾远堂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并不直接答她的话:“老爷只望夫人能在鸾府生活舒心,而他的身体,就连我这个下人都是避而不谈的。所以夫人如此问,远堂也不知该如何答才好。”

    鸾远堂自小便生活在鸾府,府里上下,爹对鸾远堂是最信得过的。鸾远堂不可能不知爹的病情,只怕是爹不想她为了他而整日烦忧,所以才不肯告诉她罢。既然鸾远堂不肯说,她再问也是无果,只得作罢。

    但凤鸳心里一阵暖流而过,对于爹的恩情,她只叹不知如何能报。她对爹承诺过要一生守护鸾又夏的,无奈她可能没办法办到了。

    鸾远堂走后,桃玉陪着凤鸳又在池塘边坐了一会,到底是烈日炎炎,不过片刻,凤鸳的额头就沁出了汗珠,桃玉在一旁劝慰:“夫人,这日头正上,毒着呢,当心回头中了暑可就不好了。”

    凤鸳想着在这里也坐了有一会了,热气缭绕,头竟泛起晕来,桃玉劝慰她,她也就听了。起身的时候,一时晕眩,险些倒了下去,好在桃玉机灵扶住了她。

    桃玉扶住凤鸳,心里舒了口气,好在反应快,不然夫人就该倒下去了。抬眼看向凤鸳的时候,她吓住了,只见凤鸳额头沁满汗珠,豆大汗珠滚滚而下,自苍白的脸上滑过,落在白色的衣襟上,晕染出一道深深的水渍。

    两人转身,正欲往楠青阁而去,却瞧见鸾又夏立在花团中,身后的月季花大朵大朵盛开。凤鸳只觉得眼前恍惚,摇了下头,才看清鸾又夏的面容,他一袭月白锦袍立于花团锦簇中,更是锦上添花,衬得他身形俊挺,眉目俊朗。

    桃玉扶着凤鸳走到鸾又夏面前,头晕一阵阵晃过,但凤鸳依旧强撑着意识,淡笑比划,桃玉道:“羹汤可喝了?头还痛吗?”

    鸾又夏一直沉着脸,听到桃玉说话,他嘴角却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对凤鸳道:“你倒是挺关心我爹的身子的。”

    爱一个人时,总是不会多出心思去细想他话里的真正含义,正如凤鸳不会细想鸾又夏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她只当他是在夸赞她,笑意盈盈,脸色依旧苍白:“关心爹的身子是我该做的。”

    鸾又夏轻哼一声,满心嘲讽:“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担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离开鸾府,所以正在想着法子,关心我爹的病呢。”

    凤鸳已经了然,看来方才他一直在花丛后听着她与鸾远堂的对话。她当真是担心她不久就会离开,但她并不是因着这个才去关心爹的。

    “素日里,每每我问及爹的身体状况时,他都只是说好,莫要我担心。但早上瞧见爹气色不太好,早膳也没吃几口,就让问香扶着他回了房歇息。我本欲去看看他,可问香在门口拦住了我,说爹已睡下,不要打扰的好。因而我才叫桃玉去唤来鸾管家,问问爹的情况。”

    意料之中,鸾又夏没有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明明是早知道的事,可心底还是期望得到他的半分信任,到底是她想多了。鸾又夏绕过她的身子就朝着东侧门的方向,自那晚瞧见他从东侧门出府,如今她也算是猜出他的目的了。

    她抓住他的手臂,待他不解地偏头看她,她松开手,再次作手势:“白日里下人们多往东侧门去街上,你若是往那里走,怕是不等你走出城,就要被鸾管家唤了回来。”

    鸾又夏心里颇感诧异,不是因她这番话,而是因她知道他为何往东侧门而去。以往他要出府是轻而易举之事,自娶了凤鸳之后,每每他外出行医,总有松柏跟着。

    松柏是三年前的那个寒冬,被鸾轩救下的。鸾轩可怜松柏冻得身子发青,又无亲无故,便领他回了鸾府。松柏年纪与鸾又夏相差不大,只可惜他是个死脑筋,一心念着鸾轩对他的救命之恩,对鸾轩可谓是言听计从,每每行医归来,鸾轩问及详情时,松柏基本上是知无不言。他若是想见凤阳,用外出行医这个幌子,是万万行不通的,无奈他只得寻了晚上人都睡着之后,才从东侧门出去。

    鸾又夏心知凤鸳说的不无道理,只得拂袖去了药堂。

    凤鸳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繁花中,她才转身往楠青阁而去,许是日头晒过了,走了几步,就觉得脚下如踩了云絮,飘忽而不踏实,眼前的景致也出现了拖影,晃来晃去,看不真切。片刻,眼前一片黑,中断了意识……隐约听见一个仿若来自于遥远天际的声音传来……

    “夫人!”

    凤鸳醒来时,已是戌正时分。墨蓝的天将黑未黑,星子四散于天际,晚风伴着热气吹了起来,如处在蒸笼里一般,挥手便是热潮涌动。

    凤鸳睁眼,觉得四周凉意舒适,撇头,只见桃玉蹲在床边,面前放了一大盆冰块,她正拿着蒲扇不停地扇动,呼呼地声响在这寂静的屋里分外响亮。

    桃玉红通通的脸颊上早已沁满了汗珠,她偶尔抬袖擦拭汗珠,衣袖上都给浸湿了。凤鸳心里一热,她过去十六年活得凄苦,除了她爹,何曾有人待她如此过?

    “桃玉,别扇了,天气燥热得很,你也休息会。”虽说暑气已过,但头还是晕沉沉,只是不若正午时那般严重了。

    听闻凤鸳说话,桃玉抬起头,顿时露出欣喜之色,然后转头对着窗边说道:“少爷,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