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旧爱出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君小宝挠了挠小脑袋,“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吧,娘亲?”
“你爹哪里像牡丹花?”
“这可说不好哦。”君小宝咧开小嘴,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娘亲不是说过,生得出小宝这么漂亮的儿子,爹肯定差不到哪去?”
“去把你爹的面具摘了。”
君小宝偷瞄玄溟一眼,他文丝不动地坐着,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恐怖,邪气无比,谁惹谁死,“娘亲,儿子胆小,不敢。”
“没种。”
“儿子那么小,是还没种的。”小宝一点不觉得羞。
“孬。”
“娘亲说过,做人要能屈能伸。骨气算啥子。”
“哎呀……君小宝!你个小兔崽子这么说就会顶撞我了。大了还得了!”君无菲柳眉倒竖。
君小宝乐呵呵地赞美,“娘亲,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看。”
这话冒似很受用,君无菲还真生不起气来。
“说正经的,娘,我觉得爹爹不会伤害你。”君小宝圆骨碌的眼珠子在玄溟与君无菲身上各溜一圈,“我觉得爹跟娘亲很相配。”
君无菲随口说,“你不是很喜欢你师父吗?”
“爹爹毕竟是爹爹。不是师父可以代替的。”君小宝小大人似地一叹,“我觉得爹爹跟师父一样好。要是爹爹跟师父是同一个人就好了。”
无菲在玄溟眼里看到一抹稍纵即逝的感动,任他再冷魅,也不过是人。
只是小宝似乎喜欢他不像装的。难道真的是父子天性?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是小宝真喜欢玄溟,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儿子不就被抢了?
“你要去哪里?”君无菲向玄溟望过去。
“你去哪,本座就去哪。”
“我去洛月国,你也跟着?”
他微颔首。
“你身为遮月宫主,不是应该很忙?”
他目光凝视她,冰冷的眼瞳里蕴着坚定,似乎在说,遮月宫不如她重要。
她微垂眼睑,脸上升起一股不自在,“我不喜欢你跟着。”
他扫了小宝一眼,意思很明显了,用小宝威胁她。
“就不信,你真会毒死小宝。”她站起身,准备独自走。
他忽然抽出一把匕首,向小宝直直掷过去。
小宝惊讶地瞪大眼。
眼看匕首就要射中小宝的心脏,千均一发之际,君无菲手里立即射出一枚暗器将匕首击落,哐啷一声,匕首与暗器一同落地。
“你……”她面色惨白,愤恨地瞪向他。
“你不听话,本座就会要君小宝的命。”他的嗓音冷得比寒风更刺骨,像从地狱里传来的催命符。
“你练的至阴至寒的邪功,在这个世界上,只能碰我一个女人。小宝若是死了,将断了你唯一的血脉。”她提醒事实。
“血脉?”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妖异的瞳里升起不屑,“本座从不在乎血脉,断子绝孙又如何?敢逆本座,就是亲生儿子照杀!你忘了过去五年,本座根本就无视君小宝的存在?”
她无言以对,缓慢地走到君小宝身边,将小宝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小宝一言不发,真的被吓着了,“娘亲,原来小宝在爹心里没地位,爹要杀小宝……”
“小宝是娘的心肝宝贝,是娘亲的一切。”差一点就失去小宝了,天知道她的心有多害怕,多惊惧!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想在他面前泄露情绪,努力维持镇静,亲了亲小宝的头顶,拥着小宝的力道有点颤抖,“以后娘亲再也不会拿小宝冒险。”
他面具下的神色充满复杂,没人看得见,妖冷的瞳眸始终没有情绪。
她抱着小宝走入马车厢内,冷淡的声音传来,“赶路。”俨然在命令马车夫。
锅碗盆什么的都不要了,他过来驾车。
马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除非必要,她不再开口与他说一句话,君小宝也不再理会他。
他冷硬的心里罩满寒霜,及一丝淡淡的苦涩。
接下来的几日,天黑总能找到落脚处,没再露宿。
如此走了半个多月,到达了天启国边境的小镇——青河镇。
这个镇子规模很大,比邻洛月国与大宛国,三个国家的往来的行人商队都会经过,因此,青河镇很繁荣热闹。
一入小镇,君小宝显得很兴奋,“娘亲,我们现在去客栈住宿么?”
“不。”君无菲摇首,“我们去市集附近看看有无出租信息。租个地方住。”
“不赶着时间去跟外公团聚了?”
“不急。娘亲得想办法先解你身上的毒。这个镇够大,药材够齐全,我要的药基本都可以买到。”
“噢。”小宝点头,娘亲怎么说,怎么是,“那娘亲先托人送个信去给外公,免得外公担心。”
“真是个好孩子。”君无菲抚了抚小宝粉嫩的脸颊,越来越喜爱小宝了。
“市集。”她转而朝马车外的玄溟说了句。
他也没反对,按她说的做。她租住了幢屋子,是带院子的那种,付了点押金与二个月租金。
房东把钥匙给她之后,就走了。君无菲带着小宝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还算宽敞,种了一颗大树,有一口井,青石地板,然后是一幢居住的屋舍,里头有三间房,一个大的客厅,屋子边上是厨房。
请零工打扫了遍屋子,君无菲立即又去药铺里买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药物。
她买的药专门堆在腾出的一个房间里,另一间房给玄溟住,她与小宝住一间。
玄溟独自站在屋外的院中,幽邪冷魅的目光望向屋内,门窗闭着,看不见君无菲与君小宝的具体动作。
她打算帮小宝解毒,也没瞒他,他并不阻拦。只是感觉有点无力。从租房到搬进来,她都一手操作,把他当隐形人,有点不是滋味。
足足在房里三个时辰,君无菲突然打开房门,走向他。
他一挑眉,幽冷的视线淡漠地瞧着她。
“借点东西。”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
“什么?”
“你的血。”她说。
他眼里闪过一抹奇异,“你要本座的血做何?”
“借还是不借?十滴而已。”
“头一次听说血也有的借。”他唇角微撇,“你用什么还?”
“你想我怎么还?”
“本座要你的吻。”他话方说完,她点起脚,凑上他的唇亲了下,四瓣唇相触,柔软滑嫩的触感,如电击般,憾动了彼此的心。
她身躯轻颤了下,立马退开几步。他幽邃的瞳眸盯着她不自在的神情,能断定,她此刻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
只是过了三秒,她表情恢复冷淡,掏出一把匕首与一只小瓷瓶,“伸手。”
他照做,她将小瓶子放到他食指下,匕首在他指上划一刀,血流进瓷瓶。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居然刚好十滴血,血就自动止住。
她注视着血的颜色,他的血是黑紫色的!
“刀法真准。”他唇角微撇,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讥诮。
“你吃了血蚕。”她语气肯定。是了,他被她的银针扎中死穴,就算因为内功深厚侥幸不死,她在银针上萃了巨毒,也够要他的命。
血蚕乃至毒之物,以食毒物生存,到血蚕的血呈黑紫色,已是毒中之最。
“普能人吃了毒血蚕,必死无疑。要破解我下的毒,唯有以毒攻毒。幸运的,就能活下来,不幸的,还是会死。看来你算很幸运。”她淡然地陈述事实,望着他邪魅的双眼,无法从他戴着面具的脸窥知一点表情。他一定很恨他。忽然,她明白了,想要她的心,是他报复她的方法。等他真的得到她的心,他就会弃之如荸荠、狠狠扔在地上糟蹋。
他要的是让她生不如死。
而他,是个很好的猎人,传门猎心,有的是耐心。
她的心里一片寒凉,亦觉得正常。
“你在想什么?”她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那种透彻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也觉得有点无措。
“我的心,你永远得不到。”她转过身,留给他一个绝然的背影。
一门之隔,他与她似隔了千重山、万重水。他的心无比的沉重,还夹杂着微微的痛感。
房间内,君小宝**着全身,小小的身子趴在床榻上,背上扎满了银针。
每一根银针上尽是黑紫的颜色。
见君无菲进来,君小宝出声问,“娘亲,爹爹的血取来了么?”
“嗯。”她点头。
“娘亲,虽然你要爹爹的血做研究,找出为我解毒的方法,可是我不想爹爹受伤。”
“我知道,要不是你交待过,我就狠狠划他一刀。”君无菲拿出小瓷瓶给小宝看,“喏,只有小半瓶,娘亲只取了你爹十滴血。”
“那就好。”君小宝颔首,朝君无菲露出个会心的笑,“就知道娘亲最疼小宝了。”
君无菲淡问,“他对你下毒,还想杀你,你不恨他?”
“不知道为什么,小宝想恨爹爹,也恨不起来。”小宝想了想说,“我老是想起爹爹在林中教我打柴、捕猎。那时候,爹爹的眼神好温柔。”
玄溟站在窗外一隅,听见房里的对话,冷硬如冰的心里升起一缕难得的愧疚。
君无菲叹息,“儿子,在这个世道,太过仁慈,是无法生存的。”
“他是小宝的爹爹。”小宝咕哝着,闭上双眼,累得睡着了。
君无菲将瓷瓶里的毒血分别装在两个小杯子内,用银针儼了点,又从君小宝背上拔出银针,开始浸在另几罐药瓶里,再逐一进行比对,分析出,玄溟给小宝服的毒是他的毒血!
该死的玄溟,他吃了血蚕已经变成个毒人,别人吃了他的毒血会死。
小宝为什么会没事?玄溟说过在给小宝下毒时,顺便给了五天的解药,所以,每隔五天,小宝得服一次他的解药。但据她所知,他这种毒血是以毒攻了毒的混合品,根本无药可解!
懊恼浮上眼帘,对着满室的瓶瓶罐罐,她心头升起无力感。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儿子,面色有点苍白,那么乖巧可爱,虽然小宝不是她造人的结果,但是她这具身体生的,她早在不知不觉中把小宝当成了亲生儿子。
“小宝,娘亲一定会治好你!”她郑重地承诺。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君无菲每天都在室内研究各种药方,用几只关中笼中的小老鼠试药,老鼠死了一笼又买一笼。
这段时间,她与小宝的膳食叫了外面的小店伙计送过来,小宝一直陪着她研药,顺便学习医术。至于玄溟,一直都住在同幢屋,但与君无菲母子几乎没了交集。
第二十天,君无菲总算带着小宝从研药房里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见到太阳了,君无菲站在房门口,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君小宝站在她身边,出声问,“娘亲,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去大宛国。”
“是去找师父么?”小宝兴奋地说,“师父写信给小宝,说已经回到大宛国云王府了。”
“不找他,我们去找药引。”小宝身上的毒可以解了,但还差一味药引。
“娘亲顺便去见见师父嘛……”君小宝摇晃着无菲的胳膊撒娇。
“我不反对你去。”君无菲捏了捏小宝粉嘟嘟的脸,目光放到玄溟身上。
他一袭黑衣站在院子中央,脸上戴着黑色兽皮面具,眼神冷魅如冰,阳光照在他身上,非但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像置身于冰窖内,阴冷得发寒。
不想跟他说话,君无菲低首对小宝说,“儿子,我们明天就启程,今晚好好休息。”
“可是……”小宝嘟起嘴,“小宝想在青河镇玩一阵子,这里人很多、很热闹,很好玩的。”
“乖,办正事要紧。”其实连她也想留下来游赏几天。
“好吧。”小宝点头,“是小宝不好,让娘亲操心了。”
君无菲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小宝真懂事。”有小宝这么好的儿子,是她的荣幸。
“叩叩叩……”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房主李大娘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君姑娘在吗?”
“在的。”君无菲应声,君小宝询问,“娘亲,不是陌生人,我去开门?”
她点头,小宝才跑去将院门打开。
只见门口除了李大娘,还站了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看那男子的打扮,应该是富贵人家的下人。
男子先是环顾了眼院内一圈,目光触及院中的玄溟时,被其邪魅的气势所震慑,顿了下便移开眼,见到君无菲时,脸上闪过惊艳。
“请问找谁?”君小宝抬首问。
男子低首瞧着君小宝,“好漂亮的娃儿,是君姑娘的儿子吧。我找你娘。”
君无菲脸上有着疑惑,“我并不认识你。”
男子自报家门,“小的是大宛国二皇子楚昱的贴身小厮陈九,可否容小的进院谈?”
“进来吧。”君无菲走到院中的桌前坐下,陈九也走了过来。
“坐。”她比了比边上的椅子,陈九垂首,“小的就不坐了。”
“那就说什么事。”她道。
陈九目光有些畏惧地瞥了眼玄溟,意思是有他在场不太方便。
君无菲说,“没事,直说吧。”
“那好吧。”陈九说,“君姑娘可还记得,你曾经用君无晗的身份出过一题‘拿鸡蛋撞石头为什么鸡蛋不会碎’?”
“当然。”她颔首。不会是来了个对上她题目,知道她是女人,要来相亲的吧?
“我家二皇子说,‘手里拿着鸡蛋撞石头,撞的是手,鸡蛋自然不会碎’。”
“没错,这是迷底。”可惜古代人脑子转不过弯,到现在也没人对得出来。或许有人对出来了没跟她说。
“我家二皇子是想问姑娘,这一迷题,是谁告诉姑娘的?”
君无菲目光微微闪了闪,想起了故人,脸上浮现一片落寞。
玄溟看了,不由得有点心疼,冷冰地开口,“她不想说,就不许多问。”
“我家二皇子交待,还请姑娘务必要说。小的才能进行接下来的事。”陈九提醒,“是姑娘自己想出来的迷,还是男子教的,比方说十五岁的男子?”
君无菲本来不打算理他,但一听他说十五岁的男子,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在她八岁的时候,十五岁的黎煊有一次给她出了道脑筋急转弯,就是拿鸡蛋撞石头这一题,她当场就答对了,黎煊还奖励了她一个棒棒糖。她那时候高兴地边啃棒棒糖边开心地在草地上跑,“喔……喔……黎煊哥哥给的爱心棒棒糖……”
黎煊则在后头追,“小晗……你跑慢点,别摔着了……”
忆起过往,她目光里营起怀念。
玄溟沉默地盯着她的神情,她……似乎在想念谁?
“脑筋急转弯,君姑娘知道是什么吗?”陈九又问。
君无菲豁地站起身,抓住陈九的肩膀,“你说什么脑筋急转弯?谁告诉你这个词的?”除了现代人,古代人不会知道。难道是……
与她隔得那么近,才发现她比远瞧了更美,陈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君姑娘别急,二皇子说了,是谁教你的那题,说出来,才知道要不要继……”
“黎煊。”她唇里迸出两个字。
陈九讶异地看她一眼,“二皇子还真神了,明明不认识姑娘,却知道是黎煊教姑娘出的题。”
听他这么说,她心潮澎湃,整个人激动起来,“你家二皇子知道谁是黎煊?”是她的黎煊吗?她想不出,除了黎煊会为这么个迷找上她,还有谁?黎煊也穿越来了古代?
一**的疑问浮现。她最多的是激动,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激起了千万重浪。
玄溟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道掌风击过去,君无菲揪着陈九衣领的手被迫松开,陈九则被掌风击飞出去。
“滚!”玄溟唇里吐出一个字。
君无菲立即阻止,“不能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陈九的身体撞在院墙上,又弹回地上,他趴着吐了口血,“小的还有任务未完成……不能走……”
房东李大娘见此情景,赶紧脚底抹油溜了,也没人理会。
君无菲瞪玄溟一眼,“你什么意思?”
她的反应,让他不安,他怕失去她。虽然他现在也谈不上拥有,但莫名地,他在害怕。嗓音仍是没有半点起伏,“本座看他不顺眼。”
“一个下人而已,何必计较。”她把陈九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给他,“治伤补气的,吃了你三天就会痊愈。”
这么神?他可是被打得内伤啊,陈九不敢看玄溟,只觉得那人太恐怖,让他连报仇的心都不敢有,“多谢君姑娘。”服下药丸,他剧痛的五脏六腑突然就舒畅多了。
“本座的话没听见?”玄溟微眯了眼,“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陈九吓得全身发抖,“小……小的只是代二皇子转达……”
“玄溟,你够了!”君无菲厉喝,“这不关你的事!”
“本座是君小宝的爹,怎么不关本座的事?”他胸腔积起怒气,语气却平静得阴冷。
陈九注意到玄溟手掌握起了拳头,一股被死亡笼罩的阴影袭向他,他知道再不走,肯定死得很惨,“君……君姑娘,要不然我……我改天再……再来找你……”反正二皇子也没说这事多重要,又没说多急着找她,还是保自己的小命要紧。轻功一遁,飞过墙头,人没了踪影。
君无菲刚想追上去,玄溟抓住她的手腕,“不许追。”
“你放开!”她怒道。
“不放!”他坚定地道,“本座这辈子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她指间藏毒,刚想对他下手,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了下神。
“小晗,你别生气,是那个女人主动抱我,我有推开她。”黎煊捉住她的手,她想甩脱,“你放开!”
“不放!”他将她紧拥入怀里,“我这辈子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她的心一点一滴地融化。黎煊长得太帅,很多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那次又是一个,所以她吃醋,他的诱哄,她是听进去了。
如今,物是人非,不同的男人,不同的时代,却是一模一样的话。
心中感触万千,仰视玄溟漆深的眼瞳,他邪气的眼里隐着一丝深意。
不明白他此刻的想法。她却下不了手,指间的毒收起。
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他面庞浮过一丝悦愉,只可惜,戴着面具,没人看得见。
“本座……不要你跟楚昱有瓜葛。”他冷冰地嗓音格外低沉,“本座知道,你不认识楚昱,以前不认识,将来也没认识的必要。”
“你不懂,也不会懂。”她目光无焦距地望着远方的天际,一片蓝天白云。
“是不懂。”他唇角勾起微微的笑痕,那是种苦涩的笑,“本座怕失去你。”
她笑了,“不曾拥有,何谈失去?”
“我跟你之间有小宝。”他语气郑重,“你曾跟本座相好六年。”
“是么。”她嗓音里带着一缕讥诮,“被强迫也能叫相好?那六年,不是真正的我。”
他如遭雷击,掩饰住心底涌起的情绪,“本座不管曾经,只知道将来,你属于我。”
“是啊。没了我,你会死。”她冷笑地点出,“你服食血蚕解我下的毒时,顺便加了多种毒药,以压制躯体至阴至冷的阴寒。那几味毒药,最多也不过能压制个一年,一年后,你还是得每月十五跟我合欢,不然身体就会被阴寒冻僵、冻死。你当然离不开我……的身体。”
他无法否认,望着她冷淡的面孔,想说点什么,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气氛僵在那里,冷风吹过,掀起一阵寒流。
“娘亲……”小宝怯生生地拉了拉君无菲的小手,“我冷……”
君无菲牵着小宝走进室内,“收拾衣服,走。”
“娘亲不等陈九哥哥再来找你吗?”
“有玄溟在,陈九肯定接近不了我。搞不好,陈九已被遮月宫的人劫持了。我要的答案,自己去找。”但愿,结果不会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