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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章 矿区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茶具几乎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洒出来些,对面的男人放在桌上的手被溅到几滴,他的手臂一哆嗦,猛然站起身,怒吼道:“你做什么,好好的拍什么桌子,有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

    胖女人愣住了,有些困惑地打量着发怒的男人,半晌才咯咯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中性:“会发怒了?不错呀,对着老娘发怒,儿子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怒,啊~~”女人的声音几乎要掀了房顶。

    上面的两人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母老虎,震得差点从房上掉下里。

    男人条件反射般捂住耳朵,刚才的男子气概烟消云散,懦弱地蹲在地上,低声嘀咕:“你不是都做了吗,还要我做什么?”

    女人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你还是不是男人,死的是你儿子,我等了你三天,三天你做了什么,跑到青楼去找头牌喝花酒,还是跟着人赛马,赌博,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一只蚂蚁,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女人一脸悲愤,男人也愤怒地抬了抬眼,想反驳,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争吵。

    男人带着几分羞恼低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后来的事还不都是我帮你收的尾,不然人早被放跑了。”

    女人毫不示弱,叉着腰吼了回去:“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半个月不回家,回来就是为了这些个糟心的事儿?”

    男人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查一年前的事?”

    女人愣住了:“一年前?什么事?”

    耷拉下肩膀,冷哼了一声,男人恨铁不成钢,耐着性子说道:“慕家的事,今天有人查,已经查到你头上了。”

    慕雁白缓慢移动到宫九身边,趴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进去问问,你守好。”

    宫九点点头,丢过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慕雁白一翻身,人已经飘进了屋内。

    “谁?”女人很警觉,可惜修为太低,只觉得眼前一花,屋里就多了一个人,张嘴想叫,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吓坏了,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眼前的黑衣年轻人。

    地上的男人也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比女人镇定一些,同样开不了口,想往外跑,只觉得迈不动步。

    从容地在椅子上坐下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暗红色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一下,寂静的夜里,每响一下,女人和男人就一个哆嗦,这种等待判决的滋味几乎把人逼疯。

    胖女人哆嗦着嘴皮子,抖着手指:“你你你……你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能说话了,声音一颤一颤的,带着慌乱和惊惧。

    “一年前,被你们绑走的慕天河夫妇在哪儿?”

    女人和男人对视一眼,恍然明白了黑衣青年的来意,未知的东西才让人恐惧,既然知道了来龙去脉,胖女人倒是不害怕了,她捏了捏自己艳红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死了?”

    慕雁白锐利的目光看向男人:“真的?”

    男人打了个哆嗦,犹豫着点了点头。

    慕雁白胸口一疼,铺天盖地的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眼睛里一条条血丝,狰狞狠厉,声音却出奇地轻:“说说经过?”

    男人偷眼看了言胖女人:“绑了慕天河之后,原本想直接杀了的,可是想到他还有个在风云剑宗做弟子的儿子,又不敢留下后患,就把人扔到西林矿山,那时候,西林矿山刚发现一种新矿产,需要不少人手,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那个矿山就炸了,不但旷工没出来,连里面的矿场主都死在里面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你问我婆娘。”

    胖女人浑身直打颤,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慕雁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女人看似害怕慌乱,眼睛里却冷冷的,带着股狠厉的谨慎,没有丝毫表现出的恐慌情绪。

    慕雁白眯着眼睛,顿时提高了警惕。

    女人的一只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半掩在身后,手指摸索着柱子上的图案,一个凸起划过指腹,女人眼里闪过一道流光,在她的手按下的同时,男人率先趴在了地上,女人肥胖的身躯灵活地闪了出去,嘴角露出一抹恶毒的微笑。

    嗖嗖嗖,无数亮晶晶的毒针从四面八方钻出,射向慕雁白端坐的位置。

    慕雁白脚步一动,人已经消失了。

    胖女人看着光秃秃的屋子,脸色铁青,皱着眉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心里砰砰乱跳,在下午得到有人探查当年那件事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了,她知道,慕家还有一个小孩儿,迟早是要来报仇的,得到是她从中捣鬼,定然不会放过她,这才有了今夜的安排。

    三百六十五枚毒针,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天级以下强者,很难全部躲过去,只要中了一枚,那就是阎王的人了,因为上面涂了名为寸步难行的毒,中者见血封喉,无人能解。

    想到了几乎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却没想到那少年人居然能躲过去,难道那少年人是天级人物,不,绝对不可能,据说慕家那孩子走的时候,刚满十五,三年过去,也只有十八岁,绝对不可能达到天级,面前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

    “哼,懒得跟你们废话!”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胖女人第一次想尖叫,猛然回身,黑色的身影正安然站在他身后,后颈一痛,女人顿时晕了过去。

    宫九手里拎着男人,还不忘了顺手把地上的一片寒芒小心捡起来,放入皮口袋:“这可是好东西。”

    慕雁白心里拔凉拔凉的,对于男人的话,他信了八成,可又有些不甘心:“这两个人你回去再问问,在这方面你比我在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我没法跟我弟交代。”

    宫九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我吧,保准让他哭着求着找我坦白。”

    夜越加孤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两人各提着一个人,飞身出了张府,来到九运的分部,把两人直接扔进了刑堂。

    仅仅用了半个时辰,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盯着手里厚厚的一摞纸,慕雁白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翻阅开来。

    啪,慕雁白愤怒地把两人的口供扔到了地上:“看来这件事又要麻烦你了,时间太长,大概不太好查。”

    宫九一笑:“没关系,我已经吩咐人去查了,当年的事,知道闹的比较大,逃出去的人不少,说不定你的父母运气好,跑出去了呢。”

    “借你吉言,我想去当年的西林矿区看看。”慕雁白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宫九的帮助还真不太方便,若不是特别没办法的情况,他不愿意用暴力手段。

    宫九叹息一声:“好吧,去散散心也好,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你还有正事要做,顺便传讯给西门,我怕是一时半刻不能回去了。”

    “消息已经传回去了,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不然我派个人给你带路,哪里距离飞羽城可不近。”宫九还是有点不放心,可当年的事需要他亲自去探查一下,他的势力是很庞大,可唯一的缺点也很明显,没有高手坐镇,打听到的都是不很重要的消息,真正想要的,还需要他亲自出马。

    当年出事的地方距离飞羽城,足有几百公里的路程,整个西林都是大大小小的矿区,据说他父母所在的是个新矿,刚发现一种新矿藏,还在验证阶段,谁知就出了事,旷工几乎全部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没有一颗树,甚至连颗小草都很少见,慕雁白摘耳细听,随着那叮叮响响的声音,他的目光被吸了过去,趴在一块大石后,远处的旷工弯着腰,背着筐,努力敲击地面,坚硬的石穴,被敲得坑坑洼洼,他们身后搭了个棚子,里面坐着两个大汉,□着上身,脸上依旧淌着汗,骂骂咧咧喝着茶,脸色很不好看。

    这是个小矿,慕雁白得出结论,一想到父母曾经也像这些旷工一样,驼着背,努力做着工作,他就心口发疼,母亲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样的日子,怎么忍受得了。

    慕雁白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了凉棚里。

    两个大汉吓了一跳,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唇红齿白,睫毛纤长,眼睛黝黑,鼻梁挺直白皙,连嘴唇都是水润润的,每一处都好看得不得了,却和这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回过神的一个大汉一拍桌子:“哪里来的小子,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另一个大汉也醒过神来,和第一个人反应却不尽相同,面前的美人出现的突然,却足够美,仅仅看着,他就硬了,以前在主家,可没少看老爷往屋里带人,其中就有漂亮的少年,更让大汉激动的是,老爷带的那些少年,跟自己眼前这个比起来,那就是渣呀,没想到他秦三也有这么好运的时候,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个美少年,秦三决定,他不恨把他发配到这里的三小姐了,不但不恨,他还要感谢她。

    搓了搓手,把同伴扒拉到一边,脸上的挂着的笑怎么看怎么猥琐:“美人儿,你家里人呢?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的,跟哥哥说说,哥哥疼你。”秦三说着,伸手就想去拉慕雁白的手。

    那双青葱似得小手,嫩的能掐出水来,若是能捏一把,死了也愿意,美人儿是真的美,就是目光冷了点,可这丝毫不能阻止秦三色眯眯的心。

    另一个大汉叹息一声,皱着眉,眼里闪过一抹不忍,却没有动,坐着继续喝茶,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追着少年。

    慕雁白厌恶地皱了皱眉,屈指一弹,秦三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一屁股做到地上,嘴唇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我问,你答,不答,死。”他没耐心跟两个人计较,找到当年的那个新矿才是要事,父母失踪的地方,他怎么也要亲自看上一眼,说不准有什么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