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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章 本性

      西门吹雪身穿滚着银边的白衣,居中而坐,面容冷肃;慕雁白一身黑衣,袖口边缘滚着金边,贵气天成,他的手一直被西门吹雪拉着,大殿内的位置早已经重新摆放,中间放着一金一银两把椅子,并排而立,慕雁白嘴角弯了弯,在西门吹雪落座之后,笑着坐上了旁边的银椅上,坚定自然。

    楚闲挑了挑眉,慵懒地靠着椅背,双腿交叠,悠闲地好似自家后花园:“两位的感情还真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风云剑宗有两位掌门呢。”

    西门吹雪扫了他一眼:“雁白的修为与我相当,又是我的伴侣,位置自然等同于我。”

    “这么说,西门掌门是承认风云剑宗有两位掌门了?”楚闲眸子一亮,不怀好意地瞥了四周一眼,宾客大哗,风云剑宗的几位陪客长老也变了脸色。

    萧雷雨沉着脸,皱了皱眉,他的徒弟可不像这么鲁莽的人,握着的手放了开来,还是看看再说吧。

    慕雁白笑着接口:“风云剑宗的掌门只有一个,还是说楚兄很想让本宗有两位掌门?”他的声音温和悦耳,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不由心中一动,看来齐天宗派来的人不怀好意啊,上来就挑拨宗门内部关系,其心可诛。

    楚闲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那是你们风云剑宗的事,我今日来是恭贺两位成婚的,啧啧,两位恐怕还是第一对这么高调成婚的夫夫吧,西门掌门待你还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不会是用什么淫邪功夫,迷惑了西门掌门吧,众位长老都是老前辈了,可不能因一个邪派人物搅了名声。”不等慕雁白接话,天道宗的那位月如斜着眼挑着下巴开口了,说出的话让人倒吸一口冷气,慕雁白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两位远来是客,我本该以礼相待,但两位明显不是为了恭贺而来,难道齐天宗和天道门这次来是想跟我风云剑宗开战不成?”西门吹雪声音冷硬,若不是手被慕雁白紧紧攥着,他真想直接拔剑,结果了那两人,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一旦遇到和慕雁白三个字相关的事,他的脑袋就冷静不下来,只想凭借本能做事。

    楚闲心中一凛,急忙摇头撇清:“掌门勿怪,刚才口不择言,失礼了,只是对慕兄有些好奇而已。”他说话还是比较含蓄的,即便是挑拨和讽刺,也从不会用不好的字眼,他从小接受的可是贵族教育,不像身边那位中年女人,话语直白的令人厌恶,天道宗还真是无人了,派这么个东西出来,丢人现眼。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月如。

    月如拳头握得死紧,骨节发白,依旧硬挺着,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掌门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去外面看看,谁不是这么认为的,堂堂掌门,居然去娶一个男人,没有一点道德观念,还有这位……慕雁白是吧,听说你的天赋也不错,作为一个男人,居然会情愿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

    “啪……”西门吹雪身影一闪,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月如,半张脸立刻肿了起来,五个红色的手指印,印在那张脸上,格外醒目。

    大殿内安静得几乎掉下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雁白扬了扬嘴角,拉起西门吹雪的手,缓缓擦着:“这么激动做什么,看吧,手都脏了。”

    手脏了……脏了……

    西门吹雪无奈,你关注的为什么永远都不是他认为的重点,不过刚才憋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月如此刻还没回过神来,她代表的可是天道宗,虽然这些年比不上风云剑宗,也是三大势力之一,作为来使,怎么可以被这么对待,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点都没想到,刚才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什么,别人的面子又往哪儿放。

    ‘噌’地站起起来,颤抖着手指着上面的两人,继而拔出手中的双刀,双眼布满红丝,怨毒地瞪着两人:“好心来贺喜,竟然受此侮辱,今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慕雁白缓缓站起身,满脸疑惑地望着她:“这位大妈,如果真不想当人,我可以义务帮忙,把那张人皮刷下来,反正里面也不会是人心。”

    月如气得脸色铁青,她的目光看向西门吹雪:“掌门就让门下弟子这么胡闹?”

    西门吹雪一声不吭,明摆着任由慕雁白处置,他相信慕雁白的能力,而且报仇的话,亲自出手会比较解气。

    慕雁白抖了抖宽大的袖口,有些不习惯,“忘记说了,我对于掌门之位没有丝毫兴趣,但对于掌门本人兴趣浓厚的很,所以……掌门管理风云剑宗,而掌门本人么,就归我管了,谁有意见可以站出来,一并解决。”

    楚闲悄悄退后一步,本以为是个软弱可欺的,谁知道跟大师兄一样,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想起大师兄往日的作为,不由打了个冷颤,算了,这种人他惹不起,只希望自己刚才挑拨的话不要被放在心上,微微低着头,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他的地位决定他依旧万众瞩目。

    月如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她回过身,想找个同盟,眼神直直看着楚闲,可惜刚才还出口挑刺的人,此刻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接她的话,月如觉得自己被耍了,本想借助齐天宗,向风云剑宗施压,提升宗门地位,却不想把自己放在了风头浪尖上,原来自己看走眼了么,能坐上二代弟子第二把交椅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人牵着走呢。

    她后悔了,却碍于身份和刚才的话,不能后退半步。

    慕雁白满意地笑了笑:“看来只有月如长老对我有所不满,我们风云剑宗有个规矩,凡是有不同意见的,谁的拳头大听说的,月如长老看不过我的话,我们就上擂台比划两下如何?”

    宇飞扬站在萧雷雨身后,疑惑地眨了眨眼,小声问道: “咱们宗门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萧雷雨难得动了动嘴角:“刚定的规矩吧。”

    “…………”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宇飞扬突然觉得自己的西门师弟的地位堪忧,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还挺互补,也许这是好事呢,毕竟西门师弟为人太过正派了,有时候是很吃亏的。

    月如眯了眯眼,这样的话她怕什么,只是个刚刚晋级的天级,她可是晋级已经三年了。心中的担忧顿时不见了踪影,捂着脸颊,鄙夷地看了慕雁白一眼:“我没意见,诸位作证,这可不是我逼的,请吧!”哼哼,等下这一巴掌定然加倍还到你的身上。

    慕雁白勾了勾嘴角:“请!”

    原本的欢庆顿时变了味,西门吹雪笑了笑,雁白也是到了立威的时候,而且这个立威对象找的不错,免得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上来咬两口,真是烦不胜烦。

    依旧是那天的擂台,慕雁白手中端着铁剑,双腿微分,做了个起手式。

    这边月如已经舞着双刀攻了上来,怨恨的目光似乎要把人吞噬,双刀泛着蓝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带着七彩的光芒,慕雁白眸子一沉,这是把涂了剧毒的刀,这女人好阴毒的心思,一点都不像正派人士,与这样的人结了仇,不除根的话,可是要留下后患的。

    慕雁白虽然进入天级不久,但武力值却一点不弱,手中的剑发出一声兴奋的低鸣,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隐隐露出嗜血的红光。

    唰,身影一闪,再看,慕雁白已经不见了踪影,自己的攻击也落了空,月如目光一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敌了。

    慕雁白的手指轻轻在剑身上一划,一个白团射了出去,速度极快地穿透了月如的双臂,两个小小的孔洞带着一缕黑烟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场面顿时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胜负这么容易分出来。

    月如眸子一缩,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痛疼还来不及传递到大脑,手中的刀已经落了地。

    场下议论声再也控制不住,谁都没想到,慕雁白这个新晋弟子会有这般本事,也不理解,有这种本事的人,怎么会甘愿掩藏才能,居于掌门之下。

    不会真的是爱上掌门了吧。难道这就是真相,不少人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

    以前曾轻视慕雁白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恐惧,这样的人,居然能不声不响做到这种程度,不但让人敬佩,还让人恐惧。

    赤云子摇头晃脑地让人拿丹药,给月如包扎伤口,心中美得不行,哼,谁还敢说他的徒弟只靠身体上位,瞎了狗眼,照这种情况看,说不定掌门也不是自家乖徒的对手呢,或者难道掌门才是下面的那个?赤云子眼睛亮了,不怪他往这边想,景天修可就是前车之鉴哪,赤云子目光不经意地扫向萧雷雨,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荣耀感,自家徒弟果然给力。

    低头看了看这女人的伤势,还真是凑巧,那一点伤口好死不死地正打在双臂的经脉上,对于用双刀的人来说,双臂经脉寸断……啧啧,这跟废了有什么区别,徒弟的心眼果然是小的。

    一场战斗,让众势力重新认识了慕雁白此人,对于风云剑宗的实力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二代弟子中,居然一下子有了三个天级,而且攻击力都不低,看来三大势力的排名要重新评估了。

    楚闲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皱着眉头,想着刚才慕雁白的攻击,轻描淡写,杀敌于无形,他相信,若是慕雁白想要月如的命,绝对轻而易举,那样的招数对上自己的话……楚闲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他本就是聪明人,若说来之前,他对于万剑图还有点念想的话,此刻他彻底歇了心思,不管万剑图在西门吹雪身上,还是慕雁白身上,他都没有机会,甚至跟风云剑宗撕破脸皮,这都是不他想见到的。

    天道宗不知好歹的话,他也拦不住,经过这场战斗,月如那个女人会收敛点吧,或者该跟掌门议论一下天道门的归属问题,月如那种性格的女人,可不会善罢甘休,慕雁白也不是纯然的小白兔,加上对他言听计从的西门吹雪,两边打起来的几率很高啊,是合作呢,还是坐收渔利?

    楚闲心中不断评估着风云剑宗和天道门的实力,权衡着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