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两个孩子

    何人找到了磊磊的那家幼儿园，找到了磊磊的老师。

    老师也正在发愁，见到了何人跟找到了救星一样。

    “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这孩子没有人要了呢？几天都没有人接他了，都要愁死我们了，再不行我们就要报案了！给，给，快把他领走吧！”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领走？你不问问我是谁就把孩子领走吗？”何人抱住被老师推过来的孩子，有些气愤地说。

    “这孩子已经几天没人领了，以前都是他的奶奶、爷爷，现在我打他们的电话也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一个男人胡乱喊了几声就给挂了。我们有什么办法？”老师也是一脸的无奈

    “他欠你们学费吗？”何人问

    “那倒是没有，这个月的还没有用完呢？关键不是钱不钱的事？我们这一般都不留孩子住宿的，就那一两个也是家里面有特殊情况交了钱的！”

    “那你的意思还是钱的事呗，只要交了钱也可以呗？”何人无奈道

    “那倒是，不过他的爷爷奶奶呢？”

    “他的家里出了点事情，全拖一个月需要多少钱？”

    “得3500，哦，那你是？”那老师有些疑惑

    “非到要钱的时候才要问我是谁吗？我是他的一个亲戚。你们这么小的学校怎么这么贵？”

    “正因为人少。所以才贵呀？你没有想想现在的保姆要多少钱！一对一跟批发的价格能一样吗？”女老师反驳道

    “嗯，也是。这是7000块钱，先交两个月的。以后磊磊就是全拖了。”

    “哦，既然这样我们就放心了，不过全托也不是家长什么也不管呀，你们得定期过来看孩子，您最好还是给我留个手机号吧！”老师接过了钱说

    “那是自然！哦，让我看看，磊磊长得还是挺帅的嘛？”何人抱起磊磊亲亲了说

    磊磊并没有什么反应。也许是冷漠，也许他是实在想不起来怎么有这样的一个亲戚。

    “呵呵。那是当然，磊磊是我们这里的小帅哥呢？哎，就是没有生对家庭！”老师叹了口气

    何人巡视了幼儿园其他的几个孩子，看得出都是从农村来的。父母在这边打工。没有时间看护他们就送到这里了。有的孩子还真就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接。也许跟他们比起来，磊磊也不算是最差的了，最起码他至少也算是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只不过他这个城里人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然而还有最缺的就是，其他的孩子至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爸爸妈妈，有疼爱他们的亲人。

    磊磊的以后该怎样呢？何人想都不敢想！

    从幼儿园出来，何人本来想去找磊磊的父亲，但后来还是没有去。心想还是算了吧，难道那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不知道？

    也许自己该去看看那个叫顶顶的孩子，不知道他的家庭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于是通过与派出所的一番沟通。所谓的请客吃饭、送礼、套关系，当然也是在警方调查之后，坐了火车、汽车、摩托车、最后是驴车，何人终于找到了那个在大山深处的孩子。

    何人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

    虽然不能说是一贫如洗，可确实是一贫如洗。

    顶顶妈妈走的时候。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带走了。顶顶的爸爸出去打工之后，没有往家里寄回去过一分钱。也从来没有回过家。

    顶顶的奶奶已经有80多岁了，她有三个儿子，顶顶的爸爸是最小。

    不管怎样，总算是把顶顶的爸爸埋葬了。因为凶手已经死了，何况顶顶的爸爸自己也是行凶者，得不到一点赔偿。他的两个哥哥虽然顶着媳妇的埋怨把他埋了，但强调以后就再也不管这年龄悬殊的一老一小了。

    也许，这时候需要所谓的社会救助体系，然后在这贫瘠的山村里，那会有什么现代社会的影子呢？而传统的社会又缺失了。

    于是，只有5岁的顶顶就跟奶奶在山上的茅屋里面过。生活的唯一来源，是奶奶出去捡废品换来的一点收入。祖孙二人在半山腰几乎是要与世隔绝了。

    何人在村长的带领下，刚看到他们的时候，顶顶正蜷缩在地上如同草窠一样的“床上”睡觉，其实就是一堆烂草，虽然长得也还算是健壮，但就像一个小野孩，奶奶蓬松着头发，满脸褶皱的皮肤如同一具木乃伊，只有那时不时转动的眼珠，还显示着一点生气，但显然已经是浑浊灰暗的眼神了。

    何人的泪下来了，该怎么表达这份命运的残酷呢？为什么有的人富得不知道该怎么作践自己，有的人却要在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状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何人把那份遗书的复印件给了顶顶，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亲生父亲生前留给他的最后的话。考虑孩子可能不认字，何人还帮助他读了一遍。

    听完遗书，老人抹了一把泪，孩子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也许是没听懂，也许实在不明白现实究竟对他发生了什么。

    “需要什么帮助吗？”何人辛酸地问

    老人摆摆手。

    “需要什么，你就说。这是城里来的好人”村长

    老人还是摆摆手。

    可是看着那几乎露着天的房子和纯粹就是个草窝的床铺，何人在村长走了之后，还是留下10000块钱，也许该留下更多，可是有一天老人不能动了，该怎么办？

    于是何人下了山去了县城，买来了1000斤的大米、1000斤的白面和1000斤的煤，买了几套不同季节老人和孩子穿的衣服和鞋子，还找了工匠，简单地把房子修了修，心想：“总能让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你是个好人哪！还是好人多呀！我还要努力再活10年呢，那时候我的小孙子就长大了！”何人临走的时候，老人拉住他的手摇晃着说。

    回到家以后，何人就像是受了精神的洗礼，向媳妇发了一通感慨：“什么叫人生的意义呢？也许这就是意义吧！能让面临饥饿困苦以及各种人生苦难的人得到自己的一点帮助，那实在是很欣慰的一件事情。以前总觉得生活没有意思，看来可以做的事情还真有许多呀！”

    “虽然我也认同你做了一件好事，可是你那点钱能作多少好事呢？没准还是坏事呢？要是别人知道老人有了钱，惦记上了呢？你好好想想吧！好事怎么那么容易做。何况你自己还没有解决好你自己的事情呢？你学会开车了吗？你啥时候给我买车？啥时候再买套大房子？你就整天出去瞎混吧！”媳妇一句话警醒梦中人

    “是啊，自己也是陡然乍富，自己的亲人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还是慢慢来吧！”何人自言自语

    “行了，你别再那犯神经了，自己出去疯跑了几天，回来越发地不正常了。你赶紧去给我学开车，赶紧买车，我要坐车！坐豪车！我一天也等不了了，我要享受人生！”媳妇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