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8
作者有话要说: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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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章试着用了个刀男的梗,特意为不知道这个梗的小天使们解释一下。
刀剑乱舞里的刀剑最大的任务是阻止那些试图改变历史的人们,保证不管历史多么悲惨都要按照正确的史实来发展【。
所以和泉守兼定有个特殊事件是和堀川国广在函馆出阵的时候哭鼻子,因为副长在函馆牺牲了,然后有一群叫做“历史修正主义者”(时间溯行军)的家伙们打算改变这段历史,刀男们的任务就是要一边哭一边阻止这群人,保证副长按时领盒饭【哦漏太残忍了
这一章里爷爷就是在警告兼桑不要自己也变成溯行军,打算改变历史拯救副长。。。所以兼桑跟被踩了尾巴一样拼命否认【。
另外,妹子用来tx爷爷的俳句,原文为“三日月の水の底照る春の雨”,所以,大家懂的。。。爷爷的意思就是主人你都有心情tx我了肯定是今天很高兴吧【。
ps. 谢谢小天使沙发的地雷!真是惊喜~~(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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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怀着不安,忐忑等待着的日子,最终还是降临了。
三月的一天,樱花开放得正好。
这一天一番组又没有巡逻的任务,意外得到了一天假期的柳泉,一大早就心情不错。
甚至在庭院里遇见坐在别人发现不了的角落里,悠闲自在地喝茶的三日月宗近的时候,她还有闲心背了一首副长的俳句。
“三月有佳日/细雨斜斜且入水/深浸清池底——”
三日月放下茶杯,很诧异似的抬了抬那两道秀逸的眉。
“哦呀?主殿今日心情甚好。”他微笑着说道。
柳泉也笑了,“是吗?……大概是最近总感觉有所进展了——这是我的错觉吗?总之,比之前那种毫无头绪又停滞不前、令人泄气的局面要好得多了,所以不知不觉就心情好起来了呢。”
三日月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进展?”他微笑了一下,“由此说来,主殿的目标,到底是怎样的呢。啊,即使是像我这样的老人家也不由得有些想要知道呢。”
柳泉:……糟了三日月可不是兼桑啊他要是真的对我的目的起疑的话该如何应付?我总不能直说我打算攻略新选组副长、让他拜倒在我的马乘袴之下,对我所说的事无条件听从吧!!
她竖起一根食指,仿佛头顶“叮”地一声亮起了个灯泡那样,淘气地笑答:“……啊,目标嘛,当然是今天去踏平京都、明天就征服世界!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三日月宗近:“……”
很难得地,俊美的付丧神也哑然了片刻。
“哈哈哈哈,主殿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呢。”默了片刻之后,他宽容地展开一抹温和的笑意。
偏僻的庭院一隅,男装的女审神者(?)与姿容俊秀的付丧神并肩坐在无人经过的廊下,付丧神的手边摆放着一杯犹有热气袅袅冒起的茶;清风吹过庭院间盛放的樱花树,吹落一阵阵粉色的花瓣。
很美妙的氛围,直到和泉守兼定急匆匆地赶来打破为止。
“原来你在这里啊雪叶酱!”得到了柳泉的许可之后就一直十分随意地用各种各样缺乏尊敬的口吻称呼她的兼桑,这个时候却显得有点焦急。
或许是作为副长爱刀的付丧神,在这种时刻感受到了来自于主人的那种愤慨、恼怒、无奈、困扰和无能为力等等诸般糟糕的情绪吧。
“……赶快去大厅,那个伊东甲子太郎正式向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提出了离队的要求!!土方先生难以阻拦这件事,现在大家都在大厅里……!”
柳泉一惊,陡然站了起来。
“……是今天吗?!”她的视线飘向一棵正开得茂盛的樱花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片刻之后,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大厅的方向跑去。
在她身后,三日月宗近回手重新拿起那杯茶,端起放在唇边,却迟迟没有饮下。一缕细白的、氤氲的热气从茶杯中缓缓升腾起来,缭绕在他极为俊美的面容之间。
“……这个时候叫主殿过去,也没有什么用了啊,和泉守君。”他缓缓说道。
和泉守兼定站在那里,眉目间带着一抹难得一见的忧虑情绪,目送着柳泉的身影跑远;听到了这句话,他才回过头来,一脸的不解。
“什么?……我只是觉得发生这种大事,不能不通知大将。”他用一种率直的语调答道,“我记得我们谈过这个话题吧。……新选组未来的前途和命运,我是知道的,你也知道。然而雪叶酱不知道……”
“所以,你打算引导着主殿去改变什么事呢,和泉守君?”三日月宗近秀颀的双眉微微横了下来,漂亮的脸容绷紧了。
和泉守兼定愣了一下,表情一瞬间突然变得有丝茫然。他低下了头,仿佛在竭力思考着三日月话中那一丝危险的暗示;然后他又猛然抬起头来,仿佛辩解似的大声说道:“……并没有!我、我只是觉得,雪叶酱也应该……应该知道这些事,对!作为大将,应该对这些新选组发生的重要事项保持知情和警惕!就是这样!”
三日月宗近缓缓地喝了一口茶。
“呵呵呵,是这样吗。”他轻飘飘地说道。
捧着茶杯的双手下落置于膝盖上,他的目光越过了高大的和泉守兼定的身影,望向柳泉离去的那个方向。
“和泉守君,对于你以前的主人和现在的大将,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悠悠地问道。
和泉守兼定愣住了。“……哈?!”
三日月宗近又补充了一句。
“嘛,也许我应该说,对于土方君和主殿之间的相处,和泉守君是如何看待的呢。”
和泉守兼定张口结舌,仿佛当头被人丢了个炸弹一样,轰然爆炸了。
“那、那个……!我、我觉得……”他结结巴巴,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涨红着脸,不知道是因为三日月陡然丢到他头顶的爆炸性问题恼怒还是震惊,过了一阵子才挤出比较像样的答复来。
“……雪叶酱是聪明勇敢又可靠的人,所以土方先生信任她,很、很多事情都信赖地交给她去做,也、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三日月宗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是吗。……但愿只是这样吧。”
而把他们两个付丧神毫不犹豫地抛弃在身后的审神者(雾!)柳泉,则正在奔往大厅的途中。
……不过看起来似乎已经晚了。
西本愿寺的大厅实际上就是类似于正殿一样的巨大厅堂,高阔敞亮的厅堂有种庄重大方的气势。门外的一侧就是围墙,沿着墙边种植着长长一排樱花树。
柳泉气喘吁吁地冲到那里的时候,还没有看见大厅里的情形,就赫然看到一个一身黑衣、颈间围着白色围巾的青年正站在樱花树下。
柳泉一个急刹车,在距离斋藤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可惜因为刚才跑得有点急,现在不知为何腹部感到一阵岔气的刺痛,只好用右手压住那处部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斋藤因为听见她的脚步声而转过脸来,发觉来人是她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妙地动了一动。
……然后就又回过头去,仰望着满树的樱花。
“这是第几次了呢,这般在京都赏樱花。”他突然开口了,说的却好像是和今天之事全然无关的话题。
清风徐徐吹来,吹落枝头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
“时代变迁,万事无常……无论是时局、思想,还是这个新选组。”他继续说着,似乎也没有期待着从柳泉那里听到什么回答似的,语气平静。
不知为何,柳泉一瞬间却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岛原那次内探时扮装成花魁,被迫陪客秀文采的时候,借用副长的那一首俳句。
【岁月常相似
花开依旧人不复
流年尽相催】
但是,在这种时刻,这样的句子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迷兮复惘兮/吾志悯然却决然/法度无犹豫——”
她拖长了一点声音,这样念道。
斋藤果然惊讶地转过头来望着她。“这是……!?”
柳泉笑了笑。“副长作的俳句。……总司君曾经偷了副长记录自己俳句的那本‘丰玉发句集’出来,为了不被副长找到,就硬塞给我,让我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我很快就归还给副长了,但是当时私自翻看过的俳句,就这么牢牢记了下来呢。”
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连续两次脱口就能背出副长的作品之后,她的声音变得微微轻快了一点。
“所以,一君也一定能够明白副长在这首俳句里想要传达的意思吧?”
斋藤脸上的神情从迷惑到深思,又慢慢变成了惊异。最后,他敛下了眼眉,重重一颔首。
“的确如此呢。我仿佛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顿了一下。
“……雪也君。”
柳泉弯起了眉眼,笑了。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而我,正是相信着那没有改变的东西。”斋藤微微加重了一点语气,重音落在了“相信着”这个词上。
粉色的樱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斋藤的头发上、肩上、衣服上。他重新回过头去仰望着枝头的樱花,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的心里,想必蕴藏着铁一般的意志和决意。是打算忠于新选组、忠于他所崇敬的副长,做副长手中的一柄最锋利的刀了吗。
……还真是可靠啊,一君。
可惜,鼓励的话也好,赞美的话也好,此刻都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
而她,作为一个长久以来的副长脑缠粉和狂信徒,似乎连挽留斋藤的立场和动机都没有呢。
那么,只能够在这里分别了吧。
“坚信着你所选择的东西,这样好像也不错呢。”
最后,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说了一句,还必须为了掩人耳目而在其中掺杂了一丝嘲讽和警告的姿态,柳泉这么说着,却停留在先前的位置上,并没有走上去站到斋藤的身旁。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就仿佛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因为不同的选择而划下了一道分道扬镳的鸿沟一般。虽然他们的神色都十分平静,脸上甚至都带着奇异的笑容,但伴随着随风飘落的樱花瓣,那股萧瑟感正在逐渐涌了上来。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有人来催促斋藤跟随着他们一道离开吗?
“真遗憾,要在这里分别了啊,一君。”柳泉最后说道,唇角微微勾起,流露出的那丝笑意似乎渐渐变得有些伤感。
斋藤终于点了点头,向她投去深深的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啊。”他简单地应道。
“我,会怀念那十人份的樱饼的。”察觉到身后的来人愈跑愈近,柳泉开玩笑似的说道,换了一种和冲田有些近似的态度。
斋藤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柳泉似乎也没有等待着他回答的意思,继续笑着,慢吞吞地说道:“……然而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身后跑来的人似乎是因为听到这种隐含憎恶感的宣告而停下了脚步。
柳泉微微一抬眼皮,瞥了来人一眼。
是一位面容也很英俊的青年。伊东甲子太郎的亲弟弟,新选组九番组的组长,铃木三树三郎——现已改名为三木三郎的人物。
说起来,伊东本姓铃木,似乎是因为入赘伊东家、以女婿身份继承道场才改的姓。不过后来听说他休掉了那位真正伊东家的女儿,声言要“为了这个国家做一些大事”而带着弟弟一道加入了新选组。现在,他既然要离开,当然也会把弟弟一道带走的。
柳泉唇角浮现一抹讥讽似的笑意,眼风如刀一般刮了三木三郎一眼,继续着自己先前对斋藤所说的翻脸无情的冷漠台词。
“再见面的时候——斋藤,我会,砍了你哦?”她轻声哼笑了起来。
“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会向着你拔/出刀来的——因为你让我失去了一个朋友。”
斋藤沉默良久,最后头也不回地说道:“……真是遗憾。”
然后,他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喊着她身后的三木三郎。
“……走吧。”
三木三郎仿若被提醒了一般,迅速绕过挺直背脊、笔直地站在原地的柳泉,匆匆跟上斋藤的脚步。
站在他们身后的柳泉,目送着斋藤的背影,看着他迈着依旧稳健从容的脚步,一点点逐渐在她视野当中远去、离开新选组屯所,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是……遗憾。”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柳泉刚刚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走,才能不辜负自己一路上所经过的风景、遇见的人、作出过的牺牲之时,黑心的系统菌突如其来地拎起她——
直接投放了。
眼前光芒一闪视野一花,柳泉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更换场景而重心不稳、失去了平衡,晃了几晃,咚咚咚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她慌忙用右手里握着的物品随手向下一钉、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猛眨了几次眼睛,再定睛一看——
直接吓茫了。
这个新场景,分明是一处宽阔庭院的外景。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站在庭院另一端,悠然把道场用的木刀扛在肩膀上,露出满不在乎笑意的高大少年,分明是——
冲、田、总、司!!
柳泉一瞬间就懵逼了。
妈妈啊这个人设图我认得啊。我难得玩过的游戏其中的攻略对象之一我更认得!然而不管他是不是游戏人物,号称“幕末天剑”的冲田总司不管在哪一篇作品中剑术技能都已经修到了max,目测我这是要跟他一对一pk的场景?!那我还不直接被轰杀至渣啊?!
这是哪里的庭院啊天然理心流的道场吗?!近藤桑你家小总貌似要跟我切磋剑术然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砍了你哟”的杀意你知道吗……?!
柳泉心里发苦,疯狂呼叫系统菌。
谁知道系统菌只冒出来吱了一声就又下潜了。
【玩家特权技能抽取中……】
【抽取完成。玩家在本世界之特权技能为:高级剑术。】
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棒了!!!
柳泉精神一振。
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然而……上去打就对了,是吧?
原先还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剑道技能傍身而担忧——总不能把冲田总司定在原地然后自己上去单方面殴打他吧——现在新抽到的技能刚巧能拿来应付场面!诚然冲田总司所拥有的一定是“史诗级剑术”技能,不过谁又要求她必须打赢了呢?打赢才不正常好吧?!
她环视四周。
果不其然在庭院远处的走廊上看到了斋藤一、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永仓新八等等游戏男主角。
……所以说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是吗!就没有一个人来同情一下她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啊弱女子!!
柳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险些被震茫了。
……男装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这个游戏她既然玩过,当然也记得剧情。女主角雪村千鹤就是女扮男装混迹于新选组内——当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女孩——然而女主角呆在新选组里那是有原因的啊,新选组想要找到她爹,扣住她这个当女儿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柳泉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也一身男装到底是什么情况?!新选组入队筛选已经形同虚设了吗女性都可以随意变装加入了吗?!
然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她用自己手中的木刀撑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了太久的时间,对面的高大少年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敢了吗?现在才想要临阵退缩,有点晚了吧?”他轻轻笑着,慢慢把肩上扛着的木刀拿了下来、摆出预备攻击的起势,眼中一瞬间闪出寒光。
“你敢逃的话,就砍了你哦。”
“什……什么……!”柳泉惊奇得简直忘记了反应,等到冲田惯用的威胁言论“砍了你哦”出口,她才仿佛缓过神来一样,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又似感叹、又似惊恐的词来。
场边观战的那些人里,藤堂平助小少年突然喊了一声:“上吧!雪也!!”
……雪也?!是在叫她吗?!这个角色女扮男装的化名,原来就叫做“雪也”吗?
来不及思考,柳泉在心里连连叹了十七八声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棘手的状况、看上去冲田小哥对自己的好感度也很低落,不过……像冲田这样的人,是会相信剑如其人这样的说法吧?
冲田大概只相信手里的剑。也只相信剑下比划出来的真情。
虚情假意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的人,是不可能用剑说服他的吧。
怀着这样的觉悟,柳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直视着对面不远处拎着木刀,刀尖冲下的冲田,一咬牙就率先迈开了前冲的脚步。
一瞬间,自己新获得的那个“高级剑术”技能,以及和这种技能相匹配的对战分析能力,仿佛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此刻全数出笼了。
……决不能等到冲田攻过来才出手。只拼格挡的话,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她都决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着他让她首先出手的这一点主动权和前冲的气势,以拼命的抢攻一上来就占据一点上风——这样等一下才不至于败得太快太难看。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柳泉前冲的脚步愈来愈快。微微弯曲的、略有些沉重的木刀被她握在右手里,举至与肩膀几乎平齐的位置,刀尖冲前,指向冲田的方向。
冲田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犹如利箭离弦一般冲过来的对手。他的刀尖很奇怪地垂落向下,几乎拖在地上,但谁也不敢轻视接下来他一出手就是绝招的威力。他和柳泉,一动一静,在霎那间形成的气场几乎横扫了整个八木邸的小小庭院。
几乎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柳泉已经冲到冲田的面前。紧接着当当当连续三声脆响,眨眼间他们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三招。
冲田一出手,自然是他那著名的平刺式三段变招“平青眼”。人人都说这种招式神速无敌,实际也的确如此。虽然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柳泉,看似占到了先手,但是冲田一出手,迅疾如流星急火般,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下了柳泉攻过来的木刀,然后迅速翻手朝上挥刀,继而斩落——一时间竟然让人觉得柳泉能够在转瞬之内连续接下“平青眼”的这三招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假如不是在应对第三段的时候退了一步的话,雪也大概会立刻被总司的刀击中肩头的吧——哎哎,他也冲得太过头了一点。明明知道总司的‘平青眼’是多么厉害的招数……”
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新选组干部们,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远远望着庭院里激烈的比剑,一边悠闲地评论着。这是藤堂平助发表的看法。他总算没有忘记在公众场合,称呼柳泉的时候为了不露出破绽,依然必须使用她的男子化名——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单纯只是不习惯以柳泉的女性真名来称呼她而已。
站在他身旁的原田却没有他这么悲观的情绪。不,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他习惯性地打算站在女孩子这一方吧。
“作为雪也来说,打成这样已经很出色了——他已经支撑了好一会儿了吧?”原田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场中火拼的情势已经渐渐发生倾斜——柳泉作为女子,气力不继的劣势已经随着时间的递增而渐渐显露出来。更何况,冲田的剑势一次比一次凌厉。
“……这可不妙啊……总司这家伙看上去完全没有打算让着雪也一点点的意思啊……”这是永仓新八的观点。这个剑术狂人同样可以在比试的时候完全抛开柳泉身为女性的身份,纯粹地评价双方的剑术高低。“雪也那种不知道从哪个道场学来的奇怪剑术,作为实战来说太花俏了……完全不用力的打法虽然可以避免显露她力气较小的弱势,可是一点都不用力的话,如何在周旋之后真正击倒对手?更何况,她的对手可是总司——”
永仓的话音未落,场中就发出砰的一声响。柳泉的木刀脱手斜斜飞出去很远,啪的一声击中了一棵树的树干。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而冲田双手持着木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凌厉地盯视着对面的柳泉,轻轻地喘息着。汗珠从他的额角慢慢流下来。
他面前的柳泉则以左手握住右腕,喘息得非常剧烈,像是用尽了力气,脸色也涨红了。
“啊咧?这么快就比完了?”平助惊讶地叫起来——刚才他分心去听新八的对战分析,没有注意场内的实际情形。等到他听见啪的那一声木刀撞上远处树干的声音时,已经晚了。赢家当然是冲田总司——事实上,也不可能是别人。
被冲田总司再一次在试合中以较大优势击败了的柳泉,有点讪讪地低了一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是我稽古不精……”
要承认失败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虽然想必像自己这样的角色每次跟冲田试合之后都必须这样做,但事到如今又一次当众被冲田以出神入化的剑技压倒性狂虐,还是让柳泉觉得有点尴尬。
原田和新八也迅速赶了过来,看看施施然站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冲田,又看看正在试图不被人注意地活动显然已经十分酸痛难忍的右手腕的柳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最后,还是一贯体贴的原田说了一句:“嘛,其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柳泉觉得更加丢脸了。
诚然自己即使抽中了“高级剑术”的流弊技能,也不可能是冲田总司的对手,然而系统菌出品,应该也不是作假的,好歹应该输得稍微像样子一点吧!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项技能还稍微有些生疏、难以在使用的同时得心应手地控制肢体自如行动的缘故,居然让冲田击飞了自己的木刀!
这种失去对手中武器的控制力,放在这种武士风的时代简直就相当于羞耻play,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她身为女子的秘密,但是平等比试、男女不论,作为女子并不是失败的借口。
她有丝羞愧地把头垂得更低,低低应道:“不……最后我连控制手中刀的能力都丧失了,这是我的失败……”
“……知道就好。”她面前的冲田突然说道。
“知道自己失败在何处,以后才不容易被人砍掉。”冲田居然给自己刚才的话添上了一句说明——虽然内容听上去还是有点恐怖。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做错了事,也可以确保保住小命哦?”他甚至笑了起来,一脸温和好接近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令柳泉后背上机伶伶地起了一阵寒颤。
庭院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夏日的风吹过庭前,拂动茂盛树冠的簌簌声。
柳泉对于冲田夹枪带棒的话无言以对。她仍然挺直了身躯站立,也没有低下头去,只是不由自主地把直视他的视线转开了一点,越过了冲田的肩头,望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微微垂下了眼帘,脸上浮现了一抹又是愧疚、又是伤感的情绪,就好像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形感到难过和歉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似的。
冲田明亮凌厉的眼眸落在柳泉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顺手将自己那柄木刀抛在一旁的地上。
“你的剑道里现在充满了心虚,骗子姑娘。”他微微带着一丝嘲讽似的含笑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可赢不了任何对手的哦?即使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就把你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柳泉却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