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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208·无责任番外 【上】

      作者有话要说:  4月1日:

    本章更新字数统计为4298。

    【食用前预警】:

    本番外纯属脑洞无限大、超苏又崩坏的独立番外,请勿与正文对照!

    【警告:人物崩坏注意!!剧情胡闹注意!!不适请右上角点叉,欢迎明天继续来收看正文更新~~】

    本番外发生时间大概在小一和平助脱队参加御陵卫士那段时间,前提条件是副长因为未能阻止新选组分裂而感到困扰和挫败,所以和新八还有原田一起去喝酒了。

    ps. 因为意外写爆了字数还没把想好的剧情写完,所以今天暂时先把上篇放上来,下篇的话等我写完再放【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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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装成平凡的町人少女“小梅”,夜间与斋藤在外面见面交换情报之后,柳泉赶在门禁时间之前回到了西本愿寺的屯所。

    从屯所大门一路进来都十分安静。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算是住着上百号人的宽敞屯所都显得那么安详宁静,一切白日里的纷乱嘈杂都消失了,只有昏鸦偶尔展翅、扑咧咧飞过夜色中深黑的高大房檐的声音,以及庭院中池水潺缓流动的声音。

    经过庭院时,被那样的声音吸引住,柳泉暂时在池边停下了脚步。

    “‘静水流深’吗……”她低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特意因为这个成语去查过字典,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表面不声不响的人却蕴藏着大智慧,虽然表面沉默安静不张扬,却对一切事物有着充分的思考和洞察力。

    “……还真是有点适合一君啊?”她一转念就想到了适合这个成语形容的家伙,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忽然,池边不远处的廊下,有人出声说道:“……你回来了。”

    柳泉毫无准备,一瞬间惊悚得险些跳起来。然而下一秒钟理智回笼,她意识到那个声音是土方的,不由得竖起眉毛,怒气冲冲地噔噔噔朝着他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副长,这么晚了躲在黑漆漆的庭院里吓人真的好吗?!”

    土方没有回答她。

    柳泉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他面前,刚想再喷他两句,就猛地一抽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脸上的怒气瞬间化为了诧异。

    “副长,你是掉进酒缸里了吗?!”她有点不敢置信似的问道,又接近了他一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抽抽鼻子。

    “新八君呢?左之君呢?他们不是和你一起出门的吗?!难道都醉倒在岛原了?!你喝这么多酒到底是怎么回到屯所的啊?!一路上居然没有被任何不逞浪士暗算还真是奇迹啊?!你醉成这样是不可能赢的吧?!”她不可思议地问道,即使因为生气而稍微使用了一点过分的措辞,然而却没有得到土方的任何回应。

    借着昏昧惨淡的月光,柳泉仔细一看——才发现土方身上还是出门的时候所穿的那件衣服。他果然是从外面喝酒回来之后就直接跑到庭院的这个角落来种蘑菇吗?!

    土方突然哼笑了一声。

    “对啊……我是副长……”他自言自语似的嘟嘟哝哝道。

    柳泉简直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现在即使已经是春天了,然而夜间也并不是可以随意躺在外边睡一整晚的天气呢。要是我没有经过这里的话,副长你是不是明天早上就会因为【喝醉以后忘了回房间】这种笨蛋理由而冻出风寒来?!”

    被她这么吼叫了一通,土方也并未理睬她的怒气。

    “那、那么就先来谈一下你、你今晚出门去——”

    柳泉一瞬间就惊悚了,慌忙扑上去以手一下捂住酩酊大醉之后意外话多的副长的嘴。

    也许副长只是兴致很高地想问一问她今晚在外闲逛的见闻——毕竟假如副长一喝醉就胡言乱语的话,那么他大概就不可能混到现在,而是早就被什么人暗算而挂掉了——然而柳泉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副长即使仅仅只是问她“你今天晚上都见了什么人啊你们都说了什么啊”这样的问题,都够她喝一壶了好吗!毕竟斋藤的卧底可是绝密任务!她虽然早就在脑海里准备好了一大堆掩盖的借口然而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为佳啊!毕竟俗话不是说,说出第一个谎言之后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掩饰了吗!

    所以,目下的状况是,副长坐在廊下,靠着一根廊柱;而柳泉刚才迅猛地扑上去捂他的嘴,好悬差点没有砰地一下当场把副长扑倒在长廊上。

    现在她右手捂着副长的嘴,左手从后环绕过他的后颈、落在他的左肩上以固定自己暴力封口的动作;这个架势居然使得他们两个人一时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场面毫不出意外地僵在了那里。

    土方:“……”

    柳泉:“……!!!”

    沉默了片刻之后,柳泉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魄力。

    她拿开捂住土方嘴巴的右手,转而揪住土方的右臂,方才的尴尬化为无上的力量,她的肾上腺素瞬间爆发、居然猛一使劲就把酒醉的副长从廊上揪了起来!

    副长:……??

    眼看着醉得不轻的副长面对自己被一个女人强行架起来的情景,居然只是冒出了一脸的问号,柳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好累。

    “我是在门禁之前回来的,副长你不能罚我。还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你快回房间去睡觉!”

    和一个已经喝醉了的人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柳泉索性强行揪着副长往他的房间那边走去。

    幸好之前为了满足变成网球高手高高手的需要,一口气向系统菌兑换了辣么多个人数值!假如没有之前两个世界的积累的话,现在她想要把副长拖回去还真是不可能的任务!

    而且,幸好副长的房间并不是太远——在柳泉觉得自己累得头晕眼花、分分钟都有可能一头栽倒的时候,副长的房间终于在望了!

    柳泉一激动,肾上腺素立即又飙升了一些,刚好足够她拖着副长走完最后的这段路。

    话又说回来,副长喝醉了之后假如不话痨的话,还是个挺乖的好孩子。

    虽然有些脚步不稳,然而他仅仅只是在一开始站起身来的时候,因为被柳泉强行架起而猝不及防、所以多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仰赖着柳泉的支撑;当他们开始向着副长的房间进发之后,他虽然步履不稳,还是极力保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尽量不让自己依靠柳泉的力量。

    所以一路上柳泉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副长突然脚下踉跄的时候及时拉他一把,或者在副长不能走出一条直线的时候及时把他拽回正确的线路上来。

    说白了就是个具备超强纠错功能的苦命部下(雾!)。

    走到副长的房间门口,柳泉大喜过望。眼看着副长还摇摇晃晃要往前走,也许是因为已经抵达了终点而令人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她的右手唰地一声拉开拉门、左手则伸出去想要从后拉副长一下再推他一把,好让他转个身进屋。

    ……但是,仅仅只用一只手就打算控制已经醉得十分厉害的鬼之副长,显然是柳泉的失策。

    土方因为醉酒而难以保持身体长时间的平稳站立,加上他刚刚是往前走着的,本来就有些踉踉跄跄,东摇西晃;现在却被柳泉从身后用力地拽了一下、意图让他转身换个方向——

    结果,方向是转过来了,可是他也同时失去了重心,身子猛然向着拉门的内侧倒了下去!

    ……砰通一声,他仰面朝天摔倒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还顺手带倒了倒霉的柳泉!

    柳泉前一秒钟还打算把副长丢进房间以后就无情地甩门走人,然而她刚刚才把副长错误的前进方向强行拽回来、还没来得及顺手把拉门甩上,就感觉一阵大力拉拽着她身不由己地往拉门里侧摔跌下去。

    她的脑袋一蒙,一阵天旋地转,扑倒在……一具温热的身体上。

    她的鼻子咚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那具身体上,眼泪几乎是立刻就不可遏止地唰唰奔涌了出来。

    柳泉下一个动作就是立即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摸自己一时间疼痛到了极点的鼻子——还好,并没有撞出鼻血或者撞塌鼻梁。

    她转而粗鲁地用手背抹了几下涌出眼眶的泪水。当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的时候——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她就伏倒在新选组的鬼之副长胸膛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走路时的一番拉拉扯扯,土方和服的前襟现在是松松垮垮半敞着的状态,她的左手现在就按在他的胸口上!

    虽然还隔着一层内穿的半襦袢,然而那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一点都不影响手感——掌心传来的、因为酒醉而有点燥热的体温,以及隐约的肌肉线条,一瞬间就轰炸了柳泉的每根神经,她那因为被酒气熏蒸、所以也有点头昏脑涨的脑袋吓得立刻醒了个透彻。

    “对……对不起!!”她挤出一个词来,几乎是立刻想要弹跳一般地径直蹦起来,赶快拉开这种让人误会的糟糕距离。

    结果大概是因为刚才摔跤时的惯性或什么原因,虽然她现在只有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但是副长的一条手臂正好横过她的腰间,阻止了她的移动。

    并且副长那副因为醉酒而不清醒的头脑也暂时并没有意识到眼下的情形有什么不妥,因此他一时间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身体或手臂分毫。

    “……为、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想要支开副长吗?!”他居然还满怀着不满发言了。

    和他贴得如此之近,他说话的时候唇齿间喷出的热气混合着酒意,吹拂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脸几乎是一瞬间就红透了,就仿佛自己也喝了很多很多酒,快要醉倒了一样。

    柳泉身上先前高涨的气势一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不,不是的……并不是这样!因为土方先生醉了嘛……”她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

    只可惜一般喝醉酒的人都是毫无理智可言的。

    “别随便认定!我离醉酒还差得远呢!”土方怒气冲冲似的说道。

    柳泉感到十分为难。

    “醉的人一般都会这样说吧……”

    土方从鼻子里像小孩子一般喷出任性的哼声。

    柳泉的耻度已经爆了表。这导致他们两人之间的气场发生了反转——现在是喝醉的副长气势汹汹,而柳泉简直不能更弱气了。

    “那个……土方先生……”柳泉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因为羞窘至极而爆血管。她只好放轻了语调,安抚似的哄骗着对方。“总之请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会好了……那个……能让我起来替您把被子铺好吗……?”

    可惜副长的大脑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她祈求的脑电波,更没费心去想她话里到底有什么含义。

    “怎么回事雪叶,罗刹们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他居然毫无预警地向她吐起槽来了。

    柳泉:……!!!这个称谓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人生的际遇变化得真快。午后她在庭院里被【副长の咆哮】狂扫一顿的时候,他对她的称呼还是“清原”呢……

    然而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更不是从容分析这个称谓变化的后面隐藏着什么好感度变化的时候。

    “那、那种事情……就算问我的话我也不知道啊……”柳泉茫然地回答道,觉得真是伤脑筋到了极点。

    大概是没能从她那里得到良好的解答,土方的口气一变,愈来愈严厉了。

    “别找借口!山南君竟然还在继续研究变若水,以前就是个顽固的人,最近还变本加厉了!”

    柳泉简直要叹气了。

    ……这难道是悠闲地聊天的好时机吗副长?!

    “是是是,您说得没错……在那之前,您能让我起来吗?”她无可奈何地问道。

    ……我了个大槽再这样下去不会发展成被发黄牌锁文的走向吧?!这样很不好。虽然副长看起来有点美味然而趁人之危可不是像我这种好孩子会做的事情呢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先来念一段心经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然而她的心声并没有传到副长那里去。

    “……别随随便便地敷衍我!你……一直很在意山南君吧?……既然这样就应该帮我劝阻一下他那种变得愈来愈危险的行动,不让他做傻事才对!”土方似乎带着一点不满似的斜睨着她,声调里还含着一丝醉意浓重的鼻音,好像很恼火似的这样说道。

    柳泉事先毫无心理准备会听到他提出这种问题,一时间不禁茫然地呆住了。

    ……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土方先生。

    因为是面对面的关系,酒气越来越重了。柳泉感到一阵头昏脑涨,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酒气的关系,还是因为醉酒的副长变得愈来愈难缠。

    ……果然没错,副长是醉了。而且,醉了之后还会无限话痨无限难缠!天啊,谁来告诉她到底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柳泉刚刚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走,才能不辜负自己一路上所经过的风景、遇见的人、作出过的牺牲之时,黑心的系统菌突如其来地拎起她——

    直接投放了。

    眼前光芒一闪视野一花,柳泉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更换场景而重心不稳、失去了平衡,晃了几晃,咚咚咚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她慌忙用右手里握着的物品随手向下一钉、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猛眨了几次眼睛,再定睛一看——

    直接吓茫了。

    这个新场景,分明是一处宽阔庭院的外景。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站在庭院另一端,悠然把道场用的木刀扛在肩膀上,露出满不在乎笑意的高大少年,分明是——

    冲、田、总、司!!

    柳泉一瞬间就懵逼了。

    妈妈啊这个人设图我认得啊。我难得玩过的游戏其中的攻略对象之一我更认得!然而不管他是不是游戏人物,号称“幕末天剑”的冲田总司不管在哪一篇作品中剑术技能都已经修到了max,目测我这是要跟他一对一pk的场景?!那我还不直接被轰杀至渣啊?!

    这是哪里的庭院啊天然理心流的道场吗?!近藤桑你家小总貌似要跟我切磋剑术然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砍了你哟”的杀意你知道吗……?!

    柳泉心里发苦,疯狂呼叫系统菌。

    谁知道系统菌只冒出来吱了一声就又下潜了。

    【玩家特权技能抽取中……】

    【抽取完成。玩家在本世界之特权技能为:高级剑术。】

    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棒了!!!

    柳泉精神一振。

    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然而……上去打就对了,是吧?

    原先还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剑道技能傍身而担忧——总不能把冲田总司定在原地然后自己上去单方面殴打他吧——现在新抽到的技能刚巧能拿来应付场面!诚然冲田总司所拥有的一定是“史诗级剑术”技能,不过谁又要求她必须打赢了呢?打赢才不正常好吧?!

    她环视四周。

    果不其然在庭院远处的走廊上看到了斋藤一、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永仓新八等等游戏男主角。

    ……所以说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是吗!就没有一个人来同情一下她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啊弱女子!!

    柳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险些被震茫了。

    ……男装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这个游戏她既然玩过,当然也记得剧情。女主角雪村千鹤就是女扮男装混迹于新选组内——当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女孩——然而女主角呆在新选组里那是有原因的啊,新选组想要找到她爹,扣住她这个当女儿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柳泉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也一身男装到底是什么情况?!新选组入队筛选已经形同虚设了吗女性都可以随意变装加入了吗?!

    然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她用自己手中的木刀撑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了太久的时间,对面的高大少年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敢了吗?现在才想要临阵退缩,有点晚了吧?”他轻轻笑着,慢慢把肩上扛着的木刀拿了下来、摆出预备攻击的起势,眼中一瞬间闪出寒光。

    “你敢逃的话,就砍了你哦。”

    “什……什么……!”柳泉惊奇得简直忘记了反应,等到冲田惯用的威胁言论“砍了你哦”出口,她才仿佛缓过神来一样,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又似感叹、又似惊恐的词来。

    场边观战的那些人里,藤堂平助小少年突然喊了一声:“上吧!雪也!!”

    ……雪也?!是在叫她吗?!这个角色女扮男装的化名,原来就叫做“雪也”吗?

    来不及思考,柳泉在心里连连叹了十七八声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棘手的状况、看上去冲田小哥对自己的好感度也很低落,不过……像冲田这样的人,是会相信剑如其人这样的说法吧?

    冲田大概只相信手里的剑。也只相信剑下比划出来的真情。

    虚情假意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的人,是不可能用剑说服他的吧。

    怀着这样的觉悟,柳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直视着对面不远处拎着木刀,刀尖冲下的冲田,一咬牙就率先迈开了前冲的脚步。

    一瞬间,自己新获得的那个“高级剑术”技能,以及和这种技能相匹配的对战分析能力,仿佛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此刻全数出笼了。

    ……决不能等到冲田攻过来才出手。只拼格挡的话,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她都决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着他让她首先出手的这一点主动权和前冲的气势,以拼命的抢攻一上来就占据一点上风——这样等一下才不至于败得太快太难看。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柳泉前冲的脚步愈来愈快。微微弯曲的、略有些沉重的木刀被她握在右手里,举至与肩膀几乎平齐的位置,刀尖冲前,指向冲田的方向。

    冲田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犹如利箭离弦一般冲过来的对手。他的刀尖很奇怪地垂落向下,几乎拖在地上,但谁也不敢轻视接下来他一出手就是绝招的威力。他和柳泉,一动一静,在霎那间形成的气场几乎横扫了整个八木邸的小小庭院。

    几乎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柳泉已经冲到冲田的面前。紧接着当当当连续三声脆响,眨眼间他们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三招。

    冲田一出手,自然是他那著名的平刺式三段变招“平青眼”。人人都说这种招式神速无敌,实际也的确如此。虽然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柳泉,看似占到了先手,但是冲田一出手,迅疾如流星急火般,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下了柳泉攻过来的木刀,然后迅速翻手朝上挥刀,继而斩落——一时间竟然让人觉得柳泉能够在转瞬之内连续接下“平青眼”的这三招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假如不是在应对第三段的时候退了一步的话,雪也大概会立刻被总司的刀击中肩头的吧——哎哎,他也冲得太过头了一点。明明知道总司的‘平青眼’是多么厉害的招数……”

    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新选组干部们,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远远望着庭院里激烈的比剑,一边悠闲地评论着。这是藤堂平助发表的看法。他总算没有忘记在公众场合,称呼柳泉的时候为了不露出破绽,依然必须使用她的男子化名——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单纯只是不习惯以柳泉的女性真名来称呼她而已。

    站在他身旁的原田却没有他这么悲观的情绪。不,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他习惯性地打算站在女孩子这一方吧。

    “作为雪也来说,打成这样已经很出色了——他已经支撑了好一会儿了吧?”原田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场中火拼的情势已经渐渐发生倾斜——柳泉作为女子,气力不继的劣势已经随着时间的递增而渐渐显露出来。更何况,冲田的剑势一次比一次凌厉。

    “……这可不妙啊……总司这家伙看上去完全没有打算让着雪也一点点的意思啊……”这是永仓新八的观点。这个剑术狂人同样可以在比试的时候完全抛开柳泉身为女性的身份,纯粹地评价双方的剑术高低。“雪也那种不知道从哪个道场学来的奇怪剑术,作为实战来说太花俏了……完全不用力的打法虽然可以避免显露她力气较小的弱势,可是一点都不用力的话,如何在周旋之后真正击倒对手?更何况,她的对手可是总司——”

    永仓的话音未落,场中就发出砰的一声响。柳泉的木刀脱手斜斜飞出去很远,啪的一声击中了一棵树的树干。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而冲田双手持着木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凌厉地盯视着对面的柳泉,轻轻地喘息着。汗珠从他的额角慢慢流下来。

    他面前的柳泉则以左手握住右腕,喘息得非常剧烈,像是用尽了力气,脸色也涨红了。

    “啊咧?这么快就比完了?”平助惊讶地叫起来——刚才他分心去听新八的对战分析,没有注意场内的实际情形。等到他听见啪的那一声木刀撞上远处树干的声音时,已经晚了。赢家当然是冲田总司——事实上,也不可能是别人。

    被冲田总司再一次在试合中以较大优势击败了的柳泉,有点讪讪地低了一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是我稽古不精……”

    要承认失败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虽然想必像自己这样的角色每次跟冲田试合之后都必须这样做,但事到如今又一次当众被冲田以出神入化的剑技压倒性狂虐,还是让柳泉觉得有点尴尬。

    原田和新八也迅速赶了过来,看看施施然站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冲田,又看看正在试图不被人注意地活动显然已经十分酸痛难忍的右手腕的柳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最后,还是一贯体贴的原田说了一句:“嘛,其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柳泉觉得更加丢脸了。

    诚然自己即使抽中了“高级剑术”的流弊技能,也不可能是冲田总司的对手,然而系统菌出品,应该也不是作假的,好歹应该输得稍微像样子一点吧!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项技能还稍微有些生疏、难以在使用的同时得心应手地控制肢体自如行动的缘故,居然让冲田击飞了自己的木刀!

    这种失去对手中武器的控制力,放在这种武士风的时代简直就相当于羞耻play,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她身为女子的秘密,但是平等比试、男女不论,作为女子并不是失败的借口。

    她有丝羞愧地把头垂得更低,低低应道:“不……最后我连控制手中刀的能力都丧失了,这是我的失败……”

    “……知道就好。”她面前的冲田突然说道。

    “知道自己失败在何处,以后才不容易被人砍掉。”冲田居然给自己刚才的话添上了一句说明——虽然内容听上去还是有点恐怖。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做错了事,也可以确保保住小命哦?”他甚至笑了起来,一脸温和好接近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令柳泉后背上机伶伶地起了一阵寒颤。

    庭院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夏日的风吹过庭前,拂动茂盛树冠的簌簌声。

    柳泉对于冲田夹枪带棒的话无言以对。她仍然挺直了身躯站立,也没有低下头去,只是不由自主地把直视他的视线转开了一点,越过了冲田的肩头,望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微微垂下了眼帘,脸上浮现了一抹又是愧疚、又是伤感的情绪,就好像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形感到难过和歉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似的。

    冲田明亮凌厉的眼眸落在柳泉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顺手将自己那柄木刀抛在一旁的地上。

    “你的剑道里现在充满了心虚,骗子姑娘。”他微微带着一丝嘲讽似的含笑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可赢不了任何对手的哦?即使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就把你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柳泉却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