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210
作者有话要说: 4月3日:
本章更新字数统计为4493。
今天重新开始更正文~~忘了之前剧情发展的妹纸们请参照207的结尾~~么么哒!
ps. 作者菌上个月获得的营养液感谢名单如下~~谢谢小天使们灌溉我【幸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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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副长随意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啊?!
然而,副长应该是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的。他仍然带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走在她的身边,因为顾及她今夜穿了木屐而刻意放慢了脚步……
副长,你表现得简直快要ooc了你尊敬的近藤桑知道吗。
不,也说不定近藤桑对此乐观其成呢。她可没有忘记去年的夏日祭,近藤桑把副长当作犒赏硬塞给她、生硬地制造刻意的机会让他们一起去逛祭典的事啊?!
因为想到了这种崩人设的推论,柳泉不由得勾起唇角,同样微笑了起来。
“真好呢。……我还担心发现了我是个怪物之后,土方先生就会讨厌我了。”她开玩笑似的说道。
土方皱起眉。
“哈?!……说的那是什么啊。不可能讨厌你的吧。”
柳泉:……!?
土方:……!!
仿佛看到柳泉那瞠目结舌的表情,才意会到自己说了多么不得了、容易产生歧义的话,土方的脸上闪过一抹狼狈之色。在暗夜里,他的脸上似乎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总、总之!既然是新选组的一员的话,只要你真诚地对待大家,大家当然也不可能抛弃你!那些不必要的担心就给我丢到一边去吧!”由于有点尴尬和因为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而感到不知所措,副长粗声粗气地说道。
柳泉有点惊奇,微微偏着头望着他,像是在思考他言语背后的真意;片刻之后,她略带一丝淘气似的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诚’字旗的奥义吗。”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然后又冲着副长眨了眨眼。
“副长也放心吧,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哦?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除了土方先生自己。”
话题突然从诚字旗跳回了刚才土方因为自己向柳泉树洞而感到微微有些懊恼的事情,土方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眨着眼。
他很快收敛了那种情绪,不悦似的横了她一眼。
“所以你刚才就聒噪地提起上次在岛原,我对你说的话?……你的保证听上去还真的是让人困扰啊。”
柳泉弯起眉眼,笑嘻嘻地望着显然没有真正生气的鬼之副长。
“为了惩罚我,从明天开始,副长也可以用大堆的队务压迫我哦?”
土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眉头条件反射似的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没有继续训斥她,而是笑了一笑。
“啊啊。……这么说起来,到哪里吃个饭吧?算是你在受罚之前最后的慰劳。”
他很少会对平队士提出这样的邀请——严格说起来,他就算是对新选组的干部们也极少会这样邀请。所以柳泉完全意想不到,一时间简直是呆住了。
“哎?可以吗?!”
土方原本已经把视线转向前方,闻言又转过脸来,瞥了她一眼。
“啊……难得穿女装出来,马上就回去不是太可惜了么?”
柳泉愣住了。
……我、我没听错吧?!小千鹤可也是穿着女装出来的啊?!刚才副长你不是一样让她赶快回屯所,免得碰上什么麻烦吗?!难、难道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个人间兵器一样的存在,又有神秘的超能力护体,所以即使碰上什么麻烦也能顺利解决、因此可以在街上再逛逛?!
他的上一句话给她造成的冲击还没有消散,副长就紧接着又打出了连击。
“……那件浴衣,很适合你啊。”
在路两旁店铺前悬挂的灯笼映照下,柳泉惊讶至极地发现新选组的鬼之副长脸上似乎微微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大概是因为极不适应称赞别人吧。
“……说起来,上次在岛原执行任务时,扮成艺伎的样子也不错,但是这样普通町人家女孩子的样子,好像也意外地很适合你呢。”
原本在柳泉心头的那些对于近藤为她挑的这件好像颜色过于成熟的浴衣的所有怨念,好像一瞬间都被土方的这几句话治愈了似的。对于自己刚才看到千鹤清新可爱的装扮时,心底涌起的对自己浴衣的那些吐槽,几乎立即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柳泉感到血液瞬间倒涌上了头部,不仅仅是脸颊,就连耳朵都发着热。脑袋里轰轰作响,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简直不能流利地应对了。
“是、是吗……?谢、谢谢……”
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土方好像也感到有点尴尬似的。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又没办法收回,更不能命令柳泉假装没听到,所以他立即又把脸转向前方,提高了一点声音。
“啊。……所以我们快走吧!”
他的步幅似乎突然变大了,速度也变快了一些,柳泉不得不微微提起衣摆,小跑步一样地跟在他身后。
他继续说着的、咕咕哝哝地抱怨一样的话,随着夜风一道,似有若无地吹到她脸上来。
“……真是的,这次和你一起走,可不会再被误认为是私奔了吧?!”
柳泉疾速的小步前趋突然一顿。
“……欸?!”
土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停下的脚步,仍然很大步地往前走去。但她发出的疑问似的声音仍然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那之后,似乎变成了麻烦的事。新八和原田去岛原的时候听艺伎们说了那时候的事,特别是新八还说什么‘要带着艺伎私奔是真的吗?’,啰里吧嗦地说了很多……”
柳泉已经重新小跑了几步,及时跟上了他的脚步。听到他这种近乎解释一样的言语,她也只能苦笑了一下,想不出有任何合适的话可以应答。
谁知道下一刻鬼之副长的矛头就突然指向了她。
“……而且,新八还跑来跟我说什么‘岛原谣传着阿雪太夫因为旦那被抢,所以气愤之下随意地应承了另外一个脑满肠肥的富商,跟着他离开了岛原’这种无聊的传闻!”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盯着雪叶。“我问你,你也知道这种无聊的传言吗?”
柳泉下意识紧跟着他猛地急刹车,及时在撞上他之前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鬼之副长向自己抛出了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惊奇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我、我?!”她突然涌上一阵心虚,脸色也不由得重新涨红了。
她离开岛原的时候,君菊确实曾经问过她打算以什么借口退场。
和千鹤装扮的游女不同,柳泉充分发挥了自己人设上苏爽的天赋点数以及向系统菌兑换来的各项才能,虽然只在岛原呆了短短几天,不过也并不是毫无名气、无人提起之辈,所以突然从角屋消失,除了被什么人赎身之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说法。
不过当时她正因为看到土方带着千鹤离开岛原时,在岛原大门口发生的不愉快一幕而感到十分挫败,在气头上就随口对君菊说了一句“就说阿雪因为旦那被抢,所以随便答应了一个脑满肠肥的富商替自己赎身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真正在意这些事的”。
说起来,这种话也就类似于无聊的斗气而已。谁知道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让人格外尴尬呢?!
“我……确实听新八君提过一回。不、不过,不是有人说‘传言总要传七十五天’吗?我想大概七十五天之后,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件事了吧……因此、就没有及时向副长报告……”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土方的眼神炯炯地停留在她脸上,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叹了一口气。
“嘛,这种事情报不报告的,本来也没什么。……说起来,我后来也听说那天在我们走后,你提前动了手……”
不太想要重新回想起的记忆不得不全数回笼,柳泉暗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么美好的一个晚上,假如还要再不得不追想起那一夜不愉快的事情就太糟糕了,所以干脆在被鬼之副长问责之前,使用【自行抢先认错】的招数堵住副长的嘴巴算了。
“啊……那个,是我太鲁莽了,没有听副长的命令就……”
“……不。”土方叹息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解释。
“斋藤向我如实报告了当时的全部情形。……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很危险……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还逼迫得你不得不提前冒险行动,是我事先没有想到的……”
这类似于道歉一样的语气让柳泉惊异得立即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冲口而出:
“啊,不、不是的……都是因为我自作主张,没沉住气!真是对不……”
面对她的道歉,土方一开始显得有些惊讶,继而轻轻扬起了眉毛。“……你在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你的错。”
这么说着,新选组的鬼之副长好像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是我欠考虑了。对不起。”
柳泉完全呆住了,微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意外地,这副呆相并没有引来鬼之副长的呵斥。
“……话又说回来,那天,你表现得确实很好。”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就好像多么不愿意别人听见这些话一样。
“无论是你后来的冒险行动,还是假装的扮相……都很好。甚至是……呃,之前陪客时的那种表现……尽管我很不能同意你那些骗人的说法,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扮装无懈可击;那样的应对,让别人决不会怀疑你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太夫……”
“是为了掩饰,才那样说的吧……?”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下去,听着这样的话,柳泉又是羞恼又是惊异,心境复杂得简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对。
【那个人总是爱操心,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每天有许多事要处理,有时候甚至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如果说因此而脾气坏了一点,我觉得那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呢。】
自己当时为了角色扮演而投入了感情充分演绎出来的、编造的台词,忽然从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跳了出来,让她感到一阵尴尬。
【……你们的副长好像很生气哪。】
在那间坐满萨长脱藩浪人的部屋里,与君菊擦身而过时听见她所说的一句耳语,又回荡在柳泉的脑海里。
……是这样吗……?
土方先生……是因为那天在部屋外面听见了她信口开河地说着什么关于旦那和水扬之类的话题,所以……觉得她的表现太过分了,有伤她自己作为一个新选组队士的尊严或脸面,因此耿耿于怀至今吗?……
【有时候,我也感到奇怪。不过,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彼此之间存在着很深的羁绊吧?】
……牙败!完全忘记了自己那个时候也提起过“羁绊”这个关键词!!
所、所以……副长那一天果然是在外面听见了她的信口开河吧?!而且对此印象深刻,因此今晚才会在自己重新提起“羁绊”这个关键词的时候,立即联想到她从前刷过的台词?!
虽然自己好像已经完全陷入了令人尴尬的羞耻play当中,然而某种直觉突然从她的内心升腾起来,促使她脱口而出:
“……副长,难道……那天你都听——”
然而这个关键的问句还没有问完,土方就猛然像是牙疼似的皱起了脸,表情沉了下来,蓦地把脸撇向一旁,语气生硬。
“你那天的表现够让人生气的了,简直……简直就是士道不觉悟!什么话都敢说!!我看你就差把名字说出来了!简直就是——”
柳泉一开始因为莫名其妙又被副长吼了而露出一点迷茫的神色;后来听到副长愈来愈生硬的口吻、看到他那张不自在到了极点的脸,她不知为何就抿起了嘴唇,极力把一个几乎已经涌到了唇边的笑意忍了下去。
然而她因为忍笑而显得亮晶晶的眼眸仍然停留在他身上。副长显得更不自然了。
“啊~啊!总之!下次再不经我同意就擅自乱来的话,你就去给我切腹啊!!可恶!不要以为我刚刚升了你的职你就有什么特权了啊!新选组的干部做了错事一样是要接受惩罚的!知道吗!!”
说到最后,副长简直声色俱厉。那种鬼之副长的气场又隐约回来了。
然而不幸的是,他对面的那个人从来就没有害怕过他这种威风凛凛的形象。
“啊~这么说起来,到哪里吃个饭吧?算是我在受罚之前最后的慰劳?”
她复刻了副长刚刚说过的邀请,一招语言杀,配上【无辜的笑容】这一演技巅峰的技能,成功地一秒钟把鬼之副长噎得说不出话来。
……目测副长的怒气槽马上就要飚满了啊?
不过土方的反应并没有柳泉想像中那么火爆。他看上去虽然有着被她反杀一记的恼怒感,但横眉竖目瞪了她几秒钟之后,他突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径自迈开步子噔噔噔走掉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柳泉刚刚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走,才能不辜负自己一路上所经过的风景、遇见的人、作出过的牺牲之时,黑心的系统菌突如其来地拎起她——
直接投放了。
眼前光芒一闪视野一花,柳泉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更换场景而重心不稳、失去了平衡,晃了几晃,咚咚咚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她慌忙用右手里握着的物品随手向下一钉、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猛眨了几次眼睛,再定睛一看——
直接吓茫了。
这个新场景,分明是一处宽阔庭院的外景。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站在庭院另一端,悠然把道场用的木刀扛在肩膀上,露出满不在乎笑意的高大少年,分明是——
冲、田、总、司!!
柳泉一瞬间就懵逼了。
妈妈啊这个人设图我认得啊。我难得玩过的游戏其中的攻略对象之一我更认得!然而不管他是不是游戏人物,号称“幕末天剑”的冲田总司不管在哪一篇作品中剑术技能都已经修到了max,目测我这是要跟他一对一pk的场景?!那我还不直接被轰杀至渣啊?!
这是哪里的庭院啊天然理心流的道场吗?!近藤桑你家小总貌似要跟我切磋剑术然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砍了你哟”的杀意你知道吗……?!
柳泉心里发苦,疯狂呼叫系统菌。
谁知道系统菌只冒出来吱了一声就又下潜了。
【玩家特权技能抽取中……】
【抽取完成。玩家在本世界之特权技能为:高级剑术。】
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棒了!!!
柳泉精神一振。
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然而……上去打就对了,是吧?
原先还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剑道技能傍身而担忧——总不能把冲田总司定在原地然后自己上去单方面殴打他吧——现在新抽到的技能刚巧能拿来应付场面!诚然冲田总司所拥有的一定是“史诗级剑术”技能,不过谁又要求她必须打赢了呢?打赢才不正常好吧?!
她环视四周。
果不其然在庭院远处的走廊上看到了斋藤一、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永仓新八等等游戏男主角。
……所以说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是吗!就没有一个人来同情一下她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啊弱女子!!
柳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险些被震茫了。
……男装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这个游戏她既然玩过,当然也记得剧情。女主角雪村千鹤就是女扮男装混迹于新选组内——当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女孩——然而女主角呆在新选组里那是有原因的啊,新选组想要找到她爹,扣住她这个当女儿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柳泉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也一身男装到底是什么情况?!新选组入队筛选已经形同虚设了吗女性都可以随意变装加入了吗?!
然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她用自己手中的木刀撑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了太久的时间,对面的高大少年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敢了吗?现在才想要临阵退缩,有点晚了吧?”他轻轻笑着,慢慢把肩上扛着的木刀拿了下来、摆出预备攻击的起势,眼中一瞬间闪出寒光。
“你敢逃的话,就砍了你哦。”
“什……什么……!”柳泉惊奇得简直忘记了反应,等到冲田惯用的威胁言论“砍了你哦”出口,她才仿佛缓过神来一样,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又似感叹、又似惊恐的词来。
场边观战的那些人里,藤堂平助小少年突然喊了一声:“上吧!雪也!!”
……雪也?!是在叫她吗?!这个角色女扮男装的化名,原来就叫做“雪也”吗?
来不及思考,柳泉在心里连连叹了十七八声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棘手的状况、看上去冲田小哥对自己的好感度也很低落,不过……像冲田这样的人,是会相信剑如其人这样的说法吧?
冲田大概只相信手里的剑。也只相信剑下比划出来的真情。
虚情假意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的人,是不可能用剑说服他的吧。
怀着这样的觉悟,柳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直视着对面不远处拎着木刀,刀尖冲下的冲田,一咬牙就率先迈开了前冲的脚步。
一瞬间,自己新获得的那个“高级剑术”技能,以及和这种技能相匹配的对战分析能力,仿佛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此刻全数出笼了。
……决不能等到冲田攻过来才出手。只拼格挡的话,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她都决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着他让她首先出手的这一点主动权和前冲的气势,以拼命的抢攻一上来就占据一点上风——这样等一下才不至于败得太快太难看。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柳泉前冲的脚步愈来愈快。微微弯曲的、略有些沉重的木刀被她握在右手里,举至与肩膀几乎平齐的位置,刀尖冲前,指向冲田的方向。
冲田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犹如利箭离弦一般冲过来的对手。他的刀尖很奇怪地垂落向下,几乎拖在地上,但谁也不敢轻视接下来他一出手就是绝招的威力。他和柳泉,一动一静,在霎那间形成的气场几乎横扫了整个八木邸的小小庭院。
几乎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柳泉已经冲到冲田的面前。紧接着当当当连续三声脆响,眨眼间他们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三招。
冲田一出手,自然是他那著名的平刺式三段变招“平青眼”。人人都说这种招式神速无敌,实际也的确如此。虽然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柳泉,看似占到了先手,但是冲田一出手,迅疾如流星急火般,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下了柳泉攻过来的木刀,然后迅速翻手朝上挥刀,继而斩落——一时间竟然让人觉得柳泉能够在转瞬之内连续接下“平青眼”的这三招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假如不是在应对第三段的时候退了一步的话,雪也大概会立刻被总司的刀击中肩头的吧——哎哎,他也冲得太过头了一点。明明知道总司的‘平青眼’是多么厉害的招数……”
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新选组干部们,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远远望着庭院里激烈的比剑,一边悠闲地评论着。这是藤堂平助发表的看法。他总算没有忘记在公众场合,称呼柳泉的时候为了不露出破绽,依然必须使用她的男子化名——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单纯只是不习惯以柳泉的女性真名来称呼她而已。
站在他身旁的原田却没有他这么悲观的情绪。不,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他习惯性地打算站在女孩子这一方吧。
“作为雪也来说,打成这样已经很出色了——他已经支撑了好一会儿了吧?”原田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场中火拼的情势已经渐渐发生倾斜——柳泉作为女子,气力不继的劣势已经随着时间的递增而渐渐显露出来。更何况,冲田的剑势一次比一次凌厉。
“……这可不妙啊……总司这家伙看上去完全没有打算让着雪也一点点的意思啊……”这是永仓新八的观点。这个剑术狂人同样可以在比试的时候完全抛开柳泉身为女性的身份,纯粹地评价双方的剑术高低。“雪也那种不知道从哪个道场学来的奇怪剑术,作为实战来说太花俏了……完全不用力的打法虽然可以避免显露她力气较小的弱势,可是一点都不用力的话,如何在周旋之后真正击倒对手?更何况,她的对手可是总司——”
永仓的话音未落,场中就发出砰的一声响。柳泉的木刀脱手斜斜飞出去很远,啪的一声击中了一棵树的树干。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而冲田双手持着木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凌厉地盯视着对面的柳泉,轻轻地喘息着。汗珠从他的额角慢慢流下来。
他面前的柳泉则以左手握住右腕,喘息得非常剧烈,像是用尽了力气,脸色也涨红了。
“啊咧?这么快就比完了?”平助惊讶地叫起来——刚才他分心去听新八的对战分析,没有注意场内的实际情形。等到他听见啪的那一声木刀撞上远处树干的声音时,已经晚了。赢家当然是冲田总司——事实上,也不可能是别人。
被冲田总司再一次在试合中以较大优势击败了的柳泉,有点讪讪地低了一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是我稽古不精……”
要承认失败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虽然想必像自己这样的角色每次跟冲田试合之后都必须这样做,但事到如今又一次当众被冲田以出神入化的剑技压倒性狂虐,还是让柳泉觉得有点尴尬。
原田和新八也迅速赶了过来,看看施施然站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冲田,又看看正在试图不被人注意地活动显然已经十分酸痛难忍的右手腕的柳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最后,还是一贯体贴的原田说了一句:“嘛,其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柳泉觉得更加丢脸了。
诚然自己即使抽中了“高级剑术”的流弊技能,也不可能是冲田总司的对手,然而系统菌出品,应该也不是作假的,好歹应该输得稍微像样子一点吧!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项技能还稍微有些生疏、难以在使用的同时得心应手地控制肢体自如行动的缘故,居然让冲田击飞了自己的木刀!
这种失去对手中武器的控制力,放在这种武士风的时代简直就相当于羞耻play,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她身为女子的秘密,但是平等比试、男女不论,作为女子并不是失败的借口。
她有丝羞愧地把头垂得更低,低低应道:“不……最后我连控制手中刀的能力都丧失了,这是我的失败……”
“……知道就好。”她面前的冲田突然说道。
“知道自己失败在何处,以后才不容易被人砍掉。”冲田居然给自己刚才的话添上了一句说明——虽然内容听上去还是有点恐怖。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做错了事,也可以确保保住小命哦?”他甚至笑了起来,一脸温和好接近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令柳泉后背上机伶伶地起了一阵寒颤。
庭院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夏日的风吹过庭前,拂动茂盛树冠的簌簌声。
柳泉对于冲田夹枪带棒的话无言以对。她仍然挺直了身躯站立,也没有低下头去,只是不由自主地把直视他的视线转开了一点,越过了冲田的肩头,望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微微垂下了眼帘,脸上浮现了一抹又是愧疚、又是伤感的情绪,就好像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形感到难过和歉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似的。
冲田明亮凌厉的眼眸落在柳泉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顺手将自己那柄木刀抛在一旁的地上。
“你的剑道里现在充满了心虚,骗子姑娘。”他微微带着一丝嘲讽似的含笑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可赢不了任何对手的哦?即使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就把你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柳泉却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