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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飘零而下

      傅景渊一皱眉,赶紧招呼着人朝城楼冲了过去。

    然而,遥君淡淡的扫了扫地面上每一张慌乱的脸,然后从司徒武的手里接过一只带着火种的箭。

    萧临知她能够百步穿杨,刚才那一箭就是很好的证明,或许他可以纵然甚至可以帮助她做任何事情。但他不能让她杀了自己的母亲,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不行,一定不可以。

    “遥君……”

    遥君轻轻的瞟了他一眼,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看向放声尖叫的娴妃。

    她终究忘不了云初尸骨未寒,睿王府前娴妃与萧正孝相携的那一笑,所以她松掉了手里紧绷的弦,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在了浇满火油的柴堆之上。

    轰!

    一刹那,火轻易的窜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的连绵变成了一片火海。

    娴妃害怕的尖叫声已然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城楼之上的遥君苦苦的扯了扯嘴角,喃喃自语的问道,“宋西荷,当初你也是这么痛声呼喊的吗。”

    没有人回答,她却看到不顾危险纵身跳入火海的孝子。

    司徒武低头俯瞰已经跑进城楼的傅景渊,不禁提醒了下上官遥君。然而。她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直至傅景渊第一个冲了上来。

    剑尖毫不犹豫的指向遥君的咽喉。

    遥君媚然一笑,反问他,“难道她不该死吗,萧正孝当年的那道圣旨里面不就有她娴妃的一份功劳吗。”

    傅景渊紧了紧手里的剑柄,抿嘴不语但也不动分毫。

    “云初的尸首是不是被你葬在了解语山。”

    显然被说中,傅景渊的眼睫不禁动了又动。

    她宛然一笑,“傅景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当年你的舞儿会突然离开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姐姐云初虽然排行第六。但我们的三姐两岁夭折,所以云初实际上是上官家的第五个小姐,所以她化名舞儿。当年她本想舍弃上官姓氏与你双宿双飞,却被我追查到了汴梁。为了护住你的性命,她只能不告而别随我回了姜国,回去后她更被我灌下忘忧丹把你给忘了……”

    “什么?”傅景渊陡然一惊,显然不太接受这个事实,那么,“所以说那个时候她才会不认识我!”

    遥君冷哼,“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云初在姜国阳州上官府,你在睿王府见到的,在婆罗县遇上的,在吊桥上置你于死地的,对你妹妹冷眼旁观的,还有在昙静庵起火那日被你带走的人,都是我。”

    “什么……不可能。”傅景渊上下打量着一身男装的上官遥君,怎么都难以相信。那个人是女……

    就在傅景渊连连摇头否认之际。遥君取下头顶的发簪,柔顺的长发如墨散下,在冷风中飘扬。

    阵阵倒抽冷气的声响里,傅景渊依然否定道,“你不是,你是上官遥君是男人,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不是!”

    对于这般反应的傅景渊,上官遥君甚是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想承认你连你的女人都错认了,还是不想承认她虽不记得你却从未忘过你的事实。”

    闻言,他一个踉跄用剑抵住地面才得以稳住身形,大口的喘气比一路狂奔至此还要疲惫,“那昙静庵时在院子里念‘黄香开最早,与菊为辈朋’的人是谁?”

    遥君敛下眼帘,“我只知你们是在汴梁解语山的残叵亭中相识,其余一概不知。

    ”

    傅景渊的身子又往下坠了坠,吞咽道。“所以,那时昙静庵里你们俩个都在?”土来坑划。

    “是。”

    虽然事实很残忍,但上官遥君仍然不吝于告诉傅景渊当年的真相。是以,他如遥君所料想的那样,绝望的捂着胸口满脸胀红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他更慌乱的丢下长剑扶住石墙努力的换气,然而他既吸不进去也吐不出来。

    此时,司徒武手腕一转招式凌厉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柄,眨眼间就将傅景渊带来的人悉数灭口,然后才与上官遥君一道拉着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站在了城楼的石垛子上。

    楼下的火海越烧越旺,但十字架上绑着的人已经被抬着离开。

    她站立在愈加猛烈的寒风里静静的看着浑身冒烟的萧临,与他愤然目光相汇,可她却无所谓的翩然一笑慢慢的抬首朝锦轩宫的方向望了去。

    萧临不解,疑虑像涟漪在心中扩大之际,上官遥君却是纵身一跃犹如枯叶一般飘零而下,然后落入人海之中,眨眼便没了踪迹。。

    就在他还未缓过神来时,侍卫押送一个人走了来,禀道,“启禀王爷,这人自称帮贤王撰写假的遗诏前来认罪。”

    话音一落还未等萧临开口,那人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两手作拱一个劲儿的求饶,将手背上那明显的兰花玉印清楚的落入了萧临的眼帘之中。

    百姓的人群尚未散去,大周的王公重臣亦围绕在旁,他虽有王印有遗诏但若萧玦坚称自己的遗诏是真,那么两者之间又会有一场博弈。

    可如今,上官遥君为他送来了萧玦伪造遗诏的人证,帮他扫清了前面最大的一道障碍。

    萧临转头看向燃得依旧壮烈的大火,苦苦勾起一抹笑意来,“你是逼着我当着个皇帝吗。

    ”

    到底还有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办,此处亦勿须过多停留,萧临拿上兵符招呼着人马就赶紧朝着锦轩宫赶了去。

    入宫之后,从宫门一路问着萧玦所在,直到金銮殿前跪着好几排的宫人宫女们,一个劲儿的唤着“皇上”。自有随萧临入宫的臣子赶紧上前将人都撵了起来,大声喝斥道,“逆贼萧玦伪造先皇遗诏,篡夺睿王大周皇位欺瞒大周臣民,蒙蔽天下实乃大罪无赦也,你们这群奴才竟还敢称呼逆贼为皇上,不要命了吗!”

    宫里的人哪里能这么快知道宫外发生的事情,乍一听也是吓得一愣一愣,再一瞧萧临这架势只能是风吹两边倒,先服势强的一方。

    在一片求饶声中,萧临颇为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沉声问道,“他在哪儿?”

    这没名没姓的,倒也有奴才聪明,赶紧抬起头来回道,“之前得令谁都不许入金銮殿,奴才们见时辰已过这才在外跪求。”

    如此说来,萧玦是在金銮殿了。

    萧临嗯了一声放下手来,眯眼瞧了瞧这十来个人,叹气之后下令道,“拖下去吧。”

    拖……这不就是,死?

    “王爷,不,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求饶之声更胜,但侍卫很快就上前架起了地上的人。

    有不忍者上前劝萧临,“皇上,新皇登基不宜杀戮过多。”

    可萧临却不以为然的答道,“可你不觉得这样才能更快的让整个锦轩宫里的人都知道,大周的天又变了。”

    确实如此,杀鸡儆猴之意才能让那些拥护萧玦的人知道,他们的大势已去。

    众人尚未能消化萧临突然狠厉的行事作风,却又在他们推开厚重的金銮殿大门,看清寂静空寥的大殿中央置着的影子时,一个个都震惊的?瞪起双眼,更有甚者弯腰直接吐了出来。

    而萧临怔愣须臾才又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