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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后记---2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确是喜脉无疑!”医女搭着怀安公主的脉,屏息良久,终于欢天喜地的说出了怀安公主期盼已久的消息。

    怀安公主下意识的放软了腰身,双手贴在小腹,饶是自己早已有所感应,还是被医女的话,喜得无所适从,磕磕巴巴的问道:“真的?真的有了?”

    医女连连点头,又是作揖又是道喜的禀报道:“奴婢不敢欺瞒公主,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滑脉也。”

    怀安公主见医女有理有据,十分确切的样子,喜不自禁,双手轻抚着小腹,俏脸飞过一抹红霞,喃喃道:“还真被你说着了,说等两个月再看,现在不就刚好两个月么。”

    伺候的宫女嬷嬷听到这个好消息,都喜笑颜开,齐齐向怀安公主道喜,曲嬷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连声朝医女问道:“上身多久了?脉相可好?要不要开些补身子的方子?”

    医女见怀安公主也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忙答道:“从脉相上看应怀胎两月左右,胎相强劲有力,很是健康,并不需要开什么方子,平日里注意保养就是。”

    曲嬷嬷连忙点头,吩咐紫鱼带医女下去记下孕期应注意的事项,又派人去把陈皇后赐的养生嬷嬷请来,见怀安公主摸着小腹不停傻笑,拿起软榻上的靠垫放到怀安公主腰后,念念叨叨:“现在殿下可不是一个人了,可得好生注意些才行。”

    怀安公主笑眯了眼,小心翼翼的把身子靠在软垫上,乐呵呵地直点头,迫不及待道:“快,派人请驸马回府,母后和外祖母那儿都得去个信儿,还有,今日大喜,府里伺候的人人有赏。”

    几个丫鬟听到吩咐,喜逐颜开,正要行动,却被曲嬷嬷拦了下来,急急劝道:“殿下别急,小主子最是金贵不过,还不满三月,可不能大张旗鼓的惊动了他。”

    怀安公主一愣,她虽已嫁为人妇好几年,但在这些事上,却一窍不通,疑惑的问道:“那奶娘的意思是不能说么?”

    曲嬷嬷喘了口粗气,解释道:“不是不说,只是在胎儿未满三月之前,不可声张,以免折了小主子的福气,三月之后再向外公布这个好消息也不迟。”

    怀安公主一听是为孩子着想,连连点头,只是心里喷涌而出的喜悦、无措、期待之情,溢满了她的心间,好半天才期期艾艾道:“可是本宫想见驸马,孩子也想见爹爹。”

    曲嬷嬷见怀安公主思念之情无以言表,怜惜道:“驸马爷自然无需瞒着,只是驸马爷今日当差,奶娘派人悄悄给驸马爷传个信儿可好?”

    怀安公主弯了弯唇,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含笑道:“好,让力行去吧,他是驸马的贴身小厮,常去神机营走动,方便一些。”

    祁青远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处理神龙卫的情报,自礼亲王削爵幽禁,帝都暗地里的波涛,较之前要平静得多。

    两年前的恩科重开,对舞了弊的举子们来说,自然是灾难,但对落了榜,或是成绩差强人意的举子们来说,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陈东行虽然名列前茅,但有个骆志在前边膈应他,他宁愿重考一次;而屈居三甲的伍俊,有了前一次的经历和祁青远不犹余力支持的态度,心里有了底,自然超常发挥。

    至于夏信鸿,夏炳元在御前的那一番对答,保住了他的命,而管大将军和祁青远的求情,保住了他的功名。

    几人都考到了不错的名次,在殿试后陈东行点了庶吉士,伍俊和夏信鸿都选择了外放,这两年各自在自己的领域,蛰伏积蓄着。

    而荣亲王虽然还是亲王,且武顺帝又扶持了两个皇子,但朝堂上立嫡的呼声越来越高,加上荣亲王渐渐长成,逐渐参与朝政,接手的几项差事都办的不错,好几位老臣都对荣亲王称赞有加,近日宫里已经有传言,说武顺帝已有立储之心,只等荣亲王开府成亲之日,就是问鼎东宫之时。

    武顺帝虽然及时控制了流言,但近来多次在朝堂上,当众赞扬荣亲王,荣王府也在半年前开始督建,荣王妃的人选也早已敲定,众人都在等着赐婚的圣旨下来,看到底是封王妃还是太子妃而已。

    听到力行的禀报,祁青远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荣亲王的消息,叮嘱了魏荠之几句,就快马加鞭的回了公主府。

    还没踏进满穗园的门,祁青远就高声道:“殿下可好?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太医呢,请太医了没有?”

    怀安公主伸长了脖子等着祁青远,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身迎上去,却被曲嬷嬷扫在腹部的眼神制止了,乖乖的窝在软榻上。

    山彤一边打着帘子,一边回答祁青远的话:“回驸马爷,医女来瞧过了,殿下没什么不适,正等着您呢。”

    祁青远连连点头,接过紫鱼递上来的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吩咐道:“拿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还是请张太医来看看才好。”

    怀安公主看到祁青远的身影,清澈透亮的眼眸里布满了星辉,见他兴奋着急的样子,含笑道:“奶娘说了,孩儿还不满三月,不能声张呢,不用请太医了。”

    祁青远踏步走到怀安公主身前,也不敢像往常一般把人直接往怀里搂,有些手足无措的蹲在她身侧,把手覆到怀安公主小腹前,柔声道:“没关系的,张太医是妇科圣手,让他来看看,我才放心。”

    怀安公主伸手和祁青远交握在一起,抬眼睃了睃曲嬷嬷,见曲嬷嬷点头示意的样子,也放了心,道:“那就请张太医来看看吧。”

    曲嬷嬷连忙应是,带着屋里伺候的人退下,给俩夫妻甜蜜的空间。她自然知道张太医的本事,先前拦着怀安公主不要声张,只是见怀安公主太兴奋而已,不仅要请太医来看,陈皇后那里,也要报个信儿才好。

    “医女说多大了?你可有不适的地方?”祁青远的手轻轻贴在怀安公主肚子上,连动都不敢动,脸上的温柔都快溢出来。

    “两个月了,”怀安公主低头凝视着祁青远,满脸幸福:“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是这几日觉有些多而已。”

    “看来宝宝很乖,说不定还真是个女儿。”祁青远逗着怀安公主。

    怀安公主甜甜一笑,握紧祁青远的手,娇声道:“女儿不好么,先生两个女儿了,再给你生个儿子就是。”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挥斥方遒、掌控全局的样子,轻笑出声:“女儿好,娇滴滴软绵绵的哪能不好,你喜欢就全生女儿好了。”

    怀安公主娇哼一声,不干了,扬了扬下巴,提高了声音:“你的意思是本宫生不成儿子不成?”

    “啥?”祁青远被孕妇的神思维弄得哭笑不得,忙敛了笑,一本正经道:“哪能呢,我的意思是,你欢喜就好,只要是你为我生的,我都高兴。”

    怀安公主这才勉强的点点头,见祁青远半蹲着,往外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把他拉起来,人直往他怀里钻,左蹭右蹭,好半晌才嗡声嗡气道:“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不在我身边,我又高兴又害怕。”

    祁青远伸了伸半麻的腿,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让怀安公主靠得更舒服些,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别怕,有我在呢。”

    “唔,”怀安公主呢喃一声,竟伏在祁青远怀里睡着了。

    怀安公主有孕自然是大喜事,在半遮半掩等孩子满三个月后,祁青远就欢天喜地的把消息传了出去,各府纷纷上门道贺,公主府好生热闹了几日。

    祁青远早上也不打拳了,就为了陪怀安公主多赖一会儿床,等到了五个月时,太医诊断说怀的是双胎,祁青远就成了迟到早退的一员。

    还好稿案处的差事轻松,暗部的情报也有条不紊,神机营的大佬们,见祁青远并没有耽误差事,对他迟到早退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祁青远虽然有现代的记忆,但他是个大老爷们,对女人怀孕的事儿是瞎子抹黑,好在怀安公主肚子里的宝宝的确听话,怀安公主除了饭量大了,瞌睡多了,也并没有其他大的妊娠反应。

    只是在诊断出怀的是双胎后,怀安公主更粘人了些,只要一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毕竟妇人生产可是一脚踏进鬼门关,更何况她怀的是双胎,当年陈皇后生她和荣亲王时,可是九死一生。

    祁青远在府的时候还好,有他哄着,怀安公主的情绪就会安定许多,可只要他一出府,怀安公主挺着硕大的肚子,就免不了惊慌害怕。

    祁青远不得不亲自去请了,陈家的几位舅母,和伍家的两位嫂子,还有管霄翰的夫人等亲友,不时上门作陪,怀安公主才安生了下来。

    等怀安公主慢慢平静下来,情绪不再轻易崩溃时,肚子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许是前几个月两个宝宝乖巧过了头,七个月一过,两个孩子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频繁的胎动、过大的肚子、加上怀安公主的双腿开始水肿,晚上还时不时抽筋,一个月不到,折磨得祁青远生生掉了十斤肉。

    好在折腾归折腾,怀安公主的饭量不减,白日里也可以补觉,怀安公主倒是精神不错,一直到孕期九个月,两个孩子才又乖巧起来。

    有一堆下人照看着,每日还有医女诊脉,什么突然、意外时发动,自然是不可能,因是双胎,很大可能会早产,血房、产床是早就布置好了的,陈皇后还特意赐了四个奶娘下来。

    等怀安公主开始阵痛,见了红,立刻被送进了产房,接生的婆子也早已就位,曲嬷嬷先是伺候怀安公主洗了澡,又端了碗糖水蛋羹给怀安公主吃了,才扶着怀安公主上产床等着。

    祁青远在耳房外急得团团转,像个陀螺一般直转圈,要不是产房里进进出出的,祁青远恨不得扒在房门上听个仔细。

    好半天才听到怀安公主传来痛呼声,还有产婆不时的打气声,可痛呼变成了惨叫,产婆的声音也一浪高过一浪,孩子就是没出来。

    祁青远看着一盆盆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只觉得头晕眼花,耳鸣目眩,要不是力行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祁青远险些一个趔趄栽下去。

    等惨叫变成了闷哼,祁青远更坐不住了,怀安公主进产房都两个时辰了,却还是没生下来,祁青远可不是这个时代的老古板,猛的推开门,跨进了产房,留下目瞪口呆的力行,久久不能言语。

    几个产婆见祁青远竟然不顾规矩进了门,惊慌道:“驸马爷在外边等着就好,殿下已经开了五指,马上就要生下来了。”

    祁青远沉着脸,像没听到产婆的话一般,嗖的一下奔到产床前,见怀安公主满脸苍白,香汗淋漓,嘴里咬着一块帕子,心疼的抓过她的手,把贴在她脸颊的发丝拨走,柔声哄道:“别怕,我陪着你,别怕。”

    怀安公主眼角泪珠滚落,呜咽几声,紧紧握着祁青远的手,不停的点头。

    祁青远见几个婆子面面相觑的样子,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公主生产,等孩子平安落地,少不了你们的赏。”

    几个婆子见祁青远面色狰狞,也不敢再劝,忙忙活起来,有祁青远陪着,怀安公主的怀相也不差,终于平安生下了一对哥儿。

    祁青远颤颤巍巍的抱着两个儿子,嘴都合不拢,亲亲大的,又亲亲小的,再亲了亲虚脱无力的怀安公主,朗笑出声。

    怀安公主一觉醒来,就看到祁青远傻笑的模样,嗔道:“孩子呢?”

    祁青远乐呵呵道:“奶娘抱下去喂奶了,两个都抱去了,两个儿子。”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得意洋洋的样子,啐了一口,娇哼道:“如你的愿了,下次定要生个女儿才行。”

    “好好好,”祁青远止不住的高兴,低头吻上怀安公主的唇,轻喃道:“谢谢你,我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