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愿坦呈心意？”发问的是明雪。

    司寇宇铮睨一眼明雪，并不高兴她在这个时候插话，但他也想知道答案，于是没有出声。

    亏他识人无数，也多被赞心思敏捷，但是偏就风宁路让他看不懂。她对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下纠结执着于这件事不妥，但他就是想知道。而且急切于知道，因为他隐约有种感觉，好像如果今天不能知道，可能以后就都没有办法知道了。

    此时的急切之下，他把其他的事都抛到了脑后，包括他父皇的意图。

    “没有的事，如何坦呈？”陆允语气淡淡的。她当然不能承认，司寇宇铮是不管不顾了，她可记得清楚。这是她和皇帝的约定，皇帝并不希望她和司寇宇铮之间有情，所以从一开始明雪提出她所作所为皆是因为喜欢司寇宇铮时，她便没有承认，现在更是要表现得越冷淡越好。不过司寇宇铮怎么想，她怎么管得着，是吧？

    又是这样。司寇宇铮皱眉。风宁路总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德行，对他不冷淡也不热切，跟他保持距离，还时不时打着要离开的主意。每回看到她这种态度，他就有种无力和烦躁的感觉。

    “你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分别，你的心意，殿下如何不知？”明雪飞快地瞟一眼司寇宇铮的脸色，又道，“你不愿殿下为难，所以一开始连中毒的事都不告诉他。现在你更不敢承认，因为你怕他知道你对他有情，更不忍心负你。可对？”陆允越是想撇清，她越是要描黑。没有也要说成有的，何况陆允做的事足够让她发挥。

    “对哦！”风宁路瞪大了眼睛，觉得恍然大悟，“难怪你如此安排！原来你喜欢的是司寇宇铮啊……要不是明雪道破，我都没有发现。”她很惊奇，很感叹，觉得自己实在笨得可以，又十分内疚。“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唉……”

    可不是吗？司寇宇铮心中一软。

    就像那晚他秘密安排的夜袭中，她明明弱小不堪，却在箭矢飞来时奋不顾身扑上去救他；明明想离开，却放弃离开的机会拼尽力气背着他回营；在他装昏迷的那许多天里守着照顾他，听信了他吩咐医生讲的话，怕他醒不过来，一直絮絮叨叨跟他说话。

    若是对他无心，怎么会在他陷入危机时舍身相救，不离不弃？又怎么会在他昏迷时细心体贴，无微不致？那时他闭着眼睛看不着，但恰好能更清楚地感觉得到她话里话外的情绪。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软得似要滴出水来。

    陆允没有发现司寇宇铮柔软的目光。明雪把她说得可怜兮兮委曲求全，本就让她觉得全身别扭，只是事关她的安排她不得不生生忍了，风宁路的反应无疑是雪上加霜，雷得她全身都有抽筋的兆头，差点破了她的忍功。

    这两个女人……于是陆允凉凉地开口：“你想多了。”

    这话是明着答明雪，暗里跟风宁路说的，可惜旁边还有个司寇宇铮，而且不巧想得比明雪和风宁路更多。

    “是啊，是想多了。”司寇宇铮咬着牙冷笑，“本王选妃的时候，她还巴巴地上赶着帮本王挑人，上心得很呢。”

    “哈？！”风宁路难以置信，明明是他叫她帮忙的好不好？而且答应了帮忙自然要上心些办事才对吧？怎么听着他这意思，不单成了她上赶着凑热闹，而且她认认真真帮忙，还有错儿了？

    明雪和陆允都是一愣。

    陆允还给憋了一下。没想到这就把他给惹得炸了毛。可是他这话算是跟她的意思一致，她不能不给点反应，但也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只好说：“殿下明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做属下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