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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殷煌,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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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默吓醒过来,一身冷汗。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黑暗中她感受不到一丝气息,身边冰冷的温度告诉她殷煌早已离开。

    揉揉眼睛,按下床头键,窗帘缓缓打开,光线透进来,不太亮,天空阴沉沉的,外面下着雨,细细密密的雨滴打在落地窗上,模糊了视线。

    再看时间,已是中午。糟糕!安以默立即翻身坐起,被殷煌缠了一夜,正事一件没办,陆萍还等着她回复呢!

    安以默还在纠结是打电话给殷煌还是直接冲到公司去找他,手机就响了。在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衣物中找到手机,竟是陆萍打来的。

    略一犹豫,按下接听键。

    “对不起,我……”

    “安安,谢谢你哦!这次多亏你了,太感谢了,谢谢谢谢……”

    一迭连声的感谢把安以默弄得有点懵。

    “怎么回事?”她疑惑地问。

    “咦?你还不知道吗?我家晓辉又跟公司续签了。谢谢你啊!殷董什么都没跟你说吗?呵呵呵瞧这效率,简直没得说!安安,还是你命好!”

    安以默这才恍然,继而也替她高兴:“这下不会再哭鼻子了吧!”

    “坏安安,敢取笑我!不过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否则殷董怎么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呢!安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那简单,将来孩子出生了叫我一声干妈好了。”安以默笑说。

    “哎哟,求之不得呢!你是孩子的干妈,那殷董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干爹了?哦呵呵呵——”

    安以默黑线!

    陆萍话锋一转,又说:“安安,晚上有空吗?我和晓辉请你吃饭。”

    “不用了吧!”

    “出来聚聚嘛!晓辉明天就去纽约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陆萍的声音不觉带出一丝伤感。

    “明天去纽约?怎么回事?”

    后来安以默才知道,殷煌同意续签的条件是潘晓辉必须去纽约培训并参与那边的工程建设。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亲眼看着宝宝出生。”陆萍轻轻叹气。

    “陆萍……”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幸而陆萍很快恢复过来。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晓辉有了工作,总比我们一家三口睡马路强。谢谢你安安!”

    最后安以默还是没有去吃饭,陆萍的感谢她受之有愧。如果潘晓辉不是她的同学,如果那天潘晓辉没有在停车场遇见她,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潘晓辉还在国内负责他的项目,陆萍仍然傲娇地做着全职太太,睥睨所有同学。孩子出生时,潘晓辉会守在陆萍身边,为她加油鼓劲,夫妻俩一起迎接新生命降临的喜悦。可是她的出现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这段日子的婚姻生活让安以默隐隐感觉到殷煌的另一面,除了霸道强势之外,他还有极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比如,殷煌几乎从不允许她单独出门。上下班即使不是他亲自接送也会让司机负责接送,绝对不许坐外面的车,这也就罢了。殷煌还细致地为她准备好所有的生活用品,大到钢琴,家具,虽然她不会弹,小到一双袜子,一副手套,甚至内裤,文胸都是他亲自挑好了款式让人送来的。所以自从嫁给殷煌之后,安以默几乎从不逛街,因为不需要,下了班就直接回家,甚至连回娘家都要申报批准。

    还有,殷煌从不许她与别人单独相处。有几次顾姗姗打电话约她逛街,只要殷煌有时间都会亲自陪同,就算他没空也要管家和司机随从,美其名曰帮忙提东西。几次下来,顾姗姗也不敢约她了。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上星期学校接到通知,一个月后要接受教育局督导,各部门都要准备好所有资料以备检查,图书馆也不例外。由于之前管理图书馆的老师漏交了许多档案,害得安以默要连夜补资料。好不容易补了一半,只要再熬一个通宵就能补完,没想到第二天刚到学校,教务主任就告诉她资料不用补了,他们会叫原来的图书管理员把资料补齐。

    于是,安以默就把自己补了一半的资料交给教务主任。可教务主任让她交到校长室去,说是所有资料都要汇总。于是安以默又捧着资料来到校长室,却无意中听到一段话。

    “是是是,殷董放心,我已经让教务主任告知令夫人了。对,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有提前知会下面人,让令夫人受累了,以后绝不会再出现此类情况。是的是的……”

    原来,她自认为努力工作换来的肯定竟都是殷煌在背后一手操控。那她还需要那么卖力干嘛?真是讽刺!

    她的工作,生活,亲人,朋友,甚至每分每秒都在殷煌的掌控之中。这让她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

    安以默下楼吃饭,佣人送上今晨报纸,她边吃边随意翻看。突然,一则小小的讣告吸引了她的目光。

    “原s市教育局副局长安尚源,因病医治无效,与凌晨2:26逝世,终年59岁。”

    安尚源死了,再有一年就能光荣退休,终是晚节不保,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恨。曾经被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女安然不知境况如何,几个月前还见到过她一次。那次在商场购物,看到她勾着一个男人举止亲密,那男人看上去都能当她爸爸了。

    父亲双规判刑,婚礼被迫取消,未婚夫急于跟她撇清关系抛弃她,当时的安然一定感觉天都塌了。她一个女人要想翻身还能怎样?

    陆萍说她命好,看起来的确如此。豪宅豪车,华服美食,仆佣成群,丈夫疼爱。她还想要求什么?如果连这样都觉得不满意,是不是会被天打雷劈?是日子过得太无聊还是自己太矫情?安以默无奈地牵牵嘴角。

    午饭吃得很少,吃完就上楼睡觉。现在除了吃完了睡,睡晚了吃,她还能做什么呢?

    晚上,殷煌回来的时候问佣人安以默的情况,佣人如实禀报,他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中午吃了一点点,晚上几乎一口没动,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要不是殷管家再三保证夫人没有生病,他早已把眼前一干人等都轰出去。

    打开卧室门,床头留了一盏小灯,昏暗的光勾勒出床上曲着的一团上。

    轻手轻脚走进去,慢慢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女子的脸颊。

    “宝贝,宝贝?醒醒……”

    床上女子不悦地皱眉,翻个身继续睡。

    男人哭笑不得,单膝跪在床上,探过身去摇她:“宝贝醒醒,起来吃饭。”

    女子被吵得烦了,挥挥手像赶蚊子似的,嘴里呓语:“走开,我要睡觉。”

    无奈叹气,看来只有出绝招了。四片唇瓣接触,男人立即攻城略地,勾舌在她口内肆意搜刮甜津。胸口闷闷的,嘴巴被堵住了喘不过气,安以默是被窒息的感觉憋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殷煌一脸沉醉抱着她狂吻。她不适地动动,殷煌马上察觉,眼睛掀开一条缝,眸底透着戏谑。

    “醒了?”他轻轻在她唇上啄吻,表情无辜,“你怎么叫都不醒,我只能出此下策。”

    “几点了?”她喘着气,神态娇憨。

    瞄一眼床头灯:“七点半。”

    她皱皱眉:“睡了这么久?都快变成猪了。”

    他在她唇上大力亲了一下,“啵——”声音很响:“放心,变成猪也爱你!”

    “肚子饿不饿?小猪?”

    被他一问,倒真感觉饿了,想了想说:“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突然非常不想在家里吃,就想到外面走走,哪怕跑到马路上吃碗面条也好。

    殷煌看看窗外,微蹙眉心:“外面在下雨。”

    “下雨和吃饭有什么关系呢?”她歪头看他。

    他静静盯着她看,缓缓浅笑:“好吧!”

    车子停在一家非常有名的意大利餐馆,因为安以默说想吃面,所以殷煌带她来吃手艺正宗的意大利面。看着餐馆气派华丽的门面,她非常想说,咱能不能去吃牛肉拉面啊?

    不过这家店里做的面的确好吃,她不知道味道是否正宗,反正吃在嘴里满口生香倒是不假,怪不得一碗面贵到死,生意依然那么好。

    店里的客人不少,华丽的环境,优雅的食客,虽然坐满了人,依然感觉不到中餐馆里常见的喧闹。往往这个时候,安以默就会小市民地怀念着美味的香辣火锅,一家子围着锅子热热闹闹吃喝,那种畅快恣意在这种店里是绝对感受不到的。

    津津有味吃掉一碗面,殷煌莞尔一笑:“再来一碗?”

    安以默送他两颗白眼:“真当我是猪?”

    “安以默你去死!”

    一声尖叫伴随着一整杯红酒突然泼到安以默脸上,若非殷煌反应快,一拳挥掉朝她掷来的酒杯,她的脸肯定被酒杯砸到。

    盛怒中的殷煌反手一拳打在突袭者脸上,那人被打飞出去,撞翻餐台倒在地上。

    安以默张了张嘴,声音哽在喉咙里:“安……然……”湿发上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红的酒渍。

    安然颤抖着从地上爬坐起来,怨毒的眼神,满脸鲜血,狰狞可怖。

    殷煌已经把安以默揽在怀里,抓着餐巾一边擦拭一边审视她有没有受伤。

    “安以默你这个刽子手,我爸爸被你害死,我妈气得中风,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工作没了,钱没了,房子被没收了,连枫锦也不要我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哈哈哈——一无所有了。”安然抖着手指着安以默,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她,“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是刽子手,刽子手!你会不得好死!你去死——”

    餐厅保安迅速到场控制场面,安抚顾客,看到安然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原本带着安然在店里吃饭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安以默怔怔看着安然,那条讣告她看到了,也知道安然现在的处境艰难,但安以默不明白,为什么安然要这么恨她,甚至认为是她害死了她的爸爸。

    她叹口气,平静开口:“你父亲的死我深表同情,但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你的未婚夫抛弃你更与我无关,你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也不能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安然的目光充满怨恨,好像恨不得冲上来捅她一刀。

    安然伸手指着殷煌,咬牙切齿地说:“你让这个男人陷害我爸,害得他坐牢,还死在牢里,我含血喷人?”

    她又把视线投在殷煌身上:“你敢说我爸爸坐牢和你没半点关系,殷董?”

    殷煌冷笑:“跟我说话,你还不配!”

    此时警察赶到,现场情况粗略一看,便把殷煌等人带去警局问话。

    回到警局一问才知道殷煌的身份,几个值班的小警员慌慌张张向上级汇报。一会儿功夫,队长、科长、局长……大大小小的官儿来了一群。

    鉴于殷煌身份特殊,殷煌和安以默立即被请到休息室喝茶等消息,由局长亲自赔同。

    通过餐厅监控录像,事情很快弄清楚了。安然拿酒泼殷夫人,殷先生才打伤了对方,此行为被鉴定为正当防卫。

    事情既然已查清当然要放人,更何况殷董还留下一张空白支票,餐厅损失和安然的医药费他照单全收。这么配合警方,主动调解矛盾的好市民当然要大力褒奖,至于那个主动挑事的女人,本来要拘留一天以示警告的,没想到殷夫人替她求情放人。像这种民事纠纷既然当事人不追究,警方自然乐意做好人,象征性教育几句就把人放了,皆大欢喜,大家都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出门吃饭结果遇上这种事,弄到深夜再回来,谁的心情都不好。殷煌更是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回到家里,安以默去洗澡,殷煌则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查查安尚源的女儿最近被什么人包着。另外,我要明天的报纸上登载一条消息,大致意思是盛天集团董事长及其夫人遭人暗算,并言语中伤。还有,安尚源的老婆在哪家医院也给我查清楚。”

    这条消息一经刊登,相信没有一个金主敢接收那女人了,就算她脱光了卖也卖不出一毛钱!

    安尚源事发后,银行资金冻结,所有资产没收,只留了一套仅限使用权的两居室给其家人暂居。他倒想看看那女人拿什么支付母亲的高额医疗费。就算不被医院赶出来,在不给予任何治疗手段的情况下也很快会撑不住。

    骂他的女人是刽子手?那他不妨替妻子代劳,干脆赶尽杀绝好了,也好叫她父母在地下早日相见。

    嘴角勾起的弧度完美迷人,也冰冷慑人。

    此时,殷煌并未发现浴室虚掩的门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许久,他走进卧室,解开外套准备到客房去洗澡,忽然眉峰一紧,浴室里似乎很久没有听到水声了。

    几步跨到门口,敲门:“宝贝,你在里面吗?”

    “嗯,我在泡澡。”安以默在里面回应。

    轻吁口气,刚才不知为什么,心里没来由一阵慌乱。

    “要我帮忙洗头吗?”他好心提议,那杯红酒把她头发都泼湿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好。”声音听来有些发紧。

    殷煌站在门外莞尔,小丫头还是那么害羞。

    拿了浴袍出去,听到殷煌关门的声音,里面的安以默才喘过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发呆。

    原来殷煌一直派人在暗中操控,他不会放过安然,甚至连安然的母亲也不打算放过,不把她们逼入绝境不会放手。如此极端,睚眦必报,简直恐怖。

    李枫锦曾说过,凡是得罪了她安以默的人,殷煌必以十倍百倍回报过去。她本不信,就算后来打听到的事情几乎跟李枫锦说的一样,她也不愿相信。因为殷煌说没做过,她就愿意相信。

    可事实上,他骗了她。

    安以默心里很乱,一方面她能感受到殷煌对她的在乎,不愿她受一点点委屈,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可另一方面,她不赞同殷煌的极端手段,他的行事会连累无辜。

    是劝他放手还是装作不知?一时间安以默陷入无限纠结!

    安以默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殷煌坐在沙发上敲电脑。听到响动,殷煌抬头,轻轻皱眉:“怎么洗这么久?泡的时间太长不好!”

    见她垂着眼帘,站在面前默不作声,他软了语气:“过来,给你擦头发。”

    “殷煌,放手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无奈。

    沙发上的男人神色如常,目光却逐渐冰冷,沉默许久,问:“你又听谁胡说八道?”

    她抿着唇,轻声:“刚才你在阳台上打电话,我听见了。”

    男人慢慢把腿上的电脑放到一边,拍拍身边的位置,抬眼看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