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番外
他有着金色的头发和大大的蓝眼睛,个子不高,笑起来像太阳一样灿烂,他伸出胖胖的手跟我说要做朋友,我点了点头,第一次忘记父亲告诉我的,如果别人要和我做朋友必须先经过他同意。
我喜欢鸣人,他像小狐狸一样有着调皮的微笑和毛茸茸的头发,我们一起荡秋千一起堆沙堡,他说我很可爱,我脸红了,因为那是我想对他说的话。
三个小时后,爸爸派家里的管家夜叉丸来接我了,鸣人还是呆在那儿玩沙子,我有点儿担心,让夜叉丸等等,我跑到他面前大声说自己想要送他回家,他看起来有点儿意外,然后对着我大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告诉我他就住在那里。
我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第一次感觉原来爸爸说的很对,不要过多的去管别人的事情,那会使我显得愚蠢,正当我不安的时候,鸣人仰起脸冲着我微笑,他说自己好高兴,被我爱罗惦记着和关心着,觉得好高兴。
我笑了,重重的点点头告诉对方,因为是朋友啊,鸣人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很暖,手心里有着舒适的软度,令我意外的是,他踮起脚尖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我愣愣的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
鸣人捏了捏我的手说,永远都是好朋友哦,于是我再一次微笑,这辈子笑的最多的一天,是一个叫做漩涡鸣人的男孩儿带给我的,可惜第二天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儿,夜叉丸告诉我那家孤儿院失火了,所有的人都搬走了,没有人受伤,我站在雨里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地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后来,我收起了胆怯的心思,用冷漠伪装着自己,时间久了,连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时候是高兴什么时候是悲伤了,手鞠说我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儿,他说我令她害怕,我冷笑了一下,视线却凝聚在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身上,勘九郎胆怯的退缩了一下,真是好笑,明明是我的哥哥和姐姐,却从来都不喜欢我,只因为我的妈妈曾经是爸爸的秘书。
手鞠和勘九郎是姐弟,他们有着共同的父母,我只是我爱罗,只爱自己的修罗,按照父亲的意愿成长的我爱罗。
从国外回来后,我转学到了现在的学校,依旧是贵族学院,带着假笑的面具趾高气扬的同学,除了一个人,一个令我第一眼就想要杀死的人。
男孩儿,哦不,应该是少年了,他坐在那里,咧着嘴笑,短短的金发和蓝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健康的麦色替代,他的身边不再是空荡荡的角落而是一个黑头发的少年,白皙的肤色和冷峻的眼,这长相,毫无疑问是宇智波家的人,那个宇智波鼬最宠爱的弟弟,叫做宇智波佐助的人。
我走过去,无视了老师的话语,停在了他的面前,视线却没有望向旁边的金发少年,而是低头看着黑发少年。
“宇智波佐助。”
对方没有作声,但是黑白分明的大眼,分明是警惕着我,旁边的少年歪歪头看着我似乎想要说话又最终放弃。我瞥了他一眼,天知道我按捺住了多大的心意才没有冲过去做出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是我爱罗,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祈求友情的笨蛋。
一个月后,天下着雨,在小巷子处我救了这个自己说过绝对不要再接触人,在我的住宅,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心脏好像失去了意志,突兀的乱跳,这么些年,从未如此感觉过,只因为房子里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
“我弄好了。”他笑着和我说,运动服他穿起来有点儿宽大,袖子遮住了手背,只露出圆润的手指,这么多年不见,一如当年,这双手依旧是胖乎乎的可爱,和他瘦削的脸一点儿都不像。
“怎么不擦干头发?”时隔九年,第一句话我无法预料到竟是这样的,他也愣了一下,像做错事的土拔鼠一样挠着脸颊羞涩的说习惯了。
我抿了抿嘴唇上前,抓起一条干净的毛巾,牵起他的手来到沙发上,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为他擦干那漂亮的金色短发,他闭起眼睛,睫毛像女孩子一样浓密而卷翘,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我没有作声,依旧为他擦着头发。
我站在窗前,窗外是车水马龙,霓虹灯绞杀着白色的月光,回头,沙发上那蜷缩着的身影,不安的呓语,鸣人,这些年,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念我吗?
再次醒来,沙发上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绒毯,我把绒毯摊开,是天空一样的颜色,这些年,它们一直是我最爱的颜色,那些像我告白的女生变着法儿打听我的喜好,他们猜测着我为什么如此的钟爱蓝色,有人说是因为蓝色忧郁,而我有着这样的气质,有的说蓝色纯净,相信冷漠的我心里一角有那样的地方,还有的是因为没有原因,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喜欢蓝色不过是因为一个人,他有着天空一样纯净的眼睛,而那眼睛曾经望进了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抓着一角,闭上眼,假装着这上面还有着对方的温度。
第二节课我来到学校,老师冷淡的瞥了我一眼却不敢说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黑白两道上混的父亲。
我拉开椅子坐下去,看了一眼对方的座位,他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宇智波佐助亲了他的脸颊,嘴角是得意的笑容,望着我的时候。我收回视线,假装看书,却没人知道口袋里的双手已经流出鲜血。
如果你过的幸福,那为何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捡到你!我这样问他,看到的是一双倔强的眼和闪烁的泪花,他抬起手挡住脸却在半空中被我捉住,我一把拉近他拥在怀里,大力的抱紧了他叫他的名字,感觉到肩膀上衣料慢慢被浸湿。
受伤的小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我在心里想着,会呲牙的小兽,一旦哭起来,没有人能拒绝他们的眼泪,而我,永远做不到拒绝漩涡鸣人的要求。
亲吻和哭泣,像月光下纠缠的藤蔓。房间里的落地窗拉开,月光下少年瘦削的身体,被衣服包裹的地方是不自然的白,而□的手臂和脖子是浅浅的麦色,他原本就该是这副白皙可爱的样子啊,我吻着他的脖子告诉他,唤来更多的泪水,他说对不起,说了好多,做齤爱的时候也是,他不叫我的名字只是一直说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呢,鸣人。
我说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这之前我可以清楚甚至冷酷的分出来自己跟每一个床伴的关系,但是现在,我无法回答,那就像生病时的药,不能吐不想咽,最终还是只能和着眼泪一起吞下去,味蕾上留下一片苦涩。
我看到宇智波佐助能肆意的亲近他,当他抓着鸣人的手,亲吻他的嘴唇,我都想冲上去杀了那个混蛋,可是不许,他对我说不许对佐助动手,我冷笑了一下,挥开他的手臂,在宇智波佐助愤怒的视线下对金发少年说“没有人能命令我”。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宇智波佐助叫喊的声音,唯独没有你的,无论是话语还是眼泪,你明明总是在我怀里哭,明明那么怕疼,被摔在地上擦破手肘流血的你,被我羞辱的你,为何就是不哭呢,漩涡鸣人,我从未有如此恨你,因为我更加痛恨自己了,爱上漩涡鸣人的我爱罗是个傻瓜。
酒吧里,当我干掉第九瓶烈酒的时候,他来了,瘦削的脸和愤怒的表情,呵呵,真是好笑,既然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要滚上我的床,你真的这么贱吗?
我这样问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脸一秒之后煞白的样子,真是好笑,我将他护在手心里轻易不舍得碰触的少年,却被自己狠狠捏碎。
“我爱罗,跟我回去。”
“漩涡鸣人,你是我的谁。”
我轻蔑地回答他的问题,看到的是对方紧抿的嘴唇和攥紧的拳头。
“来啊,你不是很能打吗,朝这儿。”我把酒瓶塞到他怀里,食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从未有过的狠厉,“来啊,朝这儿!”
他退缩了一下,再一次哭了,酒吧里的人都围拢了过来,酒瓶在地上碎开的声音还真是刺耳,仿佛陷入了晕眩,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柔媚的嗓音,我挣扎着起来,挥开那个女人的手。
“滚!”没有人能控制我,没有人能扰乱我,即使是你,漩涡鸣人,这一次,再无瓜葛。
休息了一个星期,我再一次回到学校,像我所说的,我和他再无瓜葛。
时光荏茬,但所有人都不记得我和他这一段的时候,他再一次从我生命中消失了,不,应该说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了。
宇智波佐助的拳头挥舞到我的下巴处,真疼,我酿跄了一下,望着对方,拳头捏的死紧,没有人能将手第二次招呼到我身上。
那个一向骄傲的少年竟然哭了,宇智波佐助竟然哭了,咬着牙,眼泪从那细长的眼角流出来,他吼道:“你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笑话,我从未去招惹过漩涡鸣人,一开始就是那个家伙自作主张想要和我做朋友的,我冷笑了一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从未招惹过他。”
“你这家伙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低垂了眸子喃喃道,脆弱而彷徨的宇智波佐助,该如何应对?我问自己,最终只是松下了力道沉默的看着对方。
“他爱你。”疲惫而又无奈的嗓音。
于是我知道了,关于漩涡鸣人爱着我爱罗的事实。那些伤痕累累的你,言笑晏晏的你,在我怀里哭泣的你,原来真的不是梦境一场。
漩涡鸣人,你说,人怎么能那么可恶呢,从小就骗走了一个人的心,到了长大却什么都不说,悄悄的地还给了对方,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还回来的时候,你把自己的心也装在里面了呢。
呐,又一个九年过去了,漩涡鸣人,你究竟在哪里呢,手鞠说我已经不令人害怕了,我望着在大厅里玩耍的小祭,微微地笑了,父亲老了,这样一个三岁的小丫头也能令他开怀大笑,那一向紧绷的脸舒展开了,竟然让我觉得慈祥。
三岁的小祭有着和你一样金色的长发,喜欢咬着手指问我关于照片里的妈妈什么时候会回家。
“会的,很快就会回来。”这是我们俩都假装的约定,我是她的亲生父亲,而你是她流落在外不肯回家的母亲,呐,漩涡鸣人,今年的雪又下了,你真的还是不肯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所以番外君先上来吧,tat我的强迫症,队形被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