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知道末日审判已经无法挽回，我们只是想‘下车’。不想再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sam颤抖着想要继续掩饰，“我答应成为你的皮囊，你要保证dean他们的安全…”

    加百列对路西法是否掌握了天启四骑士戒指消息，一直是占着一半一半的猜测，如今路西法显然是清楚的。但lay没有一点动摇的神色，让他原本心里提起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因为lay早就知道底特律不会是这一切落下帷幕的地方，他们仍然会在米迦勒和路西法决战之时有翻盘的机会，所以他只是拍了拍感觉已经束手无策的dean和sam的肩膀。

    路西法大局在握的摊着手道：“不要在编出这种拙劣的谎言了，天启四骑士的戒指可以开启那该死的牢笼，我的弟弟，你们的小计划我可是一清二楚。想让sam将附身后的我的神智压制，这种可笑的计划还不如让lay你来实施更有可行性呢。”

    “我的弟弟，你这是不舍得你的小情人，这才推着温彻斯特家的弟弟出来送死的么？”路西法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改他的本色，离间敌人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lay却嗤笑了一声，代替气急的dean和sam说道：“显然你也没有你表现的那么自大嘛，至少你还调查了你口中蝼蚁们的消息。可惜你的消息该更新一下了，你曾经的手下留在我体内的恶魔血液，早就已经被我自身的血统净化得一干二净。就是我愿意对你回答yes，你也无法附身。”

    路西法一怔，终于正视了lay，凝望了一会他嗤嗤笑了起来。“没想到我的备用皮囊里，竟然会有那么古老的血统苏醒。老头子可从来没和我们提起过那位女神曾在地球上留下血脉啊。可你又能那我如何？还是幼儿状态的你…”

    “我们没有和你大战的意思，”lay打断了路西法的长篇大论，“新的皮囊不是正和你心意么？sam和你意识的斗争，这是我们早就决定的将战争损失减小到最少的方法。至少不会有天使真身降临人间界的麻烦。”

    sam几乎是心有灵犀的站了出来，他的面部如雕塑一般没有丝毫表情，眼神里带着决然。“来吧。我给你的答案是，yes！”

    路西法停下笑声认真的看了sam一眼，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世人都认为我是如同地底的岩浆一样焚热的，疯狂的。可我真正代表的是冰寒。”随着路西法的话，他身后窗户玻璃上结起一层层的冰霜，最后似乎因为严寒的刺激，玻璃碎裂开来，月光不被阻隔的打了进来。

    路西法全身发出刺目的冰蓝色光芒，他说着话口鼻处喷出的气息也结出冰晶。“冰寒而没有感情的我，会被你这样满头都是愤怒的小子压制？真是太可笑了！”随着最后一句话音的落下，刺眼的光芒放到了最大，dean遮起眼睛而lay他们就这么看着那腐烂的残躯向后倒下。

    “啊！！！！！！！”sam突然弓下甚至，发出痛苦的嚎叫。dean睁开眼便下意识的想要上去搀扶，却被lay伸出的枫木晚晴拦下。dean不解其意的看了lay一眼，推开笛子就想冲上前去。

    这时sam痛苦的尖叫着边向站在一旁的加百列靠去，就好像无意识的一样。可突然，他原本捂着头的一只手瞬间往下一弯从心肺处抽出了一把天使之刃，眨眼间就向加百列刺去。

    加百列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往后急退。然而，没等他站稳，“咯啦”一声一条翠绿的蛇尾打在了sam持刀的手上，没有痛觉的路西法却因为人体骨折的特性，失了力。天使之刃“叮当”一声落到地上。

    “嘶哈……”威胁般蛇的低鸣是从lay的喉咙发出的，不知何时他已经显露出了战斗的状态，打断sam手的正是lay的蛇尾。“你在我面前刺伤过他一次，我为那一次付出了代价。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妄想在我面前，再伤害他一次！”

    看着已经完全被路西法占据主导的sam，lay怒喝道。“灵蛇！”一直在众人身后待命的小绿小黄在所有人脚下盘桓着飞速冲了出去，将sam，哦不，现在应该是路西法了，将路西法狠狠的撞飞在半空中，跌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sam…”dean还没回神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着急的喊着：“lay，你干什么？！不可能的…sam！你醒醒啊…sam！！！”

    加百列被路西法的偷袭气坏了，他此时也拿出了自己的天使之刃，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路西法在地上咳嗽了几声，从地上笑着站了起来。“dean，你的弟弟现在可是在这里面，”他用sam的脸做出嘲讽而不屑的表情，点点自己的胸膛。“沉沉的睡着了呢。”和sam不同，完全陌生的表情，似乎是故意要打破他的幻想一般。

    然后路西法转过头来，笑道：“我的弟弟，没想到你现在轮到被你家小情人保护的份上了啊。本来想抢过你手上的那四个戒指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sam是永远不可能再醒来的了。你们还是接受你们作为蝼蚁的命运，等待着审判日的到来吧！”

    说完，他抬手打起一个响指，留下一地恶魔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冷的空气中，lay只看到dean绝望的眼神和卡西迪奥不同以往的放大的瞳孔。他顿了顿，开口说道：“你们在绝望个什么劲？不到最后时刻就放弃战斗的战士，那从来不是sam的守则，也不是你们的不是么？”

    看着dean在他的话下重新坚定起来的表情，加百列在lay的指示下接着说道：“最终战役是明日的下午，如果最终sam仍然无法醒来，我们会做到在最小的损失下完成封印路西法的过程。”这是lay对死亡骑士的保证。

    但lay却始终相信着，sam会像他记忆中的那样，在看到dean孤身一人驾驶着黑美人impala出现在路西法和米迦勒面前送死一般战斗的情况下醒来。因为唤醒他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产生的力量，那也正是路西法一直渴求，却永远缺失的东西。

    ……

    那天下午，天阴沉的厉害。吹拂着大地的萧瑟秋风，因此而越发的寒冷。

    荒芜的墓园里，孤伶伶的站着两个人。他们的身体有着兄弟血缘的羁绊，血脉里有着圣人血统的传承，而他们在此的目的却是为这个世界带来末日的审判，也是两兄弟之间推迟了万年的决战。

    开始时，两人只是那样呆立在那里，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被米迦勒附身了的亚当，早已经没有原本身体里还装着原本灵魂的那种懦弱，他的目光冷漠而毫无机制，就好像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蜡像。

    路西法看着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进去。皮囊的模样，路西法从来没在乎过。虽然因为米迦勒使用的皮囊，并不是一早剧本上就写好的，这让完美主义的路西法有些别扭。

    但那眼神仍然是米迦勒，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眼神。他最爱的哥哥啊，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见到的哥哥。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见到你真高兴，我最爱的哥哥大人。”路西法轻轻拧起眉头说道，语气就像是对待着他最宝贵的宝物一般。

    “我也一样。”米迦勒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如例行公事般的回复。

    “你能相信吗？”路西法的语气逐渐提升，那种如同小孩子期待假期一般的说道，“最后一刻就这么到来了。”

    米迦勒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步步的走近路西法，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了一般精确。“你准备好了吗？”他开口问道自己多年不见的弟弟。

    路西法在米迦勒毫无波动的话语下，笑容终于敛了下去。他上扬的嘴角挂了下来，冰冷的回答道：“当然，一如既往。”

    一片寂静中，路西法却又突然开口说道：“我其实有些并不希望我们这么做呢…”他看向米迦勒的眼神里带着期盼。

    米迦勒眼底的目光终于轻微的波动了一下，他说道：“我也是。”

    “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得到米迦勒回应的路西法大声的反问道。

    “哦，你明知道的。”并不是原本路西法期盼的回应，米迦勒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感情，却是嘲讽的语气。“你所做的一切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做了什么？！”路西法失态的高声喊道，“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呢？！”那个样子就好像是犯了错误不愿承认，在家人面前耍赖的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米迦勒微微抬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路西法的动作。

    路西法在得到米迦勒的回应后，就好像得到发泄的途经一般。他开口说道：“想想吧，是老头子创造了这一切。也就是说，是他创造了我，也创造了你…上帝想要的就是恶魔…”听着他说的话，米迦勒却如同嘲笑一般撇开了视线。

    “所以呢？”米迦勒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屑。

    “为什么？”路西法的眼睛里逐渐带上疯狂，“究竟是为什么让我们彼此纠缠不息？！我不明白！我最爱的哥哥啊，我们会因此自相残杀，这又是为了什么？老爸的一个测试？！我们都不知道答案…我们是兄弟，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脱离着一切呢…”

    米迦勒出乎意料的没有即刻反驳，他避开和路西法对视的眼睛里晃动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抬起头来，说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如果lay在这时候赶到，他一定会说，多么相似的景象啊。听从父亲命令的哥哥，和叛逆的弟弟。这一对的模样，就好像是sam和dean的翻版。

    “我是一个好儿子，”米迦勒似乎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抬头重新直视路西法。“我有自己的使命。”

    “但你没有必要听从它。”路西法几乎是急不可耐的反驳道。

    “怎么？你认为我会像你一样背叛么？”米迦勒看着路西法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愤怒，“我不像你。”

    “求你了，米迦勒…”路西法的姿态在米迦勒面前永远是对方的弟弟，似乎是从来不会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他用请求的姿态，请求他的哥哥。不是害怕那最终之战，只是他…

    “你知道吗？你真是一点没变，我的好弟弟。”米迦勒的语气却越来越刻薄，就好像要把他千万年的愤怒就这么发泄出来一半。对弟弟叛逃天堂的愤怒，又或者说，是对弟弟背叛他的愤怒。“你永远只会责怪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我们曾经在一起，我们是快乐的。但你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米迦勒的语气逐渐加强，“你让父亲离开了我们…”

    “没人能让他做任何事！”路西法失控的大吼，“在你眼中我永远只是不懂事的孩子么？！是你，是你变得越来越像老头子。你对我不再像从前那样，而是只有训诫！你看不到我的心，你从来不会想领会我的感情！！”

    路西法的身后亮起刺目的冰蓝色光芒，逐渐变得越来越亮颜色逐渐消失，就如同加强了百倍力度的日光一样。六对翅膀模样的光翼现出形来。米迦勒下意识的也进入了战斗的状态，温暖的金色光晕，也逐渐变亮。

    突然，一首熟悉的歌谣从远方传来。在这一片寂静中，原本只有秋风的声音里，显得特别的清晰。墓园的入口处慢慢悠悠的开进了一辆车，那辆熟悉的黑美人impala，车里放着的是dean最喜欢的摇滚乐。

    lay和加百列一左一右的坐在车顶上，卡西迪奥乖乖的坐在车后座上，dean驾驶着impala就这么不慌不忙的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