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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亲而女儿远

      孙女婿的人选很多,虽然迎春是庶出,但是出自国公府,身份摆在那里,贾母想道,如今元春又势头正旺,多少想和贾家结亲的?

    贾母拿不定主意,想着邢夫人不靠谱,王夫人又不是大房的,这靠谱的人也就是迎春的嫂子凤姐儿了,俗话说,长嫂如母,以后迎春即使嫁出去了,也要和这个嫂子来往的,所以这妹夫的人选,让凤姐儿参与比较好。

    凤姐儿笑嘻嘻的过来,“老祖宗,是不是有好东西给我啊。巴巴的把我叫过来,我可是很忙的了。”

    “你这个猴儿,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听听这是什么话。难道没有好东西,我就叫不来你了?”贾母笑骂道。

    “老祖宗啊,您这话说的,”凤姐儿给贾母捶肩膀,贾母眯着眼睛,“坐下来说。”

    “好,我就听听老太太有什么高见了!平儿,你去议事厅里看着,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平儿应声下去,贾母道:“说起来,你几个小姑子大的大,小的小,我原来还没有主意,这一眨眼的功夫,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凤姐儿知道这是要说迎春的婚事了,忙笑着道:“老太太说的是,想一想二姑娘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她和蓉哥儿媳妇也差不了几岁,现在不定下来就晚了。这下定啊,然后成亲,少说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呢。二姑娘是我的亲小姑,老太太有什么吩咐的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回去做的。”

    她没有说婆婆的不是,不管怎么样,当着老祖宗的面说自己婆婆的坏话,尽管这个婆婆不讨老太太的欢心,但是也不能说出来。

    老太太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你也知道,你二妹妹从小就没有了亲娘,一直在我身边长大的,我是看着她从一点点长大的,现如今啊,咱们这样的人家,虽然说不愁嫁,但是这嫁个什么样的人,这可得好好挑挑,这女人哪,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一定得选好了。”

    凤姐儿点点头,说道:“老太太说的是,不知道老太太想要给二妹妹选个什么样的人家?”

    贾母叹道:“二丫头嘛,虽然是比小时候好多了,不是懦弱的子,但是如果真的到了深宅大门里,估计是镇不住,所以我想着在一般的官宦人家找一个就成了,最好要人口简单,家风严谨的,不能出现那种宠妾灭妻的事情。这样的人家沾染不得!”

    凤姐儿心想,老太太还算可以的,没有把迎春弄出去当联姻的工具,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这个孙女儿打算的。凤姐儿点点头,“老太太说的是,是不是老太太已经有人选了?”

    “嗯,有几家,想要让你去打听打听,也好定下来,这第一家是章祭酒的小儿子,今年也十六岁了,第二家是陈翰林家的二公子,今年十五岁。其他的暂且不提,你先给我把这两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包括有没有婆母,家里兄弟几何,有没有分家,门风如何,人品如何都打探清楚了。”

    凤姐儿忙道:“老太太放心吧,我认识不少人,一定会把这些都打探清楚的。”

    凤姐儿行动很快,带回来消息:“章祭酒的小儿子人长得很好,也是个老实的,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家风严谨,章祭酒只有一妻一妾,这三个儿子都是正妻所生,小妾生了一个姑娘,已经出嫁了。章夫人是个情温和的,对前两个儿媳妇也很好,从不苛刻。那两个儿媳妇也都是大家闺秀,两妯娌处的很不错;陈翰林家的二公子上头有一个大哥,去的妻子是名门闺秀,陈夫人为人明,但是对儿媳妇也很好,二公子读书读的好,以后能成为天子门生的机会很高。

    贾母沉吟了半响,说道:“你觉得哪个好?但说无妨。“

    凤姐儿道:“老太太容我放肆了,孙媳妇倒是觉得前面的章祭酒家不错,一来是这祭酒一职虽然是个闲散的,但是也只有有功之臣的后人才能得到,而且不招上面人的眼,二来嘛,章夫人相比较陈夫人对迎春嫁过去要好很多,迎春要是真的有个明的婆婆,这日子也不好过,而且陈夫人的大儿媳是嫡出,相比较起来,迎春的庶出身份就低了一头。三来,那陈二公子身边还有一个从小伺候他的丫头,情分非同一般,已经是通房了,迎春去了肯定会不好收拾,而这位章三公子,则是身边没有这样的人,人也老实,既然是章夫人有这个意思,那么迎春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亏。

    其实有没有通房对于凤姐儿来说一点儿也不可怕,像她,不就是一嫁进来,就把贾琏的通房给解决了?反正这通房也是可以另行处理的,但是迎春和自己不同,而且打听到那陈二公子和那通房的情分很深,迎春又不是个能狠下心的,还真是个隐患呢,还不如章三公子呢。

    贾母听了道:“可是章家既然有是那个儿子,他们家又是个闲散的官职,到时候迎春嫁过去岂不是过的不如在娘家好?“

    “老太太啊,您这是关心则乱啊,咱们到时候多多的给二姑娘嫁妆,送几个进项好的铺子,害怕

    二姑娘吃苦吗?那章夫人又心疼小儿子,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吃亏的,现在是住在一起,可是早晚要分家,就是章三公子分不了多少,还有二妹妹这边呢,小两口只要不乱花,这一辈子也不愁吃喝了。您要是觉得不够啊,我这个当嫂子的,肯定会多给一些的,谁让她是我的小姑子呢。”

    贾母笑道:“什么都是你说的有理,既然你心疼你小姑子,那我可要你多给点补贴了,给少了我可不依!”

    “哎呀,老太太这是拿我当冤大头宰呢,不过谁让我自己愿意呢,老太太就等着那边的官媒上门来吧。”

    凤姐儿的这话还没有说了几天,那边贾赦竟然出了事,迎春的丫头司琪不管不顾的跑到贾母的正房,那头磕得是咚咚响,“求老太太救救二姑娘吧,大老爷要把二姑娘给卖了!”

    鸳鸯忙说道:“有话好好说,别吓着老太太了!”

    贾母也急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司琪忙哭着说道:“奴婢不小心听到的,大老爷想着把咱们姑娘嫁给一个年纪特别大的一个人,奴婢想着这年纪大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姑爷人好就行,但是奴婢听说大老爷是欠了那人五千两银子,想着不还钱,把咱们二姑娘抵押出去,所以才答应把二姑娘嫁出去的,奴婢求老太太一定要就咱们姑娘啊。”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老太太气的一口气都要上不来,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一向是不着掉的,很有可能有这样的事,所以立刻道:“把大老爷给我叫过来,你这个丫头是个好样的,不过我也不能害了你,你先下去!”

    司琪本来就是拼着一死的决心来为二姑娘打抱不平的,所以听老太太这样一说,不由的心里高兴起来,忙磕了头,下去了。

    那贾赦是因为跟人家争一个戏子,结果在银钱上没有跟上,眼看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就要成为别人的囊中物了,不由的心里大怒,刚好这个时候有个姓孙的后生给了自己五千两的银票,终于把这戏子给争过来了,心里对这个叫孙绍组的年轻人感兴趣了,只说等回家后把银子给他还回来,但是这孙绍组没有说要,反而是陪着他好好的玩了几次,贾赦越发的对这孙绍组满意,花钱大方,又识趣,和自己是同类人啊。所以在这孙绍组提出自己想找一个妻子的时候,贾赦就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哦庶女迎春,一点儿都没有想起他在贾母面前已经放话不管这事了,总觉得自己既然花了人家五千两的银子,怎么着也能让他娶个好媳妇吧,反正这二丫头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帮助,还吃喝自己的,就当是人情还给这孙绍组了!

    丝毫没有想到这孙绍组人品怎么样,是不是良配,一心就想着把女儿给卖了!不是说他还不起这五千两银子,而是他手头上的钱花的跟流水一样,这个月已经花完,下个月的也已经所剩无几,这庄子上的进项都还没有到呢,自己的老婆邢夫人又是一毛不拔的,唯有一个女儿还值点钱,又不是真的把她给卖了,是给孙绍组当老婆,孙绍组也是一个大好青年,配自己的庶女也是够的哦,看看在,这么好的事,自己怎么会不答应?

    可是他和邢夫人商量这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被迎春派去给邢夫人送东西的司琪给听着了,一下子惊慌的不行,直接就来找老太太了,司琪是觉得迎春的命运直接关系到自己这些丫头的命运,要真的二姑娘不好了,那么大家都过的不好,何况,二姑娘还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呢,这情分是无法和别人比的。

    贾赦喝的醉醺醺的,就被贾母叫了过来,忙笑着给贾母请了安,贾母怒道,“大白天的,你就喝醉,成何体统!”

    贾赦笑道:“儿子也是遇到了好事,所以才饮了几杯。”

    “好事!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好事了!我怎么听说你是想把我的孙女卖给别人呢,好抵押你那五千两的银子?我告诉你,别想,迎春丫头的事情可是我和你说过的哦,你当时不管,让我自己选的,你这样做,除了没把我放在眼里外,是不是觉得你那闺女不是你的亲骨,只值五千两银子啊。”

    贾赦忙道:“看母亲说的,也不是银子的事,银子五千两我还是拿的出来的,断断没有卖女儿之说。实在是那个孙绍组长得一表人才,又是有官身的,比别人不知道要强多少,所以儿子这才映衬下来!”

    哐当!贾母扔了一个茶杯,怒道:“我把你这个没人的,还是好人!那孙家是什么好人家,不过是个暴发户,有几两银子,在我贾府还敢摆谱,实话和你说,那孙家我也有所耳闻,他们家哪里是好女儿的去处?其中的龌蹉,真是罄竹难书,你要是还是我儿子,就赶紧的把银子还了,这事就算了了,要不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我自当进找娘娘去求恩,求娘娘给自己的妹妹找一个好姻缘!”

    “母亲,您都没有查过,怎么知道那孙绍组不是个好人?儿子可是和他接触过的,是非常难得的一个好人,母亲也别闹别扭了,我这都是为了迎春好。”

    “呵呵,为了迎春好,这迎春从小到大你见过多少次?你说我没有查过,告诉你,别人不知道,这孙家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还正是你外祖家告诉我的,我说怎么耳熟呢,原来是这个孙家,你说那孙绍组一表人才,那他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妻子?别说是因为他太挑剔,所以这好事落到你头上了,那孙家是个什么东西,别人提起他们家都是嫌脏了自己的嘴巴,你倒好,上赶着了!你要是把我气死,那正好,我死了你好折腾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孙家宠妾灭妻的事都传遍了,而且还有很多龌蹉的事,贾母都不愿意说,自己这个大儿子还一副捡到便宜的样子,真是让贾母的心里只发寒,这贾家要是真的交给大儿子,岂不是全完了?可是现在自己年纪大了,那该怎么办好?二儿子倒是个好的,但是也不管用,下一辈的,贾琏只顾着庶务,别的上面也不上心,对啊,还有贾珠和宝玉呢,只要他们把书都出去了,就是以后没有爵位了,别人也不敢小瞧啊,还有元妃娘娘,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寄托在二房上面了。

    贾母是彻底的对贾赦失望,贾赦听贾母这样说,还要闹到娘娘那里,就慌了,但是他不想出那五千两银子,就说道:“母亲这婚事不成也行,只是我现在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也不好和别人说啊。”

    贾母气得肝疼,这就开始偷窥自己的四房银子了?贾母道:“难道你媳妇没有?”

    “母亲也知道我媳妇的子,她那里哪能弄出一分钱来?母亲,您就先接济接济我吧,等我手头上有钱了,自然会还给母亲。”

    还?这可能吗?大概是一去不复返吧,贾母道:“我手头上的钱到时候都是给你兄弟二人的,所以我现在给你还这五千两银子,那你兄弟那边就吃亏了,那只好这样,这五千两银子就算是我提前分给你们大房的,到时候我少给你们五千两,这事要当面锣对面鼓的,免得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因为这个闹不和,你要是愿意呢,我这就让人都过来,你要是不愿意,我不管,我直接去里找娘娘去。”

    这还能让自己选择吗?贾赦咬咬牙,“母亲怎么说都对!”

    于是二房的人也过来了,听说了事情的原委,王夫人心里鄙视,我就是再不待见庶女,也不会把她们卖了数银子,这事邢夫人肯定有份,大老爷还是二丫头的亲爹呢,可见大老爷和大太太都不是个好的,哼,连亲闺女都算计,这以后还不得算计到我们二房头上去?好在我现在有一个当娘娘的闺女,不怕你们,你们要是敢算计到我头上,我绝对会让娘娘治你们的罪的!

    邢夫人虽然知道自己不用掏钱,但是以后分的时候就少了五千两银子,那就心疼的和割了她的一样,那都是自己的钱啊,都是这个老不修,用那么多的银子捧戏子,没钱充什么大爷!这些个狐狸都不得好死!

    这事解决后,未免夜长梦多,贾府就正式和章府定下了亲,只等那迎春及笄后好过门,迎春是死里逃生,虽然对于嫁进别家有恐惧,但是总比担心自己随时被父亲母亲卖了好,倒是盼望着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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