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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宫中势力分析

      初初和好,晚上便翻了别人的牌子。佟佳贵妃扶着身边小太监的胳膊,缓步出了屋子。快行至门处,却又停住了脚步。她抬眼看了看侧的殿,梦溪阁。康熙亲手题的牌匾,在黑夜中显出清冷的光辉。

    为了保她,康熙便要将她拉入这重重斗之中了么?李德全躬身道:“娘娘,时候不早了”佟佳贵妃点了点头,缓步踏出门。李德全仿佛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但转瞬即逝。李德全抬眼瞧了佟佳贵妃一眼,雍容大度,方才那声叹息,或许是他的幻觉吧

    佟佳贵妃侍寝一事,在中激起了轩然大波。至于锦澜之前的盛宠,几乎可以忽略不提。人人都知道皇后之位虚席三年,而中最有可能坐上那位置的,便是琪贵妃和佟佳贵妃。如今皇上不但将小公主交给佟佳贵妃抚养,且召幸之。众人不得不重新揣度起皇上的意思。

    那些原本依附于琪贵妃的妃嫔心中也有了计较。密嫔是琪贵妃的心腹,而勤嫔是温妃的心腹,既然投靠了主子,没有过节也不会轻易变节。但惠贵人和荣贵人却一直被密嫔和勤嫔压着,不得亲近上头。如今佟佳贵妃得势,自然良禽择木而栖。

    中其余妃嫔,如平贵人,宣贵人和定常在,皆是年龄太小养在中,因而中风风雨雨也与他们无关。而此时,敬妃,和妃两人却忽然偃旗息鼓,并无任何表态,大有坐山观虎斗之势。

    锦澜听着这一个个人名,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紫陌丝毫不觉,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如今,贵妃有两人,琪贵妃和佟佳贵妃。妃位有三人,和妃,敬妃,悫妃,嫔位三人,密嫔,勤嫔,和成嫔,宜嫔。至于贵人,惠贵人,荣贵人。平贵人,宣贵人,僖贵人,端贵人,安贵人,敬贵人。常在之中,你比较熟悉的便是温如。另外还有一个定常在。”紫陌居然如数家珍。

    “没想到,小玄子居然不动声色娶了这么多老婆!”锦澜哀嚎着,“好惨啊,嫁个老公却有这么多老婆!”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呢,光瞧着历史上他有那么多儿子,便可知他有多少老婆了。”

    锦澜捂着口,皱紧了眉头:“真虐心。”

    “得了吧,我瞧着,康熙为了你,明里暗里可做了不少事。你可别学着那些圣母玛丽苏,活活虐死自己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着嘴,吴世璠站在门口默不作声。自从那日以来,他便留在锦澜中,每日只守在门口,一句话都不说。多数时候会让人觉得,此人并不存在。

    锦澜歪在榻上,紫陌继续絮絮叨叨:“如今膝下有皇嗣的,一个是惠贵人,一个是荣贵人。此前,惠妃和荣妃都曾有孕,但前两个皇子都出生未几便夭折了。如今,惠贵人膝下一子保清,也就是后来的胤褆,大阿哥。荣贵人膝下一子长生。还有赫舍里皇后的儿子,也就是后来在电视剧里经常当灰的太子,胤礽。哦,对了,还有个通贵人。她膝下也有一子,万黼。还有,皇上之前只召幸了荣贵人一次,居然能又中了,荣贵人如今腹中又有了孩儿。”

    “哦。”锦澜只冷淡地应了声。

    “不过,惠贵人和荣贵人的孩子,如今是敬妃和和妃在养着。贵人是没有资格养自己的孩子的。”

    锦澜噌地坐起身:“那我——”

    “没事儿,母凭子贵,待你有了孩子,康熙会升你的位分的。”

    两人絮絮聊了许久,将中的人事都理了个通透。

    佟佳贵妃和琪贵妃同上座,处理**事宜。两人皆是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但那微笑之下却藏着无数刀锋。与她们,人生便是一场永无止息的战争。荣贵人,惠贵人那两个夭折的孩儿,便是这场战争中血淋淋的牺牲者。

    “两个月后便是宁安公主的百日,皇上前方又打了胜仗,也该好好庆贺一下了。姐姐意下如何?”琪贵妃笑着提议,象征地征询着佟佳贵妃的意见。

    佟佳贵妃不疾不徐道:“三藩初平,国库空虚,若此时铺张,恐怕不合时宜。妹妹一番美意,姐姐心领了。宁安公主的百日便从简吧。”

    “姐姐果然贤惠,倒是做妹妹的考虑不周了。那么此事,便由姐姐亲自去办可好?”

    “好。”

    两人的言语,在外人看来,着实是亲姐妹的模样,有商有量,但骨子里却是在彼此试探。佟佳贵妃无意皇后之位,但也深知,琪贵妃忌讳她。即便是自己不想争,也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神应付着她了。

    锦澜只和温如小声聊着天,聊到开心处,不时低声笑着。温妃虽然不满,但如今佟佳贵妃在,也不好发作。惠贵人已定了决心向佟佳贵妃靠拢,知道锦澜是佟佳贵妃里人,便有意亲近。

    她们位分低,因而做得离琪贵妃较远。锦澜和温如正聊到开心处,忽然听得轻快的声音:“两位妹妹在聊什么呢?”锦澜回过头,身后的女子娇俏可人,鹅蛋脸,肤白身长,鼻梁高挺,原来是惠贵人。

    “原来是惠姐姐。”锦澜笑盈盈地唤了声。惠贵人见锦澜没有排斥之意,心头一宽。她目光在锦澜脸上停留了片刻,不禁有些出神,难怪皇上会喜欢她。撇开美貌不说,面前的女子周身都透出亲和灵动,仿佛天地间的灵。一双眼睛纯良无害,让人望之亲近。

    “惜妹妹封贵人之日,姐姐本当去庆贺的。但皇上下了令,妹妹需静养,便只送了些贺礼。如今想来,倒还没去探望过妹妹呢。”惠贵人笑着拉起锦澜的手。

    “无妨,一会儿散了之后,去我那儿坐坐。”锦澜顿了顿,又回过头,“温如姐姐也来。”温如点了点头。

    荣贵人心中摇摆不定,琪贵妃和佟佳贵妃平分天下。再看敬妃和妃两人,都是不动如山,不如学了两人,先观望着再说。

    早上的觐见一散,锦澜便拉着惠贵人和温如一起回了。紫陌原本坐在屋外的藤椅上晒太阳,却见锦澜带了两人来,只觉一阵头疼。锦澜一边跑回来,一边笑着对紫陌道:“姑姑,来客人了。去,取些好茶来。”

    温如仔细看了看锦澜中的人,只摇了摇头:“妹妹这里人也太没有规矩了。”

    锦澜抬眼看了看,碧鸾和松芦两人都是谨言慎行。苏锦良也规规矩矩立着,但神思早飞到了天边。而吴世璠则一脸淡漠,木头一般杵在门口。小冬子正和另一个小太监逗乐,此刻见了锦澜,连忙跑过来行了个礼。

    “哥哥呢?”方才进门没有看到墨冉,锦澜不由得问了一句。

    “今日未轮到公子当值。小主小心。”小冬子扶着锦澜,仔细地瞧着路。

    三人进了屋子,锦澜便嘱托碧鸾和松芦一起去帮紫陌,那边苏锦良发着呆便也由着她去了。惠贵人和温如入了梦溪阁,只觉得置身仙境。这阁子不大,但极为细。屋内并未燃香,却似乎从四面八方透出清雅的香气。

    地上的毯子是西域进贡,绣金菊花,花团锦簇,甚是华贵。帘幔是鲛绡制成,薄如蝉翼,微风吹动,仿若仙女裙裾。被子是云锦的。这云锦极稀少,平时皇上赏了少许,惠贵人也只是用来做衣裳,却从未见过用来做被子的。

    再看锦澜的梳妆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寻常锦澜装扮都十分低调,但那梳妆台上的东西却是样样价值连城。惠贵人一时看愣了神,温如也有些失神。锦澜浑然不觉,她那点少得可怜的古代器物知识,哪里懂得欣赏这些华贵之物。

    “惠姐姐,温如姐姐,你们怎么不坐啊?”锦澜出言提醒,两人这才回过神。

    惠贵人心下五味杂陈,同样是贵人,同样有封号。但一个惠字,一个惜字,便是云泥之别。她这个惠,还着实是实惠的惠。

    正想着,紫陌走了进来,为三分奉上茶。惠贵人瞧着眼前的姑姑,只觉得此人虽年过四十,却仍可见当年的美艳惊人。如今老来,年轻时的美貌褪去,但岁月留下的风华,却依旧是让人观之不忘。再瞧门口那个女,其美貌不下于温如。如今身着女之服,只让人觉得明珠暗投。若是换了自己,绝不敢将如此美貌的女安置在身边!

    “姐姐住在幽央的吧?”锦澜笑着扯开话题。惠贵人连忙笑着应道:“妹妹真是好记。幽央的主位是勤嫔姐姐。”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惠贵人特特提起了勤嫔。

    想来,中多数人已经知道锦澜和皇上置气一事。提起勤嫔,锦澜自然不高兴,便也没掩饰。既然惠贵人有意向自己靠拢,便须得做出个姿态来,嘴上不说,面上却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一切,温如看在眼里,心中也明白。锦澜是佟佳贵妃中人,两人关系亲厚。如今这般姿态,自然是做给惠贵人看的。惠贵人叹了口气。温如便顺势接过话:“惠姐姐有何事烦心么?”

    “我是真心羡慕惜妹妹。不但有皇上疼惜,中主位也好相与”惠贵人抬眼看着景仁佟佳贵妃寝殿方向。一之中多数有几个妃嫔住在一起,而位分高的,自然成了中主位,管理自己中其他妃嫔。

    惠贵人话中意指如此明白,锦澜和温如相视一眼,便都绽开笑颜:“姐姐可以向皇上提及,搬到我这中来呀。”锦澜顿了顿,又对温如道:“温如姐姐,你的祁柔如今谁是主位啊?”

    “敬妃。”温如又顿了顿,“敬妃子很好,对臣妾也颇多照拂。”

    惠贵人复又叹了口气:“可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召幸我,想说上话也难了。”

    锦澜顿时有些头疼,不会又要她把自己老公双手奉上给别的女人吧。便没有接话。三人便沉默了片刻。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高唤:“皇上驾到——”

    惠贵人心头又惊又喜,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皇上!温如只淡然地起了身。锦澜也跳下床榻,随着另外两人一起接了驾。

    康熙还未进门,笑声便传了进来:“澜儿,朕今日听闻一件有趣的事儿——”话音未落,便见乌雅常在和惠贵人一起立着。康熙一愣,旋即恢复了笑意,道:“惠贵人和乌雅常在也在啊,那正巧,一起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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