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还认她做母亲吗
再美好或再难熬的日子,也经不过时间的推敲,或大张旗鼓,或悄无声息的流逝。不管有人如何挽留,更不管有人是如何的不想面对。同样的,要来的事情总会来的,不是任何人说阻止就能让它停滞不前的。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嫡母进门当天,她们是不被允许去看的,只有第二天早上,等新妇敬完茶后才算真正的礼成,这时,才轮到子女前去拜见。所以,一大早,清澜不得不在丫鬟的催促下起床洗漱,连早餐都不能用,就要到前堂去了,看着同样一脸睡眼朦胧的清瑜,她在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姐弟几个到的时候,李氏母子母女已经等在那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想事情想多了,还是不习惯这么早起床请安,清澜发现,李氏的眼眶黑黑的,即使是用了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一晚的憔悴。
“二夫人安好……”姐妹几个不想引起过多的麻烦,还是很有礼节地上前向二夫人问好。不过对方今天的心思一看就不在这里,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就什么也没说了。
清瑜看到很少见面的大哥清瑾坐在一旁,拉着清澜过去:“瑾哥哥,你好久没有找清瑜玩了……”清澜也知道,李氏虽然在很多方面做得很过分,但是对于清瑾亲近清瑜这件事,竟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清瑾和清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是想不明白的,也就不去多想了。
清澜被逼着拉到这个哥哥面前,即使再怎么不自然,也不好失了礼数:“大哥好!”完了之后阻止想要往清瑾怀里爬的清瑜,“你这泼皮猴儿,不要把大哥的衣服弄脏了……”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向着清瑾笑了笑。
似是没想到这个从来没有过交集的四妹会突然跟他打招呼,更会朝着他笑,清瑾顿时正了正身子,摆出一副哥哥的样子:“四妹,没关系,就让他来吧,反正我以前也经常抱着他的……”说着,还真的伸手把清瑜抱到他膝盖上。
清澜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清瑾,还真是一副小大人样子,其实,他也不比自己大几个月,还真的……再看看其他姐妹几个,估计清碧清璇平时很少与这兄妹两个打交道,所以他们都互相不理对方,就算看见了,连招呼也不用打一个,就像现在一样,右边坐着李氏,清琳,清瑾;左边就坐着清碧,清璇,清澜。
小家伙估计也觉得气氛不对,马上从清瑾怀里跳出来,一溜烟地跑到这边清澜的怀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引得几人都错愕起来,就连清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不禁在想,昨天对清瑜的教导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果然,清琳最先沉不住气了:“哥,你也真是的,既然人家不想粘着你,你何必自作多情地巴着不放呢?哼,白眼狼!”
“三妹,你说什么呢!一家人,总要这样针锋相对吗?”不知道清瑾是随了谁的子,说话间自带着一股威严,连一向无法无天的清琳也怕了这个双胞胎哥哥,不敢反驳什么。
这样,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清璇也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了。清琳见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帮着别人来说自己,心下不舒服,抱着李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你看,哥哥欺负我……”
“行了,都少说两句了。瑾儿,他是妹妹,你不知道让着点啊!”说完,还朝着清澜这边斜了斜眼睛。
“是,娘……”清瑾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三姐羞羞……这么大还要抱着娘亲撒娇,布拉布拉~~~~”清瑜虽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清琳那样依赖娘亲的样子,他心里羡慕极了,但是还是忍住,转而朝着清琳做着鬼脸。
“小鬼,你说什么!哼!”清琳不服气地大嚷道,转而想到什么,“你是羡慕我有娘亲,而你没有吧,你娘亲早就死了,哼,你嫉妒我!”
谁都没有想到清琳居然在此时会与清瑜争执,还这样提起过世的张氏,就连李氏也都不悦地看着她那个名字在她心中是个禁忌,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来,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而清澜现在有些讨厌清琳了,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刁蛮任的小姐个,没想到,说起话来,竟然这么恶毒,也不想一下,一个小孩子,怎么经得起她那样说。她很担心,从此以后,会在清瑜的心里留下影。
“三姐,谁说我没有母亲,云英姑姑从今以后不就是我的母亲了吗?”清瑜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清琳。
“云英姑姑?哼!那个女人,当然不是你的母亲,她只是夺走了你母亲的位置,让爹爹不再记得你的亲生母亲,慢慢地,爹爹就不会宠爱你们了……”清琳就像一个巫婆一样,将清瑜带入歧路。
清澜看不下去了,用手堵住清瑜的耳朵,不让他听,也不打算理会对面那个极品姐姐了,反正,她是看出来了,你越是理会她,她就越嚣张。
但是清瑜可不这样想,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大声说道:“你胡说!你骗我,姑姑不会那样,爹爹也不会不要我的……”说着,竟带着些哭腔,“四姐,三姐骗人的是不?”
“我才不骗人呢!你就等着你的云英母亲慢慢折磨你吧,哈哈……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清琳越来越过分了。清碧姐妹几个都愤恨地看着她,要不是清碧拉住了清璇,她早就跳出去了。
“怎么,你还认她是你母亲吗?”清琳此时竟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清澜面前,对着她怀里的清瑜问道。
“放肆,你这个逆女,竟是如此恶毒!”没有最巧,只有更巧,不知道苏老爷几人在外面站了多久,听了多久,反正,还没等清澜几个有所反应,他和云英两人一边一个扶着苏老夫人走进大堂。每个人脸色都不好,苏老夫人气得通得过红,苏老爷脸色铁青,云英脸上一片苍白。
“老爷!”“爹……”几人同时起身,二夫人李氏更是踉踉跄跄了几步,脸色在一瞬间竟是比云英还要苍白,连清琳也是。
“你们眼里还有老夫人,还有没有我啊,嗯?”气得胡子抖了抖,不知道从何开口,自己只不过是同新夫人先去请了老夫人过来,没想到竟看到这样的一幕。再看到清碧几个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苏老爷才意识到自己娘亲苏老夫人当初劝说他续弦时说的一番话,意义何在了。
“老爷,算了,清琳还只是个孩子,您就不要生气了。想想清瑜几个,多么乖巧懂人呐,是不是,娘?”云英劝阻着自己的夫君,还含笑着对着苏老夫人。
看她笑得那么委屈,苏老夫人和苏老爷心里都有点难过,有些不忍心,最后,不想把事情闹大,苏老夫人开口说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再说,你们先来拜见新夫人,新母亲……”
严厉地看向夫人,在他们的掺扶下坐上高位,夏梅立在一旁。
“是……”几人答道。李氏一颗揪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至少今天是逃过了一节,但是以后……都怪自己那个傻女儿,想到这里,不仅瞪了一眼清琳,后者有自觉,抖了抖身子。
“儿媳先拜见婆婆……”云英脸色恢复过来,首先向老夫人行礼,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一杯茶。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道出老夫人现在是真的很高兴,“云英,以后你就是苏家的媳妇了,苏府的一切还要麻烦你来打理了,一会儿,就让李氏将账本钥匙都交给你吧……将来要幸苦你了……”
李氏身子一怔,很不自然。虽然料到这是必须的事,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急,她就是再不甘心也来不及做些什么了。
“是,儿媳知道!儿媳不幸苦,这是媳妇应该做的……”几句话,说得老夫人和苏老爷都是心花怒放。
接下来,就是清碧姐弟,李氏母子,母女见过新母亲,新夫人了。
依次见过礼,云英也都备了礼物,含笑着看着几人除了后来的李氏和清琳,她实在是给不出好脸色,淡淡的语气。
“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你们母亲了,她可以为你们做主。”说着,老夫人瞥了一眼李氏,“云英,待会,你先去给张氏上柱香,然后再自己安排着一切吧……”
“是,娘……”
“清碧,你们也跟着母亲去拜祭一下亲生母亲吧!”苏老夫人嘱咐道,“我先回院子了……”
“娘,儿子送您……”苏老爷提出来。
“你还是陪着她娘几个吧!”老夫人拒绝道,“而且,有些事,是该你亲自处理处理了……”说着,若有所指的看了看李氏几人。
“是,娘,那您慢走。”
“夫人,先随我去拜见张氏。”看着老夫人走远,苏老爷收回目光,柔和对云英说道。
“是,夫君。”云英温顺地颔首。
“夫人,让妾身在一旁伺候吧?”李氏不甘受到冷落,于是提出来。
“这……”云英正准备说些什么,被苏老爷打断了:“你还敢到处招摇,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好好想一想,我之后再去找你算账!……”
于是,就带着张氏的几个孩子,携着云英,去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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