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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出去走走

      “因为太过想念。”蝶熙也动了动,配合着云坠的动静,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要笑。

    因为近君情怯。

    “想念……”云坠口中慢慢的嚼着这两个字,“我也很想哥哥,可是哥哥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啊,哥哥死了,哥哥被她害死了。

    “想念的时候,他就像是在你身边一样,可是等他真的出现的时候,你才知道,那些不是真的,真的他是会变的,是会变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才会畏怯。”

    可是这话云坠却听不懂,不明白,为什么要怕呢?

    蝶熙静静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和自己何其相似的女子,她的苦,她的愁都感同身受,“云坠。”蝶熙轻轻唤她一声,“别想过去,你才会有未来。”

    要自己放弃吗?

    云坠摇着头,“我想哥哥。”

    “你哥哥……究竟是谁?”

    哥哥……云坠的眼眶都有些泛了红,“哥哥……说是要去睿王府,可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去睿王府……蝶熙看着惶然的云坠,继续问道:“他什么时候去的?”

    “是去年,说是要去送些东西,可就再也没有回来。殿下说……是你……是你逼死了哥哥。”

    云坠猩红的眼直对着蝶熙,是她,就是眼前的她!

    蝶熙已经了然了过来,原来是那个出现在睿王府门前被削去了脑袋的假神威。

    云坠不知道,她跟着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心思深沉的皇子,原来从那么久之前,他就开始谋划起了这一切。

    “云坠。”蝶熙的声音和婉,却没有想要劝解的意思,“他是死士,他没有选。”

    这个世上,有一种的人是不在自己手上的,那种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在夹缝里喘口气,因为选不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就像白虎一般,并非自己想要玩弄,只是自己本就是被玩弄的对象。只能在这巨大的压迫中寻找依稀苟活的机会。

    他是死士,所以他本就该死。

    云坠终于慢慢的沉寂了下去,他是死士,所以本就该死。

    “我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云坠凄凄的笑了笑,“他是死士。可他也是人啊。”

    蝶熙却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工具。”

    云坠奇怪的看着蝶熙,只觉得她平静的表面下却像是山洪暴发一般的激烈。她不是官家小姐吗?不是应该养在深闺不沾阳春水的吗?

    蝶熙的精神已经涣散,靠着意志力也已经足够勉强,“那香……”她靠着身后的墙,抬起手指着那个真冒着烟的香炉,“那香……是什么。”

    “是汨罗香。”说道这香,云坠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些兴奋的神情来,“是很名贵的香啊。”

    是很名贵,也是南境的东西。

    蝶熙冷眼旁观着云坠。并不打算打断了她。

    “这香刚开始的时候不会觉得,但是慢慢的就离不开它了。”云坠慢慢的爬到香炉边,又往里头添了些香料进去,“离不开才会,有了这香,是怎么都不会觉得累了。”

    所以你哥哥才会死。

    蝶熙笑了笑,见着她贪婪的样子有些无奈。

    这是圈养时最无耻的手段,连轻衣卫都不屑去用的手段。

    汨罗香,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浑身乏力,精神涣散。渐渐的就开始习惯了这股甜腻腻的香气,闻不到的时候就会变得躁动不易。

    想要得到,就得听话。

    蝶熙不理会她了,这位殿下还真比那晋王殿下藏的深。看来在这里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了呢。

    在这地牢里,阴冷潮湿,本就伤势未愈,加上这汨罗香****侵袭,蝶熙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好在云坠慢慢的放下了戒心,时不时的和蝶熙叙上些家常。这才不至于让她彻底的崩溃。

    没有崩溃,可是心已经散了。

    蝶熙每天只是怔怔的看向那方窗口,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看着秋去冬又来,终于熬到了年下。

    又是一年的年下,可在这深冷的地牢里却毫无一点气氛。

    外头的爆竹声声声入耳,可在地牢中的两个人却被这寒冬给折磨的够呛。

    云坠已经奄奄一息,她的手脚被彻底的连筋带骨的打断,现在更是发起了高烧,可每日送来饭菜的那些小厮却是熟视无睹。没有棉被,食不果腹,同样的人生再次重演,何等的凄凉。

    本已不抱希望,自从被投进了这里,蝶熙还从来没见过衡王殿下出现,偏偏是这年下团圆的时分,他却忽然出现在了这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地牢的大门被推开,他透着那些微弱的日头来寻找着人儿,角落中还有依稀的喘息声,那是云坠的垂死挣扎。

    衡王略过那一侧,注视着那个虚倚在墙上的人儿。这件牢房中传来的气味让他有些作呕,可不知为何,见了她,却又慢慢的平息下来。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方小窗,眼神涣散着,理应该兴奋的她却就这么寂寞着,消静着。

    “想出去吗?“衡王终于忍不住朝蝶熙那头垮了一步,“年下了,想出去看看吗?”

    蝶熙的嘴角动了动,像是留下了一抹蔑笑一般,“殿下想去哪儿?”

    她这幅样子,他又能带她去哪儿?

    “若嫣,出去看看吧。”他摆了摆手,立即就有人上前去解下捆住蝶熙的铁链,只是那铁链带着已经很久,早就和手腕磨成了一片,一下除去,又带去了一块皮。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任由他人妄为,似乎这带去的皮肉都长在他人的身上。被用力的拉扯着,被莫名的拖拽着,蝶熙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上一动。

    马车慢慢的行进,她坐不住,只能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却得不到一丝惆怜。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的眼底黑雾蔼蔼,像是被这强烈的阳光给刺激着,难以适应。

    “若嫣啊,你是我的若嫣啊。”衡王的视线转来她的身上,她的衣裳还是原来那件散发着异味的旧衣,污秽遍布,还有浓浓的血腥气,可他却笑的温和,“若嫣,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