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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灵梦舞(宫心) 作者:笔墨道不尽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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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思绪像是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她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潮湿:
“是啊。。自从我和她十六岁那年一别之后,她就总是离开。”
她总是独自一人站在燕京最高的地方,站在那人即便回过头也企望不到的地方,默默望着那人扬鞭绝尘的背影,然后在心里对着自己说:这一次,一定要放下她了。
她已经忘记是第几次对自己说要放下那个人了。
有时日子久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每次只要一看到那个人,哪怕只是听到了有关那人的一点消息,那人的一言一行又会重新涌上她的心头。。。
纵使岁月不复求而不得,可她仍记得最初那人曾对自己说过一句‘以吾心换卿心,苍天不灭,此情不改’。
即便后来。。那人的心早在漫漫时光中换给了另一位明艳如花的女子。
她何尝不是看在眼里,也明白自己真的该放下了。
可是人往往越是下定决心去放下,就反而会越放不下对方,因为决心去放下正是因为根本就放不下。就像人心里痛苦的伤口,你若越不去想它,它便会腐烂得越深彻,直到膏肓。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决意在心头的这个伤口上狠狠地给它一刀呢?
大概就是在她知道自己又有了身孕之后吧。
那是在她身中蛊毒后苏醒的第一晚。当苏琬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的眼睛潮湿了。。也想起了自己为救见她而委身给慕容玄的那夜。。可是她不懂。。她明明曾服过蛊又饮过毒,甚至从阎王殿里走过一遭。。这个孩子怎么可能还在呢。。
她将颤抖不已的手掌搭在腹部,心底渐渐蔓开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那是她即便在怀着司彦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情绪。
仿佛是从心底隐隐传来了一个声音,而那个声音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可能性,像似在告诉她,也许一切都还有希望。
只是这个希望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她和同样穿着大红喜袍的那人相拥在一起时,她差点以为这个希望会成真了。
可是没想到,到最后那人却在她面前道出了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在那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她们。。没机会了。
如今她和她之间永远都夹着另一个女子。
那是一个与她截然不同的女子,她比她热情,比她勇敢。。也比她幸运。
而且很快,她二人就要大婚了。
她开始夜夜抄摹心经,夜夜对自己讲:这一次,一定要放下她了。
直到那晚,那个女子突如其来的夜访。
其实在她抬头看到她的时候,坦白讲,她有些意外。
在那人亲口告诉自己她选的是别人后,她不明白眼前的这名女子又为何在今夜来找自己。
是为了羞辱孤孑的自己,炫耀即将到来的大婚,还是其他?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来却是为了恳求自己离开。
在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她也很可怜。
可怜到连自己最爱的人的心意都不知,或是都不信。
唉,或许当一个人真正对另一个人爱之入骨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地想很多,会很容易做出很多后悔的决定,说出很多后悔的傻话。可这又怎么能怪她呢?
生而为人,难免如此。
她冷岚歌,也不外如是。
以至于到后来,她也时常在想,如果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做了说了那么多的傻事傻话,会不会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有人看起来都那么孤独。
经过未央殿那一夜的杀戮,景帝时期的旧臣几乎被那人杀得差不多了。
那人也开始变得勤政,每日除了上朝就是批阅奏章。偶尔到日落时分,她才会抽空过来,却只为陪陪泠儿。
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看到她展露一丝微笑。
她待泠儿极好,只要一得空,几乎凡事都会亲自陪伴泠儿。
陪她玩耍,陪她用膳,陪她识字,陪她入眠。。。除了,不许她叫自己‘父皇’。
泠儿是个聪明的孩子,随着她的渐渐长大,总会从宫人们的窃窃私语中知道许多事情。
在泠儿七岁生日那年,她听见那人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泠儿揉着衣角,偷偷望了她一眼,然后小声地问那人能不能以后都叫她‘父皇’。
她看见那人沉默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
在那一刻,她的心底一阵抽痛,难过极了。
因为她知道,泠儿其实是为了她才开口问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她的从前,那时候全天下人都不愿她和她在一起,即便那时的她无权无势,却敢拽着自己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说非娶她不可。
可是,如今呢?
如今在这世间早已无人敢胆忤逆她的决定,甚至她们之间也早已再无旁人,可她却总是对她避而远之。
有时她也会想,若不是因为有个泠儿,她是不是甚至都根本不愿来见自己。
七年了,七年了。。那人却对她敬重得比她四哥在世时更甚。
夜深了,遣开所有侍女,她独自坐在黑暗中,突然很想大醉一场。
她一向不会饮酒,但现在她完全不在乎了。
她学着那人的样子,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结果落喉时的灼辣感登时呛得她连连咳嗽,直咳到泪水无声无息地洒满脸颊。
她很想毫无顾忌的大哭一场,但此刻的脆弱和委屈却让她连哭的气力都没了。
她又饮下一杯,还是止不住地猛烈咳嗽,直咳得心肺皆疼。
泪水落入空樽,她低下头,迷醉中看见一幕一幕,都是往事袭上心头。
月光满地中,那人红着俊脸拉着自己的手,说着那句‘歌儿,别走’。
漫天星河下,那人拥着自己在耳畔旁轻诉着收到的思念。
古佛青灯前,那人手握着自己的青丝情不自禁凑上来的动情一吻。
。。。。。。
曾经有多美好,如今便有多可笑,像个绝好的嘲讽。
酒劲渐渐上头,在这样浓烈的醉意里,突然间有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她执着酒杯的手。
她抬眸,直直望着眼前熟悉的修长轮廓,苍白的清瘦面庞。
“你醉得厉害,不能再喝了。”她的声音里似乎混杂着丝丝痛惜和怒气。
“我没醉!”她用力甩开了她,“你不必管我。”
哪怕只这一次,她也想随心所欲的放纵一次。
她又举起酒杯,还未及放到唇边,便被那人一把夺过,将酒尽数洒到地上。
她索性伸手去拿酒壶,却被那人紧紧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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